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的内心深重的力量,旁人无法体会,但可以让人相信。 傅千雪对雨娘道:“别人不让我们去承天陵,但我偏偏要将玉玺拿回来,送给一个人。” 雨娘惊讶道:“送给谁?” 傅千雪道:“雨娘你,我去承天陵将虎踞璧取来,完璧归赵。你说,太子会不会留下七殿下一条性命。” 燕管事道:“话是没错,相比于虎踞璧的作用来,七殿下的性命,在太子登基后,实在是无关紧要。” 但雨娘还是被傅千雪的话惊的站了起来,愣愣的注视着傅千雪,“这看起来很不可能,但看你的反应,好像都是应该的。” 傅千雪道:“无非失败罢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雨娘欣喜,又担忧,“我们?可我们连承天陵的入口在哪里,全都一头雾水。” 傅千雪道:“这很简单,去黑坊买消息就成。” 燕管事道:“听闻每个地方的黑坊,一个月才开坊一次。” 雨娘道:“花铜小镇也不例外,每逢上弦月的夜晚,就有黑坊在花铜小镇的负责人,驻守在小镇春祭的地方,就是一墙之隔,流经花铜小镇雪山河流的水亭中。其所着的黑衣黑裤,外绣的金色蝴蝶标志,甚至是衣料的颜色都很特别,不似寻常黑色燃料的黑色,而是深海埋在泥浆中之中黑岩的颜色。” 燕管事叹了口气道:“就算我们知道了怎么去黑坊也无用,一来,没有黑坊专门定制的乌篷船。” 傅千雪接道:“就是篾篷漆成黑色,乌篷船船身狭小,船底铺以桐木木板,船板上铺以草席,船身长约十二尺,宽三尺一寸的那种?” 燕管事道:“一点都没错,但二来也没有外挂的蝴蝶灯笼。” 傅千雪疑问道:“蝴蝶灯笼?” 雨娘解释道:“就是除了黑坊,外人无法仿制的蝴蝶灯笼。这种灯笼是一种工艺失传的灵器,它可使掌舵的船老大,不会在夜里失了航向。在黑坊这里,意思就是说若无黑坊发售的紫金蝴蝶灯笼,半夜里启程时,根本找不到去黑坊的水路。” 傅千雪心下感叹,“难道黑坊每个地方的分坊,都是如此么?” 雨娘道:“那倒也不全是,黑坊每个分坊,所选择的地方,都是难以常人难以想象,难以寻觅的。可以像花铜小镇这样,设置在河流之渚,也可能在水底、山腰,甚至在墓地、沙漠。黑坊最不缺的就是钱财灵石,因而它可以设立在你想象中的任何一个地点。” 傅千雪道:“财鹰他们进入承天陵的方法,也是从黑坊里买来的?” 燕管事道:“正是,这所有的烟幕消息都是黑坊,用生命堆出来的消息,霸道连横九连环峰势力强劲,反应最快,动手也很干脆利索,可在修真界消息来源方面,九连环峰也抵不过黑坊的手段。” 雨娘道:“然而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这个月去黑坊的水路,只有在后天夜里的一趟,也是年内最后一次的机会了。目前为止,只余短短两日,我们却很难在两天的时间内找到乌篷船,再乘船去黑坊。” 傅千雪问道:“乌篷船很难找到吗?” 雨娘回道:“是,黑坊每个分舵,只有二十四只乌篷船,这个数字既不会多,也不会少一只。外人根本毫无头绪,不晓得谁手里有乌篷船。” 傅千雪手按在窗棂之上,沉吟道:“或许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 雨娘语声急切道:“谁?” “水葫芦。”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知道他是白锦台的人,一个尤为精通水性的人。”
第96章 风雪夜里的冲突 雨娘与燕管事心底很是奇怪,傅千雪怎么会认识白锦台里的人,水葫芦这个名字,七筠楼盘踞花铜小镇多年,竟然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傅千雪正待解释,满庭芳雅间地板上传来轻微的震动,然后是人体从楼梯滚下去的声音,继而就是喝骂之声,看样子还不止两方人马。 来七筠楼的客人,都是自持身份,注意自身脸面的人物,怎会在七筠楼里大呼小叫。 雨娘三人面目相对,唯一想到就是刚出去的财鹰,以刚才所识,他们挑起事端的可能性极高。 傅千雪三人相继推门而出,探身向下看去。 正有两拨人,在二楼楼道转角处争锋相对着,站在上方那拨,就是财鹰三人,看情形他们从京师远道匆匆而来,还未能饱餐一顿。 二楼多出几处楼阁,空间足够,用餐的客人多且热闹,财鹰三人走到这里并无奇怪。 奇怪是,与他们争锋相对的那拨人,有十多人,为首一人面容敞阔,鼻梁很高,粗眉大眼,眼神凶狠而不露于外。身形骨架极大,藏青色的锦衣套在他的身上,每一处都显得极为贴身合理,连一丝褶皱都无。 傅千雪注意到此人走上楼梯的最后几步,踩在每一阶楼梯上,落脚的位置都完全相同,步履沉稳,上身凝立不动。 显然这人对自己的要求极为苛刻,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袖口上的青色飞鱼,好似活动开来,自寒潭底探出鱼头来。 空气中传来青鱼越水的声音,将精美绣口上的鱼纹,修饰得越发灵活。 得了藏青色锦衣人无声的命令,滚落两边的黑衣锦卫,捂着断折的手臂,哼都不哼一声,立马后退到藏青色锦衣人后面去。 藏青色锦衣人目光平视,温和的如同胸口的两朵白云图案。 但站在台阶之上的龙校尉,攥紧钩镰枪的手心里满是汗水,他第一次感觉到手里的钩镰枪是如此的沉重,这一切单单来源于身形不及自己肩头,藏青色锦衣人的目光。 温和平视中,带有不可捉摸的深量。 白云悠悠,龙校尉越觉得这样的图案太过艳丽刺眼,真是活见鬼了,今天碰到两个如此面容的人,却一个赛一个的难缠。 纵使龙校尉很少驻扎在京中,也早就耳闻眼前之人,就是太子麾下第一千户大人,那桂鱼。 那桂鱼白色内袍上的白鱼图案,就是他自己亲手所绣,鱼的图案也是由太子亲自为他设计,可见那桂鱼在太子一系中的超然地位。 方才,龙校尉一招“盘山式”,将那桂鱼一行人两名领路锦衣小卫,挑落楼梯下,化作滚地葫芦。 龙校尉不清楚自己今时的状态怎么了,火气大了许多,他是五皇子麾下的人马,与太子一势,势不两立,在哪里闹翻了也什么区别。 但不知心里还是不大痛快,龙校尉在惊疑中向上一望,正好撞上傅千雪淡淡的目光,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难道是那碗灵酒的问题,若是平常,自己应该没那么冲动吧。 是的,龙校尉愚蠢极了,连跟在龙校尉身后的京堂福大人与财鹰,也暗自纳闷不已。 按理说那千卫属下被一枪挑落,那桂鱼应该及时出头,可令在场所有二楼的客人们惊异的是,那桂鱼好像无视龙校尉的挑衅。继续踏木梯向上走去,一阶接上一阶,越过龙校尉的壮阔身躯,轻若无力将龙校尉推拒到边上,完全忽视了龙校尉的存在似的。 直到那桂鱼走到财鹰与京堂福大人面前,方才淡淡开口道:“财大人,不凑巧的是,京师万浪亭一别,不想此时此地又见面了。” 财鹰满眼青霜,瞪着那桂鱼道:“那千卫,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寒酸,什么是凑巧,明明是有些人硬套近乎,死跟上来的吧。” 那桂鱼道:“话不多说,那某奉劝财大人和福大人一句,玉玺的事,两位还是放手归去吧。免得最后废尽心思,入了陵也是一场空,那样一来脸面什么的,就全都丢干尽了。” 京堂福大人一摇蒲扇道:“那千卫此言差矣,玉玺的事,谁能拿到的,谁也说不定,不过如今,那千卫的威势是越来越大了。”京堂福大人在二楼拐角中小小踱步了一圈,向半空虚无处揖礼道:“福某自认五皇子皇天独厚,得授天意眷顾,终得东海一落老人慧眼相识,授以修真奥义。所以此去承天陵,迎回虎踞璧,已经是顺应天道。我与财鹰大人也是响应五皇子号召,将此股气运迎回京师,到那时,虎踞璧与这抱月洲的天下,终将沐浴在五殿下的光辉下。” 那桂鱼一阵讥笑,带有绣春刀特有的顺畅磨砺感。“我说京堂福大人,没想到数日不见,你的口才比起你的灵幻术来,更加让那某自愧不如。东海青箫人,未能收你入门墙,真是东海青箫人的平生憾事,憾事啊。” 京堂福大人被那桂鱼反驳的体无完肤,怔怔说不话来,半天才说道:“福某小才有点,大才却不敢当,东海第一人,东海青箫人的门墙太高,福某自认缘薄高攀不起,还是留给那千卫大人才好。” 那桂鱼道:“京堂福大人,虽说京堂两个字的高帽,戴的有点高。不过,看你的灵幻术还有点用处的份上,今天就不跟你争执了。” 京堂福大人一时无语,财鹰看不过眼,脸色的笑容艳如花绽,道:“那千卫啊,我忽然怎么觉得,你的胃口怎么那么大呢。” 那桂鱼“喔”的一声,半斜着脸面,微笑道:“财鹰大人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就是……”财鹰话语未完,身体突地猛的向前一靠,如一座山岳横撞向那桂鱼。空气带有啵啵的撕裂声,带起一串财鹰本体的幻影,让人一时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那桂鱼不退反进一步,就在财鹰幻影重叠的微瑕空隙中,一把亮银色的绣春刀横亘其间,财鹰肥阔的幻影立即散去。 财鹰对那桂鱼骤然动手,那桂鱼脸面上却波澜不惊,无惊无喜,道:“财大人,只比我们早到了一日不到的时间,莫非已在七筠楼掏空了身子,气力这般小。” 财鹰满脸郁愤,望着那桂鱼手里的绣春刀,鞘黑剑亮,眼里有说不出的疲惫,心里难受极了,还伴有恶心感。 难道了旅途太过劳累,水土不服。 因此自己的反应,才比平时慢了半拍,然则这一半拍,与那桂鱼这样身手非凡的人争锋起来,全然没有任何占据上风的可能。 虽然这也不能代表,那桂鱼能够轻松击杀财鹰。 就算有,那桂鱼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如果那样的话,在入得承天陵前,那桂鱼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巨大。 双方都预料到你死我活的争斗,还未开始,却在这里争雄,不仅便宜了外人,还简直愚钝极了。
第97章 那桂鱼 站在最楼层高处的雨娘,美目涟涟,妩媚的横了傅千雪一眼。“财鹰的修为虽说低了那桂鱼一筹,但反应不该这么慢。” 傅千雪手握栏杆,无视着雨娘女性特有的诱惑,定定道:“是我下的手。” 燕管事试着道:“那三大碗药酒?” 傅千雪道:“是,也不全是。” 雨娘双手拢了拢如瀑的美发,道:“剑锷之上的雪鹤?” 傅千雪道:“不是雪鹤,是鹍,常年飞跃在雪山尽头的神鸟,取师门主峰最神骏鹍的骸骨,镶嵌在灵剑之上,使灵剑带有雪峰最冰寒的白雾。平常还看不出什么,待催运灵气附着灵剑之上时,再加点特质的灵药,就会无形中将药性散发到人的身体内。” 雨娘道:“这岂不是难以提放,下次再遇到财鹰他们,就不怕他们了。” 傅千雪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大的作用的,刚才是他们身心俱疲,对我又掉以轻心,才中了鹍的雾气。再说这药性发作起来,也就和轻微的水土不服症状相似,所以到现在为止,财鹰他们三个还未发觉,以致他们在那千卫面前,失了先手。” 燕管事注意下面许久,好像看出点什么了,对傅千雪道:“看龙校尉的起色,好像并无大碍。” 傅千雪道:“因为他喝了那大碗酒,所以他什么事也没有。” 雨娘与燕管事此时才明白,傅千雪拿三大碗酒背后的意思。 雨娘发髻之上别着一根珍珠翠玉发卡,面有红晕,她想不到傅千雪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但看傅千雪的脸色,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由得对傅千雪的来历,与他手上的八咏佛塔,继承自何人之手,有了更多了期待。 一旦一个女人,一心想要探寻一个男人身上更多的秘密,多数代表了这个女子,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 雨娘青春诱人的肌肤上,泛起的淡淡红潮,艳丽迷人,然而傅千雪此刻的心神都在楼下,并未注意到这些。 但突然之间,有人喊了一声雨娘的名字,那是雨娘的原名。 这声带点亲密的呼唤,来自于楼下的那桂鱼。 那个名字,已经很久未被人叫起了,那时,雨娘还是一个青春靓丽的豆蔻女子,有着别样的年华与憧憬。 想不到今日,那个曾闯入自己芳心深处的男子,再次出现了。 那桂鱼犹如鸣镝般的眼光,直直视向雨娘,刺入了雨娘起了波澜的心头。 但雨娘替七殿下掌管七筠楼多年,太过的故事和经验,无声中告诉她,眼前的年轻男子,再也寻不回那时的感觉了。 雨娘摇了摇螓首,忍着痛楚与凄伤,甩开烦恼的回忆。 忽然之间,一直与那桂鱼千卫僵持许久的财鹰,不知在那桂鱼耳边提了什么话语。 使得那桂鱼竟然一时放下与死敌的争斗,上得楼来后,在雨娘周围不停的逡巡着,寻找着他想要发起攻击的目标。 那桂鱼的目光在燕管事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落到傅千雪英伟身形上,目光沉凝,杀气无声惊起。 但那桂鱼竟忍了下来,柔声对雨娘道:“雨娘,一别十二载,难道我那桂鱼对你的心,雨娘还不清楚吗。” 雨娘道:“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提这些往事,总归都是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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