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看尊上收的都是什么妖?荒辰紫龙族的尊主,狐族的准狐君,他们哪敢轻易罚?如今这鬼蝶族的……混血,身份也是敏感至极,就更说不准了。 所以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尊上是不会把近卫交给刑堂罚的,他当然要问清楚。 鬼年的眸子黯了下去,在青丘律法里,狐祖的命令没有完成,是很大的过失,尤其像他这种,不仅没把妖抓到,还让其逃走走漏了风声的,几乎可以算是完全的破坏任务,罔顾命令了。 “是” 首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尊上竟然真的命令刑堂罚?这可真是头一遭,但近卫总不会说谎,是以他只是惊讶,倒没有怀疑。 虽是不安,但他还是直接令人把鬼年带进去了,却根本不知道,鬼年说的“命令”和他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刑堂的刑罚,是会昭示的,所以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尊上近卫被刑堂打了一百鞭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玉穹山巅,这可是大事情。 是怎么样的大罪才会扔给刑堂?欺君?伤了尊上?这些可都是会对狐族造成很大影响的,一时间整个玉穹山巅都是议论纷纷,只以为尊上那边出了什么事。 战酒仙听到消息的时候是非常震惊的,他同为近卫,大概知道鬼年的任务情况,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这种事情不可能交给刑堂的啊,而且鬼年回来好像都没见过尊上,没有尊上的命令,那些妖敢对近卫行刑,疯了? 其实这事情也不能全怪鬼年,尊上的近卫不会交给刑堂是潜规则,大家都是在玉穹山巅待了百余年才有此心得,你能指望一个刚来的知道?尤其是这个刚来的还不善交际。 可不论怪谁,当消息传到战以择耳朵里时,事情就有些严重了。 战以择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神色阴沉,本来想着一点点教,这还没教呢,倒先让别人打了一顿,现在整个玉穹山巅都在打探他的状况,他能有什么状况? “传朕口谕,此事因任务特殊才如此处置,不许再议。”他对着战酒仙道。 战酒仙的额头上早就渗出了一层冷汗,尊上并没有收敛气息,释放出来的灵力和威压堪称恐怖。但好歹还是下了命令,他在青丘威信很高,再带着尊上的口谕,不怕风波不平。 “是,尊上。” “把鬼年叫过来!”战以择终是忍不住,喝道。 “是。”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也真的是罕见了。 “见过尊上。”鬼年一袭黑色短衫,恭敬的对着战以择行礼,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衣服倒是整齐,显然是换过了才来面上。 “知道怎么回事?”战以择沉声道。 “嗯”他虽处理事情干脆直接,但又不是真的傻,近卫被刑堂惩罚一事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他还是知道的。 “知道自己有错?”战以择又问道。 “是。” “那你还站在这里?”战以择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 鬼年神色一慌,抬眸看着战以择,尊上是什么意思,是在赶他吗。 “跪下。”战以择淡淡道。 鬼年终于明白了战以择话中的含义,心下倒是微微一松,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过来些。”战以择平淡道。 鬼年微微迟疑,想了想却还是没有起身,直接膝行了过去,恭顺的垂头。战以择见他如此,神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知道有错还不请罚?”战以择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属下知错。”鬼年沉默了一下,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战以择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直直的对上了鬼年漆黑的双眸,那双眼睛里有不安,有愧色,却没有敷衍和委屈。 既如此,就是嘴笨了,鬼年一直话少,倒没想到是真的不善言辞。所以刑堂那边才会有此误会吧? “为什么去刑堂领罚?”战以择问道。 “青丘律法上写着,犯错后的处置……”鬼年认真的组织着语言。 “近卫的事都要汇报给朕,你不知道?” “属下,知道。”鬼年当然知道,但他以为,是领完惩罚再把结果汇报给尊上。 战以择神色沉沉的看着他,“战酒仙那种也就罢了,他身上有着狐君的位子,很多事情要以青丘律法为先。 可你,你在青丘尚未有封赏,便不涉朝堂,朕交给你的事,便只是交给近卫,近卫只对朕负责,所有的事情,都应该第一时间交给朕处置,明白? “明白。”近卫的事,无论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向尊上反应,交给尊上处置,他这回真的记住了。 “而且,就算是他战酒仙,就算是狐族的事,他都会碍于近卫的身份先暗地里请示一下朕,更何况是你? 不涉及到狐族整体,不涉及到其他臣子,按什么青丘律法?你要是分不清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朕,就可以了,这回懂了?”战以择微微蹙眉,语气严厉。 “懂了。” 看着鬼年认真的眼神,战以择神色稍缓,道:“这次的事,于公,你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但念再你初犯,之前朕也没说清,便不追究了。” 可接着,他话锋一转,“可于私,你坏了朕的规矩。 朕不喜欢隐瞒,如果你是朕的妖,那么凡事朕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 “属下知道了,不会再犯了。”鬼年神色中带了一丝惶然。 “犯错,就要受罚。”战以择淡淡道,“不过要先有个态度,跪着,记下了?” “属下记下了,不会,再……在知道有错时站着。”虽然表达的有些笨拙,但好歹比之前多了些字,意思也说清了。 “你这次已经有伤,朕就不再打了。”战以择淡淡道,“刑堂的伤,回去上药,以后,朕若是打了,不许上药。” 近卫是给他做事的,刑堂那套哪里考虑这些?他自己罚就会有数多了,而且他若真是失去理智打重了,那妖也一定犯了他的禁忌,那更没必要提什么上不上药了。可要是事态紧急,他也会允许疗伤的,所以规矩什么的就是麻烦,怎么做合适,他自己还能不知道? 最合他心意的,不是死守规矩,而是听话。 只要他知道了情况,自然会给出吩咐,那就不会存在什么误会。 “是。”鬼年道。 “这次,你跪在府里思过吧,一个月,旁的就按禁闭思过的规矩来。”战以择淡淡道。 其实本来这个处罚不重,但若是有伤在身,按照禁闭思过下禁水禁食的规矩,就有些难捱了。 “是。”鬼年没有任何异议,恭敬的叩首道。 他倒也是聪明的,领会出了战以择想要的态度。 第一百零九章 各方风波起 天蒙蒙亮,很多虎族都还在睡梦中,南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很多妖都是突地醒来,睁圆了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早早起来的一些虎族尚有反应能力,却也是愣愣的看向尧山的方向。虎族临近西方荒漠,山林本就不多,如今,存在上千年的古山,怎么就爆炸了呢? 后来不知怎的,传出了一个消息,二殿下在炼器,是以在尧山开采矿石。很多虎族都是心道:原来是这样……这样个鬼!这样成何体统?即便是开采矿石,也不能炸上古尧山啊。 但到底是位高权重的殿下,很多虎族都是心有异议而不敢多言,但是当爆炸声一路从东山响到西山时,西百尘不淡定了。 这西晓是什么意思,发现坟墓在西山,不赶紧派人找,却把东山给炸了?炸也就炸了,虽是莫名,但好歹不影响她在西山找墓,这怎么就一路炸到西边来了?而且自己也只是暗中派人查探,西晓倒好,带上百来个妖,以开矿为名义,闹得是轰轰烈烈沸沸扬扬,自己还怎么找? 西百尘心里气得不行,西晓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派了一百来个妖,去西山……采药。 而尧山,战以择手拿着炸|药,看着前面手拿锄头的一群妖,眼中略过一丝古怪笑意。 于是,半天时间,就传出了西晓的开矿队和西百尘的采药队僵持在尧山的消息,闹得两位殿下都亲自赶往了尧山。 西百尘看着西晓,眼中闪过一抹为难道:“二哥,你这一炸山,草药都被毁了,能不能待小妹找完草药再开采。” 西晓看着她这副作态,眼中暗芒一闪,做出了一个理解的表情,“那本宫就不再炸了,只是派这些属下探查矿脉。” 炸山本就是为了弄出动静,好让西百尘知道他是从东山到的西山,以免谎言被揭穿,如今目的达成,自然不必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了。但他又哪里知道,秋蝶传过去的消息根本就不是他在东山,是以根本没必要圆谎嘛。 而且,破神刺只能探查出大致位置,剩下的还是要一点点寻找,一直炸下去对他也不利。 西百尘死死咬牙,说什么探查矿脉,不就是在找父亲的墓吗?但他们都是城府不浅,挖墓又算是忌讳,所以谁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就多谢二哥了。”西百尘温柔笑道。 “客气了。” 由此,战以择过上了明里挖矿、暗里挖坟的日子,而鬼年就更妙了,直接两边的传递进度,几乎每天都是向对方汇报——那边没有挖到什么、那边没有找到坟墓、今天也没什么进展…… 战以择和鬼年过上了平静的挖矿生活,青丘那边的狐族却并不轻松。 狐祖不告而别,具体知道他去做什么的就只有紫栖渊、鬼年和即墨途了,其余的青丘重臣心底都有着不安,那日的事情没有妖能够遗忘,狐族的命运就像散不开的阴霾一般笼罩在每个妖心头。 尤其是战酒仙,他看着眼前的月生,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月生说的日子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已经二十多天了,也就是说,不出十天,狼族就可以清理好路,向狐族进军,而且是少了月生压制的狼族。 “你能上战场吗?”战酒仙问道。 “我来,就是为了战斗。”月生淡淡道。 “你觉得你适合哪处?”战酒仙直视着月生,问道。此前一直是尊上和月生联系,他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品性。 “我修炼四百余年,灵力深厚,青丘但有所需,哪一处都战得。”月生道。 战酒仙微微惊讶,倒是没想到这月生如此直白,如此战力任狐族驱使,虽不足以挽回损失,单看却也算是一件好事,月生此妖,绝对是以一敌百的存在。 战酒仙思考良久,又看向了一边的魏策,道:“之前你们一直在兔族战场,现在去应对即将打来的狼族吧。” 兔族和狼族都在北方,是以调兵过去不远。战酒仙并没有让月生去和狼族打,一来考虑到月生在狼族必然会有一些羁绊,这些东西有有可能影响他,二来狼族是个有血性的种族,派月生去,只怕他们会觉得有意折辱,愈加疯狂,青丘当此关头,可经不起敌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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