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陵放回手中的锦囊。 小二眼尖,看到祁陵腰上系着的锦囊,与他们春在楼卖的相同,笑说道:“公子,这锦囊上的图案,都是春在楼最好的绣娘绣的。” 祁陵对春在楼开始感兴趣,笑道:“你们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小二一噎,误解了他这话的意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公子不要误会……春在楼的姑娘,都是我们掌柜遇到无家可归的姑娘,见她们可怜,特意请来人教她们技艺,在春在楼卖艺为生的。” “一来救了人,二来也叫春在楼热闹些。” 祁陵敛了笑容,心道这小二怎么跟邬弄似的喜欢将他想成那种人。 “不过……”小二小声道:“公子要是喜欢,若是与姑娘两情相悦,自然也是……” “……”祁陵心道好在邬弄今日没来,不然这小二怕是要不会好过。 店里忙,小二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经过祁陵桌边时见到茶壶顿了下。 好像被人移动过位置。 祁陵回来坐下,道:“还有事?” “公子慢喝。”小二摇摇头,转身走了。 春在楼这么多人,不小心撞到桌子移动了位置也正常,想来是他多心了。 帘子后的人坐下,又对那男子道:“长老,我们为何不直接找大祭司?” “……”男子缓缓摘下兜帽,露出头上两只角,端起面前的茶杯默了片刻,说道:“大祭司……我那时果真没看错,能吸收我族魔气的,只有魔族人。” “那时候您去千鹤山找尊主,就是因为大祭司才失败的吗?” “……”被称为长老的男子看起来并不老,对于这个问题,他只是淡淡点了下头。 临阳派偷袭魔界后,魔尊樊寂和大祭司在一夜之间同时失踪,他那时带人冲上千鹤山要说法,本来形式对他们有利,但就是因为有人吸收了那团黑色的魔气,才导致他们力量减弱。 回去以后,他思来想去,临阳派掌门就算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吸收与正道灵力完全不同的力量。 他想起来在山上见过一个人,长得与大祭司甚是相像,只是当他再想看清楚些时,那人便跑开了。 随从问:“长老,大祭司能喝酒吗……” 在他印象里,大祭司永远都是常人无法接触到的距离,是个滴酒不沾,也是个不会动情的人。 “不知道。” “……那大祭司要是醉了怎么办?” “醉了正好,这么久了,魔界总不能一直都由我主持。虽然不知道大祭司为何会出现在千鹤山,可他若是不肯跟我们走,你我能打过他?” 随从耷拉下脑袋,“不能……” “放心,那酒是特制的,味道与茶一样,不会被发现。”长老将茶喝完,评价道:“春在楼的茶,比魔界的酒差远了。” 大祭司不沾魔界的酒,现在却跑出来喝春在楼的茶,让他猜这其中的原因啊—— 若是他没记错,大祭司小时候,在江南待过一阵子。 大概是想念这味道了。 另一边,祁陵并没有直接喝茶,而是用筷子将茶叶将茶壶内的茶叶夹出来,与锦囊内的干茶叶做了对比,结果如他所料,两者是一种茶叶。用这茶叶冲出来的茶,味道也是与浔塘河内的茶味相同的。 方才那小二说,这茶来自于沈万,且只在春在楼有。 浔塘河溺水死人的事开始了几个月,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两者茶叶的味道,祁陵看向一边正在表演的姑娘,空气中飘过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心道:是她们身上的香味,干扰了那些人的嗅觉。 这便更是印证了他昨夜的猜想:崔阳兰对沈万还有感情,所以才会在浔塘河中飘起这茶。 可他先前去沈宅时观察过,那里摆出来的茶,都不是这一品种。 祁陵坐在位置上轻笑一声,手抵着头侧目去看那些姑娘表演,心道沈万定是知道这两种茶相同,才将宅子内这品种的茶都收了起来。 一方面请道士压下崔阳兰,另一方面又偷偷种这茶。 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 里间,随从久久不见祁陵喝茶,急道:“长老,大祭司好像不喝。要不我出去帮他一下?” 见长老点头,随从带上兜帽,从里间出去,在祁陵对面坐下。 面前毫无征兆地坐下一个人,还带着兜帽,祁陵看不清对方的脸,提高了警惕,“这位……” 随从二话不说,倒了杯茶推给祁陵。 祁陵:“?” 这是要他喝的意思? 祁陵歪头去看那兜帽下的脸,随从看出他的意图,拢着兜帽侧过头,不让祁陵看。 祁陵:“……” 他心道:这人是傻吗?鬼鬼祟祟的,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这茶一看就不能喝。 随从见他还是不喝,急得又朝他推了推,没料到祁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随从一惊,心道不会被大祭司发现了吧,他站起来要逃回去,但一想到大祭司还没喝茶,被长老知道是要罚的,索性施展灵力挣开,直接抓着祁陵给他灌了下去。 尽管祁陵抗拒,却还是喝了一半进去,他按着桌子想用手指抠喉咙,将酒给吐出来,却没有什么用。 他咳了几声,回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人,他头上有两只角——是魔族。 “你在这里做什么?”邬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看到祁陵身上的水渍,当下便黑了脸。 祁陵也知道自己身上有点乱,张口:“你听我讲……” 话还没说完,邬弄就抓着他上了春在楼二楼。 一楼喝茶,二楼有住处,与客栈差不多,只是客栈拿不出春在楼的茶。 随从回到长老身边,心里有些惶惶不安,道:“长老,大祭司似乎看到我了……但他眼神中并没有杀气,他放才捉着我,噎像是没力气,我用灵力随意一挣便开了。” “我对大祭司这么无礼,他下回见到我……会不会杀我……” 长老带上兜帽,说道:“现在不杀,他不会留到后面杀。” 他从来都是要杀就直接杀。 随从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长老道:“你方才还是无礼了。回魔界以后,自己去领罚。” “……是。” “拉着大祭司上楼的人,我在千鹤山见过他。” “应该是大祭司在千鹤山上认识的,看起来戾气有点重。” “……”长老走出里间,说道:“总之,准备好抢人。” * 祁陵没有挣脱的机会,一路被邬弄拉着随便进了个空房间。 “你又生气了?你要干什么?你还没订屋子!等下进来人怎么办?你不许乱来!”祁陵倒退到角落里,脸上微微发红,邬弄只当他是害羞,不曾理会。 他转身在抽屉里找到干净的沐巾丢给祁陵道:“喝个茶都能倒到身上?怎么?你这副样子想给谁看呢?” “我……”祁陵有点晕,不想去解释,安静地去擦身上的水渍。 邬弄没听到祁陵的解释,觉得他有些一反常态,换做平日,早就急着证明自己清白了。 事出反常必定不对劲,邬弄认定了祁陵就是被他说中,一时间无话可说。 祁陵擦到一半,邬弄夺过沐巾道:“别擦了。” “?”祁陵奇奇怪怪地看他。 要他擦的人是邬弄,不要他擦的也是邬弄。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祁陵皱了皱眉,神色突然一厉,过去抢他手中的沐巾,“……还给我!” 邬弄侧身闪避,一把接住祁陵,觉得他今日反应有些奇怪。 祁陵摇晃了几下,扶着邬弄站稳,恹恹地继续去夺沐巾。 “你又生病了?”邬弄看到他脸颊发红,心道这人怎么搞的,才一会儿不见就生病?伸手探了下额头后却发现不烫。 祁陵站不稳,邬弄一松手就要倒下来,只能借着力趴在他身上。 邬弄看他这样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是……醉了?
第49章 “给我。”祁陵手不老实,在邬弄身上趴着还打算去抢沐巾,邬弄叹了口气,像哄小孩似的将沐巾还给他。 祁陵低下头,一手扶着邬弄,一手拿着沐巾继续擦衣裳,擦得十分认真,一声不吭,屋子里都是衣物和沐巾摩擦的声音。 “可以了。”邬弄出声道。 “嗯?”祁陵懵懵地抬头,反应过来他说不用了,很欢快似的笑了下,将沐巾丢到一旁,“哦……” 邬弄:“……你打算一直这么趴在我身上吗?” “……”祁陵没吭声,趴着待了一会儿,主动去拉邬弄的手朝床走,只是没走几步就险些跌倒,邬弄只好抱他去了床上。 邬弄:“坐好,不许动。” 祁陵皱了下眉,看起来不悦,道:“你在命令我吗?” 邬弄愣住,一瞬间以为是大祭司回来了,但一看那张懵懂的脸,就知道是他的错觉罢了。 祁陵歪着头,慢慢抬起手指着邬弄,半眯着眸子一字一字道:“你、不、许、命、令、我!” 邬弄:“……” 若不是知道祁陵醉了,邬弄觉得他会让祁陵好看。 “你不许命令我……呜……”祁陵对上邬弄泛着危险的眼睛,身子一抖将手缩回了袖子,连声音都没了方才的底气:“你不许瞪我……” 邬弄见面前的人醉得意识模糊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两手撑着床,俯下身问道:“那你说说……我为何不能命令你?” 祁陵一个劲朝后退,手下一滑,直接倒在床上,“啊!” 邬弄压得更低了,不给祁陵起来的机会。 “……呜……”两个人靠得及近,祁陵看着邬弄的眼睛,突然眼眶也跟着脸一起红,紧接着带上了水汽。 邬弄见状,捂住他嘴巴道:“不许哭。” 祁陵眨了下眼,咬紧下唇不敢哭了,却还是从齿缝间漏出一两声呜咽。 “好端端的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呜……”靠得太近了,祁陵不敢呼吸,挣扎着去推邬弄,可对方纹丝不动,祁陵急得一下眼睛里水更多了,有几滴实在控制不住,从眼角滑了下来。 邬弄看他想哭,还死死记着他的话忍着的模样,心里也无端升起怒火,他摁住祁陵的手不让他挣扎:“你到底在哭什么?” “……呜……疼……呜……”忍了太久,祁陵说话断断续续的,有点接不上气来。 邬弄心下一紧,松了手:“哪里疼?” 是按疼他了? “呜……”祁陵管自己抽噎起来,哭得模样可怜兮兮的,像被人欺负了一般,不去理邬弄。 邬弄迟疑一瞬,伸手解开他衣服,看到原先被玄机扇烫出来的那个印子,上面发黑的程度比之前见到时要加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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