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考虑不周,没能及时阻止三哥。”澹台卯面色惊慌地说道。 “君上,此刻前去还来得及,他无法使用灵力应当跑不远。”血旻连忙接道。 晏别面色阴冷地看着跪在雪地上的三人,没有说话,也未将威压收回。 血旻本就有些虚弱,如今被这般境界碾压,脸色又惨白几分,就在他喉头泛起一股腥甜时,身上的威压突然消失。 “不必暗处行事,直接给封净送去拜贴,登门拜访。”晏别沉着脸,让人拿捏不住他的想法。 “君上!那贱奴如何值得我们这般做!”澹台寅心中不满地说道。 血旻一时间都未能拉住他。 “怎得,我的命令还需要跟你解释吗?” 晏别只瞥了澹台寅一眼,竟让他如坠冰窖,全身动弹不得,周身经脉像是被冻住一般。 等到回过神来时,便感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留下,他竟是被这一眼看的内里出血! 澹台寅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眼前一黑倒在雪地上。 温清川那人他惹不得,他在意识归于黑暗前想到。
第10章 决心 宴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封净坐于高台上,手里把玩着那精巧的琉璃盏,闲适地看向跪在殿中的暗卫,“你说那梅楼主不见了踪影?” “是在下疏忽,只一个转眼便将人跟丢,请家主恕罪。”暗卫跪于殿中请罪。 封净满不在乎地冲他摆摆手,“若是能让你发现他踪迹,他早就让那凉生楼里的饿狼撕碎得连渣都不剩了。罢了,你退下吧。” “谢家主饶命。” 待暗卫出去,封净坐直了身子,看向那空荡荡的案卓,若有所思。 他倒不信那梅衡能狠心放下凉生楼不管同他撕破脸面,其余的放他去罢了,一个傀儡还能惹出什么事端? 封净满不在乎地举杯将烈酒一饮而尽,正要挥退下人回寝殿。 “家主,魔君前来拜访!”一个小厮急忙拿着拜贴走了进来,还未走两步便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他怀中的铃铛坠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竟是死了! “封家主好生雅兴,怎一人独饮,不知晏某能否同家主一起评鉴?”晏别跨步走进殿中,目光只扫过封净一眼,最后落在殿内设置的案卓上,“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了,封家主竟是有约了。” 封净眼中一凌,弯了弯眉眼,换上左右逢源的表情,连忙从主座上下来,“君上说的哪里话,是在下夜观天象,算定今日有贵客前来特地摆上的,没想到竟是君上和圣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 “来人!还不快把这碍眼的东西拖下去!再弄几张案卓来,将那失了热气的菜换下!”封净将那具尸体往旁边一踹,然后弯腰谄媚地冲晏别一笑,“君上,您往里面请。” 晏别轻飘飘看他一眼,轻笑,“既然封家主如此盛情邀请,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哪里哪里。”封净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如今晏别来落回天,几乎要把算盘甩他脸上了,之前一直打马虎眼并非长久之事,只是他没想到晏别竟然敢大摇大摆地来他的地盘,竟真是拿他不放在眼里,拿幻魔族不放在眼里了。 既如此,那就不怪他下手了。 封净看了一眼晏别和圣子,右手深入袖中。 “叮呤——” 风铃声响起,宴会重新开始了。 晏别坐在主座,血旻和澹台二人坐在客座,封净也坐在了客座。 “不知君上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封净笑着开口。 晏别看着给他倒酒的女子,身段窈窕多姿,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清香飘散开来,让他眉眼中的寒霜都化了几分。 “只是同封家主叙叙旧而已。” 封净心中冷笑,说得好听是叙旧,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杀他附上小厮,硬闯宫殿,可真是他口中的“叙旧”。 “自君上登基,魔族十三族便迎来了久违的安宁。君上雷霆手段,我幻魔一族能在君上手下做事,当真是三生有幸。”封净奉承着,起身端起酒杯看向晏别,“这一杯,敬君上。” 晏别此刻已然将那侍女搂在怀中,面上泛起异样的红,只敷衍地冲封净点点头,一双眼全凝在怀中美人上,毫不犹豫地一饮而下。 封净冷笑一声,将酒杯摔在地上,一步步朝晏别走去。 “封家主,你这是做什么?!”血旻骤然出声,澹台二人已然准备拔刀相向,却发觉动弹不得,脸色骤然一变。 而晏别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然抱着怀中的“美人”。 风铃声再响起,那“美人”早就化作白骨,而血旻和澹台二人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封净勾唇冷笑,一一扫过他们的脸,“是你们不死心非要踏入我幻魔地带,如今境界皆是自讨苦吃!” “什么破魔君,一介堕魔,也敢称君,真当我鸠千夜无人敢与他为敌吗?!” “封净!你要干什么?!”血旻冲他吼道。 封净冲他阴森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直直逼近晏别。 而此刻晏别早就沉入那温柔乡,如何还能在乎外界声音。 只是便宜他了,竟然让他死得毫无痛苦。 寒光闪过,鲜血喷涌而出。 封净骤然睁大了双眼,面前场景千变万化,他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站在殿中的晏别,和他身后拿着银铃的澹台寅。 那双眸中泛着刺骨的冷意。 封净自嘲一笑,嘴角流出鲜血。 他自认幻术一技中,无人能与他敌手,却不曾想是他一叶障目,自欺欺人,最后竟然毁在自己徒弟手上。 真是天大的笑话。 “晏别,你堕入魔道,总有一天会遭受反噬,众叛亲离,从高台坠下!”封净会光返照般冲晏别大喊。 “放肆!”澹台寅说罢便要飞身出去,被晏别拦住。 晏别只看着主座上,一刀插入自己脖颈处的封净,目光骇人,嘴角扯起冷意,恶劣地笑,“我早就众叛亲离,罪无可恕,至于反噬与否,和你这死人有何关系。” “这鸠千夜,早已成了我的天下。” 座上之人还想再说什么,但已然断了气。 晏别收回笑意,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跨步出去,冷声道,“搜遍这落回天,掘地三尺也要将温清川给我找出来。” “是!” —— “小心。”梅衡拉住温清川的手腕,拉着人躲过头顶上落下的碎石。 温清川冲他无奈一笑,“云行兄,我倒没这般娇弱。” 梅衡一愣,松开了拉着温清川的手腕,“是我唐突了,总还认为你是那小个头的孩童。” 梅衡想来是没少在落回天里走动,两人只花了半个时辰便找到了骨香笛所在的洞穴。 洞中阴寒无比,头顶之上甚至还有尖锐的冰锥,稍有不慎便会被划伤。 且不说温清川是个存活百载之人,单是一双天眼,这冰锥便不会伤到他半分。 但梅衡仍像护着不会走路的孩童一般护着他。 温清川自是知梅衡的爱护之心,也不好拒绝,只好转移话题,“这骨香笛应当是幻魔一族的秘宝,云行兄怎对此地如此熟悉?” 梅衡跨过面前的水坑,从袖中放出几只发光萤虫照明,“我同封净做的交易便是跟骨香笛有关,封净就是那幻魔族族长。” “与骨香笛有关?”温清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问道,“难不成是跟幻术有关?” 梅衡冲他一笑,又是下意识朝他伸手想要扶人跨过面前坑洼之地。 温清川不好拂他面子,便将手伸了过去。 “还是无相聪颖,我这轻轻一点便懂了我的意图。” “云行兄。”温清川无奈地看向梅衡,这人总是喜欢拿哄小孩的手段夸赞自己,一百年来竟是没有一点长进。 “梅氏一族便是靠傀儡术出名,才在天地之间有一袭之地。天资聪慧者做出的傀儡和活人无差,是具有神识的。”梅衡敛去眉间笑意,“但有神识并非好事。” “难不成有傀儡背叛主人的事情?”温清川蹙眉问道。 “正是如此。虽然傀儡是受制于操控者,但有些具有神识的傀儡竟为了违抗指令选择自爆。”梅衡面容沉重。 温清川安抚地拍了拍梅衡的肩膀。 傀儡对于操控者而言,都是耗费心血的产物,和骨肉血脉无异,这种违抗命运的方式,对傀儡对操控者都是深重地伤害。 “但这和骨香笛有何关系?”温清川不解地问道,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般轻声呢喃,“是幻术?” “嗯。”不过片刻,梅衡面容中的忧愁便散去,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骨香笛你应当有所了解,他是魔神产物,附有魔神一缕神识,但这强大的神识也催生出了一种草药——浮生草。” 温清川心中一沉,这骨香笛里果然寄存着魔神的神识。 “那浮生草研磨成粉与操纵的心头血交融,再将傀儡丝浸泡其中,便可使生出神识的傀儡,在保持神识的情况下自愿听从操控者的命令,不会再做出自曝行为。”梅衡看向温清川,没有再言。 但温清川已然听懂了他弦外之音,拥有神识之人怎么可能再心甘情愿听从别人的命令? 除非用幻术,将那人置身于环境中,完成命令。 温清川面色阴沉,这和诡道没有任何区别。 “别担心,我不会入诡道的。”梅衡似是看出了温清川的担忧,安抚道。 “那幻魔族怎愿将这种珍宝与你们交换?”温清川轻叹一声,他知梅衡素来最知分寸,便不再多言。 “那骨香笛有魔神神识又如何愿意被他们这般囚禁?”梅衡轻笑地将突然出现的守卫轻轻挥手,对方便倒地不起。 温清川一愣,倒地的竟不是真人,而是傀儡。 “魔神神识太过强大,方圆一里外皆是幻境,连幻魔族都无法靠近。”梅衡大步踏入幻境之中,“但唯独傀儡这种没有任何破绽弱点的‘假人’才能免除干扰。” 温清川也跟着踏入幻境,幻境与他如同虚设,即使真的陷入其中,有天眼在很快便能找到破境之处。 果不其然,接下来他们碰到的皆是傀儡,越深入傀儡越多。 “那幻魔就这般放心你们守卫此地?”温清川不解问道。 这种上古魔器,幻魔族怎么放手他人在此地看管? “你亲自瞧上一眼便知为何。” 一路上来,几乎没有阻碍,两人很快就到了存放骨香笛的地方。 此处竟然是没有任何傀儡。 空旷的洞内中央立着千年寒冰造就的柱台,而那台面上放着白骨铸造的笛子。 “你且看好了。”梅衡说罢便操控着唯一一具大乘期的傀儡踏入洞穴中,几乎在它踏入的那一瞬间,洞内剧烈震动一番,刹那间冰锥落下,将傀儡穿了个透心凉,而后在被扎中的地方生出寒气,眨眼之间就将傀儡冻成一座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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