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鲛人纷纷附和,一声声神秘悦耳的吟唱忽高忽低,鱼尾拖曳在地,上身为他俯首,表达最崇高的敬意和臣服。 “恭迎族长归来。”银尾鲛人面容俊美,嗓音华贵,立在一众鲛人最前方,抬眼看他时满眼都是来自血脉深处的崇拜和尊敬,“我的王,欢迎回家。” 鲛人族的族长,亦是整个修真界所有海域的王。 即便被封印南海,六界任何海域,只要鲛人现身,都是海中生灵绝对惧怕且臣服的存在。 不管是王还是魔尊,对宁清棠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在辞渊面前他能毫无顾忌的娇气让人照顾,在外人面前他也绝对撑得起该有的威严,靠在王座上俯视下方,“你是谁?” “银洙,我的王,我是你最忠诚的属下,等了你万万年。” 他是唯一一条银尾鲛人,也是最俊美的一条,可见他在鲛人族中的地位,再结合他说的话,不难推断出从前那些恶事都是他在下令指挥整个鲛人族。 “银、洙?”宁清棠倚在王座上语气慵懒的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漂亮的狐狸眼中荡起些许笑意,红唇轻轻勾起,那勾魂夺魄的美貌与风情即便是鲛人族画皮易容也无法达到分毫。 银洙眸中荡起些许痴迷,“是,王可是有什么……噗!” 他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道灵力打得吐出一口血,明明修为在宁清棠之上,他却连抵抗都未曾有一丝一毫,只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座上突然动手的人,“王?” 宁清棠慢条斯理的收回手,脸上还是那样绝美的笑容,仿佛突然动手人不是他一样,“你的白衣很碍眼,换了。” 想到还有谁是一身白衣,又能站在宁清棠身边,银洙眸中的阴狠和不甘一闪而过,恭敬的低着头应道:“是。” 话音还没落,上身的衣袍便换成了淡青色。 下马威给了,和辞渊一样的白衣也换掉了,宁清棠这才看他稍微顺眼一点,目光在下方所有鲛人身上扫了一圈,疑惑道:“为何没有女子?” 殿内百余鲛人,无一不是男子,当真奇怪的很。 “鲛人成年后渡过发情期便可以自由选择化作男身还是女身,女子优柔寡断,难当大事,还是男子更能扬我鲛人族之威。” 这想法简直狗屁不通,宁清棠忍不住追问,“若是有不愿化为男身之人又该如何?” “杀了便是,不守族规之人,如何为我鲛人族一统修真界鞠躬尽瘁。” 银洙说的理所当然,甚至隐隐有向他邀功之意,宁清棠听了却只想弄死他。 难怪鲛人族从上到下无论年幼年长皆是对其他族类充满敌意,甚至数次冲破封印滥杀无辜,原来是这万万年早就被彻底洗脑了,只有一统修真界这一个目标,根本不把旁人性命当回事,甚至对同族都毫不心慈手软。 大致了解了整个鲛人族的无药可救,宁清棠收敛了眼底的厌恶,积极打入敌人内部,“我既然已经回来了,下一步就是与魔族结盟共谋大业,我做魔尊多年,此事不成问题,那现世的神器在哪里,先带我去看看,等我取来神器就带你们动身去魔界。” 他虚与委蛇装的挺像,鲛人族也不是傻子,方才在外面他与辞渊难舍难分的那一幕历历在目,谁会几句话就信了他全心全意向着鲛人族与外界那些人反目。 银洙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王,此事不急,谋划大业之前,还需祭祖结契,冲一冲喜。” “冲喜?” “正是。”对上宁清棠不解的眼神,银洙勾起嘴角,“我守护鲛人族万万年,王需与我结为连理,祭祖结契,方能号令全族,顺应民心。” 你他娘的在这跟老子放什么屁呢! 宁清棠差点直接骂出声,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丝毫不显,“可我已经跟那归元宗的辞渊合籍,也上表了天道,如何才能再与你……” “王,鲛人族从不信奉天道,只信奉自己。”银洙打断他的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只要王点头,银洙自然会安排好一切。” 这是能安排的吗?这要是让辞渊知道了…… 宁清棠头皮发麻,却又深陷敌营,实在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祭祖结契都好说,有辞渊的魂契在,结了什么契都在魂契之后,没什么太大影响,到时候让辞渊给抹掉就行了。 只要不是逼我双修,应该就能先答应着。 “好,你尽快安排吧。”宁清棠权衡一番,缓缓点头。 双修是不可能双修的,等我趁机先熟悉熟悉海底环境,真到了万不得己的时候,拼了命打一架也不是不能打。 大魔头满脑子都是为他那一言不合就发疯的道侣守身如玉,手上摸着微微有些发烫的同心结,又多打量了下方的鲛人们几眼,默默估算若是通过同心结偷偷招来辞渊神魂,他们加在一起能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 他早已不是那个无牵无挂随时可以不要性命的魔尊宁刹了,他是有了道侣的宁清棠,若是没有陆风玄送的同心结当作底牌,如今他怎么敢独闯鲛人族。 要是他有个三张两短,身死道消的可不只是他,辞渊也定是要随他而去的,他哪里舍得让辞渊陪啊。
第164章 辞渊真的很好哄 宁清棠想的是先拖延时间,可他完全算错了鲛人族的规矩,银洙万万年前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族长道侣,无论族长是谁,是男是女都是要与他成亲,成亲之事也准备了万万年,哪里需要再花什么时间准备。 如果说有什么是意料之外的,那就只能是宁清棠无论修为、性格,还是容貌,银洙都很满意,除却对族长的忠诚,还多了对他本人的痴迷。 就算其他方面不尽人意,光是他那张脸就足够银洙想尽快与他成亲了,那样的美貌,当个废物炉鼎也是好的。 那种充满欲望的觊觎视线,宁清棠实在太熟悉了,不止觉得恶心,还因为曾经的经历,习惯性的想杀人剜心。 可惜条件不允许,他也只能忍着,被带到内殿去换喜服时赶走了所有人说要自己换,趁机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同心结上,注入灵力联系辞渊。 “清棠,可还安好?” 辞渊担忧的传音响在耳边,宁清棠含糊的应了一声,开口时止不住的心虚,“那个……你先答应我别激动,都是假的,你控制住,别发作了心魔。” 能让他这种态度的事,辞渊只是听着他心虚的声音就开始头疼了,揉着眉心道:“说吧,我准备好了。” “我可能……要跟一个鲛人假成个亲……” 他话音还没落,更没开始配合引渡神魂过来,同心结猛地一亮,紧接着识海便是一颤,辞渊的神魂已经进了他的识海,拉着他神魂的胳膊满脸不可置信,“要做何事?!” “假的,都是假的。”宁清棠声音越来越虚,“我得跟一个鲛人假成亲才能当族长拿神器,真的只是权宜之计,我也是帮你啊,解决了鲛人族为祸苍生的事,那就彻底没后顾之忧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举办合籍大典了。” 他说的都有道理,而且这条路确实是唯一的捷径,也是伤亡最小的,但是…… 要让自己道侣去跟旁人成亲,甚至还要自己亲眼看着,就算是假的,一般人也扛不住啊。 更别说是辞渊这个千年老醋缸。 “假、什、么?” 黑了脸的男人一字一顿,宁清棠听得后背发凉,嘴张了半天,愣是没敢再说一遍那两个字,最后只低头小声嘟囔几个字,“就……大局为重嘛……” 好一个大局为重。 辞渊让他给气笑了,“你现在倒是惯会用这些大道理堵我的嘴,不如你来做这正道魁首,我去做你的魔尊。” “你……你别管我是不是堵你的嘴,你就说为了你的天下苍生,我这么做对不对吧。”宁清棠抬起头,理直气壮的叉腰问他。 辞渊被问住了,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清棠,我从不觉得天下苍生比你重要,也不想让你为什么苍生让路,你就做你随心所欲的魔尊,不必为了我肩负的责任劳心劳神,以身涉险。” “可我就是想帮你呢?” 宁清棠表情也正经了起来,“我就是不想让你为难,就是心疼你总是被正邪殊途四个字拖累,所谓道侣,就是应该相互扶持,我总躲在你身后,总让你为我扫平一切障碍,心安理得享受你带来的一切好处,那我算什么道侣?” “辞渊,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不用世人说我配不上你,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这是宁清棠第一次吐露心声,只字不提情意,却句句都情深义重。 辞渊还能说什么,还如何舍得再说他些什么,感动有之,欣慰有之,至于那些心疼和无奈,通通被埋进了沉默中骤然凑近的拥抱,和温柔缠绵的吻中。 他吻得太深了,又是抱着自己的神魂,宁清棠腰麻腿软得根本站不稳,扶着个桌子喘了两口粗气,识海中神魂开始用力推拒,“不……不行了……回去再继续,先干正事。” “清棠……”辞渊没有放开,只是唇瓣退开了一点,嗓音低哑着,“我怕我会忍不住心魔发作,你可否回答我一回,你没有情窍,也还是与我两情相悦,真真切切的心悦于我,是吗?” 宁清棠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好。” 再多的醋也抵不过他亲口承认的心悦,辞渊放开了他,甚至是眼里带着笑意的答应了他的事,“假成亲便假成亲,清棠放心去便是,我会配合。” 直到换好了喜服,宁清棠才终于回神,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 辞渊真的很好哄。 不只是心魔发作的时候,正常的辞渊也好哄得很,方才还那么生气,只要自己说些好听的便会立刻被哄好。 大魔头心思突然活泛起来。 嗯……我好像掌握了一个和辞渊相处的新窍门,就算他日后再心魔发作也不用怕了。 无法直接骗走神器,更不能招降已经被洗脑了万万年的鲛人族,宁清棠之所以说这种情况下答应成亲是捷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成亲时会走遍整片海域接受海底生灵朝拜。 这是他们唯一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熟悉所有路线的机会,只要熟悉了路线,打起来就会有更大的把握全身而退,否则在鲛人族老巢他们想来去自如,无异于痴人说梦。 辞渊的神魂待在宁清棠识海中,要做的便是趁机尽可能详细的记下路线,这种事对他来说游刃有余,可也就是太游刃有余了才让他更难受。 因为他有足够的精力去观察与宁清棠并肩接受朝拜的银洙。 一条银白色的鱼尾莹润光亮,和宁清棠火红的鱼尾游在一处简直碍眼得让人想给他砍了,更何况他身上还穿着和宁清棠的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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