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酿酿被震得哑口无言。‘我们确实疏忽了这种可能。’
‘有一种药汁喝下后能打胎。’堂学庸说。
‘我得找个时间同楮娴说去,一个未嫁人的姑娘生下孩子会被人指指点点的。’难怪她昨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除非东旭愿意娶殷小姐以示负责。’
‘人都走了还能负什么责?’午酿酿白了堂学庸一眼。
他急忙解释:“东旭老家在扬州,我可以跑一趟。‘
‘你别多事,楮娴并不想嫁人,否则她昨夜就不必用那下下之策。’
‘这也不行,那也个行,你们拖我下水让我良心不安。’
‘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也很无余啊,其实这事儿不干你的事,你别自责了。’她自己也很烦,未经思考匆匆忙忙的安排了这场后续问题多多的荒唐事,都怪她自己太冲动,楮娴说什么就立刻跟着起舞,忘了冷静思索。
‘秘药是我弄来的,我怎能不自责呢?都怪我自己胡涂,和你们不熟又没有交情,干嘛凑这个热闹?’堂学庸颓丧的叹了一口长气。
‘你也不要太庸人自扰了,楮娴未必真会因昨夜的事而有妊。’
‘你骂我是庸人?’
‘是啊!看来用庸人骂你还真对,人如其名……’她先是低声笑着,后来憋不住了才咯咯大笑出声。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笑得出来。’堂学庸一向怕惹上麻烦,总觉得麻烦和劫难是孪生兄弟,看来他是此劫难逃了。
她止住笑,正色道:“还没发生的问题你就别烦恼了,愁眉苦脸的,好像你才是昨夜吃下秘药的男主角呢!‘
被她这么一取笑,堂学庸的表情更加难看。‘不跟你斗嘴了,总之殷小姐是否有妊的事你一定要搞清楚,我可不愿东旭的亲骨肉流落在外。’
‘就算真有妊,你又有什么办法?’
她把他问倒了。
‘我会亲口问东旭愿不愿意娶妻安定下来。’
然后堂学庸告了辞,走出店铺。
* * *
经过一日一夜的调养,殷楮娴恢复了精神。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忘掉那一夜仅,惦记着此生永远不会再见的人是浪费青春,何况,这完全违背了她原先的盘算。
可愈想要忘掉,脑海中的影像却愈是挥之不去。
她不是最瞧不起男女间的情情爱爱的吗?既然笃定的事就不该动摇。
她对自己的心强调,自己不过是利用他罢了,利用他毁了自己的纯真,获得不入宫的自由。
就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其他。
‘小姐,午姑娘来访。’佩佩说。
乍酿酿未等佩佩通报,便大刺刺的走进来。
佩佩在殷楮娴的示意下退下。
午酿酿这才开口问:“你没怎样吧?昨天堂学庸来找我,心情很低落。‘
‘为什么低落?’毁楮娴一愣。
‘他怕你怀下贺公子的骨肉,如今贺公子回扬川去了,他担心你会因此受委屈。’
回扬州了!这么说来他们是不可能再见面了。
午酿酿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怎会没想到做了那档事的后果?不愿入宫的意念竟然强到忘了可能面对的结果,她太大意了。
‘我想不会这么巧的。’她只得这么自我安慰。
‘我也是这么回答堂学庸,不过他说有一种草药喝了能让胎儿小产,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们可以请他帮忙。’
殷楮娴张着晶亮的黑眸,幽幽的道:“不会有那样的需要。‘
‘楮娴,听我一句劝,万—真有了孩子,千万别留下来,一个闺女带着—个孩子会被众人的口水淹死的。’
殷楮娴笑了笑,笑得凄凉。‘如果真有个孩子,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你不是认真的吧?’午酿酿心里有—百个后悔。
‘你为什么一直以为我会怀下贺东旭的孩子?’
‘因为我总有股不祥的预感,奸像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我不希望这个预感成真。’心里头发毛的感觉总挥不去。
‘不要觉得你做了什么坏事,你真的帮了我大忙。在我看来,天下男人都比杨广好百倍。’
‘堂学庸承诺,若是你真怀了孩子,他可以跑一趟扬州说服贺公子娶你为妻,听说扬州贺家也是有头有睑的大户人家,你要不要考虑干脆……’
殷楮娴打断午酿酿正要往下说的话,‘不!那一夜他已不是自愿的了,我不能再强人所难?’
午酿酿只得改变话题;‘好吧!这事先搁着,以后再说。对了,你不愿入宫的事让你爹知道了吗?’
‘这两天我会找个时间同我娘说去。’她已有心理准备面对即将来临的轩然大波,爹亲肯定不会轻饶她的。
第3章
拿了殷太守孝敬钱的许廷辅如预料中的传来好消息。炀帝杨广选天下美女,殷楮娴国色天香,才情纵横,再加上以财势打通关系,入宫之事当然只欠东风了。
而殷盛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在他看来,有个皇帝女婿是迟早的事,届时封候封相不是问题。
所以,殷楮娴丢下的青大霹霹如何能让做了几天白日梦的殷太守接受。
他的直觉反应自然是扬起手给了殷楮娴一巴掌,掴得如花一般的美人踉呛跌坐在地上。
心疼女儿的何氏赶忙奔上去,嚷道:“发这么大的脾气,要打死人了。‘
气得青筋爆露的殷盛南指着殷楮娴厉声问道:“快,到底是哪个野痞子招惹了你?‘
殷楮娴一言不发,只是淌着泪。
‘你不说是不是?好!你要是不说,我殷盛南就把你绑在城南土地公庙前,让大家指指点点,直到有人愿意承认为止。’利欲薰心的殷太守哪有把女儿的清誉放在心上,一般做父母的碰上这样的事莫不全力掩藏,谁会以这种方式弄得世人皆知?
凤云和水娘见殷楮娴可怜,跳出来拦住殷盛南。
‘算了,用这法子或许还没引出楮娴的心肝儿,倒先让咱们家大失了面子。’水娘道。
‘什么心肝儿?分明是狗杂种!’殷盛南气不过地道。
‘都一样啦!事情弄到这种地步,总要想法子解决,许太监那儿要怎么说
上?是不是先回掉进宫的事?‘凤云问道。
‘这个逆女,实在气死我了,清洁白白的女孩不做,竟然瞒着父母在外头乱搞,我不打死她没法教其他的娃儿安分守己!’殷盛南目光四处梭巡,似又要拿什么东西伺候殷楮娴的皮肉。
何氏低泣道:“楮娴,你做错了事,还不快些求你爹原谅!‘
殷楮娴还是不开口,她不想赘言,反正宫里她是横竖不会进去的。
‘你们看这嘴硬的丫头,简直死不认错!’殷盛南的火气又上扬了。
‘楮娴,快向你爹认错!认错就没事了。’二姨宜美抱着孩子出来。
殷楮娴沉吟了半晌才蹦出一句:“爹,不能帮您高跃枝头是我的错。‘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从没见你和哪个杂种在—起过,如今却说有了心上人,还让人占了便宜,你要不要脸啊!’殷盛南冲上去又是一巴掌,力道之猛,让她的颊上印上了红色的指印。
她在心里默喊着要忍耐,过了这道关卡,自己又能得回自由了。
‘楮娴,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这不像谨慎如你的人会做出来的事啊!’凤云不解的问。
‘是啊!能进宫是多么光荣的事,不是一般人求得来的,现下弄成这样是犯了欺君之罪,要如何是好?’水娘叹道。
‘这……也算欺君之罪吗?’何氏急问。
‘我们把楮娴的名字和画像全呈上去,许太监也来了消息,准备下个月挑个吉日进宫,如今又说不能成行,你们要我怎么向许太监交代?弄不好是要杀头抄家诛九族的,你们这些见识少的妇人,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严重性!’脸色铁青的殷盛南怒道。
‘会……会杀头吗?’何氏倒抽了一口气。
想了半天,水娘道:“干脆就说楮娴突然得了急病,病入膏盲,我想皇帝也不愿有个病恹恹的妃子。‘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还是水娘有点用。’殷盛南的怒颜稍缓。
‘我看这事不能耽搁,得速速办去。’凤云提醒道。
殷盛南瞪了一眼殷楮娴。‘今日太阳下山前,把那杂种给我找出来,要是不听命令,就不是我殷盛南的女儿。’
殷殷南走后,何氏扶起殷楮娴,痛心地说:“你爹出手这么重,把你的脸都打肿了。‘
‘不碍事的,娘。’殷楮娴勉强苦笑了下。
‘你别安慰娘了,怎可能不碍事?’何氏陪着掉泪。
‘楮娴,你倒是快说,是哪家的公子还没上门提亲就侵犯了你?请他晚上来一趟家里,不然你爹的脾气是消不下去的。’二姨宜美道。
‘是啊,到底是谁有这个胆欺负了我家闺女?’凤云好奇极了,平日见楮娴贞静幽雅,许多少年公子上门释放爱慕之情,她全不放在心上,今日竟发生这等怪事?
‘你们别再往下问了,我是不会说的。’殷楮娴说完就要往房里走去。
何氏陪女儿回房前,回头交代凤云:“盯着下人的嘴,别让这事张扬出去。‘
‘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姊姊放心,’凤云这班姬妾也是识时务的,他们同住一条船上,可不想船翻了。
* * *
没想到这事并不好摆平,淫帝杨广哪肯将美人给遗漏了,除非死了,否则无论如何都要见上一面。
午酿酿一早就往常学庸家里搬救兵去。
‘槽了啦,越国公杨素领了御命明天要到太守府探病,而且还带了卸医同行。’
堂学庸无奈的摇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能就这样两手—摊什么都不管!’午酿酿急得跳脚。
‘怎么管?我又不是皇亲国戚,哪有本事阻止这件事。’
‘万一宫里来的御医诊了脉后发现楮娴怀孕了呢?’
堂学庸呆愣了一下。‘她怀孕了吗?’
‘不知道,我是假设情况,这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了。’午酿酿说的是可能成真的事实。
‘一尸两命?天啊!孩子可是东旭的骨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东旭的骨肉死在贼臣杨素手上。’
‘你有什么办法吗?’午酿酿为了想这件事一夜辗转难眠。
快想破头的堂学庸忽生一计;‘把殷小姐弄出太守府。’
‘可这么—来楮娴父母交不出人来,杨素那老贼会善罢干休吗?’
‘哎呀!现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不论见不见杨素都是死,不如赌一赌。太守府的人怎样做都注定要被牵连的,这是宿命。’
‘出府后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汴州是没法儿待的了,只得上扬川去。’
‘你是说到扬州找贺公子?’午酿酿瞠眼问道。
‘怎么,你有更好的法子?’堂学庸没好气的问。
‘不是啦,我只是怕楮娴不愿意,她告诉过我不想再和贺公子有任何纠葛。’
‘那是计画之初,如今是非当时期,不去就是死路一条;要是杨素追来,也只有东旭有能力救殷小姐,现在不是坚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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