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谁出来阻止了吗?” 那听起来,像是塞拉斯的声音。 … 嗬嗬—— 兰斯惊醒,胃里翻滚的感觉让他直接趴在床边干呕,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兰斯,你醒了?” 守在房间里的西蒙看到兰斯醒来,合上自己正在看的书站了起来,他扶住兰斯抽|搐的身体,帮着他一点点放松下来。 兰斯躺在床上,瞪着熟悉又陌生的宿舍。 “……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有些茫然,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断了片,隐隐的难受刺激着他,让他抓住几个零碎的片段。 比如那颗纯金圆球。 “你都昏睡了一天了。”西蒙按下兰斯的肩膀,免得他又因为剧烈的动作弄得头疼,“是舍弗阁下亲自给你送回来的。” “……学长?”兰斯喃喃,“我……我怎么了?” 西蒙:“舍弗阁下说,你在弗兰卡被血祭教派所伤,他已经帮你清|理了污染,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兰斯捂着头,听完西蒙的话,那些记忆也慢慢回来。 伊丽莎白教堂的惨状,地下通道,那些诡异的雕像和……最后那庞然大物……兰斯呜咽了声,捂住刺痛的脑袋,无法再想想下去。 西蒙连忙说:“舍弗阁下说了,想不起来的事情不要想。那本来就是被抹除的污染,不要再去触碰了。” 兰斯:“那……学长呢?” 西蒙:“在清理弗兰卡的邪|教徒。” 兰斯想起伊丽莎白教堂的惨案,一边听着西蒙说的话,一边又有点迷茫。随着西蒙的讲述,兰斯想起自己做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能够重叠上? 西蒙看兰斯呆呆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两下:“想什么呢?” 兰斯慢慢地说:“我好像梦到了,你说的事……” 西蒙的表情好像有点惊讶,他奇异地看了两眼兰斯,将椅子拉进了些,低声说:“光明在上,你记不记得吾主的尊名?” 这话换得兰斯奇怪地看他一眼:“光明之钥。” “那你也应该记得讲师上课的时候说过,每位不同的正神都有着不同的权柄。” 崇高的光明之钥啊, 您是光明, 是预知, 是封锁黑暗的钥匙。 在这颂咏光明的神式里,蕴含着光明之钥掌控的权柄。 光明,预知,与部分知识的权柄。 属于光明之钥的职业者就有光明骑士/法师,预知者以及智慧门徒。 当然,当然,还有在■■■■堕落后,那部分月亮的权柄。所以在光明丛生的教会内,也衍生出幽行者这样的职业者。 “你忘了吗?”西蒙提醒着兰斯,“我们开学时,那位预知者大人。” 兰斯当然不会忘记。 只是他们还是学生,距离接触成为职业者,少说还有几年的时间。 “预知本就属于吾主的权柄,你身为光明的信徒,在灵性的触动下会做这种梦很正常。”西蒙这么说,“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和舍弗阁下也聊聊。” 西蒙犹豫了下,还是将这话说出来。他也想过招揽兰斯,只不过,既然有舍弗阁下的看重,那肯定还是跟在那位的身边会更好。 兰斯就像是一颗逐渐绽放光芒的原石,他们这些后来者,也只能眼馋着而已。 等西蒙离开的时候,兰斯已经能坐起来。 “洛,你在吗?” 刚才西蒙在的时候,兰斯再焦急,都做不出赶人走这种事。毕竟西蒙应该是一直守在他身边,他是记得这份好的。 兰斯掀开自己的被子,试图找到洛的踪影。可原本该跟在他身上的分枝却毫无动静。 “洛,洛?” 兰斯找了一路,最后在窗台发现了以撒兰草。 “你在生气吗?”兰斯轻声说,“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你看,我还好好……”他还没说完,洛就已经弹射进兰斯的怀里,像是个人一样拍打兰斯的肩膀。 那此起彼伏的啪啪声,让兰斯苍白的小脸露出淡淡的笑意。 虽然洛的确是在生气。 可是他叫它的时候,洛也还是回应他了。 “我们在伊丽莎白教堂出了点事……”兰斯慢吞吞将发生的事情说给洛知道,“……卢恩大叔他……” 想起这个人,兰斯沉默了一会。 “洛,我不喜欢他们。”兰斯将小脸埋在洛鼓鼓囊囊的藤蔓里,“他们和爸爸妈妈一样坏。” 兰斯精疲力尽,不过有件事却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伊丽莎白教堂的事情他几乎都记得,只除了在看到纯金圆球后的记忆,洛的分枝也在这之后消失了……真实的谎言发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无意识抚摸自己的心口,有一种抓摸不到的惶然。 不知道为什么,西蒙在让他找学长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兰斯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是因为弗兰卡的事情,所以不想再麻烦学长吗? 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兰斯哀嚎了声,抱着洛翻滚。 “洛,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兰斯叽叽咕咕,将洛的本体举起来。 洛消气后,就任由兰斯晃悠,几根触须垂落下来,跟个娃娃摆件一样乖巧听话。 兰斯不自觉笑了起来,小脸上满是满足。 他把那些复杂的事情丢到脑后,将自己和洛一起卷到被子深处,如同一个小小的安全堡垒。 只属于他们两个。 … 过了几天,有关弗兰卡的消息逐渐传了回来。 塞拉斯带领神殿骑士将弗兰卡的邪|教徒血洗了个干净,为伊丽莎白死去的教士复仇。 而后临近的城镇遇到了异种袭击,塞拉斯直接带人赶了过去,所以直到这个月十五,塔菲索亚的主人都没有回归。 审判庭内,刚休养回来的莫利审判长捏了捏眉心,看着塞拉斯的亲笔信,脸上却是连一点笑容都没有。 “伯格。”他叫着中年骑士的名字,“那伪神造物,你可看过?” 中年骑士摇头:“没有,是舍弗阁下下去的时候发现的。”他看着审判长的脸色,往前走了几步,“难道是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审判长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哪里都是问题。”血祭之月堕|落前是正神,堕|落后再不济也是伪神,这样的存在,为什么要让信徒造出类人的造物? 这不只是亵渎,更是荒谬。 ——神,怎么会想成为人?
第20章 德约塞城是距离学院最近的一个城市,通往德约塞城的道路有两条。如果是学院的学生,每个月都能使用一次传送阵外出;如果超额了还想出门,就可以自己买票出行。 第二种方式,会让他们乘坐上一列工匠动车。 这种动车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这就得问矮人与工匠之神的信徒,这是属于他们的领域。 票钱有点贵,不过每隔些年都会有往下调动的幅度,现在普通人想要跨越地区已经不是太难的事情。 兰斯是自己第一次去德约塞城,出门前,还问过几个室友关于外面的世界。 丹尼尔和扎比尼教了他一些乱七八糟的,西蒙给了他地图,还有一张卡。说是出门的时候可以在他家的旅馆歇息。其他两人看到西蒙的动作,一拍脑袋,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道具里翻出一把东西塞给他。什么卡,印记,道具都塞了一堆,说是看到相同标记地地方都能进去随便玩。 兰斯懵懵地出来,有一种身后都是担心老父亲的错觉。 洛在他的胳膊上游走,然后在手腕探出头来。 然后摩|挲了两下。 “……对,我很开心。” 兰斯笑了起来,轻声说,“不过你陪着我,我也很开心。” 他们去了德约塞城。 德约塞城的规划很完善,据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请过专门的人建造,所以千百年过去,新的建筑诞生,旧的建筑老去,这种更替在德约塞城上变化着,却从来没有影响过居民的生活。 大概是圣索西雅主教区就在附近的缘故,德约塞城的许多店面贩卖的都是学员需要的物质。很多需要外出试炼的学生在出发前都会来这里采买,兰斯一路走来,也看到了很多穿着光明学院校服的学生。 他看着西蒙的地图,兜了好几个景点,还特地买了不少有趣的吃食。一路走一路吃,等到了晚上,才想起来落脚点的事情。 兰斯掏出一堆卡,犹豫了一下。 想了想,他又把这堆东西塞回去,继续沿着街道走。兰斯这次出来,其实是想知道,离开了学院后,他会不会还继续做那个“梦”? ……虽然学长已经清理过他身上的印记。 兰斯在学院休养的几天,塞拉斯曾和他通讯过一次,通讯球亮起来的时候,兰斯都吓了一跳。 塞拉斯说,不用担心审判庭的问题,也不用再想伊丽莎白教堂的事,凡所进犯者都已经清除干净,不会再有后患。那种隐隐的血气从年轻教士的声音里流淌,让兰斯清楚地意识到,塞拉斯在他眼前温和可亲,不代表在外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见过塞拉斯在战场上的模样,毕竟兰斯也曾偷偷买过几次留影石。 “……那学长,什么时候回来?” 最终,兰斯没提起那些事。 他没问起自己断片的记忆,也没有再问伊丽莎白教堂的事。 通讯球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五天后。” 那就是十七号。 尽管学长的口信上说,他身上属于血祭之月的印记已经消除,不会再有那种仿佛身体被控制的事情发生,可随着时间流逝,越接近每月十六,兰斯心里就越是不安。 那个“梦”肯定和血祭之月有关,但和学院又有没有关系呢?现在的他还会再做梦吗?他还会持续不断沉沦下去吗?他总有一种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这种困惑太多,兰斯也无法说出口,那么,就只能一个个自己试错。 夜幕降临后,城市燃起了灯。 可不是所有区域的人都能支撑起灯火的消耗,于是,也有很多地方还是沉在永夜里。 兰斯在永夜里行走,最终找到一家小旅馆。 守着门的是个小男孩,正趴在桌上写东西,听到兰斯进来的动静,整个人跳了起来。 “我要一间房。” 一身萨古纯将自己遮蔽起来的客人,在这些小旅馆里很常见。 小男孩:“一晚一银币,加早餐要十枚铜币。” 听了他的话,客人将钱递给了他。小男孩从戴着黑手套的手掌里接过钱,领着新来的客人上了楼。 房间很小,也有点味道。 不过该有的东西都有,打发走小男孩后,兰斯才脱下萨古纯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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