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揉了揉剑穗上的毛绒绒:“可我见你们总是晚归,也无大碍?” 唐莲不解:“们?” 司空初阳美目流转,当即告起了小师弟的状:“比如萧瑟,自从我深夜习剑以来,每次都能在屋顶上见到他。” 唐莲默了默:“巡夜的弟子们没有察觉吗?” “谁巡查往屋顶看?”司空初阳忙道:“唐兄别怪他们,萧瑟就叼着根草吹风看星星,也没什么事。”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唐莲无奈的笑笑:“今天实在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司空初阳整个人一僵,笑的有些勉强:“知道啦,那师兄也早些休息。“ 唐莲目送她回去,虽察觉到她的不对,但初阳不愿多说,唐莲就只当她是累了,并未多心。 “楚楚,你还在想着他吗?” 那是一句清冷通透的男声,很陌生,也很熟悉。 司空初阳却有些害怕,装作是没听见般闭上眼睛,故意转过身背对着声音的方向。 “楚楚,”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你看看我,好不好?” 声音近在耳畔响起,初阳想拔腿就跑,可浑身却钉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她很害怕,只觉得一股冷风将她渐渐吞噬,由头皮到脊背都有些发麻,不由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想开口,告诉他她不是楚楚,可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她用尽气力却连一丝呜呜声也挤不出。司空初阳又惊又怕,心慌意乱的难受,冷汗不住落下,有被阴风吹的打寒颤。 “静心。” 一道声音伴随着一片光亮降临。 初阳心神微定猛地睁开双眼,却只能看见一片光亮见不到来人,她身后的寒风忽然化作温热的躯体,紧紧将她圈在怀中,一只手紧扣住她要挣扎的手。 “楚楚!”那声音带了些慌乱:“你不能离开我!” 司空初阳又气又急,身上被那道光亮照着,已经处之泰然,意识到了自己现下的情形。虽说如此,她却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我不是楚楚!” 身后的影子像是愣了一下,随即语调徒然拔高变得嘶哑粗劣:“楚楚,你看看我……看看我吧。” 初阳没有理会他,回想起谢宣曾经保证过,他不会伤害她。既然不会伤害我,那为什么还一直纠缠? 司空初阳眉头紧蹙,有了谢宣的担保自然也就不害怕他。总要有个了断,她咬咬牙最终还是转过身,总算是见到了这个从她出生前便一直伴随着她的影子。 未曾谋面前她做过数次幻想,那会是一张怎样的脸?是凄凉,是哀怨,是扭曲,是惆怅的。 都不是。 那张脸意外的干净,模样不算出众却也赏心悦目,身着金色蟒袍,头戴九旒冕,气质出众。明明是很威严的服饰,他穿起来却温文儒雅与寻常便服无差,仿佛前一刻登了朝堂,下一刻便能与文人雅士们品画论书。 她只是略略出神,眼前人清明的目光便哀切起来:“楚楚,不要离开我。” “我不是……”初阳想要反驳,但见他神情伤感于是便不忍出口,司空初阳无言望着面前少年,却忽然察觉了今日与以往的不同。 不对,还有一人。司空初阳神情自若,见一个都见了,再来一个又何妨? 可惜并没有如她所愿,她四处张望着这里也只有他们二人。她心中奇怪,耳边却忽的出现一声“凝神”。 眼前少年原本温润的面庞瞬间狰狞起来,歇斯底里无声的咆哮着像她扑来。初阳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下意识唤起谢宣剑。 手上一沉,谢宣剑应召而来。 司空初阳猛地坐起身,熟悉的被褥账帘,手中是谢宣剑熟悉的微凉质感。 谢宣剑就在手中,令她放下心来。 她就这样端坐在这,寝衣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她缓缓舒了口气,有种恍然回到人间的感觉。司空初阳微微一笑,垂头去看手中谢宣剑时,笑容却凝固了。 谢宣剑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剑穗上小巧的冰玉碎出了怪异的形状。耳边嗡的一下,司空初阳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咬咬牙用力将剑穗拆下。 玉碎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推开窗子透口气,朗朗春风拂面,吹散了她的愁思。 罢了。司空初阳托腮望着处升的朝阳,幼时那次在青城山上,见到的也是如此光景。 “他不会害你,”一个记不清脸的道长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语罢,他见小姑娘怯怯地躲在父亲怀中,又补充道:“不要怕,会了结的。” 司空初阳神色晦暗的握紧谢宣剑,剑柄上的符咒隐隐发暗。 所以,了结在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到了,愿赌服输! 番外的话还是老规矩,评论区投票,每个人只能选一个,多选者or全部都要的作废。 可选:萧瑟,谢宣,瑾仙,无双,无心,雷无桀,唐莲。 截止到收藏破百。
第9章 夜阑人静,唐莲特意探查了一圈房顶,确认无人在上夜游却也并不安心。 他倒是期待着还能抓住月下练剑的初阳,只是初阳月前向谢先生讨要了剑谱后便闭关修行,直到百花会谢先生离开后,却也都未出关。 唐莲叹息一声,心中放心不下地远远望向初阳的住所,结果隐隐见她屋外似有人影闪过。唐莲心下一惊,急忙运气飞跃而起去探查。他足见站稳至高墙之上,想呵斥那贼人滚出来,却又怕扰了屋内闭关的初阳。 指尖刀乖顺贴在他指尖,唐莲警惕万分地在此守候着,忽然路旁花丛一动跳出来个人影,“大师兄?” 唐莲眉头紧蹙:“千落?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千落犹豫了一下,但见大师兄神情严肃,便如实回答道:“我听萧瑟说‘隐约在这里见到有人鬼鬼祟祟的’,为防万一,我就在这里守着姐姐,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此撒野!” 千落说着便一挥□□示威,继续道:“谁知刚听到点动静,出来查看就发现是师兄你……大师兄,你来这做什么?” “我也是见有人影,所以过来查探。”唐莲暗想事情不对,自己也是看千落长大的,与她这般相熟怎么可能认不出她的身影?但这里确实并无他人……此番,还是禀报三师尊吧。 唐莲清咳一声,面上故作轻松的姿态以防千落忧心,“这里没什么事,现在天色已晚千落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千落自然是不依,“可是大师兄……” “明日一早,我就禀报三师尊来查。”见唐莲态度坚决,千落也只得是应下回屋。毕竟大师兄功夫比她好,在那里守着也更加可靠吧? “我屋外的人影?”司空初阳抿了口茶,缓缓道:“不知道呀,我怎么会知道?” 司空长风微叹一声,拉住了还要继续追问的小女儿,“千落,阿爹和你阿姐有话要说。”千落疑惑,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阿爹和阿姐有事情背着自己,但见阿姐也点点头,只得是暂时应下。 她转身走出屋子,乖巧地将房门关上,随即转身离去,不过走出几步远便又借着轻功翻飞至房顶。千落小心地踏着足下瓦片,生怕一个不留神发出声响。她微微俯身,努力去听屋内在讲什么,不过耳朵刚凑了下去,便清楚听闻阿爹无奈的一声喝止。这是被发现了。 千落一愣,随即吐吐舌头,这回才真转身跑了。 “阿爹,我还是没有突破。”司空初阳唇边带笑,眉宇间却满是愁容。司空长风摇头,语气柔和道:“这有什么?不成变不成了,阿爹难道还护不住你吗?” 可我不想一辈子都在阿爹的羽翼下。这话在初阳嘴边打个转,却终是没有讲出。 司空长风见她依然不肯放弃,又是无奈又是心疼,问道:“谢兄临走前,可有嘱咐你什么?” “师父他新给了我一剑典,我因此闭关尝试突破,但并未成功,”初阳勉强笑笑,“师父他说,若如此还是不成,便只有放弃或者……” 司空长风当即打断,“不成!”“可是阿爹!”初阳猛然站起身,“女儿不想再被那什么前尘往事所扰了!” 司空长风不忍道:“初阳……”“阿爹,”初阳道:“女儿知道阿爹是心疼我,可我这样一直给那前缘纠缠,难道就不辛苦了吗?与其这样耗着,等那什么因果了结,为何不主动破解?” 司空长风闭了闭眼,恍惚间又想起初阳幼时第一次握剑的情景。 初阳当时一心沉迷谢宣,铁了心要做他的徒弟,就是不要枪仙的银月枪,定要跟着谢宣习剑。 他个当爹的也只好宠着,还专门去剑冢求了把剑来。剑身通体幽白,坚韧又轻盈非常适合小初阳。在那剑冢的剑有灵,亦有名,此剑名无果。 但自初阳拿无果剑那一日起,之后的每一天她只要一闭眼,就会见到一个人,或者一段记忆般的画面。 最初小初阳只以为是梦,可这梦做的久了,她人叫越发虚弱,直到一次一次握剑,血迹自口中喷涌而出。 那时她也就是个四五岁大的小童,整日呕血晕厥,司空长风心疼的要命。可和谢宣讨论了多日也不知这为何种病症。 怪不得他当不成药王,连自己的女儿也护不好。 初阳不明原因一天天的消弱下去,在一日为了哄自己憔悴的爹爹时,将自己的梦编成故事讲了出来。司空长风这才恍然有了头绪,与谢宣一同商议着,便四处求佛拜神的问,后又登了青城山寻找答案。 赵玉真说是因为前世执念过重,因果未了,而与那那无果剑灵相冲,以至于追随她的魂灵害怕不安,初阳愈发虚弱那魂灵便与她更相近。 后来给出解决方法,一为放弃习剑,初阳决计不肯。二便是压抑住剑灵本性,以免那魂灵不安作祟。 正因如此,无暇的无果剑被刻满奇异咒语,又被改称为谢宣剑。 忆起女儿那般病弱的模样,司空长风心疼不已,登时便觉得只要她开口,天下间的事他都要为她做。他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去一趟天启……”司空长风忽然一挥手示意初阳闭嘴,随即一挑□□狂风撞开了大门,露出了门外站着的二人。 雷无桀见被发现傻笑着挠挠头:“初阳刚说是要去天启城吗?”司空初阳颔首,便见萧瑟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算是为偷听的莽撞举动致歉。 司空长风并不买账,直言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萧瑟道:“正要辞行,来此同司空姑娘告别。” “你们要走了?”初阳微微惊讶,雷无桀拜师雪月剑仙为师,萧瑟月钱百八万两,按理说这在雪月城的日子过的都不错,怎的这般着急又要启程? “我要回一趟雷家堡,萧瑟也去!”雷无桀急忙回应,话音刚落又不自觉脸红,他垂下头来扣扣手,支支吾吾小声道:“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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