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抓住了白清语心虚的点,咄咄逼人:“不敢问孩子了是吧,我看白小茶就是故意松手的!我就敢问我家幺幺,周老师,麻烦把幺幺叫过来。” 周老师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又怕最后火烧到幼儿园看管不力头上,只能出去把睡着的张耀族叫醒。 张耀族被叫醒,眉眼耷拉,走路踢踢踏踏。 张妈妈快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告诉妈妈,杯子是谁摔碎的?” 张耀族一看气氛,脱口而出:“是白小茶摔碎的。” “我没有说要拿,他就松手了。” “他自己要替我端杯子。” 白清语默不作声,他不想质问孩子。 一万五……白清语在幼儿园缴了三个月的费用,又买单了一顿豪华自助,现在兜里就剩不到一万块,包括邓伯给的进城资金。 白清语指甲挠了挠裤子,脸上露出为难。 张妈妈将他的窘迫尽数看在眼里:“还有一个解决办法,你看,咱都是为孩子好,我买这么贵的杯子,也是为了哄幺幺吃药,只要小茶以后都帮忙喂药,吃饭也让着一些,两个小孩交个朋友,朋友之间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白清语攥了攥手心,张妈妈令他越发怀疑,对方是故意换成昂贵的玻璃杯,毕竟昨天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塑料杯装药。 这个方案他断不可能同意。 他当保姆供小崽子上学,不是为了让白小茶在学校也被算计当小保姆,就算任务不重,也绝不允许。 部分人类太可恶了,缺少对茶宝基本的人格尊重。 他胸膛起伏了下,道:“我会回去筹钱,周老师,麻烦明天开始不要让两人坐在一起。” “不行!”张妈妈变脸,“你没还钱之前,你儿子得押在这里。” 白清语不咸不淡道:“哦。” 那他明天不送白小茶上学就行了。 张妈妈被他的态度也惹火了,“你不赔钱,我让你当老赖。” 白清语:“哦。” 白清语走到睡觉的屋里,将白小茶抱起来:“今天提前放学咯宝宝。” …… 白清语回家把小崽子放在床上继续睡,关上门给雇主江礼帛打了电话,希望能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江礼帛很痛快地直接转账过来,并问:“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白清语简单说了一下原因,表明自己不是无故预支工资。 江礼帛顿时愤慨:“这不是碰瓷吗?不是,碰瓷都碰到幼儿园去了?这钱你不能直接给她,你等着,我找个律师朋友问问。” 白清语:“律师?” 他脑海里忽然飘过了一些刑法、民法的法条。 真奇怪,他明明没有学过任何法律。他的脑子趁他不注意偷偷学习了?难怪他在幼儿园能讲出那么有条理的话! “清语?清语?”江礼帛以为他遇到这种事懵了,“你别急,说破天也就是一万五,钱可以再赚。” 白清语:“好,谢谢你。” 白清语挂断电话,突然想到贺任沅。 贺任沅也是律师,而且是一位很厉害的律师。 不过,他没有贺任沅的联系方式,也说过了不再联系。 白清语撑着下巴思考,其实他可以用神力把杯子恢复原样,但是,一来破杯重圆被人知道会暴露,二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少用神力,神力可以治伤,痊愈一个杯子太浪费了。 * 大洋彼岸,江礼帛在通讯录里翻到一个律师,斟酌着措辞。 之前他学校发生一桩案件,受害者是一名女生,加害者是其法律系导师,女生家庭贫困,最后却是一名鼎鼎有名的律师,接下了女生的委托,将人渣送进监狱。 律师费只收了一千块,既不为财,也不为名——本桩案件没有曝光借助舆论力量,便谈不上大众名声加成。 江礼帛作为不太重要的证人,案件结束后,趁此加了律师的联系方式。 江礼帛翻到了“贺律师”的微信,贺律师对于弱势群体,抱有同理之心,他点开对话,猛地想起,贺律师好像改行了? “问一问吧,就算不愿意接受委托,万一能给个意见呢?五五分能拉到三七分也好。” 江礼帛编辑发送:[贺律师您好,我有个朋友的孩子在幼儿园打碎了同学带来的名贵杯子,被要求责任五五分赔偿一万五,我觉得不妥,可以请您帮忙打官司吗?] 他又把白小茶和张耀族的视频重点发过去,并语音简诉了白清语发现的疑点。 江礼帛发完之后,拍了一下脑门,糊涂了,这么小的案子,随便找个律师就行,贺律师估计不愿意。 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觉得,这种事找贺任沅准没错。 叮咚。 贺律师回信。 江礼帛一看,四个字:另请高明。 “啊,果然这个案子还是太过家家了。” 江礼帛正要找其他人,贺任沅突然把电话打了过来。 [喂?] [把全部监控发过来。] * 贺任沅早就不打官司了,因此从微信中跳出莫名其妙的邀约时,连语音都没听便拒了。 下一秒,对方发过来的视频加载完成,上面赫然是白小茶的影子。 白小茶?江教授的朋友是白清语? 贺任沅点开语音,还没听完就已经火冒三丈。 白清语又被欺负了? 他都已经下定决定不管白清语了,哪怕他在外面被骗光了钱也是自找的。 但是一看到视频中,不知道谁家孩子吃个药还大爷似的要白小茶扶着瓶子,最后自己伸手也不用力,白小茶撤一只手杯子就摔了,就这他妈还有脸要白清语赔钱? 贺任沅深呼吸了两下,碰瓷碰到他这里了,行,不就是碰瓷吗? 白清语是白清语,白小茶是白小茶,就凭白小茶叫他一声叔叔,这事他管定了。 贺任沅黑着脸看白小茶两天中午吃饭的监控,看到一处,点击暂停。 画面上是张耀族看见白小茶自带勺子,试图去抢,不过白小茶没有纵容,干饭勺和爸爸不能借人,果断从右手吃饭换成左手吃饭。张耀族抢不到了,气得把自己手里的勺子撂到桌上。 贺任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宝宝。 竟然有人用一个奢侈品的配货杯子,算计这么小的孩子。 他叫来管家:“齐叔,去年我是不是拍了一对翡翠茶勺。” 齐云回想了一下:“是的,您在去年中秋晚宴以三百万元拍下。” 一般拍品也不是什么心头好,拍下就是应付了事,放在库中不曾使用过。 贺任沅:“明天你去接白小茶上学。” 说完,他给江教授去电。 江礼帛很激动:“您愿意接手?!” 贺任沅:“我不愿意。” 江礼帛:? 贺任沅:“先按兵不动。” 白清语不是很行吗,怎么出了事就知道不送孩子上学? 打什么官司,怎么打都是赔多赔少的问题,有什么意思。 他可不是好人,只会百倍还之。 …… 翌日,齐管家笑眯眯去江教授家里,佯装不知,说自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问白小茶怎么没去上学。 白清语今天不想小崽子去学校,但齐叔来得他猝不及防,尴尬道:“因为遇到了一点事情。” 齐叔:“就算遇到恶霸也不能逃避啊,上学就要全力以赴,而不是因为一点小事退缩。” 白清语一想也是,张耀族就是个普通小朋友,又不是他妈妈在幼儿园,有什么好怕的? 白小茶少去一天,就少吃两顿,亏了。 齐叔:“那今天我送小茶去上学,我长得凶巴巴,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小茶。” 白清语失笑:“您哪里凶了。”不过比自己看起来有威慑力是真的。 十分钟后,齐管家牵着白小茶,给他一块小蛋糕,吃完正好到幼儿园拐角。 齐云掏出一个盒子,打开:“这是爷爷送给你的勺子,今天用这个吃饭好不好?” 里头是一对碧绿的茶勺,柄头刻成了茶叶的形状,圆润剔透。 白小茶一看就喜欢,答应道:“好。” 管家摸摸他的脑袋:“这个勺子不要钱,老板叔叔那里有很多,所以摔碎了也没关系。” “这里有两根,就算摔碎了也还有一根。” 白小茶点点头。 “真乖,进去上学吧,吃完两顿,爸爸就和爷爷一起来接你。” 管家目送白小茶进园,翡翠易碎,千金难求啊。 …… 白小茶才上学两小时,事情便翻天覆地。 张耀族妈妈非不让老师换座位,结果今天吃午饭,张耀族抢了白小茶一根绿色勺子,吃完随手一扔,四分五裂。 白小茶的舅舅直接报警,索赔三百万。 白清语懵逼,舅舅,茶宝在人间有舅舅吗? — 贺总,咋,这回不说是自己儿子了。 谢谢支持,两百个红包!
第19章 管家:“少爷你怎么想起装舅舅了?” 贺任沅:“我和白清语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姓氏都不一样,不装舅舅,难道装亲叔叔? 管家一想也是,而且外甥肖舅,很合理。 “带小茶回去之后白清语肯定会问,您打算怎么处理?是打官司还是私下协商?” 贺任沅道:“我决不会为白清语代理官司。” 管家:“……”还没消气呢?少爷这么信誓旦旦,搞得他心里也没底了,把事情捅这么大,然后难道不管了? 少爷不会要等白清语来说软话吧? 贺任沅:“除非——” “贺总。”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拎着公文包,出现在警察局门口。他叫马鸣,擅长“损害赔偿”方面的律师。 贺任沅止住话头,淡淡地点头道:“你来了,跟进吧。” 管家:“……”嗯,少爷没有亲自出马,维护了一丝自尊——但请了更术业有专攻的律师。 贺任沅道:“光宗妈妈就在里面——” 跟警察哭得稀里哗啦,企图先博取同情分。 管家提醒:“是耀族的妈妈。” 贺任沅:“你先带小茶回去。” 管家识趣地带着白小茶溜了。 贺任沅跟马律师一起进去,张家也请了律师,然而行业内大家都认识,对方一看贺任沅和马鸣的组合,便劝张耀族妈妈态度好一点协商解决。 张耀族妈妈不服气,刚要冲着贺任沅喊叫,白清语就是个保姆,哪来的三百万翡翠勺子。 可是她抬头一看贺任沅的长相,心里一咯噔,这模样一看就是亲舅舅。 电视上不是演过的,千金小姐跟穷小子私奔,生下孩子难产去世,有钱舅舅一边厌恶穷小子,一边私底下对外甥如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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