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的爱,可我不相信自己,如果有一天你的眼神不再放在我身上,我会发疯的。” “我真的想过忘了你……魏弋,再没有一个人让我受尽折磨。” 魏弋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话落地,他猛地抬起眼,抬手抓住了戚容的手腕,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眼眶开始充血。 “不要,不要忘了我,阿容……” 似乎被他的姿态取悦,戚容恶劣地笑了起来:“现在怕了?这就是我藏起来的真实面目,怎么样,还要继续听吗?” 魏弋重复着机械地摇头动作,双手紧攥着放在自己脸侧的两只手,眼眶越来越红,卷翘漂亮的睫毛无助地上下扇动,模样痛苦又脆弱。 “我说过我爱你,阿容,我会接受你的一切,好的坏的一切的一切,我爱你,爱得是完整的你,就算你对我再坏,我也爱你……” 魏弋用额头去碰戚容的额头,尾音发着颤:“所以,把我关起来一辈子吧,我愿意的。”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话音落地,车厢内的所有声响便都沉寂了,车辆平稳地行驶,黄昏渐渐吞没了日光。 戚容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沉默地感受着和魏弋额头相贴的热度。 魏弋总是这样,每次他都要下定决心地推开他了,可魏弋偏偏要抓着他拿自己一颗滚烫的心脏要他去碰。 那样炽热耀眼的爱,谁又能狠下心拒绝呢。 那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两人默不作声地靠在一起许久,戚容感到自己的手已经被攥到发热发烫,他微微推开一点,抬起眼面对眼前人,已经恢复了冷静:“最后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魏弋直视着他的眼睛,慢慢松开他的手:“好。” 一如往常的每一次。 车子停在了靠近海边的公路上,天色已暗了下来,冥蓝从头顶涌向远处天际线,路灯还未亮起来,只有海岸边的一幢房子闪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两人下了公路,朝那房子走去。 戚容听着耳边涛涛地海浪声,突然开口说话:“你还记得这里吗?我们之前来过一次。” 听到他的话,魏弋微拧眉心,在脑中思索起有关的记忆,他转头四顾,在回头看到不远处那处公路时,他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吵架的地方?” 戚容没想他还记得这么清楚,扯开唇角笑了下:“就是这里。” 魏弋的目光随着他看向已经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的小木屋,眸光含了些模糊的光点:“我记得上一次,还没有这座房子。” “是我一位朋友后来开的,一家没什么名气的小酒馆。” 说话时,两人已经走到木屋附近,围绕酒屋种植的一大片花圃也终于清晰地暴露在视野中。 成片成片的蓝色花朵被海风吹得微微摇曳,似在迎接两位客人的到来,酒屋周围点缀了很多灯泡挂灯,明亮偏黄的灯光将前前后后都照亮,在夜色降临的海边像一座指路的灯塔,梦幻得有些不切实际。 魏弋垂眼盯着那蓝色小花看了一会,瞳心渐渐定住:“这是……蓝色勿忘我。” 戚容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弯下身,探手从花圃里折下一小枝花,放在鼻尖嗅闻。 很清浅的香气在鼻尖一掠而过,被海风一吹,便散了。 戚容指尖捏着那小小的花枝,别在了自己耳朵上,而后转头面向魏弋:“他是为他去世的爱人种的。” 他说话时,魏弋的眼睛一直粘在他身上,看他耳朵上的小花,也看他在灯光下莹润漂亮的脸。 终于克制不住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戚容的脸颊。 “你知道蓝色勿忘我的花语是什么吗?” 戚容任由那温热的指腹在自己脸颊上磨蹭流连,有些痒,他抬起眼直视着魏弋:“……永恒的爱与思念。” 听到他说出来,魏弋弯起唇角笑了起来,他向前一步,靠近了戚容:“阿容是想在这里和我告白吗?” 带他来这里看花,跟他讲酒馆的渊源,还了解了勿忘我的花语,戚容以前从来不信植物花语这一套,也对花卉不感兴趣。 戚容和他对视的眼神闪烁了两下,移开了一两秒,“告白的话你已经听到很多回了。” 魏弋存心逗弄他:“那不一样,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戚容垂眼反驳:“哪里不一样?” 魏弋越靠越近:“这里是你带我来的,而且还种满了象征永恒的花。” 他停在距离戚容只有一指的距离,低声补充了一句:“这里很浪漫,我很喜欢。” 还未等戚容想出一个合适的回答,酒屋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风铃清脆作响,倏然打乱了两人之间的粘稠氛围。 “两位客人,需要进来点单吗?” 酒保脸上挂着招牌笑意,在看到戚容转过身的那一刻,有些惊讶:“容少?没想到是您,快进来坐。” 两人顺势分开,一前一后进入酒屋,店内放着舒缓的英文歌,只有两个人坐在角落,如同戚容所说,是一家没什么人气的小酒馆。 考虑到魏弋一杯倒的体质,戚容给他点了杯酒精度数很低的特调,自己则是来了一杯啤酒。 酒保是徐原的人,在徐原第一次带戚容来这里时便认识了戚容,此后戚容也会偶尔来这坐一坐,只不过听说最近戚家出了一点麻烦,戚容便再也没来过。 酒上来后,戚容和人闲聊:“上次来时,外面的花还未开。” 酒保边调酒边接话:“是啊,您上次来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吧,那时还不是花期,现在全部开起来了,好多客人在网上看到图片,慕名而来呢。” “不过马上七月,花期快要结束了,这些热烈漂亮的小生命也快要凋零了。” 说着,酒保的声音里还带上了些不舍和惋惜。 戚容抿了一口啤酒,就听坐在身侧的魏弋突然开口:“花谢后,它们的花萼仍然会宿存在花枝上,颜色经久不褪,所以还有一个名字是‘不凋花’。” 突然被科普,酒保愣了下,继而笑着回道:“原来如此,那看来它的花语还真的名副其实……您是第一次来吧,是容少朋友?” 戚容喝酒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魏弋。 不等他出声,魏弋已经脱口而出:“是男朋友。” 酒保又一次愣住,反应过来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很破坏气氛后,他不再多嘴,识趣地找理由离开了。 酒保离开后,魏弋将杯中酒精饮料一饮而尽,一条手臂搭在吧台边沿,面向了身侧青年,瞳心在吧台头顶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戚容欣然同意,他端着酒杯和魏弋走出酒屋,向着在夜色中模糊不清的海岸边走去。 一路无言,渐渐离开了酒屋的光照范围,面前的路变得昏暗,脚下的沙砾柔软,戚容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直到海浪涌上来淹没了他的鞋子和裤脚。 魏弋站在他身边,同样被海浪打湿,却开怀得笑了出来。 戚容没动,垂眼看了看自己的高定板鞋,明白魏弋是故意不提醒他。 耳边魏弋的笑声还在继续,戚容突然动了起来,去抓身侧的人,可魏弋反应迅速地后退两步躲开了,让他抓了个空。 在这安静寂寥的海边,戚容暂时抛弃了百日维持的形象,端着酒杯和魏弋在海岸上玩起了你追我赶的追逐游戏。 海浪声很近,可戚容的耳朵里此时只能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眼里心里也只装了面前那一个人。 啤酒在奔跑时洒了一半,戚容也顾不上,像个孩子般和魏弋闹起来,不止裤子,连上衣和脸上也贱上了海水。 最后跑累了,被等在前方的魏弋一把拥入怀中时,杯中啤酒的剩下一半尽数洒了两人满身。 被人紧密拥抱着的感觉让人恍惚,那是一种被人用尽全力爱着的幸福感,很充实,前所未有地带给他安心。 好似在这个世界上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全心全意地和面前人相爱就好。 感觉到脸颊额头被海风柔柔地吻过,戚容更紧地抱住了魏弋的腰身,将脸埋在这个温暖的怀抱,听他胸腔中和自己同频共振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海风送来了酒屋门前的清新花香,是被人爱着的味道。 戚容闭上了眼,渐渐察觉到真的有人在亲吻自己的额头和发顶,他睁开了眼睛,仰起头去看。 昏暗中,魏弋的眼睛却微微发着亮,一整片夜空倒影其中。 他们一言不发地对视,又彼此沉默地靠近彼此,直至呼吸交缠,接了一个沾染着海风与酒气的绵长的吻。 迷迷糊糊中,戚容探出一只手缓缓向上,摸到了魏弋发烫的耳朵,“你醉了。” 魏弋嗓音含着沙哑的蜜,含糊地反驳了一句又吻住他:“我才没有,是你醉了。” 戚容发不出声音,就呜咽地哼,所有的花语被魏弋尽数吞下,连一丁半点都没给海风留下。 最后被随手丢在沙滩上的啤酒杯也没人去管,魏弋脱下戚容湿透的鞋和袜子,将他抱起来离开海岸。 回去的路上,戚容脸颊酡红歪靠在魏弋肩上,呼吸平缓地起伏,像是睡着了。 车子停在别墅外,魏弋打开车门,没急着抱他下来,而是蹲在戚容身前,拿薄毯包住了他的小腿和双脚,才将人抱了下来。 垂眼看着怀中睡颜恬淡的青年,魏弋无奈地摇头苦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醉了。 替醉鬼擦完身子,魏弋去了浴室洗澡,吹干头发后躺上床将睡得安静的青年抱入了怀中。 他们很少说爱,可他们都明白彼此的重要。 现在的他不再怀疑了,他无比确定,他们相爱着。 魏弋动作很轻地调整着怀中青年的睡姿,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他的发顶,前所未有的虔诚地祈求上天。 如果真的有诸神,请把这个人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们是彼此间的囚笼。 …… 或许是酒精的影响,魏弋睡得很沉。 第二日醒来时,窗帘已经拉开了,天光照得他微微眯眼,下意识去摸身边的人,触到一片冰凉的床铺,他意识稍微清醒了点。 掀开被子起身下床,魏弋找去了浴室,见到里面没人又下了楼,一楼同样没有戚容的身影,他这才想起来去找手机查看时间。 已经是上午10点,今天周日,他猜测戚容去了公司加班,于是给联系了无数次的秘书处打去了电话。 可得到的却是戚容没有去上班的消息。 挂了电话,魏弋终于在这时觉察出一点异样。 在原地站了几秒,他再次给戚家打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秦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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