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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商人和他的小娇妻(短篇)

时间:2023-05-26 1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金引之

  “杜宣吊着一口气,塞了个盖着红盖头的木娃娃给他,眼里全是泪……那个呆子,死时二十二岁,还没有娶亲……”
  “酒喝完了……”红衣公子撩了撩眼角,声音沙哑。
  老实商人沉浸在他讲的故事里,急急问道:“后来呢?”
  红衣公子拿起酒杯,倒扣在桌上,闲闲笑道:“明晚备好酒,我再来给你讲。”说着起身便要走。
  商人福至心灵,轻轻开口:“可否问问公子姓名?”
  红衣公子挑着桃花眼看他,看得分明,半晌开口,轻轻脆脆:“未言,我名唤未言。”
  商人低头摩挲着酒杯,再抬头,未言已不见了。再是傻子,也晓得所见之人非常人了,妖精鬼怪,原是这般翩翩少年,全无老一辈人口中吸血食人七窍流血的丑恶模样。


第5章 第 5 章
  未言走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张富贵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他本该知道。
  *
  北方的冬天异常寒冷,风过百草折。南方的军士在这样的天气里完全没有先机可言。十二月的沙场,一夜过去,雪铺满地,门前兵器上也结了冰晶,呵气成霜。
  张富贵飘飘忽忽,到了沙场的亭子里,果真瞧见亭子上遒劲有力刻了“一字亭”,他站在亭里,看着眼前冰雪覆盖的世界。
  这场仗拖得太久,劳民伤财。天气恶劣,后期补给不足,粮草不够,军士的战衣太薄。
  他们都在等着朝廷的补给。
  年轻的皇帝亲自修书一封,说粮草已在路上,不日将押送到达。军队士气大震,终于在粮草到来的十五天后平了判乱。
  这场由北燕王余孽打着复辟口号发动的战争,集结了各地诸侯的余下势力,招兵买马,韬光养晦,足足成了一股令人害怕的力量,□□最勇猛年轻的将军带兵打了近半年,你拉我扯,你退我进,才在春节前夕落下帷幕。
  战事胜利了。但,□□最勇猛的将军在这场战事里失去了生命。
  那日,军队终于大获全胜,将军决定不做停留,即刻班师回朝。
  家里的娃娃三日后要出嫁了,他要亲眼瞧着那姑娘穿上大红嫁衣。他要将她的手送到另一个天下无双的男子手里,他要用这常胜将军的称号给她做后盾……他要把天下作为嫁妆予她。
  入夜,押送补给粮草的军士,拿了一壶酒步入将军帐篷。军士黑衣黑发,眼神坚毅不可移动,他说:“一字让我带了酒,说是你们一起酿的,打了胜仗就一定要喝了。”
  张富贵身体穿过帐篷,看着他们坐在塌上一口口喝酒。
  将军喝了酒,微微笑了,肩头立着只红青相间的喜鹊。
  他温温润润开口:“这个丫头,肯定早忘记我了,让我喝酒,定不会是她的意思。”铠甲加身,依然儒雅风流,他又道:“家中妹妹要嫁人,我当真是放心不下啊……”
  那夜,他们喝醉了。
  那夜,他们死了。
  死于那壶酒。
  酒过三巡,军士突然腹痛难耐,继而吐了血,他一手将酒壶杯子扫落,不常开口的嘴里,吐出二字:“有毒。”
  将军腹痛一阵阵来了,嘴角淌出红艳艳的血。肩头正在小憩的喜鹊也扑着翅膀,嘶哑着声音低泣起来。
  少年捂住肚子,看将军已是中毒之像,着急往帐外走。
  “青木,不要去……鹤云无解,中了则必死无疑。”将军不改斯文,声音依旧温温润润。
  军士眼里全是泪,他说:“你不想让她知道是因为酒。”
  他在问他,语气里却是了然。
  将军点了点头。他一下一下抚摸安慰着躁动的喜鹊,眼里也蓄满了泪,只喃喃道:“酒是皇帝的意思。他要我死,才愿意娶她。那个口不能言的娃娃,没有哥哥可怎么办啊?”
  喜鹊从他手底飞了出来,低低飞着,出了帐篷。军士也闭上了眼睛。
  将军只摩挲着腰间温润的暖玉,轻轻说着:“我将我全部的灵识念力寄予你,只愿你成形之日能护住家中小妹,照料喜鹊昔鸟。”
  语罢,手握利箭,扎进了胸口。
  张富贵着急,想要出手阻止,无奈他的手无法碰触到他们。那个将军,那个哥哥,即便死也放心不下那个他养大的娃娃。为了不让那个娃娃自责,他必须伪装,装成被别人射了箭。
  步步计较,却独独忘了,鹤云,中之,皮肉腐烂,指甲发黑,那个娃娃再怎么不学无术娇憨痴傻,又怎么会不晓得呢?
  说时迟那时快,将军手边的玉石一阵烟雾起,变成了个清净的人,白衣一尘不染,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垂死的人。
  将军吐着血,朝着他,笑了,他说:“苏州有个谢大商人,米粮成仓,今赐你名,谢宿,予你百万家财。”
  他断断续续,反反复复,不肯闭眼,只说着:“照顾她们,护住一字。”
  她们?他的娃娃,他的喜鹊,他的珍宝,他的所有。
  谢宿只沉沉看他,点了点头,闪着眼睛一一应下。那人终于微笑着,看着那只抓了满满一爪子药草飞回来的喜鹊,温柔的,留恋着,闭上了眼睛。
  喜鹊用脑袋蹭蹭那人下巴,急得在他身上蹦来蹦去,那人就是不睁开眼睛。
  那夜的北地,刺骨的冰雪扑簌簌落了,寒风尖锐刺痛了人们的皮肤,冷冽的风激的人眼里不住流泪。人人都听见了震动天地的嘶吼声,尖锐刺耳,那只瘦小的鹊嘶吼着,不甘的,沉痛的。
  梦醒了,已是晚饭时间。商人擦了把脸,手上濡湿一片。
  原来如此,谢宿竟不是他想到的青布衣裳的将军。他只是寄托了将军全部灵识的,玉石。
  在梦里,张富贵到过精致灵秀的园子,瞧见那个抱着妹妹的青布衣裳的男子,那般儒雅风流,世上绝无仅有。那是将军。
  在旧时北燕之地看到亭子里的白衣人,与那青布衣裳一般的俊雅风流,便是将军的玉石。少年将军有个妹妹,妹妹名唤一字,三日后就嫁人了。少年将军将自己满身不舍与担心寄予玉石,玉石成形,便是谢宿。
  他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九嶷山下那个圆乎乎眼睛的人大抵是在等少年将军了……
  老实商人心里七七八八,终于捋清思路,只心里凉凉,自卑极了。原来他心上人的心里住着的是个斯文儒雅,风骨清俊的大英雄大将军。
  现下,他迫切希望看到九嶷山下的那个圆乎乎眼睛的人,心里忐忑不安,焦躁万分,有股气在身上来来回回,终究郁结在心。
  这晚,未言没有再来。
  商人躺在床上看着桌上的酒壶,那是他从隔壁陈老板那里买来的稍微好些的竹叶青。
  第二日,商队要往回走了。
  出来已经两月余上十五日,七月中旬拖到了九月,想来昔鸟茶肆院子里的榴树应该也有结果了。商人拿了草料,正在喂马,红棕色壮马突然前蹄翘起,朝天嘶吼。商人回身。看到红衣公子吊着桃花眼正看着那马。
  他一把拉过未言,只说:“我要回去了……以后可能都听不了你的故事了。”
  又说:“我从别个手里买了好些的竹叶青,在屋子里留给你。”
  未言一把打开商人的手,弯了嘴角,调笑道:“谁稀罕你听我故事了……”
  又眯着眼道:“巧了,我也要回南方,正好和你们顺路。”
  商人皱着眉,眼里全是困惑,他呆呆问:“你不是说被困在沙地那里了么?怎的又出来了呢?”
  未言桃花眼里染了哀色,喃喃自语般道:“困住我的人走了,我当然就出来了。”
  商人点了点头,憨憨笑了:“那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到了南方,可以去找十恩,他肯定会很喜欢你的。”语气里居然带了自豪。
  商队带着采买好的东西,浩浩荡荡往南方走。一群黑衣灰衣的糙汉子里,独独立着个红衣妖异的美丽公子,十足惹眼。
  所幸商队里都是大老粗,也无人细致过问未言来历,又瞧他美丽开朗好相处,早已和同行的人打成了一片。
  老实商人每每看他,挑着眉,捉弄人的笑就想起九嶷山那个少年。
  真是想他啊。
  九月的九嶷山最是讨人喜欢,风吹云动,日头也不再似前些日子辣,漫山红色枫叶嵌在翠蒙蒙的古老树木里,九嶷河里虾蟹也正肥美,果树上吃食果子更是吃之不尽,连鸟雀也好像会更多了去,天地间,植物动物树木鸟虫,是个极热闹的季节。
  绕过秦岭,过了淮河,再行半日,便到镇子上了,老实商人楞楞问未言去向。
  红衣公子吊着桃花眼,冷冷说着:“你这小气商人,果然重利轻义,我就要去九嶷山的镇子里,你这是撵我么?还怕我少了你银钱么?”
  商人闻言,也不脑,只憨憨笑,拿过红衣公子手里的包袱,闷头往前走。
  九月底,张富贵带着小伙计并一车杂乱东西回了镇子,身边还有个东张西望,没见过世面似的秀美少年。
  入夜,张富贵等不及要回了家,便留了小伙计和未言在城里,自己一人沿着九嶷河往家里赶。
  夜里的九嶷山骇人依旧,他瞧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他和陈十恩的初次相遇,想起了那人挂着的红灯笼,那个红灯笼指引着他走出了迷雾,回了家。
  此后的相识相知,他一介粗陋商人真真费了心力去讨好那个圆乎乎眼睛的人。他的酒窝出现了,他便开心了,他眉头一皱,他乌云便遮了头。
  他又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的呢?脑子里突突浮现他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模样,他在看书,桌上放着温温热茶,他芝兰玉树,斯文儒雅。又想起此后相处里,那人的调皮古灵精怪,贪吃馋嘴。
  继而又想,那人无论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商人的心思千转百绕,皆是因那一人而起啊。见了一面,便心念丛生。
  商人越走越快,凉风吹着还出了一身汗。离镇子越来越近了,却瞧不见那个总是亮着的红灯笼。他心里突突跳着。昔鸟茶肆的柴门紧闭,屋子里没有亮灯。
  陈十恩不在?他去哪儿了?又一想,天色已晚,或者他已经睡下了?
  商人捂着怀里给陈十恩带的北方的碧玉茶杯,靠在茶肆门口睡着了。


第6章 第 6 章
  说起来,陈十恩之所以会在九嶷山脚开个茶肆,还是有个由头的。
  *
  六十年前,有个青布衣裳的人偷了阎王的生死簿,打翻了孟婆的汤,砸毁了奈何桥。
  地府人人自危,头顶冒烟的阎王拿那人没办法,只能拉了人泄气。
  只瞧黑白无常穿着被剪了好几个大洞的衣服,朝着坐在判官桌上的人点头哈腰,那人扯着龇牙咧嘴的黑脸阎王的胡须,哈哈笑着:“我今天要吃糖葫芦,荷叶烧鸡,鱼头豆腐,糖醋排骨。”
  黑脸阎王一脸谄媚:“好好好,吃吃吃。”又朝着破衣烂裳的黑白无常道:“听到没有,今天吃糖葫芦,荷叶烧鸡……”精明的阎王在这青布衣裳的人面前真真是丢脸惨了,他堆笑示意陈十恩。
  陈十恩憋着笑道:“鱼头豆腐,糖醋排骨。”
  黑无常拉着白无常忙从大殿上退了出去,脚底抹油般,走得又急又快。
  “小黑,你那天带回来的鬼魂不是最擅女红么,让她给咱们补补衣服吧,这样烂的衣裳还怎么穿啊。”白无常嘟着嘴,拉着衣裳上的破洞,一脸沉痛抱怨着。
  “哎,都怪我,前天把月钱都买胭脂用了,不然就可以给你买新的了。”黑无常无比哀怨摸着小白的头。
  “你是在抱怨我乱花钱么?我跟你讲,相爱的人都是要送礼物的,男人都送胭脂水粉给女子的。”小白仰着头一脸正经教训着。
  “小白啊,你明明是个男的……哎,你打我干嘛……哎哟,我说的是实话啊……”小黑被打了。
  午饭时,小黑小白果真带回了吃食,阎王殿上,当差的鬼差们站成一排,呲溜着口水,看着斜坐在桌上的人一口一口吃着鸡,嘴巴啧啧响着。
  桌边,一脸谄媚的阎王,默默伸了只手朝着剩下的半个鸡屁股摸去。众人扶额,这还是那个阴森骇人,决定人生死的阎王么。
  陈十恩吃得开心,手里捏着大鸡腿,一挥,慷慨笑着:“你们都回去吃饭吧,今天放假,下午不用来当差了。”
  众人战战兢兢,瞟了瞟那个黑脸阎王,见那黑脸上油乎乎一片,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给他的手下放假这件事,才放下心,溜出大殿。
  吃饱睡足,陈十恩又开始躁动了,地府里快被他逛了个遍。
  他出了大殿朝西,穿过月牙门,步入种满彼岸花的院子,穿过院子,是勾栏戏台。
  上一任阎王爱人间的戏文,便命人建了戏台,每月初十,找些会唱戏的鬼来咿咿呀呀唱一场。那个阎王升职上了天,便向天帝推荐一个才识过人的鬼做阎王,这个阎王承了旧阎王的情,自是不好随意拆除他建的东西,便留存了这百年。
  绕过勾栏,往南便是奈何桥,桥下碧衣婆婆正在百年一日的派汤,那汤便是让人前尘尽忘的孟婆汤,喝过后,所有恩爱情仇,一笔勾销,干干净净化作小娃娃,投进人世的妇人肚子里。
  往北是阎王的住处,进了石刻“翔鹤居”,入眼便是一排杏树,一排榴树,杏树下有个秋千,秋千后有个荷塘,绕过荷塘,进了回廊,回廊尽头有个雕花红漆木门,门里便是黑脸阎王的住所了。
  说来也怪,地府,百草不生。除了彼岸花,百花不开。偏偏这黑脸阎王不管不顾,从人间移了树木荷花种之,以修为神力护之,方活了百年。那阎王也不管它们开不开花,月月废去修为也不脑。
  从勾栏往东,便是这地府鬼差的住处,从鬼差住处一直往东,便到了地府的禁地,鬼魂监狱,听说生前作孽的鬼魂便是在这里受那剥皮刮骨、油炼火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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