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停好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鹿应淮只能快步跟上。 他咬得很紧,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 方时序就跑了起来。 两个人你追我赶地来到了一间地下酒吧。 没有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也没有服务员在里面服务。 只有一个女人坐在案桌旁,静静地看着台上。 很廉价的氛围灯打在她身上,耳边没有一丝音乐,她也能沉醉其中。 方时序很粗鲁的推门而入,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传出了十里地。 “双双,快把我的酒送上来。” 谢双双这才回过神来,去柜台给他拿了两杯二锅头。 “将就一下,只有这个了。” 方时序看着二锅头,顿感无语。 “我上周才给了你不少钱,我投资入股,你就给我喝这个。还有,我不是说这里全部都要换吗,怎么还是以前那个破样子。” 谢双双又坐了回去,“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会来,改了也不会有人看见。” “酒你总得进吧,什么都没有。你把钱还给我,我不投你了。” “没有钱了。” “什么!?” 眼见方时序就要发飙,鹿应淮上去拦了拦。 方时序一肚子气往肚子里咽,打开二锅头猛地喝了几口。 这才把自己麻痹住。 他用自己仅剩的理智,最后问了一句,“钱呢?” “我拿去参加选秀了。本意是想打点一下内部人员,谁知道打了水漂,他们说有人出的比我多。” 方时序:“所以呢,我还要再给你点。” 谢双双摇摇头,“不要不要,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方时序有点意外,“干什么的?” “酒吧驻唱,每个月工资不低。豹哥,我是真的很喜欢唱歌。” 方时序都不想搭理她,静静欣赏自己的二锅头。 还好,还有一点。 要是这一点都没有了,他真的就气死了。 谢双双很识趣没有去招惹方时序,有些好奇地和鹿应淮打招呼。 “这位小哥,你好,我叫谢双双。是豹哥最......失败的一笔投资。” 说完,就垂下了脑袋。 方时序闷哼道:“你还知道。” 鹿应淮也介绍了一下自己,两个人这也算是认识了。 这里是方时序盘下来作为秘密基地的,现在是谢双双住在这里。 这位姑娘有一个唱歌梦,真的是很单纯的唱歌。 倒贴钱都要上去嗷两嗓子那种。 她想去抓住每一次机会,无论用什么方式。 但是因为是转化者的身份,人类那边是不能看见她完整的资料,看到的都是经过修改的。 这也就意味着,她背后没有金主爸爸,是个除了努力和美貌一无所有的女孩。 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圈子里被排挤的很厉害。 方时序和她也算是老朋友,一起坐着小破船来A市打拼的人儿。 他几次提到想给她带资进组的机会,这姑娘死倔,就是不要。 这次收下还是因为快要活不下去了,并且这钱还是借的。 这里难得来一次人,谢双双有些开心。 “小鹿,你愿意听我唱歌吗?” “愿意。未来最厉害的歌手唱歌给我听,我还坐在前排,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谢双双有些害羞地走到台上去,按着机器开始选歌。 方时序冷不丁地开口,“看不来,你还挺会哄女孩的。” “还好吧,毕竟我说的是事实。” 方时序把玩着只有他手掌大小的酒瓶,慢慢说着。 “动协里面规定了,我们不能过多的干预人类世界的正常秩序,我要是花钱砸她,就算是干预了。” 鹿应淮说:“可是你还是这么做了。” 他叹了一口气,“当初的我还是冲动了。本来她只是一条要上我餐桌的小鱼,谁知道她竟然是转化者。要是我当时把她吃了,估计就没这么多事了。” 鹿应淮擦了擦自己的手臂,伸到他面前。 一副我将负义的悲壮表情,“你不是说要吃我吗,吃吧。万一以后我也给你惹事怎么办?” 方时序偏过头,喝着闷酒。 他就多嘴说那一句,悔啊。 只有酒精才能压抑住他狂跳不止的心脏。 鹿应淮撩而不知自,以为是方时序被自己气到了,就没有多说话了。 这时,谢双双的歌声在酒吧里飘荡。 就像温柔的细水流进耳朵里一样,让人感觉很舒服。 随着她的声音,还有歌词的引导,很容易就进入了由她一手捏造的世界。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和方时序初见的那一天。 他就像一束光一样闯进了他的世界。 当时就想着,要是能日日看见他,该会有多好。 鹿应淮单纯的想着,哪怕只是远远地观望,不去打扰。 可是命运有的时候就是会偏向他,让他能在这复杂的A市留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的领导,也是一墙之隔的“邻居”,也是方时序。 他想着,日子要是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该多好。 但是,随着方时序一声惊呼,把他又拉回了现实。 方时序:“啊!” 第 18 章 方时序:“啊!” 谢双双被这突如其来吓得,歌声都停了下来、 鹿应淮把他整个身体摆正,对着他上下打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时序顿了几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刚扭到腰了,一点事没有。” 说完,还对着他笑了两声,表示自己没事。 但是方时序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心意开心着呢。 他家小鹿哪里是恶霸了,明明就是一个关心人的好孩子。 谢双双见他没事,就继续唱歌助兴。 方时序在下面跟他开玩笑,“我跟你说,我的腰比天气预报还要准。” 他不解,“什么意思?” “七年前我刚入职的时候,意气风发,那是帅得不要不要的。诶,天意弄人,第一个全体出动的案子,我就负伤了,可惜了。” 他还十分应景的用手扶住额头,一副我很受伤的表情。 但是和预想中的不一样,鹿应淮此刻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就有些尴尬了。 预想中他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一个字也不说。 憋了好久,鹿应淮才说:“那你为什么会受伤?” 虽然听他的语气没有太多的求知,声音还微微有些颤抖。 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善解人意的方时序还是替他解答了,“我可是神勇无敌的黑豹探长,一把就把埋在废墟底下的小麋鹿救了出来,身上砸了一块大石头,我愣是一声不吭。其实当时我快痛死了。” 过了一会。方时序反应过来,“好巧,你们都是小麋鹿。怪不得每次触碰到你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鹿应淮缓缓低下了头,“你就没有想过去找他吗?” “比起我去找他,我更希望他来找我。我可听说了,他在那一片混的可好了,底子很扎实,林子里就算是豹子都要敬他三分。那个小地方限制他,我希望他走出来。” 鹿应淮侧过头去,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原来如此。” 方时序被他逗笑了,“你原来如此什么,你们认识?” “认识,很熟。” 这下方时序来了兴趣,“那你出来的时候,他怎么样了?” “如你所愿,他走出了那个小地方。” 方时序松了一口气,“出来就好,只是要来一场阔别已久的重逢,那可就难了。” 方时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还在回味过往。 他就在旁边,不停地用眼神去瞟他。 等二锅头喝完了,他们也该走了。 走的时候,方时序要到了谢双双驻唱酒吧的信息。 已经打算下次约聚餐,顺带夹带一下私货。 回去的路上,是鹿应淮坐在前面开车。 方时序坐在后面,一直低着头。 只有车灯照着前面,出了小路,才回到主干道上。 鹿应淮见他一直低着头,“豹哥,你是喝醉了?” “没有,只是有些头晕。” 这些鹿应淮都懂,毕竟喝醉的人从来都认为自己只喝了一口。 清醒着呢。 他也不去破坏这美好的想象。 回到熟悉的路上,轻车熟路就回去了。 车停好之后,他想去扶方时序下来。 后者拒绝了他,“你先进去,我自己缓缓。” “没事,我可以扶你。” 方时序语气异常坚定,“你先进去,不要管我。” 见他这么坚持,鹿应淮也没有多说什么。 飞快的上楼,趴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 方时序等他的味道消失了,才抬起头回家。 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确实不像是喝了两瓶二锅头的情况。 他怕被发现,等方时序视野消失的时候,就缩了回去。 洗漱完回来的时候,方时序正好上楼。 鹿应淮见他没有什么异常,就先进屋了。 门一关,方时序这才松了一口气。 得亏他手快,把灯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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