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带了份量,姜亦不敢贸然做决定,陈岁里他们显然也是一样。 “游九于应该把他知道的都说了,那我们就看今晚,如果道具生效,秦青峰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那这场大战我们就赌图部。” “还有时间,队长被送回去之前我们应该就能知道结果。” 做不了决定时,这样靠运气的行为也不能算不稳妥。 毕竟如果秦青峰真是图部的奸细,那夏营还不如不战而降,毕竟主帅都成了对方阵营的人。 图部要赢,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陈岁里只是想不通,如果秦青峰真是图部的奸细,又为何要等到现在,他有的是机会拱手送出胜利的果实。 看来这中间,还有不少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陈岁里同谭疏他们一道练兵,天色黑下来之后才在帐中收到了秦青峰的口信,说是准备好,立刻启程,还格外嘱托道要自己一起。 看来秦青峰将姜亦的计策放在了心上。 陈岁里最后和殷惟州拥抱,离别的情绪蔓延,如晨雾般迅速扩散,陈岁里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反悔,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惟州,回去之后,万事小心。” “我会的,你也是”,殷惟州眼神有些黯淡,捧着陈岁里的脸接了最后一个吻。 秦青峰说一不二,几人沿着高墙夜缒而出,期间,他还瞥见图拉几度回头,于是对身边站着的陈岁里道:“看来,他也真的是舍不得你。” “可是陈岁里,你不要忘了自己究竟是哪边的人。” 秦青峰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因为自从图拉来了军营,陈岁里是为他改变了不少,秦青峰一直看在眼里,只是因为情面没有戳穿。 现如今一切都回到正轨,该说的话便不能落下,该断的念头也不能再留着。 陈岁里满口答应,可心里想的却是:元帅,您嘴上说的好听,可为什么您的鞋底偏偏就能看得见荧光。 姜亦听殷惟州的话,只将粉末洒在了粮草区里面,外面根本就没洒。并且洒的时间也是在接近傍晚。 此前秦青峰的确是去过那块儿,但那时候才刚过午饭一个时辰,所以如果是那时,他的鞋底不可能沾上粉末。至于为何秦青峰要刻意闭着姜亦,第二次进入粮草区,一切都在此刻有了定论。 毕竟,傍晚的时间不会作假。 陈岁里还特地去看过季平的鞋底,朴实无华甚至还有些磨平,他是真的没有进过粮草区,所以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如今,陈岁里他们便可以确信,秦青峰就是那个要烧毁粮草的人。 要是这样的话,便也不是奸细提前藏在了粮草区,更大的可能是秦青峰借视察的由头,将炭火用东西阻隔,并且提前算好了时间,待炭火将阻隔的东西燃尽,火势便无可避免。 当真是下的一盘好棋,如果不是有道具加持,陈岁里他们还真有可能被蒙骗过去。 并且从已有的消息来看,秦青峰同南羽关系匪浅,两人除了上下级关系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什么联系。 陈岁里收回眼神,跟在秦青峰身后回到军营。 秦青峰,既然你已经做过那样的事,又为何还要别人记清楚立场。 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 殷惟州被人护送着到了图人的领地,护送的人又不敢离得太近,怕有去无回,便只将殷惟州送到边界处,剩下的路要他自己走回去。 前路有些黑,殷惟州举起来手中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燃,大摇大摆的举过头顶,便往前走。 护送的人中有人念叨:“他这样不会太过招摇,图银看见不趁机杀了他才怪。” “不会”,有人说:“正是因为招摇,许多人都看见了他,图银才不好对他下手。” 图部修筑了高大的防御工事,也在这上面耗费了不少财力物力,并且日夜都有军队留守。 殷惟州手中的火光他们很早便看见,又因为此人太过明目张胆,城墙上站着的人才总没有动手。 等人走近了,有人问道:“来者何人?” 殷惟州将火把下移,照在了自己脸上,用毋庸置疑的语调说道:“是我。” 紧接着又补上一句:“开城门!” 但值得一提的是,殷惟州同图银的关系纵然不错,但图部大部分人也和外人一样,认为两人不和。 所以在看清楚来人是图拉以后,城墙上的人下意识的就是先去请示图银。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图拉真正站在图银的寝宫,图银还有些不可置信,他眯着眼睛道:“我还以为王兄回不来了。” 两人不似平常兄弟,说话一直都是这个调调,都已经互相习惯。 图银没有兄弟,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直接称呼图拉为王兄。 殷惟州道:“是差点回不来,幸而我们俩臭名在外,才让我钻了这个空子。” 图银笑出声,“王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惯会冷脸说笑。”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和夏营的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和一个男人。” “你能回来也有他推波助澜的结果吧,可是兄长,你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别把心思都放在人身上,到头来自己吃了亏。” 图拉和图银幼时交好,却因为父辈的原因不得不恶语相向,这么多年两人都已经习惯,图银更是改不了口。 但这样的话刚脱口,图银便后悔了,否定式的劝说图拉不喜欢,那会让他想起来他的父亲。 图拉和图银的父亲都不是什么好人,在图银的父亲篡位成功以后,几乎没有人知晓是两人合谋暗杀了图银的父亲,首领的位置是图拉让给的图银,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当首领的念头。 这也是为何两人看上去暗潮汹涌,又始终如一能够相信对方的原因。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别以为自己做了首领就有资格对着我指手画脚”,殷惟州道。 图银无所谓的往后一靠,“我当然知道。” “虽然我做决定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不过我还是想问问王兄,夏营的人将你送回来是想看我们内乱,如果图部并未发生内乱,你在意的那个人可能会因此丧命,你又当如何?” 殷惟州神色平静,“还用我教你吗,我们肩上是图部的未来。” 图银会心一笑,“如此甚好。”
第116章 骨生垣(8) 图拉回来的消息风似的迅速传遍图部,族人中德高望重的长者有不少还亲自登门,殷惟州都一一接待。 如此盛况,若是换个人图银怎么可能坐的住,但是图拉的话,最多就是见着面当面揶揄几句。 殷惟州临走的时候瞧见了秦青峰脚底的荧光,按照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这样的话就是全力助图部赢得战争。 “三公主如今住在何处?”,殷惟州问。 身旁伺候的人忙答:“首领即位后首先便是让三公主自行挑选住处,三公主挑了最远的一处。” 殷惟州道:“带路。” 图璃跟他和图银没有血缘关系,是图银的父亲还在世时从下面选上来的和亲公主。 后来图银即位,不再沿袭和亲的传统,图璃便再没了用处,但图银却将人安置的很好。 而殷惟州之所以要去见她,是想要看看图璃有没有可能是柳长映或者楼溪清。 不成想到了门外,听见有两名女子说话的声音,他示意侍从稍等,待里面二人说尽,他再进去。 “公主这些日子心神安宁了不少,想是再过半月便可不再为此侵扰。” 图璃道:“谢谢你,耶兰。”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耶兰说。 图璃招呼一旁的侍女,“你去送送圣女。” 殷惟州在门外瞧见一闪而过的容颜,耶兰也顿住脚步,余光瞥到身侧有人后下意识的转头,在看见是殷惟州之后眼神一亮。 楼溪清一直以为图部这边就她们三人,没成想殷惟州还能回来,当下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殷惟州听见了刚才两人的对话,于是向楼溪清问好:“耶兰圣女。” 楼溪清此前没见过殷惟州的面,但对他身后的侍者有印象,当即说道:“见过大王子。” 短暂的眼神交流过后,两人各自去往自己的方向,图璃在屋内听见门外的说话声,早已恭敬的候在一旁。 “见过大王兄。” 殷惟州扶她起来,“不必多礼,我就是来看看你。” 图拉面冷心热,此前帮过图璃不少,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即便在一起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说。 在见面之前,脑中空有模糊的面貌却看不真切,这下见着了,殷惟州便知晓图璃不是他要找的人。 不过此行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见到了楼溪清,那剩下的队友应该也就不用找了。 “听闻大王兄此前遭遇不测,可有受伤?”,图璃眼神关切的问。 “我没事”,殷惟州说:“倒是你,我刚来时碰见耶兰替你诊治,虽说见好,也要注意休息。” “我还在原来的住处,有什么事可以让人来找我。” “谢过大王兄。” 殷惟州屏退了身后侍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逛,但实则是为自己真实的目的作掩,最终到了幽兰舍,也就是楼溪清住的地方,实则是为图部的医馆。 圣女其实就是图部的医女,因为医者紧缺,所以相对地位较高,而楼溪清作为这一代的集大成者,在图部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殷惟州进去以后见着来看病的人不少,楼溪清也才刚回来,看见殷惟州便走到人面前,问:“大王子是有何不适吗,请随我来。” 等到了隔间,楼溪清关上房间门,她才卸下来脸上的伪装,“队长,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让我先说,我的身份是图部医女,因为手底下需要培养学徒,我挑人的时候特意将柳姐姐和万家乐带了回来,所以现在我们都在医馆。” “但此前有一点我觉得奇怪,我和柳姐姐她们讨论过,之前我们好像莫名其妙归零了一次,就像是归档重来,可我们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殷惟州长话短说:“不是你们的问题,问题出在陈教授那边。” “夏营和图部是两个敌对的阵营,夏营的奸细放火烧了粮草触碰到了节点所以全员死亡重开,这相当于我们是陷入了某种循环。” “我们需要在死亡之前找到照片。” 楼溪清是个资深漫粉,这样的动漫她看过不少,所以当即就懂了殷惟州的意思。 “队长,那你回来是不是因为第二个节点就要到了?” 殷惟州说:“可能就是明日的战事。” 这样说来的话,他们便没剩下多少时间。 楼溪清打开门,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阿梅娜,将我的银针取来。勒伊,进来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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