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哨兵说,什么彪悍魁梧,卢安缇分明就是一个仗着实力而胡吃海塞的大胖子,估计跨个水坑都艰难,搞什么双精神体噱头,没准连向导素都是骗人的,严厉抵制虚假宣传,哨兵们责无旁贷,和这种重量级别的向导一起执行任务,那得多累啊,万一卢安缇受伤了,还得扛着这么个庞然大物负重前行,也不是扛不起,但麻烦的事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杜蒙顺着哨兵的话说:“外表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能力,虽然我们向导确实应该保持敏捷身手,避免成为哨兵的累赘,但实际上也有很多灵活的胖子,人无完人。” 哨兵们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奥祖:“是双精神体的天才向导耶!奥祖,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杜蒙说得太有道理了,毕竟人无完人,劝你珍惜。” 奥祖连忙摇头,难得谦让一回,不行不行,这回他真的不行,他心情复杂地握着报纸,对卢安缇的种种幻想就此熄灭,不是他对谁带有偏见,也不是胖不胖的问题,问题出在卢安缇个人身上。 “他比哨兵还哨兵,不太符合我的审美,”奥祖对此感到挺难过的,“他应该注重一下身材管理。”
第11章 穆宝在学院岛开始了全新的学习生活。 他们这届二十三位新学员,其中五名学员是向导,剩余全是哨兵。 迎新典礼上,新学员们在礼堂接受学院岛院长的祝福。伊院长是个儒雅风趣的老头,八字眉,黑拐杖,他戴渔夫帽,胸前的短袖口袋里别着一朵白色小花,俨然是一副随性哲学派的样子,整个岛上仅他有闲情雅致这么穿戴。他的迎新演讲充满了幽默气息,但只有他自己笑得出来,尽管如此,他还是轻松愉悦地演讲了半个多小时。 然而,目前能听懂他演讲内容的学员屈指可数。 伊院长说,现在听不懂没有关系,每年毕业季的时候,他还会把这些话拿出来再讲一遍,如果那时依然听不懂的学员,可能就不适合毕业。 伊院长不允许丹娜的觉醒者是文盲。接下来的几年里,新学员们不仅要训练体能、格斗、侦查,还要学习历史、地理、医疗以及耕种养殖,并在熟练运用这些知识的基础上,强化感官和精神体掌控,最终建立一个合格的精神图景。 穆宝一直埋头翻看学员手册,当奥祖的照片跟简介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就难以挪开目光了,在历届优异学员代表的身份介绍栏里,奥祖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从学院岛毕业。 他对奥祖的崇拜又增加了,同时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明确目标,他要在岛上努力学习,等到他毕业的时候,自己的名字要和奥祖紧紧挨在一起。 伊院长作为学院岛最高行政负责人,实际上是个闲散之人,岛上的各项管理工作基本交由监管组处理。因此,十位监管者的话语权很大,他们继伊院长演讲完之后,向学员强调岛上的两项重要规定。 第一,未经批准不允许擅自离岛。 第二,训练过程中不准做出伤害同伴性命之举。 伊院长的脸上保持着和蔼慈善的微笑,在旁边为他的踏实能干的监管者们鼓掌。 典礼结束后,穆宝独自回到单人宿舍,他小心翼翼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的全是奥祖的照片,睡觉的,洗澡的,起床的,各种时间段的照片,就连奥祖的果照他也有不少收集。他打算每天把这些照片拿出来温习一遍,在他见不到奥祖的这段时间里,就只能靠着奥祖的照片续命,否则他在岛上待不下去。 他喜欢奥祖,比任何人都喜欢。 他还要把奥祖的照片带在身上,藏在衣服里。 这届学员的觉醒年龄普遍在十三岁到十六岁之间。他今年十七岁,和其他学员相比,他显得格外平庸,身上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他延迟来到学院岛的原因别人并不知道,但他不想解释,也不在乎这些虚名。虚名跟奥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岛上的教学模式与穆宝在过往接受的教育方式截然不同,但教学楼的建筑却全是庄严神圣的学院派,尽管大气恢弘,但大多时候,学院各处是空荡荡的,因为除了礼拜一以外,学员们都不在这里。 当然,这与岛上的教学模式有关,只有每个礼拜一上文化课的时候,各级新老学员才会使用到教室。 按照学员手册上的提示,穆宝在后勤部领取了学员卡、教材、日常校服、训练服、农作物跟农具以及一只神气活现的鸡。每位新学员都领取了相同的东西,只不过哨兵多领一盒向导素抑制胶囊。 后勤人员十分骄傲地介绍,这是他们模拟天才向导卢安缇的向导素特性,从而研制出来的向导素胶囊,虽然是高仿,但和真的没区别,岛上的哨兵学员用过都说好。 后勤人员还说,日常校服可以穿到毕业,训练服是每周更换一次。 学员们惊诧极了,纷纷表示每周更换一次简直浪费,训练服质量这么好,他们能穿到毕业。 接下来的重点轮到了鸡。 关于这只鸡。 穆宝拎着鸡。 新学员们都拎着鸡。 这里每个人都性格迥然,拎鸡方式也各不相同。穆宝沉默寡言,哪怕拎鸡,也拎不出别人的那种气势,他不愿意与人交流,只有西方元主动跟他说话,但他不知道怎么回话。除了奥祖,他和任何人的交往都显得生硬。 奥什站在穆宝旁边,他瞅了一眼穆宝手里的鸡,对比之下,还是他的鸡更为羽翼丰满,是只漂亮的肥鸡,不管炖汤还是火烤都是一道美味佳肴。他露出得意之色,之后又很迷茫,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拎鸡,鸡扑腾得很厉害,估计是他把鸡的翅膀给拧疼了,为了让鸡舒服,他换了姿势把鸡抱在怀里,他哄鸡,可鸡不识好歹,冲着他就是一顿猛啄,他手忙脚乱捏住鸡的嘴巴。 他说:“闭嘴!你不啄我,辣我就放开你。” 穆宝看着奥什,愈发认为奥什是个叉烧包,可这个叉烧包偏偏很重要。 奥什的这顿操作,成功吸引了在场的另外三个哨兵学员。这三个哨兵学员在入学当天就知晓了奥什是奥祖的弟弟,在其他学员为此忌惮而有意与奥什保持距离的时候,他们的崇拜之情已然溢于言表,奥祖的弟弟,必然和奥祖一般不同凡响,果不其然,他们亲眼见证了奥什如何将鸡治得服服帖帖,奥什是最会哄鸡的那个,堪称鸡中枭雄。 趁此鸡会,三人围过去,把奥什吹得天花乱坠,他们非要和奥什拜把子,不拜就不让奥什离开,奥什是老大,他们当小弟。 奥什快飘上了天,他直接踩上这三人铺好的台阶,左手抱鸡,右手拥小弟,为了纪念他们命中注定的相遇,唯有以鸡庆贺。 奥什和三位小弟歃血为盟,他们不是兄弟,但胜似兄弟,从今以后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三个小弟欢天喜地模仿奥什抱鸡的手法,他们之间的感情升温很快,短短几分钟时间,已经互相彻底融合在一起了,他们说:“老大,这座学院岛真不错,我们刚来就发鸡,还是每人一只鸡,我喜欢这里,我的鸡就是老大的鸡。” 有了这群小弟之后,奥什自觉责任重大起来,他努力摆出一副老大该有的气势,慷慨地说:“我的鸡,也是你们的鸡,我和你们不分彼此。” “好耶!这是鸡的福气,”小弟们高兴极了,又问,“老大,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鸡?” 奥什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他以前是吃过水煮鸡的,具有一定的吃鸡心得,遥记辣回是他哥有事出门,让他去隔壁穆宝家里蹭顿饭,他记得鸡汤很鲜甜,温巨力还把掉桌上的鸡腿给了他,辣肉质可美味了。可是,他压根不会宰鸡。 奥什偷瞄了穆宝一眼,或许废物宝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轻咳一声,给出一个——他自以为别人求之不得的——施舍,他说:“喂废物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鸡?” 穆宝盯着奥什:“不要。” “你再好好想想?” 穆宝再次斩钉截铁地拒绝。 后勤员看着眼前这群天真烂漫的年轻学员,忍不住善意提醒,鸡很重要。 奥什问:“你什么意思?” 后勤员很无奈,一看就是没认真翻阅学员手册,他说:“答案在你们的学员手册,第三页,第八行。” 学员手册第三页第八行赫然写着:《鸡与鸡蛋学》 鸡,不是普通的鸡。鸡的状态,决定学员们以后在岛上能否吃到鸡蛋。换而言之,新学员们要成为护鸡使者,他们的鸡是他们在这座岛上获得鸡蛋的唯一途径,无鸡者无蛋。除此之外,他们还要保证一定的孵化数量。这两方面都将纳入最终学科考核。 学员们明白了鸡的重要性,各自开始养鸡,鼓励鸡,对鸡予以厚望,带鸡一起做体能训练,然而半个月过去,大部分鸡只顾着下蛋,根本没法孵出小鸡。 众学员开始质疑鸡,找鸡的问题。 穆宝惊愕地发现,除他的鸡是公鸡以外,其余全是母鸡,大家仅凭一己之力是没法通过学科考核的。 【作者有话说】 身体不好,休息一周再更
第12章 穆宝养鸡,养得没有灵魂,只当做一门必须完成的功课。因为养殖这门学科,他被迫社交起来,学员们都来找他借鸡,理由也很直白,如果他沉默的话,奥什就会站出来为母鸡们主持正义,怒斥他没有人性,更没有一颗包容众鸡的心。他没有否认,毕竟他的心全在奥祖身上,鸡哪能和奥祖比,除非是奥祖牌鸡。 就算是奥祖牌鸡,那也得是奥祖在前,鸡在后。 每当穆宝看着奥什,就会想起奥祖的叮嘱,他要争取早点毕业,不辜负奥祖对他的期望。为了顺利毕业,他把鸡借给他们,不算太吃亏,凡是向他借一次鸡的人,都会向他进献一颗鸡蛋以表感谢。 穆宝观察过他的雄鸡,谈不上多么威风凛凛,但胜在性别珍稀,因此就显得尊贵无比了。他在岛上坐拥佳鸡无数,却没有哪只鸡能够艳压群芳,他的雄鸡严格遵守雨露均沾原则,每天只临幸一只鸡。然而他的雄鸡不是风流鸡,只对其中几只母鸡有兴趣,这事就变得很麻烦。 学员们时常为鸡的事发生争执,骂穆宝是不是给鸡灌输了什么垃圾思想,人心复杂,现在连带把鸡都给教坏了,鸡哪懂挑三拣四,鸡的眼里只有性别,没有美丑。 穆宝从不为自己辩解,只是默默挨骂,他被学员们内涵得迷迷糊糊——只要事情无关奥祖,他的脑子就以很普通的速度运转,他的躯体在这座岛上,但灵魂已经出窍,只是一台普通但超级认真的学习机器。 奥祖不在,他的脑子普通发挥。 奥祖面前,他的脑子正常发挥。 奥祖表扬,他的脑子超常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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