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阵,所有人都已经累得不行了,期间连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谢先章看了眼时间,他们停停歇歇,时间竟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好像这里的时间过得比较快似的。 他们沿着冰河往外走,终于,在水清的地方看见了一束光亮。 多吉指着前面的洞口,道:“那里就是出口。” 郑清平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活着出来了!” 雪花纷飞,山峰绵延,眼前景象迤逦耀眼。 众人走出了冰洞。
第39章 39 望着身后的蓝色冰洞, 谢先章凝视了半响,金光洒在白雪上,太阳直射, 发凉的身子终于感受到了暖意。 他转过头,看了眼大家,道:“我们先跟多吉同志回草场的帐篷吧。” 众人点点头,便往山下走。 草场黄了, 雨季也结束了。回去路上, 郑清平再次看见神女湖,回想来时之路,心境早已不似从前。 他心生敬畏, 对着湖的方向拜了拜。两天一夜的路程, 愣是一句苦都没叫。 半夜, 抵达帐篷后, 所有人都围在篝火前。 连日来的奔波终于在此时得以缓解,许算心给朋友打去电话, 三日后, 有人会接他们去警局。 顾玉岷从帐篷出来,给录音机换了电池, 大家都迫不及待想听孙浩身上的那盘磁带都录了什么。 谢先章翻开手册, 将所有已知的信息一一核对。 “塔图墓葬实际上是祭祀。” “一般这样的祭祀都是以活人做祭品。” “对了,小吴,你从棺材盖上抄下来的文字呢?” 吴树言打开记事本, 摊开。 在火光的映照下, 一串神秘又古朴的文字跳入众人眼中。 多吉皱皱眉头, 将风干牛肉塞进嘴里嚼了嚼,道:“我虽然会说汉语, 但是是在县城里跟那些买牛羊的老板学的,汉字我就不认识了。上面那几道竖条是什么?” 吴树言道:“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按照棺材上面的痕迹照抄的,不光这里,下面那一页全都是,我大致画了一下,应该相差不大。而且那上面的颜色很深,不像刻上去的,和字不一样。” “这么多竖条有什么含义吗?” “我也没见过类似的图腾。” 说时,大家纷纷开始猜想这会是什么图案。 须臾,顾玉岷在一旁冷不丁地开口:“不是刻字,四条长短不一,数量多,大概是抓痕。” 闻言,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郑清平问:“那就是说,这女子是活着的时候被封在棺材里的?” 许算心嗯了声:“不止是这样,压舌的驻颜珠不见了,也有可能是第一次没死,第二次醒来发现自己在棺材里。” “丫的!真吓人!怪不得那女尸的戾气这么重。” “这其余的字符呢?”郑清平问。 许算心拿出眼镜戴上,眯着眼往篝火靠了靠,借着光,抿唇道:“汉朝主要使用的书写字体是隶书,不过这上面却使用的小篆。” 顾玉岷接着道:“使用小篆的话,应是汉初时期,承秦制,后来隶书取缔了篆书,蓬勃发展。” “这就不奇怪了,许叔之前刚说秦汉两朝为了长生不老药而疯狂,那出现活人祭祀也合理了。” “只不过,咱们老祖宗想的是不死之身。这洋鬼子却打着这巨量黄金的主意,该死!实在该死!” “那这篆书写的是什么内容?”吴树言问。 许算心拿出笔:“字迹都被打乱了,我得先研究研究。” “对了!”郑清平凑过脑袋,问:“水中不是只有一个洋人的尸体么,还有一个不见了踪影,如果他要逃的话,会去哪里?” 谢先章想了想:“当然是回拉萨,按照原计划去尼泊尔。” “不过飞往尼泊尔的途中飞机失事了,我们一直以为航班上只有机组人员,没想到应该还有一个逃出去的洋人……所以我们才找不见另一个的尸体。” 吴树言道:“假如是这样的话,那怎么解释好端端的飞机会从天上掉下来呢?又怎么确定他一定是上了飞机?” 话落,众人沉默一阵。 隔了一会,多吉突然道:“山神的诅咒,任何一个对它不敬的人都会死。他是偷东西的贼,山神不会原谅他的。” 郑清平接了话,道:“没错,我觉得这个推测也有点道理。” 谢先章盯着手册:“不管有没有道理,总是有原因的,先看看张光明怎么记的,消失的勘验队员虽然找到了,但是七年前第一批前往塔图调查的人却始终没有踪影。还有,张警官口中的精心谋杀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回北京的路上接连失踪,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顾玉岷将磁带放进录音机,按下开关。 一阵熟悉的“滋滋”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他们听见了孙浩的叫声。 顾玉岷按下暂停键,道:“磁带没有坏,先看手册吧。” 谢先章点头。 记录员:张光明记录事件(二) 找到廖群山后,我将他们带到了地下暗河的位置。廖群山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张地图,对着我们说,这里就是墓葬的位置。 后来,李广告诉我,那张地图是他随身携带的,从北京到西藏的路上,他还拿出来看过。 我疑心廖群山早就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因为他对李广分析的磁带内容并不感兴趣。 李广说他看见了一具被反捆的尸体,吓得尿裤子,我本来还想笑他,但是一想到自己也被吓得满通道跑就算了。 我面色严肃,扯了他的袖子,问:“你有没有碰见别的什么?” 李广皱着眉头,小声道:“怎么没碰见!那要命的玩意儿还能动,我们一刻也不敢停留,跟着廖组长跑了。” 我哦了声,又开始琢磨他说的话。 什么叫跟着廖组长跑?我们原先不是在冰洞里迷路了吗?难道廖群山对这个洞很熟悉?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周岁那个王八羔子跳出来说他们看见了两顶帐篷,里边儿还躺着两具男尸和一具女尸。 我叫李广过来,问:“这是真的吗?” 李广瞪着眼睛点头,还是那个傻样儿。 “你们没事?” 他又点点头:“就是很远很远的距离,望了一眼,我们就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推了一下他的背:“金田阴魂不散,看样子死得很冤。”我怕他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又补充道:“这里面的人全都他妈的死不瞑目,你之后别跟着廖群山到处乱跑了,跟着我,把剩下的磁带内容分析完,不管怎么样,他马上快退休了,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跟我俩能比吗?万一有个好歹,被鬼缠身,你想,我俩还能回北京?” 李广这厮朝我眨眨眼,说知道了。 这边刚说完,周岁又咋咋唬唬喊了一声。 我一开始还没注意,那河里竟然还泡着具绿油油的尸体。 然而令我更没想到的是……廖群山居然要求我们下水,找到磁带中水下的墓门通道。 我拉住李广,我他妈不干了,我要回北京。 这钱我也不要了! 周岁和其他人一个比一个窝囊,我说这话他们才敢出声。 “廖组长,这下水……就算了吧。” “这种天气,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勘探队员,就赶紧登山去找黑匣子吧。” “是啊,这洞里阴森森的,还有鬼哭,我……我实在害怕。” 他们还哭起来了,都说要回北京。 廖群山说回北京好啊,要回去就先把水下的通道找到。为此,我还跟这老头儿吵了一架。 先不说水里有具尸体,有没有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宝藏又是一回事,现在钱哪里有小命重要,总之,我是不会下水的。 众人僵持不下,拖了许久的时间。 李广悄悄拉了拉我,说在洞的那一头发现了一个眼儿。他看着里头闪着蓝色的光,以为是眼花了,便用手电筒照了照,结果看见里头全堆满了黄金。 我一怔,抓住他,问:“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李广怂了怂脑袋,压低声音道:“我哪里敢骗你?你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说真的,这一瞬间,我脑子一下子就热了。 我轻轻挪了过去,假装举着手电筒胡乱地照了下,透过漆黑的洞眼,我看见了金子。 我一下子就悟了,我终于知道廖群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寻找通道了。 那一刻,我忽然跟着了魔似的。 我想要里面的黄金,我想要,我真的很想要! 如果我拥有了这些黄金,我就不用住在大杂院了,我潇潇洒洒一辈子,吃喝不愁,做个京少爷。 我回头看了眼李广,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我甚至不用去猜廖群山带我们来塔图的目的,更不用想七年前的勘探队员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犹豫了,我到底该这么办? 想了两个钟头,我看着水中的尸体,找到廖群山。 “我去吧。” 廖群山有点意外,瞅了眼我,问:“你确定?” 我朝身后的队员打量,牵强笑了声:“除了我,谁敢下水?” 廖群山看起来很兴奋,说一定会保障我的生命安全。 我盯着李广,我挺无奈的。我说,要是我淹死了,回到北京以后,我的那三万块留两万给我老娘,余下的给李广留一万。 就在我要下水的那一霎,我看见水中冒起一串气泡。我吓得急忙缩回了脚,不料,却被一只绿色的手抓住了脚腕。 妈的,这玩意儿竟然能动! 李广跑过来拉住我,跟着,所有人都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劲将我往上提。 我那被利益冲昏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我抱住李广大喊:“快!快拉我上去!” 经由这件事后,我们跑出了冰洞。我没跟廖群山提里面有金子的事,我让李广也别说。 这件事最好永远都烂在肚子里,我们谁都别提。 后来,廖群山私下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发现了洞里藏着的东西。 那是在去希夏邦马峰的路上,我看着蜿蜒的公路,心里一直在揣摩他的话,我扭头望向廖群山的脸,我问他:“组长,如果我说实话,您能告诉我……去西藏的调查的人真的都死了吗?为什么在冰洞里没看见他们的尸体?” 我后脊骨凉得生疼,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问出这些话的。 廖群山对我问的话感到十分惊讶,他没想过我会这么问。 他沉默了许多天,某日在大本营,他忽然反问我:“你知道为什么七年前陈桐岩会下令停止调查吗?” 我不解地摇摇头。 他看着我,神神秘秘地靠在我耳边:“他在队员们的糌粑里,投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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