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甜。 五分钟后,俞卷坐在广场的石凳上,卷起裤腿让段榕给他消毒伤口,疼了也不哭了,勾着裤腿的手指嫩得白葱一样。 确实是娇生惯养。 段榕常年风吹日晒的手跟俞卷的小腿比起来,黑的像块碳,还是带刺的碳,因为掌心茧太硬了,破了案之后他找着了一家拳馆,这一个月有空就过去打两个小时,茧自然是只多不少。 刮的俞卷细细泛疼。 “你爸妈的遗产,为什么不要?” 俞卷毕竟是条前富二代鱼,两年前他们家还是礼洲的首富,这两年被俞卷舅舅败的是很多,可依旧有不少钱。 够买几卡车顶级浴缸的钱。 俞卷就是再没分到遗产,也不该穷成这样。 俞卷不知道段榕竟然知道他的父母,但想到段榕是侦探,他的名字也不难查,就拿出了一直说的台词,小声,“我不会,给舅舅管好。” 段榕放下俞卷的腿,自下而上注意着俞卷的面部表情,“所以一分钱也没拿?” 俞卷小小点头,重复着他的说辞,“给舅舅。” 他怎么敢要钱,他怀着那么大的秘密,什么也不敢要,能跑多远就多远,再苦再难,他都不能被发现了人鱼的秘密。 舅舅已经起疑心了,他不敢留,那些公司他也不会管,没关系的,他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尾巴就好。 段榕又给了颗他大白兔奶糖,站起身,这一次居高临下,高大魁梧,“能起来吗?能起来带你去吃饭,走。” 俞卷含着奶糖,开心地跟着走了。
第14章 忙的跟个小蜜蜂 段榕大剌剌靠在椅背上,看店外给卖家打电话道歉的俞卷,大概有一个卖家说话难听,俞卷低着头挨骂,乖乖道歉,下面的裤腿还卷着,露出擦了碘伏的伤口,碘伏颜色深,看起来很可怖。 这伤估计以后要留疤。 得是什么原因,从小娇着长大的孩子父母双亡后宁愿出来自己辛苦挣钱养活自己,也什么都不要,俞卷的舅舅做了什么。 段榕查过,俞卷父母双亡时俞卷还没成年,虽然是有很多不方便,但未成年人保护更多,不至于落魄成这样。 如果不是俞卷的舅舅太没人性,那就是俞卷本身有什么不能够被发现的事情,所以什么都不要,这种做法不是放弃,而是保护。 等俞卷打完全部的电话,一瘸一拐回到店里,他们点的饭菜也做好了,竟然有条鱼,俞卷馋的多看了两眼。 段榕把鱼往俞卷那边推了点,并不明显,谁知这小鱼,吃了一小口,又一小口,然后就不怎么吃了。 竟然嫌草鱼不好吃。 俞卷吃了几口米饭,问段榕,“许付哥去哪儿了啊?” 段榕吃饭不抬头,“前天去他亲戚家住了。” 许付亲戚分布广,云城也有个伯伯在,他妈打好几天电话了,叫他过去好好吃两天,养养身体,跟着段榕东奔西跑的,都累瘦了。许付不敢抗懿旨,又怕这一串亲戚,回来他段师傅拍拍屁股把他扔这里不知道又上哪儿办案去了,所以走前烦了好久段榕,段榕差点踢着他屁股让他赶紧滚。 耳边天天都是许付的声音,这几天走了终于清静了,段榕一点也不惦记他的便宜助理。 俞卷就点点头好好吃饭了,不问东问西,守规矩的很。 他吃的少,吃青菜居多,肉比较少,鱼皮很喜欢吃,扯了好几块下来,吐鱼刺很快。不知不觉段榕就放下筷子等俞卷吃了,俞卷察觉到视线,眨眨眼,以为就剩自己了,忙吃完碗里剩下的就也放下筷子了。 段榕不怎么熟络,就像带孩子出来吃饭的不苟言笑大人,问俞卷,“吃饱了?” 俞卷摸着小肚子,还挺肯定,“吃饱了。” 段榕嗯了声,重新拿起筷子,把桌上剩下的菜都拨到了一起,风卷残云,一会儿就解决了。 俞卷确实不爱吃这个鱼,不太好吃……但是看段榕又吃的好香,一来二去又馋了,眼巴巴的,看着跟段榕欺负他,没给他饭吃。 段榕可不会惯着,吃完了就没了,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俞卷不爱舔的唇角,擦完随手抹了下自己的,然后丢进垃圾桶里。 “下午有没有课?” 俞卷舔了舔自己被擦过的唇角,“有两节课,段二哥。” “送你回学校。”段榕点了下头,起身去结账。 俞卷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听段榕的话,也不会拒绝,可能是段榕的语气就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比他年长那么多,可靠而强大。 俞卷看着段榕宽阔的后背,忽然很想知道段榕比自己大多少,可是问别人年龄总有点不礼貌,段榕还是长辈。 俞卷纠结了好久,还偷偷歪着身子看段榕的钱夹,幻想掏钱时身份证会掉出来,但是没有。 段榕结完账,抓了下俞卷的头发,“走,小电瓶钥匙给我。” 俞卷贡献出自己的车钥匙,上面绑了个小雪球,洗的还挺白。 段榕身高体重都太超标,俞卷的小电瓶还属于迷你的那种,段榕坐上去之后颇有些鹤立鸡群,极度不合适,一路上引来好多人看,俞卷在后面翘着自己的小腿,看着看着,他羞了脸,小心拽住段榕的衣摆。 段榕面无表情骑到了俞卷的学校,仿佛骑的不是小绵羊,是哈雷。 单手把小电瓶拖直,在校门口点了支烟,抬下巴,“进去吧,明天在那个红绿灯等我,我跟你一起送。” 俞卷受宠若惊,想站直点腿证明自己可以自己送,不能总麻烦段二哥,但他是个娇气包,刚受了点力就疼的想哭,“谢谢段二哥……” 段榕吐了口烟,笑,“小瘸子,还想身残志坚。” 俞卷挨了嘲笑,羞答答地低着头慢慢挪进学校了,好像每次见到段二哥,他都哭唧唧,段二哥看起来好像也不喜欢他哭。 但是他从小就爱哭,爸爸说他们是人鱼,哭就哭吧,反正都是水,而且他哭没有珍珠,所以他就没忍过,委屈了就哭。 有人嘲笑他不像男子汉,他哭的更厉害,没办法,控制不住。 段榕不着急走,站着抽烟,目力快达极限的时候,他看到有个男生拉住了俞卷的手,微微眯眼,气氛有点不对,不像是正常朋友。 段榕自然不是指暧昧的气氛,而是那个男生,不太正常,头低的快埋到胸口,颈椎断了一样。 而俞卷拍了拍男生的背,小瘸子路都走不稳了,还安慰别人? 段榕烟抽完,看到保安室里的保安在看他,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一个月没见面,是俞卷单方面的,段榕其实或有意或无意已经连着在同一个地方每天见到来去送外卖的俞卷了。 忙的跟个小蜜蜂,今天就跟另一辆摩托车撞了,等段榕下去,摩托车车主早跑了。 段榕给廖清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跟交通警察那边说一下,“顺发路,中午十二点,对,谢了。” 廖清近来没大案,一身轻,还有时间聊几句,“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对了……” 严副快坐到廖清腿上了,张大嘴做口型,“我呢?” 廖清一边推他一边不得不问一句,不然严副一会儿爬他办公桌了,“许付还好吗?严副让我问问,收到他额外送的那一箱火腿肠了没?” 段榕随口,“收到了,他拿下去喂流浪狗了。” 严副尔康脸,心碎的声音,果然是得罪了!他的前途,他的乌纱帽,他的……严副垂涎又心痛地摸了摸廖清屁股底下的椅子,廖清忍无可忍给他赶走了。 “抓到人了我告诉你。” 逆行,超速,抓着了批评教育扣点款。
第15章 反倒奇奇怪怪心疼起了一个大叔叔…… 次日中午,因为要骑小电瓶,段榕没穿他那双人字拖了,换了双鞋,走在天桥上时就看见下面站在树下乖乖等他的俞卷。 从上面看,那脖子又细又白,一只手能握全,太弱小了。 跟昨天吃的草鱼一样。 段榕捏了捏俞卷湿热的下巴,“明天别提前过来,大热天不嫌晒?坐后面去。” 俞卷晒的跟个小红鱼,白里透红,娃娃一样,腿上有伤,他今天就穿了短裤,露出膝盖,短裤不知怎么有点肥大,跟偷穿大人的似的,衬得小腿细直,站在段榕旁边,体型差惊人。 有过路的小姑娘偷偷看他们,俞卷只管低头坐在后车座,幸好小是小,腿倒是不短。 “说地址。” 俞卷说了几个,还打算给段二哥指路,结果惊讶地发现段榕方向感太强了,而且好像背下了地图般,都知道,除了一个较远的。 段二哥给自己当跑腿上班,俞卷害羞又嘴甜,瘸着他的小腿想给段榕买矿泉水,没走两步段榕提着他就给提回来了,段榕脸上也挂了汗,更显男人味,声音缺水而微哑,“给我捶捶肩就行了,就你那腿还跑。” 俞卷就费儿吧唧地捏段榕的斜方肌,太大太硬,但是俞卷捏的很卖力,段榕本来只是随便让他捏两下就算了,但小鱼儿还停不下来了,就站着看他能捏到什么时候。 十分钟后,段榕拍了拍越用力越靠近他后腰的腿,“行了,都送完了,回学校。” 俞卷气喘吁吁,眼睛水洗过般,段榕看了一眼移开的视线又回了来,不知道什么感觉,没来由觉得不对。 这他奶奶的,是不是好看的太过分了? 段榕想到第一次见面,一条小窗帘缝里,俞卷背对着他弯下腰的腰,白乎乎又肉感十足的屁股,还有那两条腿,忽然嗓子发哑。 给俞卷扣好头盔,坐上车,“走了。” 却没立刻发动车子,从裤兜里摸了颗糖出来吃才走。 小孩子的肺还鲜,动不动闻二手烟不好。 许付远在城中心的豪放顶楼大房里打了个喷嚏,伯母立刻贴心地上前摸了摸许付的额头,“是不是感冒了啊?” 许付一脸斯文的笑,“我没事伯母,就是个小喷嚏。” 俞卷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受到了什么待遇,因为回回遇到段榕,都有糖喂吃,这次不是他的,他闻着从前面传来的甜味还小小的茫然了一下,舔舔嘴巴,段二哥可能只剩下一颗糖了。 小鱼儿很懂事地不闻了。 等到了学校,段榕让他伸手,一次性给了五颗,然后扬了下脸,“进去。” 俞卷捧着糖,想跟段榕说点什么,“段二哥……” 好久没人对他这么好了,段榕还帮了他这么多忙,他总得表示点什么的,脚尖刚挪动了一点,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段榕早看到了,抱着手臂看来人。 是昨天那个男生。 离近了,他的每一处细节都在段榕眼里无限放大张开,戴眼镜,面色蜡黄,瘦骨嶙峋,肩膀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说明他很不满,很紧张。紧张什么? 暴露在阳光下面,人多的地方? 段榕很不巧,处理过相当多的案子中包含社恐、抑郁症患者这些相关联系人,都与案子无关,但三人为一个关系网,再六人,之中总会出现这样的人,他们精神状态很差,晚上睡不着,经常熬夜,而且五年前,他接触了一个抑郁症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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