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松云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宝贝,怎么了?你在哭什么?” 白青栀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只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早在不自知的时候就已经走进了陷阱,唯一可以和猎人同归于尽的机会在刚刚被他亲手放过,而他无可救药地心甘情愿当了猎物。 他抱上了范松云,哽咽着:“我恨你。” 范松云回抱他:“我爱你。”
第44章 永远 他们推推搡搡进门, 裹挟着血气与寒风,就那么摔在墙上,又倒在床上。 唇舌交缠间描摹着恨意与性/欲, 最终化为缠绵悱恻的爱意。 白青栀在呼吸的间隙里问他:“能不能说一下我们以前的事情, 就我们小时候?” 范松云抚摸着他的腺体,亲吻他:“如果你想听的话。” ………… 童年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 将整个围栏都染成了暖金色。老槐树枝叶间,蝉鸣此起彼伏,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小范松云在落地窗前坐着,直到他终于疲惫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点希冀:“我好累了, 可不可以让我出去玩一下?” 家庭教师总是皱着眉:“陛下不愿意让您出房间,您还是自己去问问吧。” “……哦,”小范松云撅起嘴, “那好吧。” 他没有去问过,他隐隐知道父亲不会同意的,就像他不同意自己去见母亲一样。 他很少能见到母亲,母亲总在一间小小的阁楼上,只有几个特殊的日子他才被允许上楼看她。阁楼没有楼梯能下来, 他只能爬着梯子上去,再让侍卫扶着梯子爬下来。 那个女人有着一头金发, 但剪的乱七八糟, 头发很短,很多时候都油腻地黏在一起。 范松云很怕她, 女人不怎么搭理他,只装着看不见他的样子静静地坐着,直到例行公事的半小时结束了, 他才能找到梯子下去。 ………… “然后呢?”白青栀皱眉问他,他温柔地承载了范松云此刻的脆弱与强烈的占有欲,用无尽的温暖裹住了他,安抚了躁动的寒冷松木。 ………… 范松云从不被允许出宫,也不被允许休息,直到女人死的那天。 他记得那一刻他正好看向窗外,看见女人的阁楼上有人跳了下去,他愣怔地看着,没有意识到那是他母亲最后的身影。 半小时后皇宫一片动荡,一下子来了很多人,范松云被赶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放了很久的假。 他参加了自己母亲的葬礼,这让他感觉开心——他终于可以去皇宫外面看看了。 葬礼举办在公园里,他忘了那天到底怎么样了,只记得好像自己站了很久很久,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 他找了一个长椅,然后躺了上去,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男孩正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歪着头好奇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 白青栀被冲击得几乎无法平静,他艰难地撑着,脑海深处随着范松云的讲述和体内的疼痛混在一起,却也能品尝到甜蜜和快乐。 ………… 白青栀是他儿时最亲密的伙伴,那天午后,他举着半块鲜红的西瓜,安安静静地看着范松云睡觉。 阳光洒在他的灰发上,西瓜红瓤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肆意流淌,在她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晕染出一片片深色的云朵。 范松云愣住了:“别人呢?” 白青栀皱眉:“什么别人不别人的,我翻出来就看见你在睡觉,我以前都坐这个椅子的,你能不能别躺了。” 范松云第一次被人这么毫不客气地要求,愣怔半天,乖巧地坐了起来,有点委屈地应道:“哦。” 白青栀坐在他身边,好奇看他:“你也是这个学校里的人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什么学校?”范松云一愣,“我不知道,我是因为我妈妈去世了来的。” “啊,妈妈去世了嘛,”白青栀点点头,自然而然地说道,“我妈也死了。” 范松云愣怔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起码他遇到的人都会安慰他一下,他还没想过会有这种回答。 “那好吧。”他干巴巴地说,“那咱俩好相似啊。” “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和我一样大的小孩子,”白青栀毫无征兆地凑上来,近距离盯着他,“你能不能以后都陪我玩?” 范松云吓了一跳,把他推开了:“你凑那么近干什么!” 他想说自己是皇子,每天都很忙没空陪他,但是看着男孩晶亮的眼睛,范松云最后却说:“那好吧,因为我妈死了,他们给我放了半年的假,我可以陪你玩。” ………… 白青栀几乎无法抵抗范松云的进攻,他是如此迫切地索取,好像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一样,试图取悦自己的玩伴。 ………… 范松云抓起一旁的竹蜻蜓,迈开腿追了上去。脚下的鞋拍打着滚烫的青石板路,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这声音和着蝉鸣,竟莫名地和谐。 他们穿梭在树枝之间,五颜六色的花丛被风轻轻吹动,鼓鼓囊囊的,宛如风帆。偶尔,花叶会轻轻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和草地的清香。 突然白青栀一个急刹车,范松云差点撞上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墙缝里钻出了一只小猫。那小小的幼崽,在砖石的缝隙中蜷缩着,嫩黄的皮毛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显得格外可爱乖巧。 白青栀蹲下身,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惊喜与好奇,他笑着说:“你看,这里怎么有只小猫!”范松云也跟着蹲下,鼻尖几乎要碰到花瓣,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微风拂过发梢,在那一刻,仿佛连时光都放慢了脚步,他们能清晰地听见风轻轻吹过花瓣的声音。 两个人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一边吃着冰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在他们身上跳动。偶尔,会有一片泛黄的树叶,打着旋儿从空中飘落,轻轻落在他们的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余晖渐渐染红了半边天。白青栀抚摸着怀里的小猫,有点担心地问道:“怎么主人还没回来看它。” “我不知道,”范松云犹豫着说,“可能是野猫吧,没有主人。” “那猫妈妈呢?”白青栀歪头,“为什么猫妈妈也不要它了?” “我不知道,”范松云抿着唇,“可能和咱俩一样吧。” “哦,”白青栀愣了愣,“那好吧,那我们要不要养着它。” “算了吧,”范松云皱皱眉,“它还好小,我们十年里哪里有什么空陪它,还是算了。” “不行,”白青栀抱着那只猫笑,“它是金毛哎,和你好像,养一下吧。” 范松云不说话了,他有些生气,怎么可以把他比作猫。 白青栀逗弄着那只猫,笑了好久,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身边的人好像在生气。他侧头去看范松云,有些不解道:“你生气了?” “没有,”范松云硬邦邦地回答,“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很不负责任,随随便便就要养猫了。” “我哪里随随便便了?”白青栀抱着猫,不高兴地说,“我肯定会一直陪着这只猫的,永远不离开它。” “哦,但是我没时间天天喂猫。”范松云皱眉,“你这人好麻烦啊。” “范松云,我也会永远陪着你的啊。”少年抱着猫笑起来,他的灰发被夕阳染成金色,和怀里的猫一个颜色。 范松云慌忙扭头,他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像夕阳一样:“哦,那好吧,你要养就养吧。” 白青栀喂了猫一点牛奶,小猫舔了好久,吃饱了自己钻回了灌木丛里,他们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 那天晚上范松云起了高烧,直到第二天他没下楼吃早饭被侍卫发现。 他在那个夜晚分化成了enigma。 范松云好想见到白青栀,他想问问他还愿不愿意一直陪他,他变成了enigma,和谁都可以了。 他又去了那个公园,但是白青栀不在那里。 范松云带了一些猫罐头,抱着小猫喂了很久,却一直没等到白青栀。 他以为白青栀有事,就那么坐着直到夜幕降临,繁星密布,却也没见到他。 范松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踩着渐渐拉长的影子往皇宫走去。 第二天,他还是没见到白青栀,直到后来也是。 而那些藏在他口袋里的猫罐头,那些无忧无虑的欢笑,都随着暮色的降临,悄然遗落在了这座渐渐暗下去的公园里。 白青栀再也没来见他。 ………… “啊!”白青栀痛苦地蜷缩着,他已经被逼迫了两次,范松云似乎还不满足,依旧在步步紧逼,他似乎热衷于在这个时候讲故事,享受着白青栀逐渐复苏的记忆和脑子里如针扎般细密的痛苦。 ………… 范松云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每天都呆到很晚,那么等了一个月。 然后他的事情被侍卫状告给皇帝,皇帝不在乎范松云在做什么,他只知道太子深夜未回宫。 皇帝大怒,禁足了范松云,命令他以后再也不许出皇宫。 范松云在皇宫见到黄岩梓,见到谭玄,但是却见不到白青栀。 后来谭玄也分化成enigma,黄岩梓分化成omega,他隐约知道了自己会和谁有婚约。 范松云沉默着等待了十年,直到有一天皇帝很高兴地把他叫进屋子里,谭玄和黄岩梓也在,皇帝说:“你们竹马一场,算算年龄也差不多了,不如就这么熟悉熟悉,以后和黄岩梓结婚,让谭玄当你们的证婚人。” 范松云平静地同意了,他看着黄岩梓抱着花笑得开心。 他并不开心,但是也没什么失望的。 就像是水到渠成。 然后他被放出了皇宫,进了军校。 走出皇宫的第一天,他去调查了白青栀的行踪,然后看见娱乐新闻上所谓的“放荡”“轻浮”字眼。 他把那叠文件扔进了碎纸机,然后什么都没说。 这是他最失望的一次。 ………… 范松云已经逼迫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白青栀竭尽全力却无力抵抗,他哭了:“求你了范松云,至少这一次,这一次别永久标记我。” “那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范松云盯着他。 “会的,”白青栀精疲力尽,“会的,我发誓。” “……那好吧。”范松云退出去,“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第45章 饥渴 白青栀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身边有个热热的东西, 有点痒又有点扎,有点像什么动物,他还没醒过来, 梦见有只猫过来蹭他, 蹭的软软糯糯的,很舒服。 他听见耳边有人声音含笑:“再蹭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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