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阴在转身的一刹那,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之色,手中的铜钱如同离弦之箭,直逼女人的面门。 女人被迫停下攻势,慌忙躲避这致命一击。 就在这短暂的空档,温淮阴身形一晃,趁机闯入府宅之中。 刚踏入府宅,温淮阴便注意到门边地砖里插着的三炷香。 三炷香长短不一,其中一炷已将燃尽,而中间那炷却似乎丝毫未动,烟丝血红,这景象让他心中一紧。 "阿宿!"温淮阴呼唤着独孤澜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府宅内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温淮阴察觉不对,周围似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他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留着血泪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女人的声音凄厉,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液,七窍流血不止。 就在这时,紫袍道士带着几个幸存的道士闯了进来。 一进入府宅,便看到几十个红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那一双双眼睛如同血红灯笼,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已经沾了因果,要是不了结这件事,也是活不了,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愿意,都得进来。 “道友,我们来助你!”紫袍道士喊道。 双方随即展开了激烈的缠斗。 突然,浓雾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猛地推向了一个道士,那道士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 那人重心不稳,身形踉跄了两下。 下一秒,那只惨白的手黑色指甲暴涨,瞬间穿透道士胸膛,心脏被挖出来的那一刻,还在跳动。 道士心脉断裂,身躯轰然倒地,倒下时双眸如铜铃般圆睁,眼中是无尽惊恐,嘴里还发出无意识的呜咽,细若游丝。 若有心人细听,便能辨出其求救之意。 紫袍道士于乱阵中,抛出一把朱砂,如血色星辰,四散飞扬。 朱砂可迷鬼眼,暂时让她们失去方向。 随着朱砂抛出,院子里发出了凄厉地惨叫声:“啊……我的眼睛!” 温淮阴一抹腰腹中的血迹,铜钱沾血,大杀四方。 一路杀至殿中时,温淮阴顿觉胆战心惊。 此时殿中,柳絮飞花,与对面凶神恶煞的“送子娘娘”不同,此时的独孤澜手中仅有一片柳叶。 独孤澜身染鲜血,腰腹之处尤为惨烈,他那套红色寿衣已然碎裂,露出了里面白色里衣,此刻白色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温淮阴大惊,一个闪身冲到独孤澜身边。 在温淮阴冲过来之际,独孤澜卸下柳叶上的九成仙力,在他没有注意之时,柳叶色泽以肉眼速度萎靡不少。 "可还能撑着”温淮阴忧心不已,是他来晚了,才平白让独孤澜遭了这么多罪。 独孤澜听到温淮阴的问话,身体似乎更加虚弱,脚下一软,倚靠在温淮阴身上,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能,我知晓你会来救我。” 但在温淮阴看不见的角落,他的眼神中却隐藏着一丝挑衅,尤其是在看向“送子娘娘”的时候,那挑衅之意更加明显。 独孤澜继续说道:“村中人阴毒,将村中成婚未有喜的妇人女子送到殿中,行拍喜仪式,用木棍击打她们的腹部,直到肠穿肚烂,血尽而亡。” “村中女婴多杖杀,尸体就悬挂在后院的树上,又称洗女树,一子死,一子生,以命换命,滋养出了邪性。”独孤澜故意吸了吸气,“我们那‘可怜的女儿’此刻还挂在树上。” 温淮阴听着独孤澜的话,心中愈发沉重。 他原是想过,能造成如此怨气冲天局面,背后不义之事定然令人咂舌,却不曾想,虎毒尚且不食子,村中人竟然能为了香火如此丧尽天良。 如此这般,看得送子娘娘瞠目欲裂,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独孤澜接着说:“这邪物伪装成十二诸天之一的鬼子母神,以此引诱村民不断杀妻杀女,后被一道士识破,重伤邪神,这才让她强行屠杀村民,以滋补自己亏损修为。” 一瞬间,温淮阴看向送子娘娘的眼神,多了几分肃杀。 “如此这般,我便留不得你了。” 温淮阴在幻境中挨了顿打,便知晓拍喜一事,他还当今日祸事都是受难女子复仇,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却不曾想竟是邪物作祟,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毒。 “你在这稍等我片刻,可好?”温淮阴温声问道。 独孤澜立马站直了身子,全然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好,夫君小心。” 温淮阴脚下一个踉跄,都什么时候了,他嘴上还这般占便宜。
第17章 温淮阴迅速整顿心神,与送子娘娘缠斗起来。 独孤澜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温淮阴的招式与手法。 殿内柳絮飞花,本应随风而落,却迟迟未坠,似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托,悬停于空中。 随着温淮阴每一次出手,柳絮飞花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仙力所指,纷纷向那送子娘娘飞去,宛如天女散花,却又暗藏杀机。 因为温淮阴的闯入,独孤澜在殿中设立的结界破了。 他这才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当即指尖一转,一道纯金色的萤光飞出,院中众人瞬间被定在原地。 送子娘娘本就重伤之身,哪里经得起温淮阴这凶狠打法,很快就落败。 重重跌落在地上后,送子娘娘气息微弱。 温淮阴深吸一口气,手中灵力骤然凝聚在铜钱上,直逼向送子娘娘的心口。 可关键时刻,却被独孤澜打断。 温淮阴心中一惊,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转头望向独孤澜,眼中掠过一丝疑云:“怎么了?” “她虽形似邪灵,实则由死魂怨气凝聚而成,非渡化所能解。”独孤澜见温淮阴眼中异色,立马解释道,“我飞升前也遇到过这样一个邪灵,渡化不得,只能镇压。” 温淮阴听罢,心中释然:“原来如此。” 可若是这样,温淮阴又生了难处。 “是有何难处?”独孤澜见他神情微妙,有些不解问道。 温淮阴尴尬一笑,他穷得身无长物,就连个桃木剑都是借来的,更遑论镇压用的法器。 独孤澜得知真相,微微一愣:“你身上仅有那枚铜钱?” 温淮阴虽有羞赧,却也点头承认:“确实如此。” 独孤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收敛:“无妨,我有。” 话音未落,独孤澜已运法变幻,手中现出一座九层琉璃塔,其光华璀璨,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独孤澜将此琉璃塔递予温淮阴,并传授其使用之法与心法口诀。 琉璃塔乃仙家之宝,认主之后,便与主人心灵相通。 独孤澜如此轻易地将法器及口诀交予温淮阴,实在不妥。 温淮阴心中有疑虑,独孤澜却在他询问前,先一步直言道:“阿阴,你未曾对我生疑,供我食住,护我周全,我自当以诚相待,全心信任。” 说着,独孤澜稍作停顿,才继续道:“你不吝啬与我分享,那我的自然也就是你的。” 温淮阴似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独孤澜见状,却催促他先将送子娘娘收入琉璃塔中,以免再生变故。 送子娘娘还不肯死心,妄图逃脱,再被仙力击中,发出惨叫声。 送子娘娘一被收入,那大殿便如沙塔般崩塌,瞬息间化为尘土,仅余一朽木架子,孤零零地立于废墟之中。 院中追杀道士的邪祟,随着送子娘娘的被收,也一并消散于无形。 只留下与温淮阴一同入府的几个道士,此刻皆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与此同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两旁女人的尸骸。 她们身上残破的寿衣,被血液染得发黑,腰部骨头扭曲至极,有的断裂成好几节,颈骨亦多断裂,头身分离,可见生前受了多大的罪。 温淮阴站在尸骨前,神情凝重,心中涌起无尽的哀伤与愤怒。 拍喜仪式看似是在给未有孕的妇人举行仪式赐福,实际上不管是要受仪式的妇人还是执行拍喜的村民,他们都很清楚,这一切不过都是借口。 妇人未有身孕,便被冠以不能生育之名,以木棍击打其腹部,残忍至极。 此仪式之下,鲜有妇人能够幸存,即便勉强撑过,亦难逃一死。 一旦妇人亡故,村民便以丧妻为由,再娶新妇,继续这残酷的循环。 那些连生女婴或残疾婴孩的女子,同样难逃此厄运。 她们死后,尸骨被藏于送子娘娘殿中,砌入墙内,而那些无辜的孩子们,则被挂在后院的树上,成为所谓的"洗女树"。 孩子们虽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却永远无法找到被埋在墙中的母亲,只能在树上哀鸣不会作恶,却始终寻不到埋于墙中的母亲。 温淮阴见团蒲前香火未尽,便捡起几炷未燃之香,以仙法轻轻一拂,香火顿时燃起,青烟袅袅,为那些枉死的女子献上敬意。 “都是可怜人。”温淮阴轻声低语,"前尘往事,是非功过,皆随肉身腐朽,化作尘土早入轮回……" 言至此处,温淮阴语塞,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入了轮回,来世真能如愿以偿,得享幸福美满吗? 片刻沉默后,温淮阴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期许:"愿……来世幸福。" 言毕,他的目光转向院外,俯身捡起地上的桃木剑。 剑光一闪,他划破自己的手掌,将带血的手掌抹于剑身之上,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唤醒桃木剑的灵力。 随即,他一剑斩下,剑气所至,狂风骤起,天色瞬间变得阴沉,一股森森鬼气随着剑势斩开的裂缝汹涌而出,压倒了周围的生人气息。 独孤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眯的眼眸中透露思虑。 中元节至,天地间阴阳交错,鬼门洞开,无数鬼怪得以自由穿梭于人世,此乃冥界与人界的短暂交融之时。 而非中元节之际,若要送魂至冥界,便需鬼差引路,穿越酆都城的幽暗之门,方可抵达冥府,接受审判与轮回。 温淮阴此举,剑走偏锋,以桃木剑为引,自身之血为媒,一剑斩虚空,强行开辟出一条通往冥府的通道,将那些枉死的女子与婴孩的魂魄超度,送往冥府,免去他们在阳间的流离与苦楚。 鬼门之中,狂风怒号,犹如万千厉鬼齐声哭泣。 温淮阴却面无半分恐惧之色,神情肃穆,为那些枉死的女子与婴孩超度。 于他周身处,气浪翻涌,如同怒海狂涛,磅礴之力令人心惊。 将魂魄送走之后,温淮阴收敛了身上翻涌的气息,转身便见独孤澜面带沉思之色。 余光一瞥,温淮阴猛然想起独孤澜腰腹间的伤势,急忙关切问道:“可是伤口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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