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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什决定试试，对穆宝使用情商。他蹲下身，推了推对方的脑袋，几个小时前的不愉快视如过往云烟，他低声说：“喂，起来辣。” 穆宝微微睁开眼睛，现在是半夜三点，周遭一片漆黑，在他朦胧的视线里，他产生了一种奥祖蹲在他面前的错觉。奥什和奥祖是亲兄弟，身上有着许多微妙的相似之处，他严重怀疑奥什吃了生长激素，发育速度快得惊人。 奥什总是令穆宝想起奥祖，尤其是奥什在他身边，他对奥祖的想念就更加强烈。 思念被撕开一道口子，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穆宝眼睛湿润了，他渴望被奥祖抱，他无法忍受长期触摸不到奥祖的痛苦，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憎恨这座见不到奥祖的岛屿。 奥什一脸莫名其妙，他不明白穆宝突然发什么疯。此时的他全然不懂，对情感这门哲学更是一窍不通。他好言相劝，但丝毫不起作用，他感到心烦，起身一脚踹在穆宝的屁股上：“我又没欺负你，你哭哭啼啼干什么呢？” 穆宝爬到奥什脚边，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断断续续告诉奥什，他想奥祖，想到发疯。 奥什听不清楚穆宝在呢喃什么，他问：“你想什么？” 穆宝紧紧抱着奥什的腿，神志不清地说：“大、大哥……” “别乱认哥，你什么岁数，我又是什么岁数，你是不是想我被雷劈？”奥什思忖了几秒，又问，“是我欺负你辣？” 穆宝摇头。 “难道是我哥欺负过你？” 穆宝还是摇头，为什么奥祖还不出现，他饱受折磨，不想活了，如果有一天他即将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一定会忍痛杀掉奥祖，他不放心把奥祖留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那得多么孤独啊，光是想到这件事他就非常伤心，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奥祖着想。 奥什奇怪极了：“辣你到底在哭什么呢？” 奥什打算扶穆宝站起来，好好说话，然而他触碰到穆宝的瞬间，发觉对方浑身滚烫，一股难以言喻的向导素弥漫在他们之间，他顿时沉默了，意识到不太对劲，以他有限的理论知识来解释，这很有可能是向导结合热的症状。 “结合热？真的假的？”奥什半信半疑，他被整得手足无措，和穆宝组队的头个晚上，什么倒霉事都被他碰到了，他心有余悸地说，“难怪你哭着要找我哥，幸好我哥不在这里，否则还不知道你会对他做出什么禽兽之举。你不能因为跟我哥熟，就只想着祸害我哥，我哥又不是冤大头，你想想别的哨兵呀！” 奥什不敢轻举妄动，他刚迈入青春期，从来没和小弟们研究过这方面的事，他们志不在此，大人那套简单粗暴精虫上脑的解决方式离他很遥远，他心志坚定，连半点趁人之危的想法都没有。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结合热症状，而且还没带抑制剂？”奥什百思不得其解，生气没用，他迅速冷静下来，“别急，等等，让我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此刻的穆宝在奥什眼里，是个魔鬼，不可靠近。 奥什思来想去，他不可能献身，他还没到献身的年龄，就算到了献身年龄，辣也坚决不行，跟废物向导结合，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屈辱。 眼下只能另想办法，首先要做的是抑制向导素的扩散，防止把别的哨兵吸引过来。 奥什找了一根结实的藤蔓，将穆宝五花大绑，然后扔进小溪里，他牢牢抓着藤蔓的一端，一边沿着岸边大步赶路，一边安慰道：“嘘，嘘！你别冲动，先到水里清醒一下，十分钟后我再捞你起来。”
第18章 （5） 经过一条岔路口，溪流与他们要去的物资补给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奥什站在一块石头上瞭望，以目前他们的行动速度，赶在其他小队之前抵达物资补给站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他已经没心思骂穆宝是什么级别的废物了，当一个向导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显然更需要一些关爱和照顾。 奥什问穆宝：“现在你感觉怎么样辣？” 穆宝双目紧闭，飘在水里，跟一具浮尸没什么两样。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奥什把手背贴到穆宝的额头上，果然还是很烫，他慢慢收回藤蔓，把穆宝从水里捞起来，不管穆宝能不能听见，他都要跟对方说明目前的情况，总之很不乐观，他双手扶住穆宝的肩膀，说，“我们不能再搞激流勇进这套了，你起码得自己站起来呀。” 穆宝站不住，奥什一松手，他就跟着垮掉了。 奥什确认穆宝是真的不行，他盯着对方，陷入了沉思，任务卡和地图很重要，自然是放在他身上才安全，之前发生过有的小队完成不了自己的任务，于是抢夺其他队伍任务卡的情况，而监管者似乎是默许了这种野蛮恶劣的行为。 其次，急救物品也是必不可少的，也必须交由他保管才妥当。 清点到最后，不管大包小包，几乎所有东西统统到了奥什的身上。 奥什找出绷带，对穆宝说：“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相信你是能够理解的吧？” 奥什把穆宝捆绑成一条绷带虫，包括对方的嘴巴也严严实实地封住，只要能呼吸就行。他对自己的品味和意志力有着十足的信心，但他不信任处于结合热状态的向导，尤其是像穆宝这样的向导，万一穆宝对他使出霸王硬上弓，非要亲他，辣他可就亏大了。 穆宝浑身湿漉漉的。 奥什脱下自己的外套，好心裹在穆宝身上，他一点儿也不冷，因为当他抱起穆宝的时候，就好像抱着一个燃烧的小火炉，对方的向导素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以穆宝的瘦弱体型，他抱着并不觉得吃力，只不过他在放心赶路的同时，内心无比想念他的辣群小弟们。 奥什感受到穆宝的扭动，他一边观察四面动静，一边说：“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要努力克服啊，你是人，不是禽兽。” 他还顺便警告穆宝：“你最好少打我的主意，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奥什耐心给穆宝讲道理，正因有了自制力，才将人和牲畜区分开来，他绞尽脑汁，回忆伊院长曾经给学员们灌下的鸡汤，然后他突然想到这么一句，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绝唱。 奥什一本正经地对穆宝说：“经历过这件事后，你的人生和思想一定能够得以升华。” 穆宝不想听道理，他很伤心，他是因为过分想念奥祖才突然导致结合热，但奥祖始终没有现身学院岛。 奥什低头看了一眼穆宝，若有所思，他消化知识理论的能力还行。结合热是他们必须学习的重点知识之一。按理来说，他应该及时把穆宝送去观察室，交给专业老师处理，但目前他们没这条件。 退一步又讲，或许他可以给穆宝物色一个哨兵，但他认为岛上没有哪个哨兵会看得上穆宝，这么做等同于让穆宝颜面扫地，以穆宝那颗脆弱的自尊心，肯定承受不住。 奥什理解穆宝身体方面的难受，至于是怎样的难受法，他就不清楚了，反正他目前没有体验过，如果他的小弟们面临如此困境（前提他的小弟是向导），他的献身将会变得义不容辞，但他只愿意献半个身，纵使他和小弟们情谊深厚，也动摇不了他对向导这个群体的严苛眼光。 次日下午，他们找到第一座物资补给站。 奥什一棍敲晕站内的后勤人员，他穿上后勤制服取而代之，把物资包和炸弹包发放给前来申请补给的小队，他刻意压低工作帽檐，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幸灾乐祸，结果他的伪装被他的一个小弟识破了。 “老大，居然是你耶！”这位小弟名叫宇多田明威，很讲究礼貌。 奥什示意小弟低调，不要声张，他问：“怎么你一个人？” 宇多田连忙点头，如实相告：“我的搭档在外面等我，他不喜欢仓内的气味。” “你这周的训练任务是什么？” “安全回到学院集合地点。老大，‘安全’是什么意思呀？”宇多田挠着耳朵，这周的训练内容过于轻松，又意外碰到奥什，他实在太开心了，“这一路上，我感觉挺安全的啊。” 奥什心想，马上就不安全了，他犹豫一下，最终把其中一个物资包郑重交到宇多田的手中，他反复叮嘱对方，不要放松警惕，注意安全，尤其是别乱吃东西。作为老大，他能提醒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又过了两天，穆宝的结合热症状依然没有缓解，而他们事先储备的干粮快要吃光。 晚上，奥什架起小火篝，拿出路上摘到的野果。他带着穆宝，属于负重前行，对他这个年龄的哨兵而言，是件挺消耗体能的事，他需要休息，也试着给穆宝进行物理降温。 夜深露重，奥什脱下衣物，串在树枝上烘烤，他没把穆宝当外人，光着屁股走来走去，出于对穆宝的关心，他让穆宝也把湿衣服脱下来，趁此机会一并烘干。 穆宝昏昏沉沉，没什么反应。 奥什只好亲自动手，他解开绷带，三两下扒干净穆宝的衣服，回到篝火旁边，他轻轻一抖，从训练服里哗哗掉落出一堆照片，他纳闷极了，随身携带这个数量的照片，这种事，这种人，统统超过了他的理解范畴。 奥什忍不住嘀咕了起来，他捡起地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有着无比熟悉的面孔，正是他哥，奥祖。他迟疑捡起更多的照片，全是他哥，各种角度的照片，其中不乏伤风败俗的果照。 奥什震惊住了，他摊开照片，逐张分析，这些照片涵盖跨越了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间，以及不同的年龄阶段，显然是经过日积月累，才达到今日的照片数量，而这些照片多是以他家为背景。小时候他和他哥经常一起洗澡，他见过他哥的果体，这很正常，可穆宝居然私藏着他哥这么多的果照，这就非常不合理了。 事实摆在眼前，铁证如山，奥什惊愕万分，细思恐极，他转头看向穆宝，原来他的邻居是个变态偷窥狂，这些年来不知道在他家偷偷安装了多少微型监控摄像头，这简直太可怕了。 奥什气疯了。 人渣！ 败类！ 社会的耻辱！ 奥什几步走到穆宝身边，猛然把穆宝揪起来，他愤怒质问：“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何居心？说！照片背后还隐藏着哪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 穆宝是被奥什硬生生给摇醒的，在滚烫的梦里，他趴在奥什身上，已经和奥祖融为一体了。他只想摸奥祖的身体，只跟奥祖做。然而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奥什瞋目切齿的样子，对方的怒火如同雷霆一般，随时都能劈在他的身上，他慢慢转动眼珠，随后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试图掰开奥什的手，慌慌张张要把照片拿回来：“还给我！小什，把照片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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