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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娘，您去忙吧，我想自己一个人思考一会。” 聂试灯叹了一口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好事。 她悄悄的出门，把凌伏以房间的门也关上。 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此时已接近傍晚，夕阳的光线透过旁边的窗户倾泻而来，落在凌伏以的乌黑的发上，更添了几分暖意。 凌伏以感受到阳光的照射，微微有点热，他转身面朝上躺着避开。 我以后再也不去学堂了，不过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太不现实。算了，等明日再去，我就不再是从前的凌伏以了，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让沈梅知道我简直就是一朵高岭之花，我一定会让学堂的舍生们都改观，我从此以后只会做一个安静的帅男子。 凌伏以开始幻想自己明日去学堂时沈梅想要跟他说话，他却一脸高傲的只回给他一个“嗯”又或者是“奥”的高冷形象。 这个时候的沈梅就会因为凌伏以昨日与现在的反差而难过，此时只要凌伏以再态度缓和一点的跟他多说几句话，沈梅一定会很开心的跟他做朋友。 凌伏以一直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以至于聂试灯在饭桌上叫了他几回他都没听见。 “阿以！” 凌伏以噙着筷子，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娘”面上还是一脸的呆样。 江阁悬狐疑的抬眼看他：“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今天吃饭怎么总是傻笑？” “嗐，没事。”凌伏以挠挠头。 “你这孩子，可别真成个呆雁了。”聂试灯摇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 咚咚咚—— 正说着话，院门那传来一阵敲门声。 聂试灯起身去开院门，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请问凌伏以在这里住吗，我是他的同窗，想来这里寻他玩。” 温润的声音像品茗的陶瓷杯相碰般清脆悦耳，这一碰就响到了凌伏以的心里。 还未等到聂试灯在院子里叫他，他就一溜烟的来到了沈梅的面前。 “你来找我玩！”凌伏以看着他的眼睛都在发光。 沈梅朝他微微一笑，刚想说是，就被他拉着胳膊拽走了。 周围只有风声，还有凌伏以一边拉他一边侧身跟他母亲告别的声音。 “娘，我跟沈梅一起去玩了，巳时之前一定回来！” 沈梅起初被他拉着，凌伏以拽着他的手腕，衣袂飞扬。 不过后来凌伏以突然想起来沈梅的身体好像不好，就慢慢的不跑了，像散步一样的走。 凌伏以毕竟没有沈梅年长，沈梅虽然瘦，但是他的手抓沈梅的腕子还是有些抓不住，到后来沈梅感觉到凌伏以手上的不自在就改成他去握凌伏以的腕子。 “沈梅，我带你去那个山头，那里现在这个季节夜晚有好多的萤火虫”凌伏以高兴的给他一指。 走了一会，凌伏以感觉一直有人拉自己的手，有些不自在，就说：“沈梅，你别拉着我手了，我们不跑了，走一会就到了。” 沈梅松开，“是我逾矩”，面上稍显歉意。 “嗐，没事，我就是怕你一直拉着我你也不舒服。”凌伏以大大咧咧的一拍沈梅的肩。 两人走到凌伏以刚才指的那个山头上，这里有一小片的树林，前面很开阔，林子里的树木听茂密的，杂草丛生。 凌伏以带着沈梅走进去，刚拨开一丛荒草，就看见里面月光照耀下有几双发着光的眼睛。 那几双眼睛看清来人是凌伏以，当即开心的小声说：“凌伏以，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这萤火虫我们都抓不着，你快帮我们！” 凌伏以看清这几个小孩，给沈梅介绍：“沈梅，这是王伯家的儿子王朗月，还有旁边的那个是李伯家的女儿李微吟，还有这个是张叔家的儿子张忆南……” “你们好。” 那几个趴着的小人一起点点头：“梅哥哥好。” 沈梅其实比这里的孩子好像都要大一点，如今虽刚十七岁，但是身高体长，授课时蔡子衿也是让他坐在后面，其实他以前已经读了不少的书，上了许多年的学了。不过沈君归也就是他的父亲，怕他整日待在家中会太过落寞，所以斟酌一番还是让沈梅去学堂了。 如今出来跟这一群小娃娃一起玩耍，当真是很奇妙的感觉，沈梅心道。 凌伏以一屁股坐在一堆杂草上，本来还要拉沈梅一起坐下的，但是想了想沈梅平日总是素净的衣衫，就准备脱下自己的外衣垫在地上。 反倒是沈梅看见凌伏以脱衣衫的动作，连忙制止，也是跟着他坐到了地上。 “也行，你跟他们躲在这里，我去捉萤火虫。”凌伏以安顿好沈梅，接过王朗月手里的网兜子就朝前面走。 沈梅跟这两个小娃娃一同趴在草丛后面，防止惊扰了它们。 前面就是一条小溪，清浅非常，夏天的时候他们经常来那里玩水，正好这里空气也比较潮湿，所以到了夜晚萤火虫还真是不少。 凌伏以一看就是老手了，三下五除二的用网兜捉住了好几个，放到一个透明的瓶子里，来到他们几个人的身边，递给那三个孩子。 “给，你们拿出分了吧，不过记的最后要放走啊。” “好。”这几个孩子拿着那瓶子就高兴的跑开了。 “沈梅。”凌伏以唤他。 “嗯。”沈梅应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个人躺在地上都抬眼望着星星，周围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唱曲似的，抑扬顿挫的哼着调子。 那几个孩子走了以后周围显得格外寂静，除了大自然的奏乐，好像就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沈梅率先开口：“我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景色。” “你以前都生活在镇里吗？” “是，我身体不好，很少出门，每日会有教书先生来我家给我授课，我平时闲暇时间就会看看家里的医书。” “啊，那你也太辛苦了吧！” “还可以吧，虽然有些孤单，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听到这，凌伏以仿佛来劲了似的，拍拍胸脯：“没关系，你来到这了，我会经常带你去玩的，我会带你去捉鱼，掏鸟窝，捅蜂窝……总之我会带你去做很多你以前没做过的事情！” 沈梅笑意盈盈的看他说“好。” . 当天夜里，凌伏以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沈梅当时笑着跟他说好，他觉真沈梅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他有些等不及要去上学堂了，这样就可以再见到他了！
第10章 疑问 第二天晨起，蔡子衿看着一大早就坐在案几上念书的凌伏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凌伏以听到动静，抬眼一看是蔡子衿就又把眼皮耷拉下来，继续读书。 站在讲台上的蔡子衿本来想走过去夸奖他两句，但是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没忍心打断他。 等了不算太久，沈梅终于走进了授课室，余光瞥见那一袭天水碧的衣衫，凌伏以惊喜的抬眼，脸上堆满笑容。 沈梅走到他的身旁：“阿以，你今天怎么来的如此早？” 凌伏以笑，挠了挠后脑勺：“嗐，这不是平时都来的晚吗，今天来早点好多跟先生学些知识。” 闻言，站在不远处正在看书本的蔡子衿顿感欣慰，凌伏以真是长大了！ 接着，蔡子衿就看见凌伏以低声对沈梅耳语了些什么，然后就一步一扭捏的走向他。 看着他那诡异的姿势，蔡子衿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凌伏以对着蔡子衿乖巧的笑，态生两靥，眼神中写满了期待。 “先生，我想跟沈梅坐在一起。” 蔡子衿刚想跟他说“坐他旁边，你会看不见前面的字的”但是突然又反应过来，凌伏以虽然岁数不大，但他的个子真是不矮，如今他已长的比班里的大多数人都要高了，甚至有些比他年长的个子都不如他的高。 他微微俯下身，小声对凌伏以说：“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跟你旁边的人叙话吗，如今你去跟沈梅坐在一起，他会不会烦你呢？” 凌伏以挺起胸脯，十几岁的年纪身形像小白杨一样的向阳挺立。 他信誓旦旦的说：“我跟沈梅说过了，沈梅愿意，而且我保证，一定不会打扰沈梅听讲的。” 蔡子衿抬头看了沈梅一眼，对方向他点了点头。 蔡子衿无奈道：“也好，你坐在他旁边，可以多向他请教。” “谢谢先生！”凌伏以朝着蔡子衿恭敬的一作揖，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搬去沈梅的旁边。 其实凌伏以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读书写字，桌子上也就那几本书，他手一揽，就抱到了沈梅的旁边。 授课的时候，沈梅在一旁认真听讲，他就趴在桌子上自己玩，拿毛笔画上几个乌龟，等到下次有人惹他就写上那些人的名字，又或者是拿纂刻刀在竹简的空白处刻上几个小人，玩累了就扭头看看沈梅。 有时沈梅察觉到凌伏以看自己，就会趁先生转身的时候，把凌伏以的头给扳回去，严肃的说一句：“好好听讲。” 这个时候，凌伏以就会乖乖的听蔡子衿讲一会，但是过不了多久，他就又会把眼神锁在沈梅的脸上。 一连过了好几日，恰好明日就是旬假的时候，这天下午授课结束，两人肩并肩走出学堂。 凌伏以一脸兴奋的对着沈梅耳语：“沈梅，明日我们一起出去玩，我拿我爹酿的酒给你喝。” “出去玩可以，但是你私自拿你爹的酒，你爹不会生气吗？” “唉，不会的，我爹酿的可多了，经常分给这里的邻居。” 沈梅点点头，说：“好，那我明日还在那个山坡等你。” 第二天一早，凌伏以拿上两坛青梅嗅就动身去了约定的地方。 这个小山坡已经成了沈梅和他的老地方了，每次他们有什么事情就都会约着来这里。 凌伏以将一坛青梅嗅打开，让沈梅喝。 沈梅接过酒刚要喝，凌伏以却突然倾身捂住了他的唇。 “别，我都忘了，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沈梅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凌伏以察觉到手上柔软湿润的触感，立即收回了手。 凌伏以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他避开沈梅的视线。 “抱歉啊，是我失礼，我也是有些着急，怕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也是我太粗心大意了，现在才想起来。” 沈梅放下酒坛，连忙摇头说：“不是的，没有失礼，我也能喝酒，你不用自责。” 凌伏以小心的抬眼，在看到沈梅一脸担忧的样子时，心里就软的不象话。 他冲沈梅大大咧咧的一笑，“好，那你快尝尝，我爹酿的酒附近喝过的人都说好！” 沈梅见凌伏以并未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这才放心的捧起酒坛浅浅的喝了一口，因为他不知道这酒是不是烈酒，如果喝醉了回家会让母亲与父亲平白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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