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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隐秘处，甚至对大儿子五年前的惨状感到悲凉。 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叶桐去国外几年，还是对赵家生出了隔阂。 饭桌上，赵母只喝几口中药虫草汤，没什么食欲。 “也真是巧，桐桐几年没回国，刚好被你遇见了。” 赵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目光审视。 叶有文也不只解释一遍了，说话完全自然， “我是最近在百川有工作，偌大的省城，居然刚好遇见他从国外回来。还要感激阿姨送叶桐出去留学。” 赵母问了几句，叶有文说话逻辑自洽，无法自洽的时候就归功于血脉亲情和天意，赵母被这一通解释弄的有脾气没处使， 吃完饭，叶有文还有工作，便率先告辞，他问叶桐要不要顺路一起走，叶桐点了点脑袋。 叶桐告别了赵母，和叶有文一起往外走。 赵母叫人拎走礼物，自己往外走，散步消食。 餐厅矗立高点，向外走两步就是观光台，这会儿夕阳西下，飞鸟在天空盘旋。 她转身却惊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大儿子手臂搭在栏杆上，眺望远方广袤无垠的平原。比叶桐那便宜堂哥不知道帅气潇洒多少。 “梧树。” 尖头鞋踩在地板上，赵母慢慢走到赵梧树身边。 赵梧树回头，看见赵母，表情有些惊诧， “妈？您怎么还在这儿。” 走进了，赵母需要抬头，才能和他的大儿子对视。 “我刚和你弟弟还有他堂哥吃饭，桐桐和他堂哥一起走了。” 赵梧树眼里闪过讽刺。 他稍微往旁边站了一点，挡住吹在赵母身上的风。 赵母心下一叹，亲眼见证两个儿子终于形同陌路，她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赵母试探地问，“叶桐和他那个哥哥的关系不错，你不担心？” 赵梧树有些不耐烦，蹙眉时略显轻蔑， “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母越过赵梧树，也倚靠着栏杆。 “他毕竟是你弟弟。” 赵梧树抬了抬下巴，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泄露里不屑。 “可桐桐的心还是偏了，他记起来自己是姓叶的了，对赵家也有怨言。” 她自顾自地说， “要是桐桐知道了他生父去世的原因，恐怕心里会更加怨恨。送他出去了几年，人还是变了，梧树，你现在还觉得当初跳得值当吗？” 微凉夜风中，赵母的声音渐渐随风消散了。 叶桐躲在观景台背后的宽大木桩后，听着赵母的话愣神。 他手指渐渐攥紧衣服，脸色有些苍白。 赵母抬头，盯住自己儿子的眼睛，却没有在他眼里发现五年前的绝望和痛苦，似乎当年对弟弟所有疯狂的感情，都随着时间冷却了。 倦鸟归巢，天空逐渐安定深沉下来。 赵母多次试探终于有了结果，她的儿子们真的分道扬镳了。
第17章 赵梧树在赵母看不见的地方，芜自捏紧了栏杆，手背青筋鼓动。 他笑笑，“关我什么事？老头子的家产早就与我无关。” 赵母默默无声地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模样。 赵梧树转过头，先行一步，“我叫司机来接您，我先走了。” 赵梧树走了两步，侧头看了一眼那宽大到可以遮掩一个人形的木桩后，木桩后并没有人，刚刚纷飞衣角大概是他的幻觉。 他低头，给叶桐发消息。 叶桐坐在观光车上，轮胎偶尔会碰上不平的石子儿，他也跟着摇摇晃晃的，叶桐手按在软椅上，随车一起振动颤抖。 观光车往来路走，傍晚湖水边水汽氤氲，叶桐的手机一震。 赵梧树：在哪儿？我们回家了。 赵梧树：文赫他们先回去了，千里说下次再给你烤。你钓的鱼放在车后备箱里，回去煮了吃。 叶桐敲敲打打好一会儿，咬了咬唇瓣，还是把那些字都删了。 叶桐：好，那我去你车旁边等你，我快到了。 —— 赵梧树很快也坐观光车下来了，他下车后脚步急促，跑到叶桐面前，直愣愣地盯着叶桐，看叶桐神色如常，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桐坐在副驾驶，不太说话，听着舒缓的音乐，风把他刘海全部吹过去，露出光洁额头和俊美眉眼。 叶桐与赵梧树仿佛有相互感应情绪的默契，赵梧树没有打扰叶桐，把车开的很稳，一点车技没炫。 回到小区，两户对门的走廊。 “早点睡觉，明天我送你？” 赵梧树站在叶桐门口，手里挂着车钥匙。 明天叶桐就要去公司实习，赵梧树心里有些怅然，如同送第一天小朋友去幼儿园的家长。 可是路千里坐镇，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叶桐？ 叶桐摇头，“坐地铁就能到。” 而且他坐一辆价值百万的越野车到公司门口，进了公司路千里又跑上来，就差把我是关系户写在脸上了。 赵梧树被拒绝，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还是没敢忤逆他。 第二天，叶桐提早到了公司大楼门口。陈天真比他晚到了一会儿，叶桐等人到了，与他一起进去。 他们部门不同，所在楼层也不同，两人聊了会儿，互相鼓励两句，便分道而行。 叶桐刚刚进他所在的部门，一位穿着正装的男人走上来，殷切地问他是不是叶桐，叶桐点了点头。 “你的工位在这儿，路总还没来。” 对方眼神友好，动作客气，还帮他拉开工位椅子。 叶桐，“……” 他眉心一跳，果然不能指望路千里低调。 “谢谢，我的主要工作是？” 对方挠挠头， “呃，你是和路总一起工作，要等秘书处来安排。不过，现在可以把这个表单填了。” 对方对面叶桐真诚的眼睛，硬着头皮给他安排了一点工作。 “很简单的，我教你填，填好了放着就行，我待会儿来拿。” 叶桐学东西很快，做事认真一丝不苟。 有问题都是先自己查询，不确定地便拿去问别人，完全就是认真工作的实习生，一点关系户架子没有。 简直比路总勤劳不知道哪儿去了。 路千里也没迟到太久，他推开玻璃门，进来就张望环视一圈，看见在工位里埋头的叶桐。 路千里走到叶桐工位面前，敲敲桌子边缘。 “我迟到了，今早赶着送尘尘去机场，回来在高架桥上堵车。” 叶桐抬头，看见路千里敞开的两颗衬衫扣子，锁骨还有指甲抓痕，挽起袖口的手臂上，还有红痕，显然是在炫耀自己有老婆。 “……” 他也不是天真的傻子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路千里心情不错，素戒在灯光下下晃光。 “需要我做什么？” 叶桐面对老板，公事公办 路千里对叶桐认真冷酷的样子不太熟悉，嘴角一抽，只好也认真起来， “你跟我来，那边差半个懂金融的德语翻译，她们会教你的。还有今晚，我要去和一家德国机械臂供应商吃饭，你跟着去但是不用喝酒，邓秘书会把供应商的信息发给你，还有不少文件，都看一下。” 路千里走在前面引路， “带你的前辈，一个怀孕了工作强度不能太大，另一个便忙的不行，所以我们是真的需要你。跟着学就是，不难——吧？” 路千里自顾自挠挠头，正经不过三秒， “反正我觉得德语挺难的，叽里咕噜听不懂。” 叶桐，“……” 叶桐跟着路千里走进去，一个肚子微微鼓起的女士看他进来，朝他一笑。 “我叫陈琳，你最近就跟着我，对面那个是老何。” 对面工位的男人抬起头，不苟言笑，朝他点点头。 路千里：“我把人放你这儿了，先走了啊桐——叶桐。” “琳姐，麻烦您了。” 叶桐就在她旁边的工位，她工牌就摆在桌上，职级是主任。 “这是库戴的资料，这些是中文，这些是外语，先看完。” 陈琳点了点头，随后拿出精简资料，递给叶桐。 叶桐接过文件，坐到工位上，就开始看了起来。 中文资料不多，很快就看完了。麻烦的是德文和英文资料，密密麻麻，排班紧凑，里面有不少晦涩单词，个个好长一串，叶桐看不懂就只能打开电脑慢慢查询。 快到中午，叶桐看完了。 陈琳问了她几个问题，叶桐回答流畅。陈琳挑了挑眉，“库戴去年发布了一款高精尖医疗机械臂，但是我们没有与他合作。” “报价太高，对中国客户报价更高。恰好去年末塔智机械发布一款功能相似，报价却只有五分之一的产品，今年和塔智还有合作。” 陈琳放下文件，手扶了下眼睛，夸他， “路总说你聪明，陈哥也发消息向我报喜，夸你努力、一点就通，果然如此。” 这在陈琳给他的文件里并没有，只能是叶桐自己查资料找到的。 “您过誉了。” “因为塔智量产，德国那款产品销量完全不如预测，他们公大概率会要求捆绑销售。” 陈琳对他解释， “今晚老何会去，你跟着他和路总就行。……” - 等到中午下班，叶桐收到了陈天真的讯息，叫他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 叶桐答应下来，给路千里发了一个消息，他便下楼去食堂了。 陈琳站起来，走到休息室，有人在用微波炉，正是老何。 陈琳靠着墙，虽然工作强度有所下降，但怀孕仍然十分耗费她的精力。 “你看见了？叫你别对人家有偏见。” 老何咳了一声，“陈主任，是我眼瘸了。” 陈琳雷厉风行，当时路千里说要带一个实习生，陈琳和老何都是反对的。但老板拉着陈琳，朗声念了一下对方的学校和学历，还兴誓旦旦地说叶桐绝对能胜任。 陈琳将信将疑地答应。 幸好路总人虽然爱开玩笑，但正事还是靠谱的。 被员工称作偶尔靠谱的小路总正给赵梧树发消息。 路千里：今早小叶心情不太好啊，发生什么事了？ 赵梧树虽然忙着工作，但今天一直关注着手机的消息。路千里像他托管的老师，他成了谨慎的家长。 赵梧树几乎是秒回：昨天遇见我妈了，和他堂哥一起吃了一顿饭，事儿挺复杂的，下次见面说。 路千里眼看他两终于有走上正轨的意思，鲜少没有说逗人冒火的话。 路千里：行，叶子在这边挺好的，有事儿找我。 晚上，路千里穿的正经了一些，秘书开车，路千里坐在副驾驶。后座坐着老何和叶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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