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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道，“路总，赵氏的子公司最近也在和库戴接洽。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大概又要以此提价了。” 路千里划拉手机，同尘出差了，半天也不会回复消息的。 “鑫望的市场覆盖面比得上我们？德国佬眼瘸了才选他们。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早晚会和鑫望的人对上，骂他个狗血淋头。” 秘书抿了抿唇，点头称是。 她是被路千里一手提拔的，遥想当年她还是一个i人，虽然能力很好但说话总缺点意思，路千里发掘聘用她，总带她一起去议价竞标的场合，她也学到不少，最明显的短板逐渐弥补，再过两年大概就能升职。 “我们和鑫望的子公司竞标啊……叶桐，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能行吗？” 路千里回头，望向叶桐。 叶桐神色如常，“职责之内，我肯定要去的。” 他们约见在一家粤菜馆。 两方都守时，路千里没有等几分钟，对方团队就来了。 饭桌。 叶桐坐在老何旁边，对方的一把手偶尔说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中华区负责人在说话。 路千里对塔智中华区负责人说，“鑫望是传统资本，他们的布局并不长远。论资本稳云科技背靠路氏，比起鑫望更有优势，不是吗？” 老外在旁边听翻译。 这是他们第二次合作，第一次遇见路千里，也惊讶于这人显然有混外国血统，但却连英语都不甚熟悉。 塔智显然是想要借此提价，所以瞧着并不认可路千里的话，脸色甚至有些严峻。 这次吃饭并没有谈处什么来，塔智中华区负责人暂时出门接电话，那位德国老外朝着路千里伸出手，用德语道， “很高兴又和你见面了。” 老何在旁翻译。 路千里哈哈笑两声，也重重握住老外的手， “你高兴早了。” 叶桐，“……” 老于用德语对老外说，“路总说他也是。”
第18章 他们一起走出去，路千里喝了酒，还是秘书开车。 “有人来接你没？” 路千里问叶桐。 叶桐摇头，他背着包，“我做地铁——” “上车上车，和我客气什么，先把你送回家。” 路千里朝他招手，叶桐便不再客气了，坐上车。 “叶子，你给尘尘发个消息行不？” 下了班，路千里自然切换了班味领导，哥俩好地凑近叶桐，讨好地擦擦眼角，卖可怜道： “尘尘又不回我消息了。” 叶桐，“…” 这几天，他目睹路千里只要卡着休息时间，都在孜孜不倦骚扰同尘。 那聊天界面，绿茵茵一片，都是路千里发过去的消息。 这些年同尘尘的脾气也是好起来了，换以前早就批评路千里一通，再把手机关机了。 路千里都作出这幅样子，叶桐便也转换成朋友模式，不给路千里一点面子。 他直把手机往兜里揣，瞥他一眼，孜孜教诲： “你不要太黏尘尘了，为祖国奉献的科研事业不能被你乱了道心。” “……” 路千里磨牙威胁， “小叶同学，我看你在德国是学的牙尖嘴利了，这会儿可没大树护着你。” 叶桐不为所动，反而是路千里手机响了。 他期待又快速地亮屏，看见来电人是赵大树，撇了撇嘴，把手机丢给叶桐。 叶桐接住手机，一看来点人，侧眸看路千里朝他挥挥手，十分厌恶： “他不敢天天问你打电话，全骚扰我来了，快接快接。” 叶桐脸微微一红，他刚刚才告诫路千里太过于黏同尘，这会儿赵大树疑似来打探他消息的电话就来了。 千里和尘尘是公认的情侣，他和赵梧树又不是那种关系。 赵梧树沉稳声线传到叶桐耳朵里，有点不耐烦， “喂，你下班没？”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了。” 叶桐轻声说。 对面沉默两息，声音骤然软了点， “我这会儿在老区，想吃冒烤鸭不？还有小龙虾和拌土豆。” 叶桐在饭桌并没有吃什么，便道， “冒烤鸭少一旦，多要宽粉。” 其实小龙虾和拌土豆他也是想吃的，只是今晚吃一定吃不完了。 “行。” 叶桐听到赵梧树电话那段的声音，走在嘈杂的街区，听见了吆喝叫卖的声音。 他听到赵梧树在电话那端，对老板说，“宽粉要小米辣，多一点醋和折耳根。” 叶桐没舍得挂电话。 没一会儿，赵梧树又说，“来一份麻辣小龙虾，再要半份蒜蓉的。” 叶桐睁大眼睛，悄声对电话道，“吃不完了。” “我也饿了。你喜欢那家拌土豆今天没出摊，下次再买？” 叶桐守着手机，轻轻嗯了一声。 他挂断电话，才发觉身边路千里一直哀怨地盯着他。 叶桐脸有些烧红，“怎、怎么了小路。” 他把手机还给路千里，路千里自顾自嘟囔。 “仗着尘尘不在，你两把我当狗是吧？等尘尘出差回来，我俩要来蹭饭，你叫赵梧树给我也带一份小龙虾。” 叶桐不敢深思路千里把他和赵梧树的关系类比是什么意思，只讪讪把目光移向车窗外。 路千里知道叶桐性子不禁逗，点到即止。有时他也觉得自己和那媒婆无异，为了撮合他们两费尽心思。 路千里叫助理把车停在小区楼下，叶桐与他道别后，才不紧不慢往小区里走。 赵梧树这会儿大概还在城市大道上，叶桐摸上楼，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收拾一番。 等他收拾好衣物，赵梧树恰好匆匆开门，一手拎着小龙虾，一手拎着炸宽粉和冒烤鸭。 叶桐回过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洗完澡之后脸蛋白里透红，蓬松的黑发趴在额前，露出的眼睛水润润的。 “回来的这么快？” “去拿手套和碗筷。” 赵梧树抬抬下巴，对叶桐道。 他换好鞋子，把夜宵放到茶几上。赵梧树一进客厅，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的高了些。 叶桐他才洗完澡，身上只穿一套单薄的睡衣睡裤。 赵梧树怕他又感冒了，叶桐现在能面无表情的吞药了，赵梧树却更舍不得他吃药。 叶桐抱着餐具出来，席地而坐坐在茶几旁边，地上铺着软软的地毯，背靠沙发。 “正式工作感觉如何？” 赵梧树戴起手套，化身无情的剥虾机器。 “挺好的，她们都很照顾我，千里也是人。” 叶桐食欲大动，但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碗里就放了好几只麻辣和蒜蓉的小龙虾。 叶桐手沾着油，用手肘轻轻拱了下赵梧树，示意不要剥了。 他嘴里塞着龙虾肉，含糊不清地说，“我可以自己动手的。” 赵梧树仿佛耳聋了，没有听到叶桐说的话。 “今天遇见初中班主任了，你还记得吗，她是我们数学老师。” 赵梧树自说自话。 叶桐被勾起回忆，默了两秒，“有些印象，怎么了？” 赵梧树便缓缓道来， “她后来也去二中工作了，现在是高三的年级组长，越来越凶了。我都没认出来，她却先叫住了我。” 叶桐一边嗦龙虾腿肉，一边眨巴着大眼睛专注地听赵梧树讲话。 “她能记得我估计是爱屋及乌。她当年最喜欢的学生就是同尘了，还有你，也是她的心头宝。初中我们被老师提着教棍撵，你和同尘就坐在空调房里聊天。” 叶桐笑了下，初中他们五个就分在同一个班级里。 须知一个班汇集赵梧树、路千里和文赫这样三个混世魔王，班主任需要有多大的耐心和毅力与他们斗智斗勇。 后来班主任从教学领域逐渐拓展至行政和管理，大概也从管理他们班中汲取了不少血泪经验。 初中时，叶桐陪赵梧树坐在靠墙边的后座，因为赵梧树初中就发育很出众，一米七九往一米八五窜，坐在前面或者中间总挡着别人。 赵梧树是不太和周围同学讲话的，用路千里的话说就是装货，总端着一副酷哥样。 但人类都有交流需求，于是赵梧树便与教室对角线另一侧的文赫和路千里隔空喊话或者眼神对视。 一些任课老师不堪其扰，扔下去的粉笔完全打不烂这仨儿厚重的脸皮，只好找班主任告状。班主任在班上警告他们三人，又私下把叶桐找到，叫他上课时分出一点闲心，管好赵大树，不要扰乱课堂纪律。 同尘和叶桐成绩都很好，班主任并不担心他俩。 同尘是智商很高的学生，但绝非最乖那档学生，他不吝于作出在上课看课外小说和眯眼睡觉的动作。叶桐在中学学生时代，则完全是一个乖乖的孩子了，如果他认同了老师说的话，便会认真执行。 所以后来，每次赵梧树欲作出违背课堂纪律的事，叶桐便轻轻扯住赵梧树的衣服或拉着赵梧树手臂，一对黢黑的眼珠像会说话，在叫大树不要捣乱。 赵梧树不听别人的话，但对叶桐几乎有求必应。他便安稳了许多。 班上同学都知道赵梧树是个弟控了。想找赵梧树帮忙，就去求叶桐，叶桐好说话又心软，人人都喜欢他。 —— 叶桐回神时，玻璃碗里的小龙虾肉都快堆成小山了。 叶桐把碗往赵梧树方向一推， “不要剥了，先把这些吃完。” 叶桐吃着宽粉，心里却在思考今天白天的事，要不要把他将参加和鑫望赵氏子公司竞标的事告诉赵梧树呢？ “擦嘴，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张纸轻轻抹过叶桐的下巴和嘴角。 “唔。” 叶桐抬头，赵梧树一手搭在茶几边缘，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纸帮他擦拭，叶桐被擦得昂高脑袋，活像一只不愿意擦嘴的小猫。 赵梧树被他这幅可爱的样子逗笑出声，叶桐一愣，怀疑这是在嘲笑他，垂眸刚要审视自己哪里好笑了，就被赵梧树手表折射的光芒闪了一下眼。 赵梧树手上手表侧边反射出冷硬的、工业制品的光芒，茶几边还摆着豪车的车钥匙，这些都无关赵氏，是赵梧树靠自己日夜勤劳挣的。 叶桐想，竞标的事暂时没有必要告诉赵梧树了。 “没事儿，这个宽粉加了醋，很好吃。” 有人最大的财富就是父母的遗产身价，而有人最大的财富是自己。 叶桐垂眸，遇到赵氏那些旁系子弟，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 坐落于城市CBD的大楼，某会议室。 站在窗边，可以俯瞰一个车流不息的大城市，宽阔的平原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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