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殳侃侃而谈,周细微明明什么都没有听懂但还是讷讷附和:“大师兄说的正是。” 羊殳带着周细微来到藏经阁顶楼,一处低调厚重却紧闭的大门前,周细微始终站在羊殳一步之后。 羊殳右手做了个简单的起手式,一抹绿色灵光从他的手心浮出飘到大门中央的菱形花纹上,瞬间激荡一片亮星,厚重大门轰隆隆打开。 羊殳对着周细微温和笑笑:“来吧。”自己先行步入,周细微跟在羊殳背后,进入了此间密室。 内部看着倒是简单,一摞摞经书堆叠在地上,周细微凑近看了看,鎏金书册上题着:灵根气脉与元素反应。 一转头,本应超前周细微一步的羊殳居然不见了踪影! 周细微瞪大眼睛,连忙转身,石门轰然关闭,门外传来羊殳冷静的声音:“这位道友,羊目今日早些已经离开七星,弄虚作假混入藏经阁不知是意欲何为?” 周细微的心啪地一下子凉掉,手中仍旧攥着圣心道人的著作:“大师兄……” “阁下若不回答,我就请戒律堂长老来定夺了。” 周细微瞪大眼睛,此事要是被发现,自己杂役的身份恐怕就保不住了,哪怕是一丝虚无缥缈的梦也要失掉。 突然门外传出一道颇具气势的女声:“好一个仙道楷模大师兄,就是这样对待我请来的客人的吗?” 见到羊目从隐在黑暗中的书架后走出,羊殳惊讶发问:“你怎么,不是说今天走吗?” “谁走?最该回家的是你吧!是谁十六年不回家的?这就是你逃避的方法吗?娘不管你,我这个作姊的可不会就这样算了!” “羊目……你又何必任性?宗主于我有恩,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抛下一切,三年我已尽力了,工师之位不可一日无主,你我都一样,有自己的使命是了。” 羊目冷哼一声:“好一个黄雀衔环,真是忠心耿耿, 作了七星的狗,父亲死了你就连娘也不要了!不孝亦不义,我道是明月清风大师兄何许人也,原来就是这样一个狗彘不若孝悌不分的混蛋!” 周细微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咄咄逼人的羊目,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姑娘永远是惬意张扬的,时不时耍宝一番,从来没有如此愤怒的时候。 门外的羊殳脸色顿变:“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以为早先和你讲得很清楚了,那年……算了,我走了,你和的你的朋友我也不会再管。” 只听推拉你阻我阻之声渐渐远去了。不久,羊目回来打开了石室,脸先进门,红扑扑的,周细微坐在书堆上,对她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 不远处是被他弄坏的悬窗。 羊目捋了捋额头上粘着的发丝,将大喘气全部压进肚子里,问道:“你这又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一直跟着羊殳,你恐怕百口莫辩。” 羊目的脸上没有笑意:“不要说是我让你来的。” “……小羊姐,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和你一样……我们都不想就这样一了百了,我不相信我不行,三年来泄气话我听了太多了,可我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小羊姐,我们都到了这里了。”周细微站起来走到一脸沉思的羊目跟前,握住了她的手:“一起加油吧,为了我们的愿望。” 羊目仰头看向周细微,几年过去,这个男孩又长高了,自己要仰视才能看到他的脸,薄薄的眼皮下圆润的瞳子似乎在发光,其中流淌一条璀璨的星河。 羊目探出一股灵力发现周细微体内空空如也。 谁知这男人居然握得更用力了,她猛地抽出自己被周细微覆盖的双手,忍住没扇他一耳光:“哼,几年不见变得油嘴滑舌了,愿望?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我一介世家贵女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一个七星宗杂役谈论愿望了?” 羊目心道这几年来一直在研究困扰她久矣的梦中巨人,七星宗方圆百里的山都被她仔仔细细地勘察过了,得到了几个诡异的民间传说,接着就是和羊殳吵架,与族中长辈周旋,居然忘了周细微这个人。 见周细微苦留在此处荒废年华不由得心生惋惜,她长了二十三年,见过太多自视甚高、所谓的怀才不遇的人了,最后还没有放下的要么疯了要么沦落异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羊目嘴上更加狠了起来:“三年都没入门吗,三年后山的狗都有不少成了精,我劝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的好,我要是你早就放弃了,有这个时间做什么不好!” 周细微表情未变,被羊目骂狗都不如也没有生气,一脸认真道:“你不相信我。你会看到的。” 全都白说了,羊目心里一跳,周细微从她的身侧擦过,留下一句响彻藏经阁的声音:“我会让你见到的我的成功!” 羊目居然感觉还挺帅,旋即一手拍脑袋:“哈?” 周细微镇定自若地从藏经阁正门离开,两个本在打情骂俏的看守藏经阁的弟子听到羊殳和羊目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直直目送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杂役大踏步离开。 袁池:“我靠,神经病啊。” 赵模抚了抚额头:“我十岁之后就不中二了。” 突然从山道上跑来一个窄长脸的外门弟子:“赵模!大事不好了!我就知道你在袁池这儿,袁池走,我们快去碧云峰!” “什么事,你先说说。”两人莫名其妙。 窄长脸急得满脸通红:“莲师姐死了!盛华莲的尸体就在天香阁地下室里面!都烂完了,大师兄脸都白了!” 赵袁两人一齐露出惊愕的神色,袁池惊疑道:“碧云解体后就一直没有听到莲师姐的消息了!” 赵模:“怎么会!她在外门时和我们关系最好!” “呆子,她对谁不好,有问必答,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八角经塔上忽然落下一女子,劈里啪啦问道:“长脸,你说羊殳在碧云峰?” 窄长脸见来人没有穿七星弟子袍,年轻长老中也没有这一号人物,警惕道;“你谁啊,我为什么要给你说。” 羊目手中凭空生成一块白玉牌子:“你只管说。” 窄长脸见了连忙行了个大礼:“羊师兄正是在碧云峰天香阁内,那里早就被封了,谁知道下面别有洞天……” 羊目没等他说完,掏出一张符文拍在窄长脸身上:“好,知道了,赏你的。”羊目运起轻功,转瞬间就不见了。 窄长脸剥下符文一看,惊喜大叫:“这是疾电符,值好多灵石啊!这位师姐好生豪横!” 袁池捂嘴望着羊目远去的方向:“酷哎。”
第二十五章 多宝公主 羊目一拍脑袋,怎么忘记了去碧云峰看看,三年前初来乍到时曾听闻碧云峰因为其全长老失踪一直关闭封禁,她曾经勘察时因被结界屏障弹开便再也没有再去,现下羊殳都能在里面发现死人,是不是就说明结界已经打开了,看来这个碧云峰很有可能就是梦中巨人说的那个地方! 说走就走,羊目运起轻功,寻着记忆中的方向去了,说来也奇怪,自己平时所居住的丹阳峰距这碧云峰不算远,自己怎么再也没记起来这个地方呢。 惊略一角飞檐,羊目的眼前蹿过一只金色影子。 眼疾手快之下羊目一把抓住,嘿嘿道:“小凤,看你还往哪里跑,被我抓住了吧!” 丹朱此时鸟身,长喙上的两只豆豆眼满是惊恐,不住得拍打翅膀妄图挣脱羊目的桎梏,却反而落下片片羽毛。 羊目一手抓鸟,一手接金羽:“发财喽发财喽!” 丹朱嘎嘎两声,才恢复人类声音:“你!你!羊目你怎么没被老头抓回去!放开放开!痛死我了!” 羊目闻言攥得更紧了:“我还没找你报仇呢,谁让你把我的消息告诉布叔叔的,长了俩翅膀了不起啊,就是比两只腿的人厉害哈。” 丹朱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要脸!我看是谁赖在七星宗死活不走,多大的脸让自己族中长老追了三年,自己天天不干正事游山玩水,宗主看在羊殳的面子上不赶你,你还真把七星当家了!” 羊目气得在这鼓着腮帮子的小黄鸟头上使劲薅了一把,拽出一大把羽毛就往自己的芥子袋里装:“哎呀呀,这可以做两把玄品孔明召风扇啦!” 丹朱嗷一声,恶狠狠道:“我一定要让大师兄好好惩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羊目的语气骤然变冷:“羊殳?你他妈以为我会怕他?看看天上地下仅存几只的大鹏金翅鸟就如今就是这样一个猴样,龟缩在小小七星宗,做尽卑躬屈膝,好好当你的灵宠吧!” 丹朱:“你!” 丹朱话音未落便被羊目捂住了口鼻,一人一禽已然到了天香阁的屋顶,羊目不想惊动羊殳便撬开一块琉璃砖,窥探下方情景。 天香阁一层芙蓉暖塌、宝相立屏、镂月灯等等家具被摆到角落,中间地面位置破一大洞,羊殳面色难看地站在洞旁,他的身边是一具干瘪枯朽得几乎是架子的尸体,其上各处破洞,露出褐色的骨头,其间红黄流脓,大洞下面的地下一层新打的火把映照出了的其中更是有阴暗黑黄的恶臭物质。 赶来凑热闹的诸位内外门弟子纷纷拿绢帛捂住口鼻,一弟子大叫道:“大师兄,这尸体烂成这样子了,你怎么认定它是莲师姐?” 羊殳没有说话,一个外门弟子指着尸体道:“她!她的五官都没了!是不是被挖掉了!” 众人打量那尸体,那一片棕焦的脸上果然眼窝深陷,空空无物,鼻梁处塌陷一片,显然是连软骨都没有了。 羊殳转身托起一盏鲛油灯,照亮了下方的地室,扬声道:“诸位请看!” 羊目趴在屋檐上,瞪着一双眼睛使劲往洞里瞅去,手臂骤然收紧,丹朱被羊目捂得喘不上来气,一双翅膀挥来挥去。 那地室中赫然是各色刑具,但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似的,明明是玄铁质地却被融得磕磕绊绊,活像是被硫酸浇了! 羊殳面色凝重,他原先只不过是看到屋内摆设微微焦黑以为是火灼,但地下这别有洞天之地显然昭示另有隐情。 羊殳运转灵气,一枚模糊玉牌从挤挤囊囊你我互相融的地下刑具中飞出,上面赫然刻了三个字:盛华莲。 众人啊声一片。 羊殳沉声道:“我宗通灵玉牌乃是七星灵脉千年玉髓所制,才能在妖术之下不朽,但此地妖邪之气过浓,要是再有十年,恐连字体也辨不清楚。” 几个年轻弟子掏出自己通灵玉牌看了又看,甚至有人一口咬下,果然一点印子都没有。一后生道:“到底是什么妖邪,将莲师姐害成这副样子!不会是魔族奸细吧!” 另一白衣弟子嗤笑一声:“什么魔族,几千年前就被天门消灭了,我看你们好像对这盛华莲之死很可惜啊,就这种为虎作伥的小人,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可惋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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