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慈一开始咬牙不语,到后来体力透支,意识模糊,才低低“嗯”了一声。 一连几个晚上,路潜都没放过他。更恶劣的是某次咬着他耳垂说想看他穿蕾丝吊带袜, 李青慈犹豫一番竟点了头,结果第二天下床时腿都打颤。 当初在瑟顿港那家小店里记下的几个款式,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这让路潜总是兴致高涨。 明明上一秒还在书房低头处理工作的事,下一刻就能伸手将李青慈扯到腿上,探进他衣服里,不由分说地抚弄。 李青慈几次推拒,被他按着手腕压在沙发边,刚喘着气说出一个“别”,书房门被“吱呀”推开。 进来送茶的佣人看到眼前一幕,脸顿时涨得通红,整个人像触电一样愣住,骨瓷的杯托和银匙相撞,叮叮当当抖成一片。 路潜眼都没抬,盖住身下的人,冷声道,“滚出去,没你的事。” 李青慈红着脸从他外套里露出脸,只看到一个男孩仓皇离开的背影。 那之后,他冷落了路潜几日。没有刻意发作,只是话少了许多,亲昵的动作一概回避,连睡觉都背过身去。 路潜有些受不了,几次主动凑过来问他怎么了。 李青慈:因为你带坏未成年。 路潜:…… 好吧,这只是个借口,实际因素是他真的有点吃不消。身体上的疲惫是一回事,更难熬的是心里那点慢慢浮起的、之前被勉强压制住的羞耻与窒息感。 那一刻,那个男孩惊惶的脸定格在门缝间的刹那,他脑海里莫名浮现了谢之然满身是血倒在眼前的画面。 而最让他在意的,是那男孩之后再也没出现过。他起了疑心,找了娄叔问话。 娄叔年纪大了,说话是一贯地平和温吞,“那孩子和他父亲都已经离开了。是少爷安排的,说庄园不再需要临时人手。” 李青慈怔住了,良久都没说话。 他记得那孩子,十三四岁,个子还没长开,瘦瘦小小的,脸上总带着点青涩的羞赧。刚醒来那阵子,是他负责伺候自己吃药擦手的。很懂分寸,也极安静。 他父亲则是庄园的老雇员,在这里做了快十年,一直尽职尽责。因为家在郊区,路季霆看他来回不方便,特许他们一同住在庄园的配楼里。男孩每逢假期,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零活。 如今却因为那无意间撞破的荒唐,父子二人连夜被辞退,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心口有些发堵,李青慈没跟娄叔多说,转身就去找了路潜。 路潜正支着下巴,斜倚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望着外面修剪齐整的草坪出神。见他推门进来,眉眼顿时松了几分,以为他是来主动示好,缓和这几日的冷战的。 直到听见他的第一句话。 “你把那孩子还有他父亲都赶出庄园了?” 路潜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指节无意识蜷缩起来,“只是正常的人员调整而已。” “调整到连夜卷铺盖走人?”李青慈向前跨了半步,阴影投在路潜仰起的脸上,“那孩子究竟犯了什么大错?就因为他撞见我们在......他才十四岁,路潜,你怎么……” “他可不是无意撞见。”路潜站起身,身高的优势瞬间逆转了压迫感,“我眼神警告过他,他还在门口磨蹭,眼睛黏在你脸上挪不开,男生十四岁,早过了装傻的年纪,你真以为他看不懂我们在做什么?” “那你更不该!”李青慈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又压了下去,“既然怕被人看,为什么还要强迫我在那里做?难道你不知道门没锁会有人随时进来吗?你享受这种‘被偷窥’的刺激,想看我在那种情况下挣扎、难堪,想听我求你别在这种地方发疯。这不就是你的恶趣味吗?” 这番赤裸裸的质问让路潜愣住,李青慈最近对他温顺、纵容太过,让他误以为一切都可以被接受,被默认,没发现他其实已经有些抵触。 “对不起,青慈。”他走过去,拉起他微凉的手,乖乖认错,“我只是不能忍受身边有人觊觎你,我承认我的处理方式太粗暴过激。那对父子,明天就让人给他们安排新工作,薪资翻倍,这样行吗?” 李青慈没有被他这幅低声下气的姿态打动,“你是路家少爷,是这座庄园说一不二的主人。或许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对你处置手下人指手画脚。但这件事,它因我而起,我不想变成别人饭碗里的沙子,你明白吗?” “不要这么说,你早就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了,你有资格干涉这里的一切。” “那你做出这些决定之前,有想过要和我商量吗?哪怕问一句我的想法呢?” “我只是觉得这都是小事……不值得打扰你。” “小事?”李青慈轻轻重复了一遍。 “在你眼里,瞒着我在我手机里装定位芯片,是小事;在我的卧室天花板装监控,是小事;命令所有佣人看好我,连我出门透气都得提前请示你,也是小事。” “甚至那时候我明确跟你说了,不希望你去打扰江屿,你还是在背后威胁了他。因为我的感受不重要,所以这些都不值当跟我浪费口舌,是吗?” 他没有歇斯底里,反而语气越是平静,就越显得每句话都沉甸甸地压下来。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映照着他脸上无悲无喜的沉寂。 这些事,有些是他自己发现的,有些是谢之然告诉他的。 路潜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对摊开的事实无法反驳,本能驱使着他再次吐出那廉价的三个字,“对不起……” “够了。”李青慈切断他,“我不想听‘对不起’,你的道歉从来都不真诚。你知道我会心软,只需要哄哄就好,然后下一次就可以继续我行我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沉沉地落在路潜骤然收缩的瞳孔里,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宣判: “路潜,我们分手吧。” 壁炉里爆开一簇火星。 路潜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仿佛大脑在处理一个完全陌生的语言指令。足足五秒钟后,血色从他脸上褪尽。 他不明白只是一件小事怎么就演变到要分手的地步了,甚至还觉得李青慈是在赌气,“青慈,别说气话……” “我不是赌气,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还记得三月之约吗?现在已经是第四个月了,我想得很清楚,我们不适合,所以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哪里不合适?你告诉我真实原因好不好?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改啊。”他指尖微微发抖,连嗓子都像被烈火灼着一样发干。 李青慈内心涌上一阵无力,路潜认错总是利落,承诺也毫不吝啬。但是他绝对不会真正改变,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只会在每一次被发现后,懊悔自己做得不够隐蔽,手段不够高明。 “你给我的‘安全感’是一道锁,我走到哪儿你都要知道,和谁说话你都要干预,甚至我脸上多一分神情变化你都要猜。你不信任我,不尊重我,不问我意见,不顾我意愿……” “所以——”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最重的话,“我讨厌你。讨厌你的所有,你自以为是的安全感,你病态的掌控欲,还有这段令人作呕的关系。” “不可能!”路潜猛地摇头后退一步,撞在沉重的红木书桌角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却浑然不觉,“你怎么可能讨厌我?你不可能讨厌我……我不会跟你分手的,我们是要结婚的才对。” “青慈,我绝对不会跟你分手。”他狠狠重复了一句,“我不接受!你想都别想!” 李青慈还想再说什么,路潜却已经别开视线,大步走了出去,几乎是逃向门外。门被他重重带上,发出“砰”的一声震响。 屋里恢复了沉寂。李青慈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站在原地许久,眼底浮出一点隐忍的酸涩。 他闭了闭眼,像是终于耗尽了力气一样,身体无声地滑落,跌坐进身后冰冷的真皮沙发里。 夜深,李青慈仰躺在主卧那张过分奢华的大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繁复吊顶的暗影。 路潜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白天,每当他靠近庄园的大门,就会有几个不同的人“恰巧”出现在那里,语气委婉地问他想去哪儿。如果说想出门,对方便立刻以“路太远风太大”、“天气不好”等为由,软硬兼施地把他劝回。 他清楚意识到自己是被软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起初是细密的沙沙声,渐渐连成一片,声响细碎而凌乱。 门轻轻开了,脚步悄无声息。李青慈没动,直到床的一侧塌陷,有人钻进被窝,一身酒气。 “路潜?” 房间没开灯,借着窗外月光,他勉强看清来人的脸。路潜脸颊泛红,身上的酒味刺鼻,混杂着一点烟草味。但眼神异常清明,黑得像两口深井,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反着光,看不出丝毫醉意,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 他一言不发,直接欺身而上,动作粗鲁地扯开他睡衣的带子,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宣泄意味。 “你发什么疯?!”李青慈皱眉,用力推他,但根本推不开。 两人肌肤相亲了这些次,路潜早就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不需要引导也能轻易找到他每一个敏感的弱点。只是这次没有前戏,也没做准备工作,就想要蛮横往里,李青慈疼得脸瞬间一白。 “路潜,你够了!”他抓住对方后脑的头发,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但路潜此刻就像魂不附体一样,对周遭一切毫无感知,只一味唤他的名字。 “青慈……青慈……” 李青慈忍无可忍扬起手,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彻房间,惊醒了寂静的夜,也惊醒了路潜。 他终于止住动作,片刻后,看清眼前人——李青慈脸色苍白,唇瓣泛着失血的青,额角挂着冷汗。 他立马翻身下来,先前被酒精和情绪灼烧出的燥热,在那一巴掌中迅速冷却。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他手忙脚乱地去搂李青慈,在他颊边反复亲吻,“对不起青慈,我刚刚喝多了,我以为我在做梦,我没想伤害你……” 李青慈偏头躲开他的吻,“你先去洗澡吧,身上都是味儿……” 路潜照做去了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低头看了眼镜中,似乎有些陌生的自己。脸侧火辣辣地疼,像被烙铁烫过。他久久没有动作,直到热水漫过脊背。 二十多分钟后,带着一身沐浴露的清香,他重新回到了床上。雨声依旧,夜色浓重,只有窗帘边那一角微弱的月光还挂着。 李青慈背对他蜷缩在床沿,单薄的肩胛骨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像是睡着了。他动作极轻地躺下,伸出手慢慢将人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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