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向宿舍区,声音渐渐小了。 ---- END 中秋番外·人鱼生存报告 众所周知,秋季是人鱼发情的季节。 整个海洋的亚成年人鱼都在这个落叶纷飞的季节里躁动不已。它们的进食欲望显著降低,与之相反的是寻找伴侣的欲望——此时的它们一反平时排斥同类的状态,开始在整个海洋里快速游动,寻找心仪的伴侣;在找到伴侣之前,它们会一直保持发情的状态,直到与心仪的那条人鱼共度良宵(当然,也有可能是白天)。 当然,上文跟一条名叫“修”的人鱼没有关系了。不要问这个明显是人类起的名字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它已经在前一年找到了自己命定的丈夫,步入了生命中的成年阶段。跟它密切相关的是发情期后的每个秋天,这在人鱼的生命周期中被称为“排卵季”。 和人类不同,雌性人鱼同样拥有可用于“受精”的精子,它们的阴道有两条岔口,一条通往卵巢,一条则类似于雄性鸟类的泄殖腔,可以从这里排出精液,在其中一条岔口敞开时,另一条通道则会关闭。因此,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的人鱼情侣,都可能出现在排卵期结束后同时怀孕的混乱现象。 一条人鱼的寿命极长,不同于脆弱的人类,人鱼的平均寿命在530岁左右,但遗憾的是,由于只在每年秋季排卵,人鱼的生育率实在不算高;给予生育率重重一击的还有它们的生育本能:当受精卵在人鱼体内基本孕育成熟后,人鱼会把它们排出体外—— 然后抛下它们自己去玩。 这位名叫修的人鱼,毫无疑问,在今年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排卵季:它的腹部有些平滑,失去了明显的腹肌轮廓。这对于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鱼来说,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刚吃饱饭,二是怀了孕。鉴于它出现在此篇报告中,我们可以推断出应该是后者。 眼下,经过了混乱的排卵季,又经过体内发育的几个月,两到三枚卵已经在这位恋爱一年多的成年人鱼体内发育完毕了。它所需要做的,就是随便找一块地方,随便地产下卵,然后随便地结束自己本年度的繁育流程。 虽然它此时正在跟自己的丈夫亲密相拥,躺在海中的礁石上懒洋洋地吹海风,但它不得不暂时离开这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去卸下肚子里的货了。 修坐起身时,赫德森还没有料到它要干什么。他见人鱼突然挣开自己的怀抱,一句话不说就要往海里钻,直接把它揽了回来。 “你要去进食吗?”他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又否定自己的猜测,“可是我们不是才吃完吗?” “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修拿开他的手,“我要去排卵。” “……?” 虽然修声称排卵只是一个迅速且无痛的过程,赫德森还是决定跟它下去看看。 原因无他,作为一个曾经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生物,他实在觉得“坐在礁石上等丈夫产完卵后回来陪自己吹风”的场景有些过于怪异了。 这里的海并不深,他跟着修游了下去,很快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处岩石。修几个摆尾便窜上岩石,发出几声鸣叫,示意他过来。等赫德森坐上岩石,它揽上他的肩膀,窝在赫德森的怀里,不动了。 然后,熟悉的阴茎再次同生殖口一并冒了出来。 赫德森弹了那根硬起的阴茎一下:“硬着干什么?” 修亲昵地将阴茎往他手里蹭蹭。“排卵时,都会这样。” 尽管在水里,赫德森还是能够看见那道小口开始微微地翕张。几个小气泡从里面冒出,赫德森伸手去摸,却在生殖口附近摸到一手黏滑。 看来修的身体已经在为排出卵做准备了。 第一次参与人鱼的产卵环节,赫德森有些茫然,在茫然背后还藏着些许紧张。他一边盯着修暂时还没什么动静的生殖口,一边在脑子里胡乱地思考:这个卵需要怎么照顾?明年是不是就要轮到自己了?……他又附上修的腹部,那里正在缓慢地起伏。 这条人鱼正在试图排出体内的卵,他能感到怀中躯体的肌肉在绷紧。他又看向修的脸,发现它没什么表情,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不疼吗?”赫德森问。 修摇头。“没什么感觉,但是要出来了。” ……赫德森似乎明白它刚才为什么急着下海了。也许再晚几分钟,卵就该暴露在海面上的空气中了。 赫德森眼睁睁看着修的生殖口被缓慢地撑开,一枚深色的卵冒出了头。修的腹部已经开始重现肌肉的轮廓,他不知道它的肚子里藏着多少枚卵,但这枚卵惊人的大,几乎比得上鸡蛋。在看到这枚只露出顶部的卵之前,赫德森一直以为它的卵会是像军官的餐桌上出现过的鱼子酱那样小。他不禁开始想象这样大的卵从自己的体内排出来的画面,打了个激灵。 “下一次季节,”修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我将使你怀孕。然后你会产下我的后代。” 如果忽略掉它正在排出卵的生殖口,这句话听上去还挺有威胁的。 “省省吧,小伙子。”赫德森把它的头推开,“现在还是先好好思考怎么顺利产下我的后代吧。” 修不满地轻咬了他的脸一口。“我会在那时让你流下眼泪。”它说。 第一枚卵随着气泡一起被排出体外,赫德森伸出两根手指,撑住修准备回缩的生殖口。“还有吗?”他问。 “还有,”修皱眉回答,“好像还有一个。我想回去吹风了。” 赫德森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跟随被排出的卵一起滚到了岩石下方。修没给那枚卵任何眼神。 “那枚卵怎么办?需要照顾它吗?”他忍不住问。 “为什么要照顾?”修问。 “……那它被吃掉怎么办?” “不管它。”修冷酷地回答。 赫德森闭了闭眼睛。“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是挺怀念人类社会的。”这未免有点太超出他的认知…… “为什么要怀念人类社会?”修骤然变得警惕,面色也凶狠起来,“你是我的。” 赫德森弹了下它的额头。“凶什么?这里有你,我不可能回去了。” 修的眼神清澈了。 在晚上的交缠中,赫德森突然开始走神。修咬了他的胳膊一口。“你没在想着我。”它抱怨。 赫德森还在想下午的产卵场景。"你觉得那两枚卵还活着吗?"他问修。 “应该已经被吃了吧。”修说。 也许这就是跨文化交际吧。 ---- 警告:这是一篇有关修的产卵过程的ooc搞笑番外 IF 雨中帷幕 01 夜幕降临,屋檐淌下细小的雨珠。赫德森坐在桌前,上面堆着几本昂贵的纸质书籍。 他军装整齐,手里捏着签字笔,却一笔未动。他怔怔地出神。 风从敞开的窗户走入,而他的视线飞出窗外。 自从挤进了帝国的征兵队伍,赫德森原本属于殖民地的生命迎来了彻底的转变,尤其是自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以后。 十年前,作为副舰长,他指挥航舰击沉了联邦的航舰,为帝国争得新资源星系的归属权,并因此升到上校职位;而现在,他是帝国的少将,被召到了帝都星的军队总部,负责整体战略规划的制定。 军部在办公区旁规划了一块禁网的住宅区,专门给高级军官们居住,赫德森申请到一座二层的洋房。难得的假期里,他往往待在房子里,哪里也不去;当然,也无处可去。 他还记得自己的军靴第一次迈上帝都星港口地板那个傍晚。 赫德森走下航舰踏板,抬起头,看见天幕中藏在巨大屏罩后的那颗人造恒星,名为“Apollo-02”的人工太阳,如它的名字一般穿透了屏罩,将金红的日光倾泻而下。整个港口沐浴于人造的太阳神的温暖余晖中,漆黑的作战服也染上半面令人眩晕的暖光。 ——这是他三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未见过的瑰丽景象,本该属于全体人类的光。 他放下签字笔,室内的温度有些冷。右手已经冰凉,他下意识地握紧。 来到帝都星已有四年了。唯一一次申请年假外出的那天,他穿着普通的衣服,站在高度发达的商业街与欢笑的人潮中,立于巨大的帝都星球人工智能中枢形象投影下。带着亲和微笑的青年女子投影端庄地伫立在穿梭的飞行器间,微笑地看着社会中生活着的每一个人。 一切都是那么干净……文明。 他本以为自己能适应好生命中的每个身份,但他失败了。 他手足无措,没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赫德森生命中的前十八年是一名殖民地矿工,后二十年是一位士兵,多少个辗转反侧的晚上他纵情幻想自己在帝都星上欢乐的美好生活,但就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他感到自己像一个远离家乡的陌生人。这并不是说他在这个星球上活得像个没有家长来接的小孩——他显然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也能完成军部的任务,但在这个属于青年的年龄,他能感到自己胸中探索新环境的热情已经无声地熄灭,出于不明的缘由。 十年在如今人类的生命中已短得微不足道,自然也没有给赫德森的脸留下太多属于时间的痕迹。比起中校时,他的面部也仅仅是变得稍显瘦削,藏在皮肉底下的骨骼也因此突出了些许,这导致赫德森在面无表情地盯着下属时,那本来英俊的面容显得更加阴鸷。尽管他怒火中烧的时刻已经越来越罕见,恐惧在下属心中留下的刻印却越来越深。 生命前十八年的经历根本不是秘密,军部有人传谣言,说他在某次矿难中失去了自己的爱人,才会变成现在这种冷硬的模样。 十年前,在离开那个资源星系的时候,赫德森总觉得自己失去了某些东西,胸口随之浮上强烈的心悸感。这种感觉像根扎进体内的棘刺,每到夜晚,这种难过感都在他的内心盘旋,持续了一年之久才渐渐散去。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这种感觉来得奇怪,去得也悄无声息,就像自己本该陷落于这场战争中,而命运之轮在一阵刺耳的剐蹭中偏转了自己的方向。 他已经数年没有进入战场,但在这平平无奇的雨夜,那种熟悉的心悸感又不受控地攀上他的心头。帝都星明明没有任何与那个星系相同的地方;这里甚至在下雨。是什么让他的心再次不安分地胡乱跳动? 赫德森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赤身裸体,站在不知名的海边。 不同于帝都星广阔而美丽的人造海——那里有碧蓝的波涛在游荡,雪白的游轮与青年人们的笑声在清凉的海面上共同漂摇——这里原初而凶狠。漆黑的海面在剧烈的海风中翻滚,卷向无尽的、沉沉的天际。 赫德森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种景象,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否应该被称作海,但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片海。他甚至发现自己的脸上挂着久未出现的平和笑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踝没入冰冷的海,走进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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