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风好似总没有尽头,殷惟州被迫闷哼出声,唇齿间溢出的声音让他不敢直视陈岁里的眼睛。 他想要叫停,陈岁里却仿佛提前预料到一般,在殷惟州开口之前吻住了他的唇。 两人呼吸缠绕,肌肤相贴,是其他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亲近。 他们共同见证了红梅诞生,又数次抖落霜雪。 朦胧间,殷惟州好似听见陈岁里说了一句:“队长,这次可不能怪我。” “毕竟是你先亲我的。” … “元帅,昨夜图部损失惨重,我们何不抓住了这次机会?”,谭疏说道。 秦青峰营帐中几位将领都在,他们就眼下的情形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军安排。 “蓝峪关是图人的梦魇,也是我们得天独厚的屏障,放弃蓝峪关,便意味着我们再无退路”,秦青峰拧眉:“两天,若是两天后还没有进展,我们便攻城。” 后方诏书一封接着一封,他们身后是故土,风沙故人带来的却是横忧,秦青峰没有时间了。 南羽忽然说道:“看陈将军这脖子,昨夜应当是过的不错,只是不知道消息问的如何?” 话音刚落,所有人视线下意识的落到陈岁里脖颈处,陈岁里脸皮厚,不打紧,见状还伸手摸了摸。 “迎敌半宿,回去也没剩什么时间,尚未得知。” “那就是还没问了?”,南羽径直说道。 “不是”,陈岁里:“当然问了,但图部的人什么样,南将军难道不清楚?!” 若是问了他就能说,还用得着蜗居蓝峪关数年,这些话陈岁里没胆子说出口,但在座的人心底都跟明镜儿似的。 谈话到了这里便有了火气,秦青峰恰如其分的开口:“你说的也是,不过现在咱们时间紧,一日时间已是不少。” “这样吧,我再许你半日,若是半日后还什么都问不出口,那人便送去南羽那边。” 秦青峰没有在与人讨价还价,这是给陈岁里最后的期限,陈岁里当即应道:“谢元帅!” “出去吧,南羽留下”,秦青峰说。 昨日留了他和姜亦,今日又留了南羽,秦青峰这是要将他们四个挨个儿留个遍。 离得太远,陈岁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又有士兵把守,不好贸然前往。 谭疏心直口快,苦口婆心的劝说陈岁里道:“要我说,那个图拉模样确实不错,可之前元帅送你的那些人模样也不差,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为了一个战俘,同元帅闹得不愉快也不值当,你说是不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岁里知道谭疏是好心,可殷惟州不是别人,哪怕是作戏,他也不愿意殷惟州成为别人口中轻率的谈资。 “你不懂”,陈岁里说:“这辈子,我只要他。” 或许是陈岁里的声音太过笃定,谭疏从他的眸子里看见了久违的情绪,因此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狗屁,我不懂谁懂。” “一时不察,竟将你当作了自己,不想要你身埋黄沙,怕叫远方看同一轮月亮的人虚度华年。” 陈岁里说:“你说的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吧?” “嗯”,谭疏忽然抬头,指了指斜后方的位置:“那边,是我们的故土,还有我的妻子,在等我回家。” 陈岁里作无意状的问:“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谭疏瞬间警醒,“我可警告你啊…” “想什么呢,我喜欢的人就在这里,我只是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姑娘,竟然能叫你记挂成这样。” 谭疏这下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略微尴尬的摸摸鼻子,便翘着唇角同陈岁里边走边谈:“我本无名姓,原是靠打猎为生,机缘巧合救下一名女子。” “后来那名女子就成了你的妻子?”,陈岁里道。 “我呸”,谭疏连“呸”了好多声。 陈岁里:“你还信这个?” “谁让你乱说,怎么能不听人把话说完呢”,谭疏没好气的瞪了陈岁里一眼,陈岁里便笑道:“那请您接着说。” “后来我才知晓那女子是富商流落在外的女儿,此行是要去城中投奔,她为了谢我的恩情,称我为表哥,说要许我前程。” “我真是有些好奇了,分明先遇上你的是她,为何你们走不到一块儿?” 谭疏说:“缘分这个东西说不清楚,更何况那位姑娘早有婚约,男方这些年也从未放弃过找寻。” “我的未婚妻是她的姐姐,如果说二姑娘本性率真,那大姑娘天生便有雍容气度,只看一眼,便再移不开了。” “那时我还只是二姑娘口中身无长处的表哥,相雪性子冷清,说话挟裹着的暖意却比府里任何一个人都要真诚。” “谭相雪?”,陈岁里语调不自觉上扬一个度,但谭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尚未抽离,所以并没有发现不对。 “嗯”,谭疏道:“我的名字也是她起的。” 陈岁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谭疏和谭相雪竟然真的有关联,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遗漏了这条重要的线索。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谭疏在战场,谭相雪待字闺中等他回去,之后又为何会身穿嫁衣悬梁自尽。 是谭疏最后没能回去,还是家中父母另谋高就,舍了谭疏这颗垫脚石。 “所以你选择参军,也是为了谋得功名?”,陈岁里问。 “嗯。” 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小心起见,陈岁里还是追问了一句:“那她知晓你的心意吗?” 出乎陈岁里意料的,谭疏摇了摇头,说:“生死未定,不敢言它。但已获父母首肯,来日还乡,必然红妆十里。” “相雪心思聪慧,我未说出口的话她定然知晓”,此间情意,无以复加。 如果说陈岁里先前只是有点发愁,那现在他就是非常愁了,脑袋都要薅秃的那种。 在已知剧情同此前NPC人物有勾连时,又该如何破局。 - 姜亦借兵器出了问题为由,将张雩唤到自己帐中,见人手冻的通红,拉着人到了零星的炭火跟前,道:“快来烤烤。” 战事吃紧,炭火本是稀缺的物件儿,也不是谁人帐中都有,姜亦是沾了他这具身体的光,弱不禁风,所以秦青峰格外关照。 “靠,当狗头军师真是不错,营帐里竟然还有炭火”,张雩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姜亦:“…” “我刚才去见了游九于,你知道他和我说了什么吗?”,张雩故意卖关子。 姜亦道:“能说什么?” “你别问我,你倒是猜呀。” “或许是…他发现了奸细?”,姜亦会这样说主要是因为昨晚最先发现火情的其实是游九于,最先惊呼的人也是他。 张雩“啧”了一声,道:“你们聪明人脑子就是不一样。” 姜亦无语又无奈,选择实话实说:“不是你让我猜的?” 张雩没了脾气,“其实我就是想岔开话题,让你放松心情,谁知道你压根儿就不懂我,我要是有什么发现,还能憋到现在,不等你问,一进门自己就先抖干净了。” 好吧,的确是这样。 被张雩这样一打岔,他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还真是稍微放松了点儿,“所以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这次张雩没再卖关子,“他就是和我吐槽这最后一个副本竟然只有我们八人。” “当然了”,姜亦说:“选择福利副本的人多,可出来的人少,再者又有谁能同时集齐有关未来的预言和海妖的传承。” “最后一个副本只有我们,也正常。” 张雩点头,“这样也好,玩家少咱们也更方便行动。” “我看队里的道具好像少了一个,什么时候用了吗?” 姜亦“嗯”了一声,“队长昨天找到我,让我将道具里装的的粉末撒到粮草区,尤其是里面。一天以后,去过的人鞋底都会出现一层荧光,怎么洗都洗不掉,并且只有我们能看见,算起来,就在今夜。” “太好了,这次奸细就真的跑不了了。” 被炭火的暖意笼罩,张雩手指头渐渐恢复到正常的颜色,姜亦修长的手指突然覆上去,盖住了张雩的手背,弯曲之后又与张雩手心相贴。 张雩心跳漏了一拍,旋即抬头去看姜亦,说不清的情愫蔓延,两人下意识的靠近。 不巧这时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有人进来,张雩触电似的缩回身子,不敢再看姜亦。 而姜亦从进来的半个身子便认出来是游九于,就也没松开牵着张雩的手,张雩挣扎了几次没挣脱,有些气恼的盯人。 姜亦抬了下巴,示意他看看来的人是谁。 看清是游九于之后,张雩的不安才平复下去,然后下一秒便听姜亦一声闷哼,原是张雩用空闲的那只手趁机捶了姜亦一拳,眼底还有幸灾乐祸的神情,像是在说姜亦罪有应得,叫他刚才故意吓自己。 等走近了,游九于不由自主的感叹一声:“这将领的待遇就是好,还有炭火烤着。” 似曾相识的话术,让坐下的两人仿佛头顶乌鸦飞过。 张雩反应过来以后连忙接上:“英雄所见略同。” “还站着做什么,一起过来烤,火是小了点,总比没有的强,刚好送来了吃食,咱们一起解决掉也不是不行”,说完,张雩笑嘻嘻的看向姜亦:“对吧?” “一起吃吧”,姜亦看着游九于笑道。 游九于便也同他们一道蹲在炭火跟前,说:“正好,我也记起来点事,一并和你们说了。”
第114章 骨生垣(6) 三个人蹲在一块儿,竟然还隐隐暖和起来,姜亦的吃食同游九于他们不同,所以也算是改善了两人的饮食。 张雩心满意足,问游九于:“你记起来什么?” 游九于道:“我们负责军中饮食,一般来说秦青峰都不怎么浪费粮食,可偏偏昨夜和今早的吃食他都还剩下小半,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 这件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但若放在秦青峰身上,那便只能是大。 若只是昨夜还可以说成是他在忧心夜里的敌袭,可今早已然平定,这又是说明什么。 “算”,姜亦道:“看来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游九于嘴角一直噙着笑意,闻言高兴的挑了下眉,后单手掏到怀里,从中摸出来一块被叶片包裹着的东西。 摊开来看,竟然是烤红薯。 张雩眼睛直冒狼光,他咳咳两声,试图引起游九于的注意,游九于明明听见了却装作听不见,张雩只好开口:“我们也要吃!” “不然我就告诉你上级,说你以权谋私。” 张雩笑得眉眼弯弯,这话当然只是他诈游九于的,双方也都心知肚明,游九于扯了扯嘴角,说:“也不知道姜亦怎么就看上了你。” 张雩嘴里的连环炮都已经准备就绪,却在游九于递过来的烤红薯中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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