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头白发,神魂被心魔侵入留下的变化是无论如何也变不回来的,变的是辞渊的气场和眼神,不再那么凌厉冷漠,又恢复了从前那种超脱俗世的清冷,尤其是看向他的时候,没了心魔发作时那种时时刻刻想折腾死他的执拗。 现在的辞渊看他,是他熟悉的满目柔情。 “夫君。”辞渊见他睡醒,手中拿着刚出炉的桂花糕,轻声唤他,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怕自己跟他算账,他倒是先捡了个认错态度过于良好的称呼来求情,宁清棠让他给气笑了,抓起枕头砸在他脚下,拖着还不怎么受控制的鱼尾靠在床头,上下打量他。 “我可担不起这一声夫君,辞渊剑尊好大的威风啊,世上能有几人日日随身带着玄铁锁链,没事就把道侣锁床上死命折腾。” “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实则满肚子折腾人的法子,我也是命大,换个人你怕是此时就该给拔坟头草了。” 他是惯会阴阳怪气挤兑人的,辞渊老老实实的听着,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张口就是态度诚恳的赔礼,“我醋糊涂了,清棠莫气,我知错了。” 说着又拿起一块桂花糕去喂他,被宁清棠白了一眼躲开,又追过去继续哄,“夫君有气尽管朝我发便是,莫要委屈了自己,吃了我的桂花糕又不算不与我计较了,吃了才有力气骂我,夫君,吃一口吧……” 他一口一个夫君的叫,太清楚该怎么拿捏宁清棠的了,果然第三声还没叫出口,手里的桂花糕就被叼了去。 宁清棠边吃边瞪他,吃完了他手中这一包又被喂了些灵茶,然后才神清气爽的开始跟他算账,费力的控制着不怎么听话的鱼尾去拍他。 因为鱼鳍处上了不少药,整条鱼尾都带着淡淡的药膏花香,他这一尾巴拍在身上,疼倒是没感觉到多少,辞渊光闻着那香气就有点心痒,直接抬手把他的鱼尾抱进了怀里。 对上宁清棠震惊的眼神,某剑尊一本正经,“落在地上沾了尘土就不好了,我帮清棠抱着。” 你自己就是个洁癖,别说是寝殿,这整座宫殿都一尘不染,你跟老子说怕沾尘土?! 这哪是认错,这他娘的是调情还差不多! “放开。”宁清棠都懒得骂他,相处这么久早就知道自己玩不过这老闷骚了,直接一个眼刀过去命令。 辞渊默默放手,盯着他生气瞪人的模样移不开眼。 清棠为何生气也这般美…… 本就是个重度恋爱脑,如今合了籍,有了名分,他不仅满足了,还彻底毫不掩饰自己的痴汉属性了,逮着宁清棠就盯着看。 骂人好美,生气好美,瞪人打人也美得不可方物。 “……你他娘的到底听没听老子说话!” 宁清棠在那骂了半天,转头一看他竟然没有丝毫被骂的不爽,那表情更像是被骂爽了! “听了,清棠骂的甚是好听。” 宁清棠:“……” 大魔头这辈子没服过谁,对辞渊他是真服了。 怎么会有人挨骂还一副这么享受的模样啊!离谱死了! “你……”他抬手要打,手都没伸出去,辞渊先自己凑过来了,宁清棠无语住了,翻了个白眼放下手,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刚才说的是,你以后能不能有事先问问我,你长了嘴不会问吗?谁的醋都吃,什么醋都吃,我他娘的不是卖醋的!你也不怕酸死!” 他又骂了一顿,看辞渊边听边认真点头,不自觉的就放缓了语气,“我没你那么细心,一时半会儿也难改过来,你有什么不放心,有什么怀疑,你就直说,你都自己憋着把心魔都憋得冲破封印了,我还到现在都不知道被你锁这么多天是因为什么。” 他提起诱发心魔的原因,辞渊脸色微微变了变,倒不是生气,而是明显带着点心虚,“我那时得知鲛人族发情期需与同族女子一同渡过,怕你去……去……” “啪!” 他话还没说完,宁清棠直接一尾巴拍在他头上,“你他娘的是傻子吗!老子在往生壁里跟你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怀疑我能跟女子双修?!” 就知道说出来他肯定要发火,辞渊赶紧解释,“我以为旁人解不了情热,当时急糊涂了,不是有意怀疑,我是怕你有性命之忧,那时你又昏睡不醒,想到要将你亲手将你送上女子床榻,便醋的发作了心魔,不是怀疑你。” 这回宁清棠总算明白了,敢情他当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计划走投无路时找鲛人族女子给自己双修救自己了。 太清楚他对自己的情意有多深了,这绝对比杀了他都让他难受,宁清棠快烧到眉毛的火气瞬间就熄了,要打他的手他也改成去抱他。 “辞渊,我今日与你交个底,若真是不与女子双修便要死,你让我选,我也不会选去双修,你也不能替我那样选。” 一向蛮不讲理的大魔头叹了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他讲起了道理。 “那样不光是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我自己,我会觉得自己脏,再也没脸面对你,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对你是,对我自己也是,我若负了你,不用你与我算账,我自己便不会放过我自己。” “你我皆是如此,更何况被你抓来与我双修的女子,就算她是作恶多端的鲛人族,事关女子贞洁,我们也对不起人家,如果她有她自己的心爱之人呢?以你的性子,多半是要事后将其打散神魂,就算不杀,我们事后去补偿她,也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成事情没发生之前的模样的。” 辞渊被他抱着,安静的听他说完这些话,知晓他说的都对,却又忍不住去心疼他,心疼他那受尽苦难也未曾磨灭分毫的善良。 看似蛮不讲理随心所欲的大魔头,遇到是非善恶却又比谁都讲理,比谁都心善。 “你教我情爱,我似乎还未完全领悟,但我觉得,就算是恶人,恶人的爱也是爱,人是坏的,杀了就好,别糟蹋人家的对心爱之人的情意。” 从前的宁清棠也不会想这些,后来他被泡在辞渊对他的情意形成的蜜罐里,放在心尖上疼宠,他才知道一个人的情意有多珍贵。 他现在能够理解了,也会真心尊重这世上的每一份情意。 说了这么多,辞渊却始终一言不发,宁清棠抬眼去看他,眼神疑惑,“我是哪里说的不对吗?还是你们正道跟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同?” “不是,清棠说的都对,我只是在想……”辞渊轻笑一声,“清棠学什么都快得惊人,修炼如此,心境也是如此。” “这般通透的心境,就是我这修了几千年无情道的人也比不上的,你这样的年纪,有如此修为和心境,天赋莫要说万万年来,就是上古时期只怕也没几人能与你比肩。” 不过才三百多岁啊,心境澄明,渡过了九天雷劫,敢和天道打架……他的清棠若不是修了魔,真从一开始便在鲛人族长大,别说是冲破南海封印,就是带领鲛人族统一了六界都是可能的。 “真有这么厉害吗?”宁清棠被他说懵了。 到现在还对修真界知之甚少,常年待在魔界吃喝玩乐的大魔头真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到底是什么水平,他就知道修为挺高,放眼整个修真界,真玩命打的话,单打独斗他也就打不过辞渊。 “清棠的天赋,比我厉害的多。” 六界皆知辞渊剑尊的天赋无人能及,他只解释这一句,宁清棠就彻底明白自己有多厉害了,得意的都要叉腰了,“我就知道,修为和天赋老子绝对配得上你。” “不只修为和天赋。”辞渊低头在他唇上温柔的亲了亲,“清棠哪里都配得上我,是我高攀了魔尊大人。” 他实在是太会哄了,三言两语就把宁清棠哄得不跟他计较这些日子的折腾了,还反过来抱着他语气心疼,“我还是咽不下你被紫虚师徒欺负的那口气,能不能都杀了啊?” “能,清棠想杀,那便杀。”辞渊哄孩子似的,不只答应着,手还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不气了,别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气坏了身子。” 宁清棠又往他怀里埋了埋,十分喜欢在他怀里那种安心的感觉,“我去杀,我要亲手给你报仇。” “好,都听清棠的。” “我还要学着控制鱼尾,你教我。” “好。” “我得抓紧时间养伤,你给我炼丹。” “好。” “伤好了我要去鲛人族一趟。” “好……嗯?去哪里?” 辞渊习惯性的答应着,话说出口了才反应过来不对,“清棠要去鲛人族?” “你别怕,我不是去认祖归宗的。”他费了这么大劲给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正道身份,宁清棠怎么可能辜负,先安抚他一句才给他讲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得去看看,他们引我进往生壁,弄不好就是故意让我现出鲛人血脉。” “我要去查明白,我爹爹娘亲的死,和宁家被灭门,到底跟鲛人族有没有关系。” 若不是发生那些变故,他怎么可能来到修真界,不来修真界就没有后来的事,更不会知道有鲛人血脉,如果一切都是鲛人族在操控,那他绝不能原谅。 “好。”辞渊能懂他心里的怀疑,“我陪清棠一起查,我们一起给爹娘报仇。” 语气是温柔轻哄,辞渊的眼神却有些晦暗。 要查的何止是这一件事,他现在甚至怀疑宁清棠并不是血脉纯正的鲛人族。 不然他自己并非鲛人族女子,怎能解了清棠的发情期情热? 还有启惟,当年引清棠入魔之人,到底是不是他? 太多零碎的线索值得反复推敲,辞渊自己还未有答案,不敢现在就和宁清棠说,但他从始至终都觉得…… 这是有人特意为清棠布下的局,当年他渡情劫误入此局,也成了局中人。 “辞渊?”宁清棠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最后直接伸手推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快来看。” 火红的鱼尾颤颤巍巍的轻轻戳了戳自己,辞渊低头看过去,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清棠要我看什么?” “看我操控鱼尾啊,现在只能到这种程度,偶尔它还不听使唤抬不起来,太麻烦了,你还是直接帮我变回双腿吧。”宁清棠一股脑的说完,又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你可以的吧?” “我……”辞渊想说这都是鲛人族与生俱来的能力,自己不是鲛人哪里会变双腿,可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如何还说的出来,硬着头皮点点头,“好,我试试。” 实在不行就多抓些鲛人严刑拷问,总能问出些方法的。 颜祁通晓世间万事,打他一顿或许也能有些收获。
第160章 双修才是疗伤的捷径 “灵力汇聚丹田,平心,静气,神识集中在鱼尾,感受灵力在其中游走,清棠试试可能控制鱼尾随心念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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