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函之冷笑一声,“违约金我是没本事从你口袋里掏出来,现在人赃并在,你是跑不了的。” 听了他的话,言洲颓了大半,“你果然是变心了,你舍得把[撷思]念给别人听,我就该知道……” “少他妈说些酸话,当年跑的人是你,践踏感情的人也是你!” 往事轰轰烈烈旧人谁不知,只是过去时间太久,仅留下隐约风声,在场竟没人听出一二来。夏朗知道言洲与纪函之不对头,以为不过好友背叛诸如此类,哪知言洲一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和他也睡了吗?” 纪函之气得想在他左眼也来一拳,给他个对称,堪堪忍住气性,“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保证会手下留情。” 言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双醉眼迷离不清,加上乌青显得有些可笑,夏朗怕今晚收不了场,连忙把人拦腰抱住:“纪先生别和一个醉鬼一般见识,这字我签钱我赔……先让言哥回去好好休息吧。” 纪函之也不想同醉鬼理论,他转身要走,谁知言洲发了狂般挣开束缚,追上来抓住他的手:“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去做更适合自己的事情……是你先放弃、是你先背叛的。” 这空口污人清白的话亏他说得出来,纪函之想,今日大概是言洲自己选好的死期,他这前男友,是非得斩草除根不可了。
☆、余情未了
推搡之间两人摔作一团,纪函之跨坐在言洲身上压住醉鬼的所有挣扎,言洲嘴上含含糊糊骂骂咧咧些什么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听懂,纪函之拿冰水浇他:“……言大影帝,清醒了没有?!” 这架势谁也不敢上前劝架,夏朗没见过这种场面,最英俊的演员浑身狼狈,最温柔的歌手声声尖锐,两个人隔空热战冷战八年,这架早该打一场。言洲被一杯水浇灭气焰落了下风,他想上前说个好话,谁知纪函之骂红了眼六亲不认:“滚!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插嘴!” 夏朗扶着额头感到脑壳痛,一旁的经理劝道:“这事和您没关系,看样子还得闹一会儿呢,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言先生是自作孽……您早点回家休息吧。” Well,他刷卡买单留了电话,贴心地关好了包厢的门。 半个小时过去,两个人的体力一同耗尽,言洲半昏半醒上半身湿透,空调吹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纪函之也闹累了,靠着沙发歇了片刻才打发人把醉鬼送上楼。 夜深时分雨下得越发厉害,大床上言洲睡得不省人事,纪函之听雨听得一夜未眠。六点钟的时候被一阵铃声吵醒,他伸手摸起手机接了,声音还有些沙哑:“……喂。” “你是?” 陌生的女声让他一激灵,意识到接的不是自己的电话:“言洲还没醒,他昨天喝多了。”
“今天早上有个节目要上……” “推了,”纪函之干脆利落地坏了言洲的生意,想了想故意添油加醋道:“昨天晚上言言累坏了,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挂完电话神清气爽,手机往床上一扔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言洲一人继续做梦。 这手机角度扔得也好,一下砸醒梦中人,言洲正梦到纪函之把金色奖杯交到他手里,咬牙切齿地说着贺词,不情不愿地同他拥抱,他拉着人要纪函之告诉全世界他到底爱谁,对方气得甩了他一巴掌…… “嘶。” 真的疼。 他起身手机从胸口滑下,美梦留下的余韵也一并碎光,言洲捂着被子一声痛呼。片刻稍清醒些,才发现自己□□,头疼脑胀也就罢了,身上还有几处淤青。 ……玩挺大啊。 他懒得动弹却不能不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给夏朗打了电话:“昨天晚上……” “言哥你这么早,昨天晚上多亏纪先生照顾,睡得好吗?” 好……好个屁! 夏朗怎么能把他交到仇人手里,纪函之是恨不得趁机打他一顿泄气的,扒了他的衣服八成还拍了见不得人的照片,再恨点说不定叫了一群记者在楼下等他…… “砸坏的东西我已经赔钱了,昨天晚上算我请客,你好好休息啊。” 昨天他有点不爽所以约了人喝酒,喝了酒还闹了事,闹了事还见了纪函之……从不爽到纪函之跨度有点大,言洲一时无法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稍微动点脑子头又疼得厉害,只好放弃了思考。 . 助理再打电话来时已经十点了,言洲听她语气小心翼翼:“还起得来吗,要不要紧?” “休息两天再说吧,”他翻身起床,围着浴巾进了卫生间,“你过来接我,地址发你微信……顺便带套衣服。” 镜子里的男人表情精彩,右眶下一块乌青,嘴角破了下巴还有点疼,腰上活生生两道明晃晃的掐痕,膝盖也磕破了皮,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言洲迎来三十年最壮烈的一天,还是他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第一天。 助理开门见到他的第一眼惊呼:“……老大!!!为爱牺牲到这种地步?!哪位神仙啊?” 他阴沉着脸没有回答,心里虽然有个参考答案但毕竟只是参考,若纪函之真的放下与他的恩怨,是不会再与他发生任何瓜葛的。 “早上我打的第一个电话不是你接的,”助理把衣服递给他,“听着有些奇怪就录了音留底,你看看有没有用?” 言洲接过衣服,“你放来我听听。” 声音一出来他便认出是谁,对方奇奇怪怪的语气让他不得不怀疑,昨晚他是不是□□了纪函之所以才遭了一顿毒打? 现场蛛丝马迹不足以还原昨夜情景,他脑中留下模糊影像里,羞答答的玫瑰动起情来可不是昨晚那冷冰冰的眼神,回想起来还要打个冷颤。 言洲抹了一把脸,心里居然还有些回味。 “……靠。” 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他忘干净吗,纪函之有什么好,他像个无赖一样年年都要骂他,说他背信弃义说他没有良心。他为着当年的情分忍了下来,谁知对方得寸进尺,直接和他撕破脸:“看上他是我这辈子瞎了眼,不说别的就是朋友他都配不上。” ……纪函之有什么好。 当年满眼星光浪漫又可爱的纪函之,当年落在他手上娇艳欲滴的小玫瑰,在他们分开时就已经不在了,或者更早……谁能确定他是什么时候变心的呢。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武侠剧,言洲觉得名字有些熟悉却想不出什么,几位主角也不是他的朋友,应当没有印象才对。结束时片尾曲响起他愣了愣,听出是纪函之的声音。 是了,这是纪函之最喜欢的作者写的第一部小说,他终于如愿了。 言洲放空自己靠在沙发上,天花板上的吊灯迷离璀璨,几乎晃了他的眼,脑海里许多早该删除的片段却空前清晰起来:纪函之眼角眉梢沾染的春意,鲜红的嘴唇紧闭着不肯松口,鼻腔里发出的喘息声断断续续…… 回过神来他已经把昨夜情形想象了个七七八八,惊讶于自己余情未了,忽而又想起这位幻想对象究竟是怎么惹他不快的,气得拍案而起,一脸阴魂不散,“纪函之,我绝不让你好过!” 躺在家里浴缸泡澡的纪函之被蒸得浑身透粉,忽然打了个冷战,拿起手机一看,是迟见发来的消息: “昨晚睡得好吗?”
☆、念相思
当然不好。 他揉了揉额头,昨天的记忆里充斥着言洲的吵闹,几乎没给瞬间的心动留下多少空隙。接到电话前他心里想,和迟见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其实关系再进一步,试一试未尝不可。 可现在又觉得不行了。 他把想法如实告诉了对方。 “昨天和言洲打了一架,”纪函之斟酌了一下语气,“……你是我珍惜的朋友,我舍不得和你也变成那样。” 迟见想替自己再争取一下,他想说自己不是言洲,八年的时间纪函之不会看不出来:“放轻松一点……可以先试试看,不适合还是做朋友。” “要是一方想回到原来的关系另一方不肯,事情就很难办了,你也知道我的‘光辉战绩’,到时候想甩掉我可没那么容易。” 虽是玩笑话,言者无心闻者有意,迟见只能叹一口气笑道:“要是先遇到你的人是我,会不会就没有这么难下决定了?” 纪函之有些为难,他不想迟见伤心,可也对此无能为力。他是怀着交朋友的心和迟见认识了这些年,从一开始便说过对他不要有期待,因为言洲的事情他整个人荒废了很久,再接受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与其说爱不上倒不如说是把力气都花在了恨上,言洲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当年第一个喜欢我的人其实是言洲的初恋,”他摸了摸鼻子,不知怎么说到这里,“那女孩儿知道我谈恋爱比言洲和她分手还伤心呢……很搞笑吧,我和言洲从开始到结束,听起来一直荒诞不经。” 纪函之第一次主动提起讳莫如深的往事,迟见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放下心结愿意同他分享,还是耿耿于怀不离不休? “你实在很好……再说白一些,我向来是个合格的朋友,却不是个合格的恋人,在一起的时候言洲已经受不了我的脾气,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对于别人要求太高但我自己没有那么好,这么多年你看我是怎么‘脱粉回踩’言洲的,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好了好了好了,”迟见认输,“每次你都要恭维我,不说这个了。” 实际上纪函之还想接着说几句,毕竟八年未见的前男友发疯什么的槽点太多,但对着迟见不合适。他把倾诉欲咽了咽,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挂了电话。 当年啊。 现在的言洲他能毫不手软,还不是因为当年他爱言洲爱得死心塌地。 纪函之垂下眼睫,谁在十八岁那年不会遇到一个心动到无法自拔的人呢,这个人与你惺惺相惜,这个人同你并肩而行,这个人陪你度过最灿烂的时光。 然后这个人因为爱你自我煎熬了数个日日夜夜,这个人因为爱你处处克制处处小心翼翼,不小心露出马脚被你知道痛苦得像要死去,只是因为怕你为难怕你不愿再留在他身边。 当年的纪函之发现这个秘密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不是惊讶也不是厌恶,是原来他和言洲……还可以更亲密。 . 言洲大纪函之两岁。 公司里最被看好的两个人一个是言洲,一个是纪函之。 纪函之天生一副好相貌,性子温软有家底有天赋有才气,人人都爱亲近他;言洲样样精通学必有所成,性格强势坚韧说一不二,人人都敬重又疏远他。 偏偏是这样,进公司时纪函之一眼看中言洲,从安排好的单人间屁颠屁颠地拉着行李到他的宿舍,说他要有个能管人的哥哥。 住了两周别人私下里和他说言洲脾气不好,又神经质又玻璃心,纪函之穿着言洲替他洗好的衣服,喝着言洲替他热好的牛奶,咬着吸管回答道,可他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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