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痕的角度,能看见他笔直的鼻梁,薄而泛红的嘴唇,皮肤冷白光滑,这么近距离地看也没有一点瑕疵,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遮住漂亮到让人魂牵梦萦的丹凤眼,颈侧一颗红色小痣……看了多少次,林痕都忍不住感慨,这是副被上帝极端偏爱的皮囊。 “今天的蛋糕在哪儿买的?”贺景忽然问。 林痕停下拨弄他头发的手指,发丝柔软缠绵地停在指尖:“东越街那边,店名好像叫什么‘喜欢你’,你现在想吃?” 贺景按着手机,屏幕上是一群二代们不堪入目的调笑,在讨论今天的聚会,他嘲讽地弯了弯唇角,回了两条消息,随口嫌弃:“不想,做的太难看。” 难伺候啊,林痕默默叹了口气,幸亏他还有个优点,虽然贺景没承认过,但他厨艺确实挺好的,做的东西贺景爱吃。 等会儿上网查一下步骤吧,那个蛋糕看起来也不难做,就是手里钱不多了…… 贺景从小琼浆玉露喂大的,嘴刁的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材料稍微便宜一点儿就想吐,给贺景做饭林痕光是买食材就不少花钱,一个月打工赚的钱除去上交老妈攒着的那部分,剩下的都得扔在贺景身上,自己没钱吃饭就继续兼职。 从小吃苦长大的,这种生活他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多苦,反而看着贺景吃他做的东西时忍不住高兴地傻乐。 他喜欢贺景,五年了,他已经彻底习惯了为贺景付出,贺景两个字深深刻进了他的生活里,每分每秒都与贺景有关。 就像活在黑暗里的人不惜一次次从自己身上剜肉炼油,只想让那盏希望的灯火再多亮一会儿,再感受一会儿被灯火温暖的幸福。 疼痛什么的,谁顾得上。
第3章 吹完头发林痕想下床去客房睡,又被拦住,留在了卧室。 不是第一次在这儿睡了,林痕还是很开心,这种离喜欢的人更进一步的感觉让他什么也不干,光是感受着贺景的信息素心里就涨得满满的。 贺景懒洋洋地躺在他身侧看手机,一双大长腿曲起搭在他腿上,他靠在床头看贺景,眼睛一眨不眨,舍不得错过一秒。 岁月静好,时间温柔得林痕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惊跑了这一刻奢侈的幸福。 贺景单手和人发消息,另一只手顺着林痕睡衣下摆伸了进去。 林痕痒的浑身一抖,强忍着没把他掀下去。 贺景体温偏高,指尖也比平常人更烫,烫的林痕耳根都热了 岁月再也不静好,为了让自己尽量保持不动,他收紧腰部,绷紧腹肌,努力压抑着躲开的冲动,皮肤都在微微颤抖。 对贺景喜欢他的腰这一点,林痕是高兴的。 但有时候也很无奈,痒是次要的,无奈的是贺景喜欢用手掌指腹不停地划,不划得他抖得连牙齿都颤不罢休。 这种感觉无异于另一种挑逗,林痕还是皮肤敏感的类型,青春年少的,看个片儿都能一飞冲天的年纪,何况是心上人这么摸,经常被勾得心猿意马起反应。 起初林痕还以为这是贺景想做的意思,就主动亲他,结果被嘲笑了个彻底。 “嗤,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饥渴呢。” “生气了?林痕,你在和我闹脾气?” “想做就脱裤子趴好,指望我伺候你么?” …… 那次之后,林痕就长记性了,贺景碰他的时候,他除了忍着不动什么都别干,多一点儿,都别想。 贺景摸了一会儿,突然用手握住他腰侧用力捏了捏,皱眉看向他:“你又锻炼了?”腰摸着瘦了,硌手。 林痕想说我都快忙死了哪有时间锻炼,“没有,我又找了个兼职,前一阵和你说了。”说了好几回,不记得了吧。 “是吗,不记得了,”贺景漫不经心地说,掌心顺着又往上走,眉眼间全是嫌弃,“缺钱不会找我要?天天一身汗的恶不恶心。” 林痕按住他的手,努力深呼吸,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起反应的时候:“不恶心,我下班就洗澡。”还用的你喜欢的那个沐浴露。 死贵死贵,一小瓶上千,他攒了好久好久钱才买的,每次见贺景才舍得用一点儿,可惜贺景好像没发现过。 林痕越不让贺景就越来劲儿,挣开他的手,指尖使坏地打圈儿:“现在就我们两个,你贞烈给谁看呢,要我的钱会死吗?” 看着他开始泛红的脖子,贺景嘴角勾了勾,啊了声,自说自话:“也对,收钱了就是出来卖的了,哎你说,你一晚上能卖多少钱?” 林痕扯开他的手,猛地坐直了,憋着气说:“八百个亿!”贺景在激怒他这点上总有数不尽的天赋,每次都能让他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黑,恨不得抡起拳头揍谁一顿。 贺景跟着坐了起来,俊脸凑近过来,捏着他下巴打量,不屑地笑:“这就生气了?” “没有。” 林痕撒谎技术太拙劣,心情都写在脸上,贺景指尖按了按他的脸,给商品估价似地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男Beta,卖给那些老变态玩S|M也叫不上这个价,抹几个零还差不多……” “贺景!”林痕喊,拳头攥得死紧。 脏话闯到喉咙,在看见那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的时候又被吞了回去,林痕深吸口气,忍着心脏的钝痛,拍开贺景的手,粗喘几声,才说:“我不想跟你打架,别他妈说这个了。”
贺景眯了眯眼睛,目光赤|裸地扫过林痕露出的皮肤,锁骨上的一道疤让他眼神暗了暗,嘴上却嫌弃道:“身材要是再变一点儿,你以后就蹲地上看着我跟别人做吧。” 林痕脾气也上来了,野狗拴上绳子也是疯犬,恶狠狠地盯着牵绳子的人,龇出犬齿:“你不怕闹出人命就那么干,我咬死他。” 贺景一愣,旋即笑开了,忽然愉快起来,松开手,边笑边看着他说:“哈哈哈,你是狗么。” 林痕憋着没说话,心底却在说,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你的狗么。 今天一晚上贺景也没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他是顶级Alpha,强大实力之外还有着没法逃避的生理本能——比寻常Alpha大很多的需求——虽然也有一些Alpha会选择吃药压抑,但贺景觉得那样傻逼透了。 明明可以用更享受的方式解决问题,还偏要吃有副作用的药,不是傻逼是什么。 满足自己的时候,贺景对另一伴的要求也比普通Alpha高很多。 是不是雏儿、信息素、脸、身材、脾气……只要一个不满意就绝对不碰。 条件太多,本就难找,有时候遇到一个还不错的,又身体太差,承受不住顶级Alpha,没进行到一半就晕了…… 他憋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本来就没打算放林痕回去。不管嘴上怎么说,林痕的身体还是让他很喜欢的。 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干干净净,身材比普通Alpha还要好,肌肉均匀,触感让他爱不释手,还有无论做过多少次,都会红着耳根边骂边把脸埋进枕头里的反应…… 比起那些哼哼唧唧的Omega,征服林痕这种强悍暴躁的纯男性更让他兴奋。 林痕一看贺景的眼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倔脾气上来,抬腿就要走,贺景长腿一伸给他绊倒,林痕操了一声刚爬起来后背就按上一只手,一巴掌把他按了回去,任凭他趴在床上怎么折腾都动弹不得。 林痕在心里骂娘,他和贺景之间的武力差距大概就是他和小学生的差距。 “贺景,老子今天没心情,你别——啊,操……” “我什么时候需要考虑你的心情了?” 林痕还要挣扎,贺景指尖一卷,他闷哼一声,埋进枕头里,扑腾了两下就放弃了,只从枕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几句闷而沙哑的脏话。 卧室里,终于找到发泄对象的顶级Alpha信息素狂躁地释放,没有一点怜惜和温柔,只是压抑许久的发泄。凛冽的冬日冷风气息浓烈到随便进来一个Omega都要受不了晕死过去的程度,直接让林痕进入了Beta的伪发情期,只能紧闭双眼咬紧牙齿承受…… 贺景盯着林痕后背肩胛骨上的一块疤,眼底愈发幽暗,在林痕攥紧枕头的一瞬间,低下头狠狠咬了上去。
第4章 看见早晨的太阳的时候,林痕已经累的连脏话都骂不出来了,五个多小时的煎熬,他浑身上下让人拿大锤抡了一遍似的,又酸又疼。 贺景躺在他身后,胳膊紧紧箍在他腰上,肌肉硬邦邦的胸口紧贴着他后背,睡梦中也无意识地用鼻尖轻蹭着他后颈,仿佛雄兽护食。 林痕伸手轻轻搭在了他手背上,指腹在上面挠了挠,困倦地闭了闭眼。 后颈的呼吸灼热潮湿,林痕觉得有些痒,但从很久之前两个人还没发生关系时,偶尔躺在一起单纯睡觉,贺景睡着后就总蹭他脖子,从一开始的痒到哆嗦,到现在林痕已经习惯了。 这次也一样没放在心上。 林痕是Beta,没有上过AO生理课,对很多Alpha的特征都不了解。 比如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原始社会非常危险,Omega经常会被夺走伤害,所以Alpha们养成了睡眠状态下也要呵护住自己伴侣的习惯——具体表现为睡眠时紧紧抱住Omega,鼻尖、嘴唇停留在Omega的后颈感受信息素的存在…… 贺景刚睡着的时候不容易被吵醒,林痕索性咬牙翻了个身,忍着身上零件散架似的痛呼,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魂牵梦萦的人就睡在眼前,毫无防备地闭着眼睛,这一认知让林痕忍不住傻呵呵地闷声笑了半天,满足又幸福地看着贺景重新把胳膊搭在他腰上,用力搂住。 虽然知道还有别人和他享受同样的待遇,甚至可能感受过更温柔更体贴的贺景,林痕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热。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可以无所顾忌地欣赏这张脸,不用担心收到任何冷嘲热讽。 林痕见过贺景的父亲,所以确定贺景的容貌更像他妈妈,精致贵气的脸,融合着天生上位者的气场,眼角眉梢、薄唇长睫,无一不透着让人轻易沦陷的魅力…… 梦里的画面应该很美,贺景嘴角微微翘着,睡颜意外的柔和乖顺。 林痕着迷地盯着这张脸,看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拿开他的手,放轻动作去浴室收拾自己。 微烫的水浇在身上,让林痕被折腾的一片混沌的大脑从刚才的温柔乡里清醒过来。 身上的不舒服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别太得意了,你得到的只是他随手发给所有人的,你恰好在这群人里而已。 林痕看着镜子里遍布痕迹的纯男性的身体,自嘲地笑了笑。 这是他和贺景的第不知道多少次,一开始他还美滋滋地数着,后来发现就算有了肉|体关系,他对贺景来说依旧什么也不是——他真该庆幸贺景不把他跟俱乐部的那些Omega、Beta相提并论,让他的自尊还有一处容身之地。 虽然也不剩下什么了。 两个人的第一次是贺景18岁生日的第二天,林痕因为事情耽误了,错过了生日宴,第二天赶过去的时候,正撞见喝了通宵烂醉的贺景,他道歉到一半,就被气头上的贺景按在墙上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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