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那二货简直没脑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跟我呆在一块儿,就能使唤他去找廖群山,我也好守在地下暗河等他们。 话说回来,那具尸体远比跟在我身后的东西可怕多了。叫人给捆着,用石头压着,这是叫他永不超生啊。 真他娘的狠,到底什么样的仇怨才能被这样对待!妈的,跑的时候也没注意,我一脚就给那石头踢翻了。 我现在有点后怕,怕什么,怕他突然站起来给我来一下。我听他们说被害死的人不瞑目,会变成僵尸。 我又想起和李广看的香港电影,遇见僵尸就得憋住呼吸,还不能发出声音。越想越害怕,我他妈也顶不住了,大声尖叫起来,试图掩盖金田的笑声。 我尝试着回忆之前走过的路线,但在这片由冰川构成的重重迷宫中,所有的记忆似乎都变得模糊而不可靠。我的喘息声回荡在耳边,手电筒的光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厚重的冰层找到出路。 唉,李广那蠢货见不到我肯定很急。我得快些摆脱身后的东西,我不想死,我也不是个贪心的人,我只要和李广平安的回到北京,拿到这笔钱就行。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两个的冰洞。幽深宁静,蓝得发黑,我下意识往右拐,因为我发现了地上的石头刻着一个数字‘9’。 这里有人来过。 这段读完,许算心恍然大悟道:“我们好像走反了。”说着,指了指手册上发现尸体的那一段。“地下暗河其实在这具尸体的后面,也就是南边。 吴树言将地图延展:“如果在后面的话,那我们得退出这个冰洞了,地下暗河的位置就在冰洞入口不远的地方。一开始走错,后面就会一直走错。” “所以不止我们走错了,一开始廖组长他们也走错了,包括勘探队员。” “现在怎么办?” 谢先章默了默:“看看后面说了什么。” 许算心继续念。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声音打破了洞内的宁静。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乱扫,那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等我看清来人后,我骂天骂地,冲上去拎着他就往回走。 “你他妈怎么不擦黑了再回来呢?现在知道往回跑了?” 周岁哭丧着脸,面色铁青,哭着求我护着他。我气得一笑:“老子被死人缠的时候也没见你帮衬一下,一溜烟跑得没影了。现在瞎猫碰上个死老鼠,还真给你找回来了原来的路,你又跟我哭上了!我看你就跟那黑白无常一样,死命鬼的东西!去!别跟着老子!” 哪知周岁越听我骂他越不松手,哭得更凶了。我可没什么耐心听他鬼哭狼嚎,我把他丢在地上,打算自己去找廖群山。 结果他从身后抱住我的腿,大叫:“前面前面!有好多死人!别去!” 我心想,死人? 不就是跟后面那个一样吗?就是那些七年前消失的探勘队员。 我再一想,真晦气!我催周岁赶紧走,让他去地下暗河等我,我去找廖群山。 周岁急忙答应,看他这个样子是一点儿都不想去前面了。我叮嘱他,地上有勘探队员的标记的数字,跟着数字走,就能找到地下暗河。 许算心换了口气,读到这里。 顾玉岷眉眼一凛,道:“看来标记‘9’这个数字的是勘探队员,而张光明做的记号并不是最开始我们看到那个。” 最开始的那个?众人开始回想。 谢先章凝目,前方偶尔传来的冰裂声,回响在空旷的洞穴中。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顾玉岷道:“我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 “我想验证张光明的记录内容。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有可能……张警官和小苏警官才是唯一走对路线的人。手册上说得很清楚,地下暗河其实距离冰洞很近。但是这里的冰洞就像叶脉一样,分支很多,一个不小心就走错了道。极端天气,洞里视线不佳,这些都会导致我们失去方向感。”他接过地图,道:“一开始我们发现的记号是什么?你们还记得吗?” 郑清平砸了砸嘴,道:“组长,你们这么一提,我跟失忆了似的,竟然记不起来一开始发现的是什么了!”他转过身,看向吴树言:“当时是你发现的对吧?” “是我。”吴树言道。“我说……我说那上面好像有字。” 谢先章接着话道:“是,我当时还翻开手册对照了一遍,他是这么说的——我们走一段路就标记一次。他没有说是什么字,我那时候理所当然的以为石头上的记号就是张光明标记的。后面我们发现了‘6’和‘9’的区别,跟着,我们再次抉择选冰洞,最后来到了这里。” “那个字是什么?找到那个字,就能找到金田的尸体对吧?” 这时,顾玉岷淡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不是字,是一个标记。” 众人一愣。 谢先章卷起地图,塞给吴树言:“你和清平去找这个标记,许叔,您和多吉一起返回那具尸体被捆绑的位置,跟着‘9’应该能找到地下暗河,我和顾老二继续往前。”他咬着手电筒,摘了皮手套,在手册的背面画了一个圈,问道:“你们看,这像什么?” 多吉挠了挠头:“这就看不出来了,圈圈绕绕的,我觉得像‘8’。” 郑清平摇头:“不,我觉得还是像‘6’。” 谢先章又画了一条线,问:“那这样呢?” 许算心双眼微眯,道:“你改来改去,都看不出来是几了。” 谢先章拍下笔,合上手册,道:“没错!就是改了,有人改了石头上留下的标记。” 话落,众人又是一愣。 “谁?谁改了?” 顾玉岷抿了抿唇,望着谢先章,眼中满是欣赏,道:“张光明留下的标记。” 大家更听不懂了,互相看了看,又瞅向谢先章。 谢先章拾起笔,再次翻开手册背面,画了几条线,道:“首先,我们根据张光明留下的标记来到了分叉口,‘6’是小苏警在冰洞前留下的数字。我们进入冰洞后发现张警官和小苏警官无端消失了对不对?” 郑清平点头如捣蒜:“是!这个我记得!” “接着,我们折回的时候看见了石头上的数字‘6’,但是这个‘6’其实是‘9’。他们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不见的,这里或许有我们没有看见的通道,也就是手册里,张光明碰巧闯进的地下冰河的位置。”谢先章停顿一下,“这么讲吧。这里的路就像是一盘蚊香,一圈缠绕着一圈。走错一步,步步错。廖组长他们走到了蚊香的中心点,一直在中心点打转,他派遣张光明往出口的方向走,这才找到了地下暗河。还有,张光明说从地下暗河出来以后,他没有看见标记,找不到画线。所以,张光明画的是一条线。我们看见的圈,应该是被人修改过的。” “为什么要改?改标记的人是谁?”吴树言问。 “周岁。大概是私人恩怨?因为张光明选了他一起去探路,一直骂他?”顾玉岷的语气轻飘飘的,轻描淡写道。“要他死。” 多吉一惊:“这!这!这也太……” 谢先章道:“从他的手册里多少能看出张光明和李广的关系有些微妙,他一直拿周岁和李广做比较。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周岁心里有怨言也不奇怪。所以我们一开始看到的是被修改过的标记……真正的标记,只是一条线。” 郑清平叹了一口气:“那这也太乌龙了吧!要不是发现张警官他们不见了,我们定然会走到中心点,然后鬼打墙,永远出不来,幸好折返了!” “也不会,聪明的人一般不会走错路。”顾玉岷挪动一下身,替谢先章收起手册和笔,主动拿了手电筒,一手握紧他的手腕:“分析得不错。”说完,拉着人往前走。 郑清平还想说什么,一通话卡在喉咙里,见俩人走远,缓了缓,道:“我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骂人呢?” 吴树言笑了一下:“嗐,我听着也是。顾专家言辞有点儿犀利,一语双关,既骂了人又夸了人。”他回头找许算心:“叔,您说呢?” 许算心瘪嘴,想抽烟又没办法抽,咬着火柴棍儿道:“聪明的人早就找到金田了,不聪明的人金田才会主动来找他。” 蓦地,两人同时一怔,后背开始发凉,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欲哭无泪。
第30章 30 四周的冰壁高耸入云, 好似天然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谢先章尝试着用手电筒照亮前方的几尺之地,光线在冰面上跳跃,形成斑驳的光影, 令人更加难以分辨方向。 身后的光景变得模糊不清,他抬手拉住顾玉岷,从背包里掏出一条尼龙绳。什么话也不讲,套了个圈就把顾玉岷拴上了。 顾玉岷挑眼一愣, 呆呆地撇过头, 看着他在自己的腰上打了个死结,蓦地问道:“你做什么?” 谢先章却抬起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 冷静地分析道:“周岁说前面有很多死人, 我估摸着就是勘探队员。一只鬼好说, 我装作看不见就是了, 那万一是一群鬼怎么办?”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勒得紧紧的。“你要是吓跑了, 我找谁去。咱俩得绑一块儿,防止有人先跑。” 一听, 顾玉岷皱了眉, 立时朝他靠近,盯着谢先章。 冰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寂静的四周, 寒潮悄然逼近, 两人对视片刻, 谢先章问:“看什么?你想帮我系?” 顾玉岷黑眸一眯,抓住他的手:“我不会跑的。”低头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谢先章腰上, “我又不是他。” 听见这话,谢先章急忙替顾玉岷澄清:“他不会跑的,玉岷不是那种人。” 顾玉岷没接话。 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着幽幽蓝光,他只是冷不防地笑了声。 笑……什么? “那你觉得……我哪是种人?” 谢先章认真想了想,舌头顶了顶牙尖,心念一动,脸颊发热,背过身道:“赶紧走吧。” 两人往里走了一段,微弱的蓝光从头顶的冰缝中透下,勉强照亮这无尽的黑暗。 “擦擦。” 诡谲的声音突然响起,谢先章眼眸轻颤,停下脚步,小声询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顾玉岷伸手拉了拉绳子,谢先章徒然一惊,往他身前撞了上去。顾玉岷晃了晃手电筒,压低声音:“听见了。”说完,抓了他的手,又道:“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掐我。” 顾玉岷什么时候把手套给摘了?他的手又大又凉,谢先章用力握紧,松开,心说他顾老二还是个挺讲义气的人,一阵感动,连忙道:“顾二哥,你人真好。” 顾玉岷转过头,跟着,手电筒的光束射了过来,谢先章急忙闭了眼,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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