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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没有理会它，爱惜的抚摸小熊被血浸湿后依然留下痕迹的绒毛，它的手臂曾经被扯断，又被我缝了起来，仔细一看两只手臂的大小还是不一样的。 我恋恋不舍的递给苏阳。 【这个小熊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送给我的，可以代替我保护你，我住院这段时间，先把它给你吧。】 苏阳拿着颜色发白的小熊，久久没有说话。 我以为它嫌弃小熊太旧了，又忙写道：【它很干净的，它保护你，你也要照顾好它，可以吗？】 苏阳这才笑了，“好。” 我也悄悄松了口气，这时浓浓的疲惫感涌上来，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抱回床上，那道身影没有走，直到我彻底陷入黑暗…… * 哥，你给我的小熊我先借给别人了。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 出院的前一天，来到苏家第一天见过的女人来找我了。 我听管家称呼她为卫夫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叫她，还好我是个哑巴，可以不用说话，只是笑就够了。 她看到我的笑容愣了愣，既然嫌弃道：“笑起来丑死了，果然是个蠢货。” 话虽如此，我却没有感受到恶意。 两辈子我都是和男人纠缠的最多，反而没什么和女性相处的经验，因此不免局促，所幸她是个爽快人，也懒得废话，扔给我一张支票，说出来的话却令我怔住。 她眉头一皱，“我没说清楚？还是你其实不单单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 我摇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你对他影响太大了。” 卫夫人话里的他是谁显而易见，我抿紧嘴唇，没料到是这个原因。 手里的支票金额处没有填写，意味着我可以任意填写，然后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去找苏牧也好，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生活也好，都可以。 “苏沫。”卫夫人往椅子上一靠，唇边挂着笑，眼底却是黝黑一片，“苏家的人都是疯子，你是我见过最不疯的一个，这条活路，你自己看要不要走。” 我觉得卫夫人是在哄我，也是在骗我。 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她是苏阳的妈妈……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可是，这一次注定要令她失望了。 【我不走。】我一笔一画写的很慢，【我答应了苏阳，会陪他一起。】 * 出院的那天，我快乐的像只小鸟。 苏阳拉住我，他不让我跑，牵着我沿着马路慢慢走，周围人来人往，明亮的阳光下，像是一个新诞生的世界。 一切都是那么美丽，清新。 回到苏家后我又修整了两个月，随后跟着苏阳入学，只不过他在高中部，而我还只是一个苦哈哈的初中生。 我原本信心满满，毕竟上辈子学业都已经结束了，可我万万没料到，这个学校关于音乐体育绘画方面抓的也这么紧，和我一个班级的同学不是会钢琴就是小提琴，绘画也是个个成绩斐然，我在其中仿佛变成了一个土包子。 所幸同学都是很好的人，积极的提出要给我补课。 我为了表达谢意每次都会给他们带自己煮的绿豆冰，他们很捧场，但偶尔……太捧场了也会打起来…… 为了这个事还去了几次老师那里后，我就把绿豆冰换成了糖果巧克力。 这东西体积小，不会像绿豆冰那么难带。 只是我在音乐绘画方面实在没有天赋，一个月下来还属于班级的吊车尾，还好文化课成绩不错，不至于太狼狈。 没过多久，苏阳听说了这件事给我请了绘画和音乐方面的老师。 至于体育课，我刚入学的时候参加过一次，结果大热天的我竟然感冒了，苏阳知道后脸色难看的要命，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上过体育课，每次同学在太阳下活动，我就坐在树下面乖乖等他们。 同学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不会嘲笑我。 除了……张昊辰。 * 如果不是他欠揍的冲我吹了个口哨，说了“小公主”三个字，我都已经将他忘记了。 张昊辰说完还不够，笑着舔舔嘴唇，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听说你前段时间想和人私奔结果出了车祸？” “啧，真是可惜啊。” 他叹息道：“你怎么就，还活着呢？” 我的手里握着冰凉的水，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包括苏沫不应该对他出手，可或许是天气太热了，我胸口烦闷肠胃不舒服，喝进去的水如同毒药在胃袋里沸腾，我没忍住，拧开瓶盖冲着那张脸狠狠浇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我和张昊辰都站在老师面前。 他像条落水的狗，湿漉漉的头发挂在额上，苍蓝的眼凶狠的瞪着我，猩红的舌尖在苍白的牙齿间若隐若现，我怀疑要不是老师在这里，他会扑上来一口一口生吞了我。 系统在我脑子里大喊：【ooc了！】 我有点心虚，强撑着反驳，【没有ooc！苏沫胆小懦弱是因为没有人罩着！现在……现在他恃宠而骄！所以没有ooc！】 系统似乎被我的厚颜无耻震惊了，半天没声音。 恰好这时，苏阳脸色不好的冲了进来，我抢先一步扑了上去，一把将人拽住，给他看我写好的字。 苏阳身上全是汗，呼吸急促，显然一路上跑得很急。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本子上，目光逐渐冷淡。 【哥，他欺负我！】 见苏阳没有反应，我又写道：【真的！他还特别凶，想吃了我！】 这一行字我写的很大，张昊辰显然也看见了，他脸色阴沉，目光像刀子一样往我背上戳。 我挺直腰背，得意的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第12章 在我看来，张昊辰就是条没人要的狗。 他自私自利，表现的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却在后期为了苏阳疯魔，最后带着对苏阳的爱自杀。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苏牧很像。 不过苏牧比他更坚强。 苏牧虽然自卑却比任何人都渴望活下去，而张昊辰呢？ 苏阳不要他，他就去死了。 因此我在苏阳面前告状就好比在巨龙脑袋上蹦迪，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张昊辰比我想象的更不要脸。 “没错，我是欺负他了。” 他双臂交叉身前，往后一靠，没有半点学生样子。 “苏阳，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就算他差一点点小命没了，可是……他背叛你的事实，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吧？” “这种白眼狼……”他冷冷的嗤了一声，“我真不明白你还好吃好喝伺候着做什么。” 我心底一凉，下意识去看苏阳的神情。 他低垂着眼帘，肤色雪一样的白。 我不禁握住他的手指，这才发觉他竟然在颤抖，只是太细微了，不靠的很近根本没办法察觉。 “张昊辰，小沫是我的弟弟。” 他的声音又低又柔，听不出半点怒意，“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他。” 我听得心底难受，眼睛不自觉的热了，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猛烈的笑声，我愕然看去，是张昊辰。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一般，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皱起眉，挡到苏阳面前，一笔一划写道：【不会那样了，哥，绝对不会那样了。】 如果将来还有一次抉择。 我会明明白白的和你讲清楚，更何况……等苏牧再次出现，苏阳身边应该已经有主角攻了吧？ 到时候，两个人情意相投，我哪怕真的走了，他肯定也不会这样伤心了。 * 我觉得苏阳没有相信我的话。 哪怕他表面上和张昊辰说相信我，可我却能感受到他心思下的沉默。 可是对于这个话题我没有过多去解释，除非我彻底放弃这一次的任务，不然我只能遵循剧情。 放学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一块草莓蛋糕，晚上拉着苏阳一口一口喂给他，我知道苏阳爱吃甜食，可是卫夫人从来不让他多吃，吃完最后一口的时候，我注意到自己的指腹上沾了一层淡奶油，我刚想拿纸巾擦去，就被苏阳握住。 紧接着，温热的唇舌舔了上去。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缩回手指，他却握紧不放。 直到我的手指都湿漉漉的，他才松开唇舌，喃喃道：“真好吃。” 我以为他说的是蛋糕，连忙抽回手指写道：【下次还给你买，你来我这里吃，卫夫人不知道的。】 苏阳笑了，凑过来亲昵的抱住我，“好。” “小沫，你今天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吗？” 他突然显露出几分不安，猝不及防之下看得我心底更难受，“你不能再骗我了。” 我捏着笔刚想写字，忽然间想起了一个问题……苏阳和苏牧说离不离开选择权在我，可他直到我离开，都没有问过我的答案。 包括那天的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我知道自己不该怀疑苏阳，身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他美好又阳光，几乎是所有主要角色心底的白月光。 更何况，他对我那么好…… “怎么了？”苏阳担忧的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这么多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捏着笔写起来。 【是真的。】 【我不会再骗你了。】 * 那天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张昊辰。 直到一次周末，我从图书馆迷迷糊糊的睡去，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我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就意识到不妙。 勉强压抑住喉咙里的咳嗽，端起水杯用力吸了一口温水，我浑身发软的站起来收拾东西。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梳着妹妹头的小姑娘，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看我，见我要走了才出声，“同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下意识扬起笑容，摇了摇头。 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不会说话。 她只好坐了回去，低声道：“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有个很凶的人一直看你，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最好让家里人来接一下。” 我认真的写下谢谢两个字，递给她。 她的脸又红了，似乎还有话想说，可惜我浑身发酸，实在没有力气等她说完。 刚踏出图书馆，就发现空气闷热的厉害，像是要下一场大雨。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加快脚步几乎是跑起来，可天不遂人愿，跑了没有几步就开始下雨了，我只好到便利店门口躲雨。 这时，一辆车停在我面前。 是张昊辰。 他冲我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像极了准备捕猎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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