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还在她手中攥着,新娘不紧不慢的,就算是干起杀人的话来,也是漫不经心的,好像她接下来要干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甚至有空用匕首修剪指甲。 苏以使着法子将自个手上捆绑束缚的粗绳往跟前挪。 “您介意再削个别的吗?” 新娘将修剪好的指甲放在花光下晃了晃,满意后才肯把视线投进这里。 “你还挺有意思的,我打算给你宽限一个时辰。” 苏以不动了,他问:“就没有那种不死的选项吗?” 新娘笑了:“怎么?你想跟我谈一笔交易?” 苏以认清现状后,开始跟新娘讨价还价。 “你不是挺憎恶那两位的吗?需要我帮你抓来吗?” 在掌心里不停打转的匕首停止了转动,新娘这才略有兴致地看向他。 “挺不错的交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同意的话,我就放你回去。” 苏以:“……”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女鬼说:“你只有两天时间,一旦到截止时间,你胳膊上的黑痕便会如焦灼般痛苦。” “那股烧焦味儿是渗进皮肤骨骼的,你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只能生生疼死。” 她说完就捻着血红的指甲笑了笑,“答应吗?” “一旦口头承诺了,契约即刻生效。” 苏以说:“行。” 眼睛还没睁开呢,高牧的叫嚷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耳膜。 “哥啊——” “同志你别死啊,说好的一并闯荡江湖呢,你甘愿留下我孤身一人吗?” “这胳膊上的黑印咋能这么红呢?算我求你了,请收一收你的灵通吧,哥们儿实在是承受不住。” 他没嚎上两声,余光瞥见苏以右手胳膊上的红痕暗淡下来,灼热的温度也降下不少。 “有了有了,”他招呼着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姜牧,“降了降了!” 姜牧还没睁眼,先是把当事人给吵醒了。 苏以一伸他抓着不放的胳膊:“没死。” 就是这两个字,高牧跟个蚂蚱成精似的,一崩三尺高。 “我擦,诈尸了!” 诈尸成功的苏以配合道:“上一世被丈夫冷落,亲人嫌弃,好友暗算,死不瞑目的我重生了,再来一次,我势必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高牧:“……” 太抽象了,简直是神经病的另一种体现方式,苏以你觉得你顶着这张木头状的棺材脸,一本正经的说冷笑话合适吗? 简直是抽象他妈给抽象开门,抽象到家了。 高牧重新落座了回去,整理一下衣襟,用来遮掩尴尬:“哥,你没死成,简直是太好了。” 他说着,心酸涌上心头,一把握住了苏以的手:“你怎么能没死呢?” 苏以:…… “我不该活着吗?” 高牧回过味来才发觉自己一时激动,问出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他急忙解释道。 “我们昨晚正打算睡时,系统突然全频道播放一条消息。” 他清了一下喉咙,掐着嗓子学着系统的腔调道。 “玩家苏以被选中进入梦境世界——‘新娘的婚房’,此为强制性要求,玩家无法摆脱。” “注意事项,一,不要违逆新娘的任何要求。” “二,交杯酒只有一杯能喝。” “传送成功,祝您好运。” 高牧说完就对着手指戳了两下:“本来我们没想太多,只当你能尽快解决,直到第二天中午你还没醒,我才喊来牧哥踹开的房门。” 这话半点不假,因为此刻在门框上晃荡着,摇摇欲坠的房门木板上,有两只近乎重叠在一起的黑色脚印。 高牧舒缓完气,拿气桌上的纸杯喝了一口:“幸好你醒了。” 苏以思考的方向不在副本世界梦境中的交易里,他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仅仅只是这些,你有没有听到别的播报声?” “有吗?”高牧不明所以,“我当时可以睁着眼睛,听了个完整版。” 四根手指竖在头顶上。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半句谎言,否则天打雷劈。” 他表演的有些过于浮夸了,但能看得出来没有撒谎的成分。 大学生嘛,真情实感发表承诺时,总是自信满满,铿锵有力,字正腔圆的。 苏以觉得这系统还挺会做人,惩罚提醒还是单单针对个人的,没有放在全频道上丢脸。 也可能段佑哪怕拥有自己的那套独立自主的想法,本质上还算副本世界内NPC的一员,当着全服玩家的面惩罚段佑,无疑是在当众打它自己的脸。 看得出来,系统还蛮要脸的。 它可以任由一众玩家骂自己没脸,但不能当众亲自下场自扇巴掌。 高牧将自己所能知道的信息抖落干净,来苏以这里打探最新消息。 “怎么样?新娘子漂亮吗?” 苏以也不知道漂不漂亮,因为他全程就没见新娘摘下红盖头过。 他勉强点了点头:“还行,我是代入新郎的第一视角体验走完的过场。” 高牧开始拍手叫起来:“那怎么算得上是惩罚呢?那分明是奖励啊?” 一旦某人饿久了,看个鬼都是眉清目秀的。 弹幕一个劲儿地刷“六”字。 【冒昧地问一下,小弟弟应该还没谈过恋爱吧?就这么着急出嫁?】 【楼上的姐妹麻烦矜持一点,出嫁这俩字是这么用的吗?】 【鬼怎么了?要知道爱是不分阴阳界的,要记得大胆追爱啊弟弟。】 苏以已经看不下去了,直播间比以往涌进来了一批不小的观众,眼看这上千的在线人数。 投币的没有几个,一群看热闹的在嗷嗷直叫。 【我就说直播是个先天抽象神体,跟他他搞抽象,准没错。】 【主播,我想看另外一位拥有八块腹肌的帅哥,麻烦往右边坐一坐。】 【直播,你别不说话啊,弟弟都快等得碎掉了。】 抽象在个人,热闹在整体。 苏以只能在高牧热烈的眼神扫过来后,不动声色地掐灭他最后的念头。 “听我一句劝,她是你把握不住的女人。” 高牧脊背挺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高岭之花,我今晚就要跑她梦里会上一会。” “你有钱吗?没个二十个达不溜下不来。” 高牧回答得迅速:“那还是就此别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门又在刹那间打开了。 琳娜闯进来时,额上还有涔涔汗水。 “井水有问题。” 高牧很有眼色的搬来一张凳子:“姐你先歇着,不着急,咱慢慢来。” 琳娜喘了两口,就接着道:“我本来没往这方面想,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村里每家每户明明都有一口深井,里面分明有水,可他们偏要去百里之外的山上去挑水喝。” 她当时是在村里专门买菜的集市上挑挑拣拣,买菜的大娘是个爽朗的妇人,她挑拣那么久,脸上却全无半点不耐烦的神色。 她甚至还笑着打趣道:“姑娘家家长得可真够标志的哎——不知道有没有交到男朋友?” 琳娜不想与她有过多纠缠,她曾经就因长相走在路上,被许多误以为单身的大娘指名道姓地介绍过对象,长期以往,也就特意多留了个心眼。 “有男朋友,还在家里待着,时间不早了,想买些东西回去给他做午饭。” 大娘又是一顿叫好声:“挺有心的姑娘,倒是便宜那小子了。” 琳娜只是一笑而过,她们正闲聊着,不远处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有人拎着两大只空桶走出来。 大娘招呼了一句:“王家小子,又去山上挑水啊。” 长满雀斑的脸瞥了过来,在琳娜的身上停留好长一段时间:“是啊,苏大娘。” 那位应该是忙着办事,门后传来催促的声音后,他才肯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老不死的,有什么好催的,马上就去了。” 他朝苏大娘点点头,眼神还是克制不住地往琳娜身上瞟:“我就先走了。” “去吧,记得小心一点。” 琳娜脑子里浮现出的,全都是某位要命似的打探视线。 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 一路顺风个锤子,这种人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免得祸害遗千年。 但表面上,她还是维持住了最为基本的礼貌。 “你们家家户户是没有吃水用的井吗?值得去这么远的山上走一趟?” 她这一句问话过后,老妇人像是打开了话闸。 “哎呦姑娘,你是不知道啊。” 她疑心病似的左看右看,确认没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境况后,才肯小声说道。 “井里曾经死过人……你说,可不可怕?” 比起可怕,琳娜更想知道这一口瓜的真相。 “怎么死的?” 一聊起死因,苏大娘就一脸无奈地摆摆手:“不知道,但听人说,死状惨烈,等人发现尸体时,早就已经泡发了,脸色浮肿的,跟沾水的大白馒头似的,根本看不清五官长相。” “那你们是怎么认出来的?” “凭借服装啊,她的着装,跟老王家刚娶进门不久,却离奇失踪了三天的新妇一模一样。”她说着见人流量少了,便大了些胆子。 “你说奇不奇怪?自打那天后不久,跟新妇一起进入老王家做妾室的村长女儿便开始神志不清,甚至都不大能认人了。” 突然间,她像是见到什么恐怖事物一样,立马闭嘴挂上假笑。 琳娜一回头,村长莫名出现在了身后,她甚至都没能听到情绪的脚步声。
第33章 鬼新娘 【抱歉老婆们, 最近写这本书的状态不好,写得很痛苦,再次抱歉, 觉得买得不值的可以在评论区留言,作者双倍退币。】 琳娜并未着急回头, 她若无其事地接着上手挑拣,妇人也配合着她的动作装模作样地在一旁捡菜。 等到压迫感下去, 琳娜才敢长舒口气, 将自己早被冷汗包裹的手指从衣服口袋里伸出来。 这便是琳娜口中的所有经过, 苏以没等她接着发出揣测的话,一口回绝:“你猜得不错, 各家各户的深井里, 确实藏有很大的问题。” 在其他几人的侧目注视下, 苏以娓娓道来一个故事,一个根据他昨晚所见所闻,再结合琳娜口中的线索,拼凑出的一个大差不差的一个被人陷害的新妇的悲惨过往。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两个女人共同看上一个渣男的悲惨开端, 但恰好小三又是村长的宝贝女儿罢了。 只是婚约在前, 渣男舍不得正房这位美娇娘,当场宣布当天娶个一妻一妾。 那几个月间,村里人都在指指点点, 村长女儿自小被含在嘴里,捧着宠着长大, 哪里受得了这个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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