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悠闲地靠在窗边,抱着狗往窗外看,只见那个摔门而出的小身影此时正在街对面买糖葫芦。 从南不爱吃甜食,那这根糖葫芦是给谁买的,就不言而喻了。 小黄狗:“汪!” 连白轻笑:“你和他可比不了,他会买糖葫芦,还会做饭,你会吗?” 小黄狗凑上来舔了舔连白的脖子,痒得很,连白往后躲了躲,笑着说:“别闹。” 连白抱着小黄狗,有一下没一下撸着狗头,看着从南的身影,轻声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南南,怎么样?” 南南:“汪!” 连白满意地赏了它一小块糕点:“不错,有品位,待会儿给你吃肉。” 南南:“汪汪!” - 待从南黑着一张脸,左手拎餐盒右手拿糖葫芦回来时,那只小黄狗还在连白的白衫上打滚,非常碍眼。 偏偏连白看了他一眼,没和自己打招呼不说,还拍了拍小黄狗,笑着说:“南南,你的肉来了。” 南南:“汪!” 从南表情有一丝崩裂:“南——不是,先生您叫它什么?” 连白一脸无辜:“南南啊。” 从南觉得一口老血直冲喉咙,马上就要喷出来了:“......哪个南南?” 连白眨了眨眼,面不改色道:“木南的楠。” 从南狐疑地看着他,明显是不相信,但也没追究,把饭菜摆在桌上,招呼道:“快来吃饭吧,先生。” 连白扶着腰抱着狗呲牙咧嘴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桌边,南南双爪扒着桌边,头一伸,迅速将肉叼走。 连白摸摸狗头,夸道:“南南真聪明,来,再来一块。” 说着,又在从南的目光下夹了一块递给南南。 从南实在忍不住了,抿着嘴迅速夹走几块大的红烧肉到自己碗里,难得幼稚的模样逗得连白发笑。 连白不太饿,饭菜没吃几口,啃起了从南带回来的糖葫芦,装作漫不经心地点评道:“糖葫芦不错。” 从南闻言,心底的郁闷散了些,面色也柔和不少:“那我明天还给你买,你不许给它吃。” 连白闷笑:“知道了。” 又过了几天,连白伤势恢复的差不多,起码不影响他出去浪,便拉着从南抱着狗逛灯会。 连白被迫吃了一周的清汤寡水,快要憋疯了,此时看着路边的这些各色小吃,眼睛比南南都亮,从南身为一个年仅十六还营养不良的孩子,用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拼命拉着一人一狗,十分后悔把这俩家伙放出来。 连白气得不轻,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蔫儿了吧唧地走在从南前面,一脸郁闷。 比起连白,南南还是很好糊弄的,给啥都吃,饱了就不叫了,不像连白,还在对着从南发脾气。 从南跟在连白身后,拉住他的袖子拽了拽:“先生?” 先生不理。 从南眼珠子四处扫了扫,忽然眼睛一亮,松开手转身走到一个摊位前,看了看,然后拿起一个小物件。 连白感觉到衣摆被松开,一开始还纳闷从南怎么不拉着,结果身后彻底没了声音。 他面色不变,心底却有些慌,这小孩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是他太无理取闹了?不会不要他这个先生了吧? 连白越想越觉得可怕,刚要回头找人,一个毛茸茸的耳朵就出现在眼前。 连白顺着这两只耳朵低头,就见到了从南那张稚气的脸,从南戴着狗耳朵发饰,就这么看着连白,语气弱弱的,听起来有些可怜兮兮,再配上这装扮...... 偏偏从南还像是开了窍变了性子,小心翼翼拉着连白的手,撒娇道:“先生,别生气了,你看,我现在也是南南了,你不能和南南生气。” 南南:“汪!” 不要脸的狗东西! 连白抿了下唇,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揉了揉从南头上的耳朵,深吸口气—— 这孩子......这都跟谁学的?! 可连白就是受不了从南这副模样,闭了闭眼,抱着南南就往前走:“我没生气。” 语气生硬,脚步迅速,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局促。 从南眼底缓缓露出笑意,快步跟了上去,在连白身后叫魂似的喊:“先生,你慢点儿,等等我啊!” - 酆都城。 空旷华丽的大殿中央,一个人侧倒在地,满身鲜血,虚虚吊着一口气,眼底满是嫌恶,正要开口—— 一只脚直接踩到他的胸膛,疼得他眼前一黑,浓郁的血腥味涌上喉咙,正要咳出来,身上的那只脚猛地一用力,将他整个人翻了个身,从侧躺变成了平躺,喉间那口鲜血直接呛入气管,剧烈地咳了起来,额头青筋暴现。 岁良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城主,饶有兴致地说:“敬爱的父亲,您感觉可好?” 老城主没力气搭理他,咳得惊天动地,求生的本能让他闭着眼去推岁良,可惜他现在太过虚弱,压在胸膛的脚犹如千斤重,死死地将他压倒在地。 岁良勾着唇,俯下身,眼睛盯着老城主痛苦的面孔,轻声说:“我听说,连白现在身在凡间,只有不足十分之一的灵力?” 老城主猛地睁开双眼。 岁良继续道:“你说,我要是先杀了你,再去杀了连白,这酆都城,就是我的了。” “你觉得怎么样?” 连白现在孤身一人在凡间,灵力残缺还毫无防备,若是再拿不到灵火...... 岁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见老城主表情丝毫未变,似乎连白的死活和酆都城的未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岁良等了许久,没如愿见到老城主露出求饶的神色,直接对着老东西失了兴致,站起身,冷冷道:“灵力这么弱,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拿下酆都城的,那帮孙子真是瞎了眼,竟然心甘情愿跟着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 老城主重新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今日一定会死在这里,但这没关系,只要能保住连白,他死而无憾。 岁良冷哼一声,握着长刀的手缓缓抬起——
第40章 疑心又起 夜晚,连白在一阵心悸下猛然苏醒,睁开双眼,平躺着急促呼吸,额头布满汗水,身旁的从南紧挨着他,被连白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先生,您又做噩梦了吗?” 连白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整个人陷入无法平息的恐慌,就像是......出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 听到从南的声音,他才渐渐缓过神来,侧过身,手伸到从南背后拍了拍,安慰道:“......我没事,你放心,继续睡吧。” 从南却有些担忧,先生最近总是睡不好觉,眼下已经有了淡淡的乌青,白日里有时也会出神,甚至自己和他说话都会被忽视。 但连白似乎并不想让自己担忧,从不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不小心吵醒自己时道歉,然后把自己揽到怀里,轻拍着直到他入睡。 从南眼神复杂,心底闷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连白的一举一动他都会格外关注,甚至会牵动他的情绪,这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他似乎......不希望被连白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看待,他想知晓关于先生的任何事,也想帮先生分忧。 从南有些郁闷地想,自己现在十六岁,再等几年,他就长大了,到时候,先生是不是就会更信任自己一些。 “想什么呢。”连白见这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面无表情地出神,便说,“有什么事明天再想也来得及,现在该休息了,快闭眼。” 从南闻言,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连白。 连白莫名其妙,他眨了眨眼,房间很黑,月色从床边的窗子上照进来,洒在二人身上,月色下,连白忽然觉得从南的眼神很炽热,让他有些不自在,便伸出手捂住了从南的眼睛。 “别看了,快睡觉。” 手掌心被柔软的眼睫扫了扫,有些痒,连白收回手,见从南已经闭上了眼,便放下心来,仔细思考起最近的异常。 连白闭上眼,心里开始默默思考最近异常状态出现的原因,首先,最大可能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这种事情经常出现,每次的状况都不同,有时是嗜睡,有时是灵力不足,但这次...... 连白仔细感受自己的心跳,半响,他摇了摇头,在心里否定了这种可能。 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上次和范无救谈话时是午夜,他当时状态不太好,若是范无救真的有所隐瞒,估计他也察觉不到,更何况,传音这东西又不是送信,老城主没感受到传音的概率会有多大? 连白深吸口气,缓缓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这次,他传给了谢必安。 他望着从南脸上隐隐约约的月光,手搭在身侧,指尖轻点床铺,发出沉闷的细微声响。 窗子开着,风过树梢,隐约能听到窗外的轻微声响,终于,脑海深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连白?” 连白这回没有和谢必安叙旧,直截了当地问:“酆都城出什么事了?” 语气坚定,像是早已得知,此番询问只是走个过场,可惜谢必安反应迅速,语气如常,温和一笑:“想什么呢,连白,家里出了事我们难道会不告诉你?” 听到谢必安这句话,连白心底的怀疑打消了不少,嘴上却还在诈谢必安:“说不准呢,到底出了什么事?” 谢必安像是拿他很是无奈,叹了口气,说:“脸白啊,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你是不是想我们了?前段日子范无救都和我说了,你拐着弯地问他酆都城的近况,磨人得很,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不如我们带着你儿时的尿布去看望你?” “......” 此话一出,连白的疑心是彻底没了,哪怕知道谢必安看不到他,连白还是一把捂住了脸,头一次怨恨起自己的疑神疑鬼,大晚上的,他就应该抱着从南老老实实睡觉,他得是多无聊才会来谢必安这里找虐。 耳边传来谢必安的笑声,连白艰难道:“......别说了,再见吧。” 谢必安在连白不断催促下笑着切断了传音。 连白在感到羞耻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把心悸的原因归结为被捅了一刀的后遗症,安心地闭上了眼。 - 见谢必安切断了传音,范无救忙问:“怎么样?你没露馅儿吧?” 若连白此时正站在谢必安面前,就会发现此时的谢必安一脸凝重,身上白衫血迹斑斑,明显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谢必安虚弱地点点头:“放心吧,暂时瞒过去了,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岁良一直在找他,连白现在还没拿到灵火,若是——” “那就想尽办法拦住岁良。”范无救说,“老城主走了,我们最后的希望就是连白,他绝对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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