祁衍以为是燕煦父母催着燕煦早回家,也就没留他:“那上楼喝点儿水?等会儿我叫车送你回去。” “不去了哥。”燕煦摸了摸鼻子:“我今儿来,其实有事儿和你说。” 祁衍轻挑眉:“你说。” “我其实没参加高考。” 祁衍愣了。 燕煦说:“我爸妈给我申请了新加坡的大学,已经通过了,下周我们就准备动身搬家了。” 祁衍懵了。 燕煦无奈笑了笑:“没办法的事儿,去就去吧,在哪儿上都一样。” 祁衍看着他,没说话。 “嗯……”燕煦搓手笑了笑:“但我总感觉,这次走了就真走了,我爸妈年纪也大了,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去新加坡养老,可能不打算回来了。” 燕煦说着,看了眼祁衍身后。 祁衍转头才发现燕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哥。”燕煦叫他。 燕习嗯了声。 “你自己想去吗?”祁衍问燕煦。 燕煦垂眼想了想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祁衍没再说什么。 “下周我就走了。”燕煦笑着说:“但我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看你们。” 祁衍扯了扯嘴角:“行。” 燕煦看了眼时间,打开手机屏幕,还显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那我走了啊哥。”燕煦看着俩人。 祁衍看了眼燕习。 燕习沉默了会儿,只说了一句话:“让爸妈注意身体,你也是。” 燕煦点头,摆摆手,转头跑走了。 祁衍和燕习在楼底,看着燕煦的身影消失不见,两个人才沉默着看着单元楼门口的东西,拿上了楼。 燕煦拿了两大箱东西,一大箱里放了个车模型的乐高,一看就是拼了很久的。 礼物上面有个小铁盒。 祁衍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又合上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乐高至少拼了一个月。”祁衍笑着说:“摆书房吧要不然。” 说着祁衍抱着乐高进书房了,余光里,他看见燕习从沙发上起身,去了桌子边,打开了盒子。 燕习沉默了会儿,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握在手心。 盒子里,是一把钥匙。 还有一张纸条,压在钥匙下面。 【哥,有空多回家看看。】 高考这一页总算翻阅了过去,高考这个事儿,考完就算完,班群里没有人提任何的考试题目,直到出成绩那天,都默契地再没有提过高考这件事。 大暑那天,祁衍去游泳,手环开着强提醒,燕老师打来了电话,他出水面,戴上耳机,接了起来。 燕习他们探险队有个虎鲸保护项目,他们一直在跟,主要是跟拍些视频,做公益捐款之类的。 燕习刚和队里的人开了个远程会议,就给祁衍打过去了电话。 “你想去吗?”燕习在电话那边问。 祁衍摘了泳镜,声音提高了些:“什么?去哪?” “挪威。”燕习声音平静响起。 一听说要去挪威看虎鲸,祁衍想都没想,连着说了三个去。 电话是上午打的,签证材料是下午递交上去的,签证一通过,隔天他们就坐上了北京直飞挪威的班机。 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为了调整时差,必须要休息好,燕老师刚上飞机就睡着了。 祁衍睡不着,盯着窗外看。 北极圈内的挪威北部,每年这个时候六七月份是极昼,现在八月底,正处于昼长夜短的时候。 现在是挪威时间的晚上23:10,太阳刚刚落下,暮光始终存在于天际线,永不熄灭,直到太阳再次升起。 祁衍他们凌晨到达挪威时,天已经大亮,祁衍埋在毯子里,还在盯着窗外发愣。 “没睡?”燕习声音响起。 祁衍嗯了声:“睡不着。” 探险队其他人现在还在冰岛,后天才能和他们汇合,正好这两天,他和燕习可以去玩儿几天。 “之后队伍要去抹香鲸常出没的地方蹲点。”燕习和空姐要来杯水递给他:“休息不好,身体会吃不消。” “没事儿。”祁衍喝了口水:“不过,我就这么跟着你们探险队出来,队里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燕习摇头,笑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这次到达的地点是韦斯特拉伦,是世界著名的观鲸盛地,燕习他们这次海洋保护项目的主要角色是虎鲸,八月份正是抹香鲸出没的时间。 “好冷。”祁衍一下飞机就挨冻了,透骨地寒往衣服里钻。 燕习随身给他装了外套:“帽子也戴上,风大。” 两个人戴了一样的毛线帽,也不是特意买的情侣款,而是燕老师现在不管买什么,都是一次性买双份,他和燕习身形不差多少,也能互穿衣服鞋子什么的。 两个人从机场出来,优越的身姿和亚洲脸庞,吸引了不少视线。 挪威这边有负责人来接他们,本来是打算先去吃饭,但是他们两个坐了十个小时飞机,实在没什么胃口,就直接去了项目中心。 这是祁衍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虎鲸。 相关人员给他们流利做着介绍。 燕习和工作人员聊了几句,转头揽了下祁衍肩膀:“这是一只幼年抹香鲸,前半年从偷盗者手上救下来的,但因为受伤过于严重,所以还是死亡了。” “死了?”祁衍看清虎鲸身上的伤口,下意识倒吸了口气。 “抹香鲸对生物进化研究发挥了重要作用。”燕习说:“我们这次来,也是想掌握一手材料。” 祁衍点点头,下意识伸手隔着玻璃摸了摸这个小可怜。 上次祁衍来挪威,还是十几年前,来参加比赛,来了也只呆了几天,匆匆就走了。 这两天探险队还没汇合,燕老师对挪威很熟悉,就带他去好好转了转。 他们第一天去爬了山,上到山顶,在一家咖啡馆休息。 咖啡馆布置的很有情调,连绵不断的小雨,打在玻璃上,对面的山峡雾蒙蒙一片。 祁衍对窗外举着相机:“可惜了。” “嗯?”燕习喝了口咖啡。 “可惜是八月份来的,正好是极昼的这几天,没有极光。” 燕习轻挑眉说:“也说不定。” 祁衍放下了相机:“什么意思?现在能看见极光?” “机率很小。”燕习笑了笑。 “对啊,很难。”祁衍笑了笑,叹了口气,又拿起相机拍着窗外:“我还没见过极光呢……” 挪威有很多大型的室内滑雪场,祁衍这几个月一直在练滑雪,滑雪场离他们酒店没有多远,燕老师又非要检查他这几个月练习成果,两个人就一起去了。 进场馆之间,祁衍还又确认了遍:“真滑?” “怎么了?”燕习说。 祁衍有些纠结:“没什么,就是……” 就是滑得不熟练,不想在你面前丢人。 “之前不是说教我吗?试试吧。”燕习说。 祁衍都懒得装了:“燕哥,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初中拿过北京赛区青少年滑雪冠军,还需要我教?” 燕习被戳穿也丝毫不心虚,只是轻挑眉:“太久了,忘了。” 祁衍哽了下。 “现在不会。”燕习说:“得你教才行。” 祁衍无奈笑了。 “走吧祁老师。”燕习朝他伸手。 祁衍圈住他胳膊:“行行行。” 这个滑雪场是挪威最大的滑雪场,之前挪威冬奥会就是用的这个场地,进门的时候,还看见了各个国家队伍的照片。 “找谁呢?”祁衍笑着,下巴搭在他肩膀。 燕习笑了笑:“找家里人。” “这儿没家里人。”祁衍贴了下他脖颈:“家里人的照片,几百年前就撤了。” 在国外的好处就是,即使他们是随时随地接吻,都不会引起侧目,可以大方做任何亲昵的举动。 “找见了。”燕习说。 祁衍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是之前和二队的团体照。 “一零年的比赛……”祁衍鼻腔发出声笑:“还真有,这场算交流赛,也不算太正式,没想到竟然还留了照片。” “你那个时候多少岁?”燕习问他。 祁衍歪头想了下:“十九?” 燕习轻挑眉,很认真盯着他眼睛说:“十一年的时间,在祁老师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祁衍给他逗笑了:“你这么认真夸人的?” 两个人接着往里走。 “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现在更帅。”祁衍跳了下,揽着燕习的肩膀往下扯,在耳边说:“毕竟男孩和男人区别还是挺大的。” 燕习怕他摔倒,扶了下他腰,笑了笑。 滑雪场很大,但祁衍没太敢放开滑,就练习了几个平花,基础的滑雪动作他已经很熟练了,但像空中转体这种高难度动作,他还是做不来,可能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每次试着做都悬着心,放不开。 “燕习,你认真的吗?”祁衍盯着地上的燕习。 燕老师难得没了平时游刃有余的架势,第三次摔倒在雪地里时,祁衍对他之前拿过比赛奖牌的真假性产生了质疑。 “都十几年了,太久没接触。”燕习撑着祁衍的手站了起来。 “重心。”祁衍扶着他胳膊:“慢点儿来,腿往后。” 祁衍真就这么教了燕习一下午,还给他自己逗乐了好几次,中间有几次,祁衍给燕习做示范,从山顶滑下来。 “找回点儿感觉吗?”祁衍问他。 燕习摇头:“你再来一次。” 祁衍又滑了几次,中间还孔雀开屏,翻了几个花。 燕习被他拉着一起滑,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倒在了雪地里,摔成一团,祁衍仰面笑了好久。 “欸,要是让学生看见你这场面,那你这形象不得毁了?” “毁了吗?”燕习坐了起来,摘了滑雪镜,伸手拽他起来。 祁衍愣了下,看清那张脸后,撑着他手站起来:“露脸的话,怎么都不算毁。” “祁?”突然身后有人说着一口很不流利的中文:“你是,祁?” 祁衍顿了下:“你好,我叫祁衍。” “I know you!”那个白人脸色瞬间红润,朝身后的人招手,说着挪威语,祁衍听不懂,只看他们面部表情,这位白人在向自己的同伴聊自己。 那个白人又返回来和祁衍激动说着什么,但祁衍完全听不懂。 祁衍不好意思笑了:“Sorry,bro.” “他是挪威青少年滑雪队的教练。”燕习声音淡淡响起说:“他说他认识你,曾经和你一起比赛过,在第11届国际雪上运动交流赛。” “你还会挪威语?”祁衍关注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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