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他便听到门锁响动,撩水声在门外响起。 白青栀装着久睡刚醒的样子,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了,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了一圈,半真不真地抱怨了一句:“怎么干活不叫我。” 郭叔媛姨有点惊讶地看他,互相对视了一眼,媛姨有些犹犹豫豫地说:“没事啊小栀,我们是习惯了这个点醒,其实我们最近都要等到大白天才干活呢。你再回去睡三四个小时吧。” 白青栀闻言也没反对,干脆利落地转身回了房里,刚沾上木板就睡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太阳照醒的,窗外已经是太阳高照了。 白青栀皱着眉拿胳膊挡了一下眼,有些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随即全身一绷,迅速坐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十点了,看到电量只有可怜的十二个电,白青栀不满地啧了一声,起身出门,挑了个太阳直射的地把充电器的太阳能板打开插|了进去。 然后看到郭叔媛姨气喘吁吁地在田里锄地。 白青栀赶忙跑过去,抢过媛姨的锄头,责备道:“不是说了要我来锄地吗?你们也不知道叫我。” 媛姨没在意,嘿嘿一笑:“哎呀这种事又不是干不了,叫你干什么。” 白青栀也只是笑笑:“难得来一趟,又待不了几天,帮你们干点活又怎么了?” 媛姨的脸上浮出一层失望的神色,想要说些什么又梗住了,最后只是勉强笑了笑,说道:“也是。我和你郭叔年纪不算大,你不要总是从城里往城外跑,也不安全。” 白青栀挑眉笑道:“怎么不安全呢?这次可没有训练营的任务。” 媛姨一怔,把话岔开来了:“总归没有你们城里安全,城外也没人也没电的,有些野兽什么的,反正还是别常来。” 白青栀眼睛微眯,却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只是沉默着开始锄地。 他干的很快,体力又好,一个人就能顶上郭叔媛姨两个人干的,便也半劝半迫地把那俩人赶回了屋子里。 白青栀心里惦记着那个不明黑影,连续几天都守了通宵。白天的时候也大多都是自己在干活,强迫两人留在屋子里。 他虽然心里清楚薄薄的玻璃对实质性的危险并没有多少保护,但是至少比站在旷野里到处都能是掩体要安全一些。 白青栀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干了三天农活,然后开始怀疑那个黑影其实已经离开了。 “毕竟很多动物会有迁徙行为,可能那个动物也随着开春去别的地方了。”白青栀如是想,“下次放假的时候要给他们带一些电棍和太阳能电池来,想点办法混过安检。” 他其实没想过会有动物袭击,毕竟城里全都是经过基因筛选后的宠物,除了动物园以外他没见过什么野生动物,也没有野兽伤人的警觉。 白青栀又守了一晚上的夜,而后在白天被夫妻俩按在床上:“已经把地锄完了,你不用再干了,我们去撒点种子,你赶紧休息一下吧。” 白青栀试图起身未遂:“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们撒种子的。” 两人态度坚决:“可不行,怎么能让你来了一趟一直给我们干活呢?你这孩子,这几天的地基本都是你锄的,累到了吧。” 白青栀想说他不累,但是想了想,又闭上了嘴。他们毕竟中间隔了几年,并不是当年那么熟稔的关系,过于热情,或许反而会让夫妻俩感到愧疚。 白青栀把衬衫脱下来盖在脸上睡着了。身下的草木让他感觉自己的皮肤有些微妙的痒意。 ………… ——他被惨叫惊醒的时候,彻彻底底地后悔了自己刚刚的懈怠。 只一瞬间他便弹跳起来,因为剧烈动作而眼前一黑,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拔出刀,指尖弹开。便已两步冲出了门。 媛姨倒在地上,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手里的刀就要落下。 一瞬间似乎被拉得很长,那把刀在白青栀眼里变成了慢镜头,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炸出浓郁的薄荷香气,又仿佛重新舔|到了铁锈味的血。 他把刀掷了出去,径直刺入了男人的肩,男人手一抖,刀尖一偏,却仍旧往媛姨身上扎去。 白青栀不顾一切地跃了起来,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动作。双脚离地,毫无退路,只要男人转身拿刀对着他,他立刻就能因为这个愚蠢的动作而被捅个对穿。 但是他此时此刻眼中却丝毫不惧,仿佛根本不在意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 他竟难得体会到了残忍而血腥的杀意,久远得仿佛上个世纪的回忆,如同闻到血味的鲨鱼,随着本能的苏醒引起了灵魂的震颤。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快而过于大胆,也许是男人丝毫没有料想到这里有一个极为强势的a级alpha,男人竟没有任何回防。 白青栀的眼里跳动着亢奋而冰冷的杀意,他一脚踹飞了男人,而后翻身捞起了男人脱手的刀,轻盈而安静的地落在地上。 男人如同一只断翅的鸟一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却丝毫没有停顿便向树林里跑去。 白青栀飞快瞟一眼媛姨,发现她没有被割破动静脉,便也不再犹豫起身追去。
第14章 见血 男人出乎意料的在树林中跑得很快,显然是相当熟悉这附近的地形。白青栀人生地不熟,又兼之做了几年的酒囊饭袋,险些跟丢了几次。 男人七拐八拐还是未能甩掉白青栀,反倒被他越拉越近,情急之下表演了一出狗急跳墙,一下子窜上树,左手去够树枝 ——他左手的确够到了,可惜受伤的右手却没法抬起。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手臂力量,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吊在树上,成了一个风铃。 “蠢的不行。”白青栀如是说。 他站在树下,冷眼看着树上吊着的垂死挣扎的男人。 男人的伤口里流出血,滴落在白青栀仰起的脸上,在那张魅惑而美丽的脸上拉成一条红线,衬得他尤为艳丽,又靡颓如同地狱的恶魔。 男人低头去看底下追杀自己的人,他能闻到一股浓郁的、令他绝望的薄荷味道,牵引起他基因里刻下的恐惧,让他不顾一切的挣扎着想要逃离。 树下的青年身材健壮劲瘦,血顺着他的肌□□壑流下,一直没入到黑色的裤子里。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让他联想起森林里狩猎的猛兽。 他终于害怕了:“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能不能别杀我?” 白青栀不答,只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 “我说了你就不杀我了?”男人眼中浮现出丝微的希望,而后被泼了个透心凉—— “我想想你怎么死。”白青栀轻松地吐出这句话。 或许是切身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男人的腺体被浓郁的薄荷味刺激的一阵刺痛,而后忽然爆裂出一股刺鼻的胡椒味。 “真臭。”白青栀点评。 男人松手往下跳了下来,直指白青栀而去。他以为自己是敏捷的猎豹,居高临下地踩断猎物的脊梁。 却不想自己只不过是跳梁的小丑,在真正的杀手面前卖弄他的伎俩。 白青栀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动作,只是仰着头往后微微退了一步,男人便不偏不倚、严丝合缝的跳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一瞬间离得极近,男人只能看见面前人平静的灰绿色的瞳孔。这样近的距离,那双眼一眨不眨,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那双眼里没有杀意和愤怒,但他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从骨髓里透出来,让他开始颤抖。 一击不成,他已落入下风。 只这一瞬,未等他反应过来,面前人出拳如风,他只感受到自己肋下一痛,瞬间便天旋地转,身体腾空而起。 白青栀气定神闲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撞上了树干才停下。面上露出了惊恐而绝望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他曾经很熟悉,他经常在别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多年后又出城,在城外又见到了这样熟悉的表情,恍惚间他还是那一个15岁的少年。 “真是倒霉,怎么就不能享受一会儿田园牧歌的时光呢?”白青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说是吧。” 男人的五官因为恐惧而紧紧扭曲在一起,对着他忽然痛哭流涕起来:“对不起哥,我不知道那俩人是你爸妈,我平常没见过你……动了歹心是我该死,我不该肖想他们的房子,我该死,哥求求你求求你……” 他哭的整个人都皱了起来,像是脱水的苦瓜。 白青栀不喜欢吃苦瓜,这样的联想让他莫名感觉有些反胃。 他看着面前的人,极有耐心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 男人还是在哭,声嘶力竭:“我脑子有病,我是混蛋,我是一个没有道德的禽兽……” 白青栀忽然觉得面前这一切索然无味,他很想干脆利落的一刀结果了这一切,但他不得不和面前的人纠缠,好知道袭击者是否只有面前这个废物。 他回想起那天的黑影,很难把那一个让他感觉威胁的影子和面前的废物联系起来。 “最后一次,”白青栀的刀尖挑上了男人的脖子,然后微微用力,刀尖便已经凹进皮肤,刻出一丝极细的红线。 他相当有耐心,语气温柔如同情人的喃喃细语:“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却猛的把头扎了下去。 白青栀惊的眉头一挑,却仍然没能及时反应,刀尖早已狠狠没入了男人的脖颈,又从脖子后面突了出来。 反应过来,他眉头一皱,干脆利落的拔出了刀收了回来。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抽搐两下,胸腔竭力起伏发出“嗬嗬”的声音。 刀尖割破了静脉,血从男人伤口里汩汩流出。白青栀没再看地上的人,转身走回了小木屋的方向。 男人死了,他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放松。 虽然没有丝毫证据,但他几乎已经确定地认为这个懦弱无能的小丑和那天的黑影根本不会是一个人。 或者说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被派来试探他的。 白青栀忽然紧张起来,只有媛姨和郭叔留在木屋里是否会被人发现是可乘之机? 又或者说这只是一场调虎离山之计。 越靠近木屋,白青栀就越紧绷,他几乎像一头狩猎的黑豹,悄无声息的在树林里穿梭。他躬身拿出刀,指尖微微发力弹开刀尖,他听到弹簧归位时“叮”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解封的声音。 木屋在他视野里出现,媛姨此时此刻正痛苦地靠在门框上,大腿被布条紧紧的捆住了,郭叔紧张地蹲在一边。 白青栀刚想走过去,却忽然有种直觉让他停下了脚步。 白青栀蹲伏在地上,借着灌木丛和树干的遮挡,转而仔细地观察其周围的环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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