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之文把手机放在被子上,确保文浮能够看到,随后他把整体音量朝上加了两格。 熟悉的树叶声与背景音乐开场,文浮眼神骤缩,但迷茫还存在于眼底,音乐播放至尾声,文浮除了第一下有些表情外,其余时间都没再动。 正当丁之文以为这段音频没用时,音乐停止,贺清川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穆晓阳,喜欢你……” 文浮瞳孔逐渐变得有神,丁之文就这样看着他的变化,等他眼神恢复清明,缓缓转头看向丁之文,慢吞吞开口:“丁……医生。” 丁之文浅浅松了口气,先是把手机里的视频关掉,怕引起他二次犯病:“你先把小川放下,跟我去一趟心理科。” 怀里的贺清川还在昏睡着,文浮听到他的话之后下意识又抱得更紧,眼里的担忧和自责几乎要溢出眼眸:“我……” “陈医生去拿报告单了,我们先去看看你的情况,等你结束后他肯定也回来了,之后我们再一起听听看小川的情况。” 丁之文成功把握他的心理,几句话便将他哄得松开贺清川,与自己一同去往心理科。 除了要查一下信息浓度以外,丁之文还要询问他一些基础的问题,例如今天事件发生的起因,但又不能直接问,他便旁击侧敲问出些东西。 全部事情总结出来便是他对贺清川的占有欲作祟,当然贺清川的拒绝才更加引导了他的病发。 丁之文看他一眼,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小川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他原经纪公司的错你可以好生劝说,并不是用这种极端的做法,这样你痛苦他也难受。” “道理我都懂。”文浮深深叹一口气,用手掌抵住太阳穴,“控制不住自己……” 丁之文拿起笔,龙飞凤舞写出几个大字,顺便问他:“你回来的时候国外的主治医生有没有给你开完药,吃完了吗?” 文浮沉默着,没回答他的话,但似乎侧面回应了他的问题:没吃或者没吃完。 “有什么药过敏吗?” “没有。” 丁之文看他一眼,也没再继续追问药吃没吃完的事情,提笔将几种药名写出来,随后起身:“我们先去拿药,再去找贺清川。” 看着他的欲言又止,丁之文劝说道:“你总要想想小川的境遇,如果不是泽然发现了你的异常,你觉得小川现在会是什么状况?” 他的一句反问直接将文浮不想吃药的想法扼杀,贺清川是他的逆鳞,他不想让伤害他,包括他自己。
第24章 相亲 窗外的冷风将玻璃吹得轻微晃动,文浮起身去将玻璃推到卡死,转过身时贺清川已经睁开了双眸。 文浮神色慌张,小心翼翼地站定在床旁,缓慢抬起手:“小川……” 贺清川带着惧意的眸子看过来时,文浮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他缩回手垂头看着地面:“对不起。” 不知道是还没缓过来还是怎样,贺清川停滞许久,才沙哑出声:“想喝草莓奶昔。” 接收到他的意愿,文浮立即抬步:“我这就去买。” 然而等他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却是空无一人。 将奶昔放到桌面上,文浮打电话发现他手机落在病房,无奈之下,他点开手机上的追踪定位显示器,看着红点正在缓慢移动。 位置移动的缓慢,但看方向似乎是在往家的方向走。 文浮拿起奶昔打了辆车,在路上看到了正步行的贺清川。 他让司机停车,下车把贺清川强行拉上车,在他挣扎期间把奶昔递给他,果然他的挣扎幅度小了不少。 他手握奶昔小口小口喝着,身体正隐隐颤抖着,文浮把羽绒服帮他披上,等他稍微缓过来些才把他搂进怀里:“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身上回温,贺清川看向给自己温度的文浮,回答他的问题:“你不在。” 文浮眼睛猛地一缩,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是去帮你买奶昔去了。” 贺清川点点头,继续吸奶昔。 两人的伤都不太严重,即使是Beta,愈合能力也是有的。 一周之后,在丁之文的诊断下,两人一同出了院。 文浮帮贺清川把行李收拾好,抬手理了理他有些歪地围巾,又帮他带上帽子:“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贺清川目光看向窗台上放着的一盆雾松,这是丁之文送给文浮的,当时的措辞地为了让他放松心情。 文浮本不想带着,但贺清川的眼神实在太过炙热,他有些心软:“自己抱着,把手套戴好。” 贺清川眼眸一亮,拿过文浮手里的手套听话的戴上,走到窗台把盆栽抱在怀里。 房间早已被打扫干净,文浮把行李放回卧室,回到客厅时贺清川正在给盆栽浇水。 “好了,别管它了,今天想吃什么?” 文浮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贺清川沉默片刻,最后只蹦出一句“蛋糕。” “蛋糕不算饭。主食呢?要吃什么?米饭还是面?”文浮轻咬着他的手指,算是惩罚。 贺清川下意识抽回手指,却被捏的更紧:“不知道。” 文浮轻叹一口气,决定两种都点一份,他吃不完自己也可以解决掉。 元旦在两人住院期间已经过去,即将到来的便是春节,不过比春节来得更快的是文延龙的电话。 彼时文浮正在分析整理丁泽然发过来的文件,下一刻文延龙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这段时间只顾着看着贺清川,他确实把工作抛到了脑后,只象征性地跟陈六丰请了几天假,之后就没再去管。 这不,文延龙找上门来了。 文浮点击接通键,文延龙威严带着怒气的声音立即传来:“文浮!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一请假请两个周,你干脆别来了!” “呦,这可是您说的,那我今天下午就去办离职。”文浮靠上椅背,手中把玩着圆珠笔。 文延龙如鲠在喉,喘气声透过听筒传来,看来被气得不轻。 他憋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一句:“明天必须来上班!” “文总啊,我觉得吧,这个工作我胜任不了,我还是继续待在家里比较好,更何况这都快过年了,大不了我用年假好了。” 文浮才上班几天,怎么可能有年假这个东西,只不过是为了不想上班而找的借口。 文延龙又对他无可奈何,毕竟他是亲儿子,汪佩洁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过完年立即回来上班!除夕当天必须回来吃年夜饭!” 文浮不想听他唠叨,等他说完敷衍两声便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开着足够热的暖气,文浮把电脑关闭,抬眼看向对面趴着画画的贺清川:“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吗?” 贺清川抬起头,脸颊上被画笔蹭上一抹颜色,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滑稽。 文浮轻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把他脸上的颜料抹掉,贺清川思索后,晃了晃手上的画笔:“这个。” “再要一套吗?”文浮看着纸上稍微有些雏形的人物形象,揉了揉他的头发,“行。” 近期的日子很是平静。 文浮每天除了试图攻破文氏集团的防火墙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在陪贺清川画画和养盆栽,好不惬意。 除夕当天,文浮不仅买了一套画笔,还买了一张画板和整套工具,还把书房收拾出一个区域,专门让他去绘画。 将所有东西收拾好,贺清川肉眼可见的兴奋,看上去很喜欢。 文浮没我贴春联的习惯,所以他们家里几乎没太大变化,除了这一处画室。 前几日答应过文延龙要去吃年夜饭,他不能食言,但贺清川一个人放在家里他确实有些不放心。 找不到别人,他只好给丁之文打了通电话,拜托他这一件事。 即使他去文家也并不会待太久,不过是因为母亲的骨灰还在那,作为儿子,他必须去烧一炷香。 丁之文很爽快地答应了。 文浮将家里一些常规区域告诉丁之文,又向他说了贺清川的一些习惯,等丁之文点头,他才松了口气,转身驾车离开。 当时在医院的时候,贺清川对丁之文有些恐惧,今天的丁之文没穿白大褂,文浮走之前也跟贺清川叮嘱了一番。 所以现在贺清川的情绪还算稳定,至少没有对他产生抵触。 丁之文看着贺清川坐在画板面前涂涂画画,眼睛却在不自觉观察他的动作,他跟别人握笔的姿势有些不一样。 一般来说,握笔都是用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夹住,而贺清川拿笔的时候中指指尖却翘起来,正在极力避免触碰。 难不成是受伤了? 丁之文猜测着,缓步走到贺清川面前,怕吓到他,他语气放轻:“画的好棒,我可以画一下吗?” 贺清川仰头看他的脸,又看向他伸向自己的手,思索几秒后才把画笔递给他,丁之文接过画笔的同时,仔细观察了下他的中指。 疤痕将指尖的指纹覆盖,看上去像是人为的。 丁之文笑着接过他的画笔,帮他的画添了两笔阴影,之后又把笔还给他。 这次他看的更清楚,贺清川手指上疤痕的来源,正是他最熟悉的工具造成的。电击。 一般来讲,只有除颤时才会用,但心理诊室有一种治疗方式也能用到。 将电击用具套上指尖,利用电击将人麻痹,进而加上催眠的方式让患者暂时忘记自己的心理问题。 不过这种治疗方案早就被卫生委组织部否决,全国医院都已经禁止了这种治疗的做法。 丁之文眉头拧成一团,看着认真盯向画板的贺清川,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小川,你跟文浮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丁之文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放缓语气,用文浮进入主题,试图得到他的信任。 贺清川闻言静止两秒,低下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随后抬头看向丁之文:“舞台。” 贺清川的回答让丁之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丁泽然跟文浮这么熟,一定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 所以在询问贺清川的同时,丁之文也向丁泽然发了消息。 丁之文看着丁泽然发来的[文艺娱乐年会],结合起来贺清川说的也没错。 “你们之前认识吗?”丁之文继续向丁泽然发消息。 贺清川冲着他摇摇头,不过丁泽然发来的却不是这样。 [他们小时候认识,文浮这次回国除了处理家庭事情外,另一个目的就是找他,不过他好像忘了文浮,但是也正常,毕竟都十几年了,文浮变化还是挺大的。]记忆力疑似下降? 丁之文记下这一点:“你之前自己住吗?” 贺清川再次摇头,歪着头看向丁之文:“秦明。” 手机随之传来一声震动:[文浮当时犯病时,贺清川演的剧刚好播到他演的戏份,文浮一眼就认出他了。在文浮的调查下,他并没有男朋友,但后来文浮回国后,却发现他身边有人了。]难怪当时文浮说贺清川后颈的伤不是他弄的,大概率是这位名叫“秦明”的手笔,点击催眠他也有很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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