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深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心道那就是乌潼也摸过宋持怀的手了。 他心里又嫉又气,但想到乌潼不敢对宋持怀做什么,那股说不明来由的嫉妒就变成了庆幸,魏云深忍不住问:“凌微他……没守过吧?” 乌潼还好,他毕竟胆子小,但如果是凌微,说不定真会趁宋持怀睡着了做些什么。 少年心头凝着一股郁气,他手上的力道没忍住加重,宋持怀被他握得有些疼,清醒了些:“师叔他……” “他”字还没个后因,宋持怀忽然神色一凛,原本懒散躺在美人榻上的男人利落地旋着起身,一片雪衣翻飞之间,魏云深被他带得踉跄往旁边跑,他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还没站定,便又“咻”地一声,一只长剑重重钉在了宋持怀刚才躺的位置上。
第20章 廿指擦吻 “里面的魔物,尔等已被包围,若还想留着命,还是自己出来束手就擒吧!” 被宋持怀护在身后的魏云深在听到这句话后一脸懵逼。 什么,魔物? 他怎么就成魔物了? 他飞快看了宋持怀一眼,后者抿唇凝眉,显然也没弄清楚状况。 然而外面的人手脚极快,上一刻劝降的话才刚出来,没给里面任何反应的机会,下一刻,又一只剑刺了进来。 跟刚才那只不同,这只剑如有双目,不仅在没刺中两人的时候可以回转,还非常精确地追着魏云深的位置打。 魏云深毫无防备,他堪堪避过两式,这才想起化出剑来抵挡。然而木剑终究不敌铁剑,交战中魏云深手上的剑差点断裂,他慌张地看向宋持怀,后者将他护在身后,一击便将来攻的剑斩断。 作战时他还不忘教授:“木剑本就不如铁剑坚硬,你若想要自保,应该以灵力运剑,而不是单纯施以蛮力。” 魏云深仓促点头,他勉强定下心神,终于在百忙之中探索出该如何将灵力运转到剑中。 然而还没来得及试招,一张符诀腾空化来,强大的热力将两人包裹,魏云深暗叫不好,下一刻,便被宋持怀拉住,同时一个巨大的淡白色光罩将他罩住。 烟尘翻飞间,视线所及都被白光遮挡,等眼前恢复清明,一道人影冲来,手上的剑随日光闪烁着明光:“魔物,还不速速受……” 烟尘散去,穿着天极宫弟子服制的少年看清宋持怀的脸,脚下一停,茫然地“咦”了声。 宋持怀冷淡抬头,没什么感情的眼睛扫了回去,吓得那名弟子抖如糠筛,结巴道:“霁、霁尘师叔,怎么是你?” 霁尘师叔? 魏云深惊疑不定,他想起了自己在天极宫挨的第一顿打。 所以那群人没找错人啊? 名持怀号霁尘并刚被徒弟知道自己另一个称谓的宋持怀淡然收剑:“怎么?” “没,没事。” 刚才还杀气冲天的弟子连连摆手,解释道,“万剑宗征发集令,邀请其他门派去到万剑宗参与比试,谁知弟子们刚下山就见此处魔气沸盈,没想到原来师叔也在查探魔物,这才误伤。” 他甚至没问宋持怀为什么在这就为对方找好了借口,后者也不解释,只皱眉:“万剑宗?他们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同天极宫一样,万剑宗在九州声名赫赫,是州内三大宗之一。 又与天极宫不同,万剑宗修士全是纯粹的剑修,他们一心修炼除魔卫道,鲜少主动邀请其他宗门比试或是其他,除了练剑除魔外可以说得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又怎么会主动发起集令? 宋持怀越想越不对味,便听到那弟子解释:“近来魔族异动,许多地方都深受其扰,如今就连天极宫眼皮子底下都有魔物敢来冒犯,万剑宗那边亦然,这回万剑宗集邀各派,名为比试,实则是为了与其他门派商议应对之法。” 宋持怀了然,问:“宫主也要去?” 那名弟子点头:“宫主还有事要处理,会晚些到。” 顿了顿,又问:“听太虚长老说也给师叔发了相关事宜的传讯,如今既然刚好在这里遇到了,霁尘师叔要不要同我们一道?” 宋持怀回身看了魏云深一眼,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不情愿道:“师父,我们还要去找冯……” “岭”字刚要出口,魏云深嘴巴微动,却发现自己突然出不了声。他惊讶地看向宋持怀,后者已经避开视线,点头应下:“既然如此,便一道吧。” 那名弟子立马欢欣起来,但宋持怀就在眼前,他不敢太放肆,又借由修整,去与其他弟子分享这个消息。 直到他走了,魏云深喉咙才好受了些。他摸着脖子咳了两声,尝试说话:“师父?” 宋持怀冷声道:“在天极宫众人面前不要提冯岭的名字。” 与之前的淡然柔和不同,宋持怀这句话态度十分强硬,魏云深有些好奇:“为什么?” 宋持怀没多解释,只说:“照做就是。” 魏云深顿了顿,没有再问。 . 与天极宫其他人一起走的好处是方便。 原本这回天极宫的队伍应该是凌盛带队,然而他有事,便只指了个内门弟子,如今宋持怀来了,他身份最大,队伍自然以他为尊,顾及到他身体不好,还特意给他找了辆轿子。 魏云深因此沾光得以解放双腿,他同宋持怀一左一右坐在轿子里,表情却不是很好。 宋持怀假寐养了会儿神,休息好后发现他脸色,问:“怎么了?” 魏云深心里别扭,既为宋持怀让自己不要在天极宫众人面前提起时的语焉不详,也有再次跟宗门的人对上的原因。 想到自己不过因为拜入宋持怀门下便遭人嫉妒殴打,又想起被凌微残害投路无门的林玉琼,魏云深只觉得这些话本子里道貌岸然的仙人虚伪至极。 如今听到宋持怀问,他也直言不讳:“师父,我们真要跟他们一起吗?” 宋持怀重新闭目,他穿得极厚,背抵在轿墙上也不觉得硌人:“都坐在这儿了,怎么还想这些没用的问题?” 魏云深:…… 他就不该奢望宋持怀会回答自己。 到了夜间,众人找了个客栈歇脚,他们一行人多,客栈的房间就有些不够,于是魏云深理所当然地跟宋持怀分到一间。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相处,魏云深已经很习惯照顾比自己年长的师父。他自觉地为宋持怀打好热水洗漱,又帮他把衣服脱了,到中衣时却犹豫起来,少年的手放在宋持怀衣带上,犹豫不决:“如今才是秋天,客栈里还没备得有炭火,不然师父你少脱两件?” 宋持怀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舒服。” 魏云深仍在劝说:“可要是寒症又发作……” “没事。” 久久不见他动手,宋持怀就要主动去解自己的腰带。 魏云深手仍停在他的腰带上,宋持怀低头扫到,手的动作改为去握魏云深的手,然后牵引着少年的手指将自己的衣带抽开。 低于常人体温的凉意激得魏云深一抖,很奇怪,宋持怀全身都是冷的,像冰一样,从嘴里吐出的气息却无比灼热,将魏云深的耳垂吹得通红:“反正就一张床,你拥着我睡就不冷了。” 魏云深身体一僵,他低着头不敢乱动,生怕被宋持怀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按照这种剧情发展……要不是宋持怀不知道自己居然对自己的师父心怀不轨,他都要怀疑对方是在故意勾引自己了。 不对,他承认自己对宋持怀感情复杂目的不纯,但他还没确认那是喜欢呢,怎么就心怀不轨了?! 魏云深重重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满口腔,他这才勉强回过心神:“这,这不好吧?” “哪里不好?”宋持怀话音不解,“我又不是女子,你还怕轻薄了我不成?” 魏云深:…… 他真的怕。 但不管怎么说,房间里确实只有一张床,床比之前媚鬼作乱的那个村子安排的要大些,要容身两个男人却不容易,尤其宋持怀将自己脱得只剩一件亵衣,他因为冷而向魏云深靠近了些,却突然问:“你是不是长高了点?” 几个月前才刚捡到魏云深的时候,少年还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如今竟然已经到他眉眼。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长得这么快吗? 魏云深原本被突然浓重的中药味扰得心神不宁,他不敢妄动,更不敢抬头,听到宋持怀的问才终于仰首,却不知道是不是动作过快,他的上唇瞬间擦过宋持怀的下唇,一触即分。 ! 少年过电一般瞬间弹开,他慌张失措地看着宋持怀,一手摸着自己的嘴唇一手指着宋持怀:“我,你……” “怎么了?” 宋持怀疑惑歪头,他本来就生得极白,如今天色晚黑,屋里燃灯,暖黄的火跃进他的眸中,将他眼睛照得发亮,衬在那张玉一般的脸上,仿如专门食人精魄的鬼魅。 刚才那个不算亲吻的吻对他而言好像算不得什么,宋持怀看着魏云深张皇失措的样子,却问:“软吗?”
第21章 廿一攀扯 “轰”地一声,魏云深大脑一片嗡鸣。 他看到宋持怀的嘴巴在动,却聋了一样怎么也听不见声音。魏云深意识里被刚才嘴唇处擦过的柔软触感和宋持怀那句“软吗”占满,少年脸上层层攀上与他一身玄衣全然不搭的红,他不敢看人,又不敢不看人,生怕宋持怀以为自己是故意似的,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宋持怀似乎费解魏云深的躲避,他盯着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少年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多为难,将话题揭了过去。 他上了床,就要施诀灭灯,然而想起魏云深还没准备,又看了眼:“你还不睡?” 魏云深:…… 魏云深还没从刚才的亲吻回过神来,他直愣愣立在门边,一面觉得今日状况不对,他最好出去跟其他始终挤一挤,一面又舍不得挪开脚步,思想斗争半天,最终还是慢吞吞踱上了床。 ……不是他要故意占宋持怀便宜,是宋持怀主动邀请他的。 而且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又是师徒,纯粹的那种师徒,在一起睡个觉怎么了? 这不是床不够吗?床够了就没这回事了,之前做委托的时候不也是一起睡的吗?当时就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避什么嫌? 魏云深被自己说服,心率也终于平静下来。 “那,师父。” 少年心虚地拉了拉被子,他虽极力想要离宋持怀远点,过于窄小的床却迫使二人不得不仅仅贴在一起。 隔着几层衣料,魏云深依然能感觉到青年单薄身躯上散发出的冷意,他又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药香了,很奇怪,他从前不喜欢这种奇怪的苦味,现在却觉得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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