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又愚蠢。 他收回目光,和池听一同踏入了裂缝。
第20章 养狗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吸顶灯刺得祝乘眼睛疼,不得不转过头,眨着眼睛缓解干涩。 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有异物感,祝乘抬手,望着手背上的针头和输液管,大脑加载了好一会儿,才将记忆找回。 他记得他最后是和池听一起走进裂缝里的。 他出来了? 祝乘侧头,床头柜上放着一袋子苹果,其中一个皮削了一半,露出的部分果肉已经氧化发黄,看上去放了有一会儿了。 他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 上一次被送出世界后他是在自家卧室醒过来的,这次是在医院。 谁送他来的?好心的围观群众? 没等祝乘想出个合适的人选,病房未关紧的门被推开了。 岑珩低头玩着手机,抬腿勾上了门。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起脑袋,正对上祝乘迷茫的目光。 岑珩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几步冲上去。 “我靠你可算醒了。”岑珩扒开好友的眼皮看了看,又凑近对着输液管里的药琢磨了半天,这才勉强放下心来,扯过一张塑料凳子坐下就开始教训祝乘,“你再不醒我就要把你送到老中医那儿,让他给你扎两针了。” 他下手力气有些大,祝乘的眼皮有点疼:“我怎么了?” 岑珩哼了一声:“你怎么了?你低血糖还发烧,给我发的语音才说一半直接倒大马路上了,要不是有好心人送你来医院,你早晒成人干了。” 瓶子里的药一颗一颗地掉入输液管里,送进血管,那一块皮肤有些凉,祝乘拉了拉被子将手伸进被窝里。 岑珩还在絮絮叨叨:“都和你说了要按时吃饭,别整天惦记你冰箱里那点速冻食品,煤球才八个月都知道好好吃饭,你作为它的干爹却不树立好榜样。” 煤球是岑珩家养的萨摩耶,狗龄八个半月,白色。 “我说你也真是的,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家休息,还搁外面晃悠,这次遇见了好人,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你还真准备用十年寿命换工资翻倍啊?” 见祝乘不吭声,岑珩又喊了他几声:“祝乘?祝乘?祝乘!” 本来在复盘的祝乘被他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无奈地看着岑珩:“听着呢听着呢。” 岑珩才不信:“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祝乘:“……” 岑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虚:“呵。” 根本没听的祝乘转移话题般拿起了柜子上放着的苹果:“这苹果你给我削的?” “给煤球削的。”岑珩瞥了一眼发黄的苹果。 祝乘知道岑珩的性子,嘴硬心软,识趣地没揭穿他:“那麻烦煤球他爹能不能给我这个病号也削一个?” 岑珩别过头去,忍了半天妥协地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祝乘眼底染上点点笑意。 点滴还有最后半瓶,祝乘无聊地捏着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夜色下霓虹灯光璀璨。 岑珩在他身边坐着玩游戏,嘴里念念有词:“左左左,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祝乘来了兴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消消乐。 他瘫着一张脸躺回去。 手机还在充电,祝乘拿起,意外地发现还有几条未读消息。 是他爸发过来的,说是这周末要和他妈来看他,让祝乘留个时间出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看看时间是今天下午下班那个点,刚好是自己被捅了一刀后进入“换命”的时间点。 祝乘下意识掀开被子,抬手摁了摁肚子。 没有伤口,没有血,也不疼。 看来是换命成功了。 祝乘放下被子,转头:“岑珩。” 岑珩忙着玩他的消消乐,听见祝乘叫自己后头也没回地应了声。 “我是在哪儿晕倒的?” “你公司外面那条小吃街。” 屏幕上显示“通关”两个字,岑珩放下手机,转而看向祝乘:“不记得了?你该不会真把脑子烧坏了吧?” 祝乘含糊地解释说自己当时两眼一黑就倒了,没注意自己是在哪儿,换来的是岑珩的嘲笑。 盐水挂完已是晚上九点,岑珩陪着他,亲自打了辆出租车把人送回家,末了还不放心地叮嘱几句。 “行了,我没什么事。” 祝乘冲他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哦对了,这周我妈他们要过来,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鬼屋壮胆了。” 他还记得自己昏过去前岑珩和他说的那家双人半价的鬼屋。 岑珩点头说好,目送祝乘上楼后才离开。 “啪。” 电灯打开,瞬间照亮了整个客厅。 早上出门前把房间里的几盆花搬到阳台晒太阳,一天过去了,现在都耷拉着头,一副马上就会死掉的样子。 祝乘拎了个小水壶,一点一点给花浇水。 客厅里的电视播放着一档综艺,祝乘一边浇水一边听节目里的嘉宾交流。 其中一位嘉宾出道前是位作家,他正和身旁的同伴分享自己在写作时经常梦到的一些奇怪梦境。 祝乘本没有兴趣听他的长篇大论,直到几句有些熟悉的描述引起了他的注意。 “经常做梦啊,梦见自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要完成指定任务才能回来,不然就要接受惩罚。” 嘉宾开玩笑一样提起那个奇怪的梦:“还很恐怖呢,有时候还要扮演王子公主什么的,任务完成就有奖励,就可以让别人替你接受惩罚。” 花盆里的水往外溢,祝乘回过神来迅速抬起水壶,这才避免了花被淹死的悲剧发生。 嘉宾梦里的描述和祝乘在“换命”里的经历大差不差,连卡牌这种重要提示都有。 他起身,来到客厅。 嘉宾的脸很陌生,并不是祝乘记忆里的人。 是巧合还是什么?怎么会有一个梦做得这么真实? 祝乘想起他从第一个换命世界里出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缓了好久才想起来在别墅里发生的一切。 他当时也以为那是个梦,直到第二次被拉入“换命”。 如果不是梦,那只能证明这个嘉宾也去过“换命”,就是不知道是出于那种原因让他忘记了在“换命”的经历,将这一切记成了梦境。 对了,祝乘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搜索本地这一个月来的一些新闻。 高温、游客爆满、轻生…… 上下滑动的手指停在半个月前的一条新闻上。 商业街一车辆失控,当街撞死一路人。 配图是事故发生现场,车被撞得引擎盖都翻起来,而另一张是受害者,受伤的地方打了马赛克,脸只露出了半张。 祝乘认得他是谁。 胡峥,那个带他进去第一次“换命”的男人。 祝乘快速浏览后,退出界面翻看最近几天的新闻。 最近一条发生在今天下午。 看着标题的那行“男子因感情纠纷,当街持刀捅伤女友与三名路人,致一人死亡”,祝乘沉默着关闭了网站。 他不会认错,死亡的那个路人正是张恒。 被捅的人是他,本该死亡的人也是他,因为换命成功,张恒代替了他死亡。 嘉宾谈心的环节过去了,节目进行到下一个部分。 欢快跳脱的音乐和人声混合,放在平时能将祝乘逗得笑到停不下来,到现在,祝乘看着熟悉的嘉宾和主持人,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他还要进入几次“换命”? 早上出门前留在茶几上的茶水颜色变深了,味道更加苦涩。 祝乘抿了一口,激得他五官都堆在了一起。 宋淇死亡前的话回荡在耳边。 “换命”是一场充满杀戮和陷害的游戏,想要活下去就要想办法让他人先违规,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全。 手指摩挲着马克杯的杯沿,祝乘陷入思考。 进入“换命”的前提是遭遇意外,还得是那种快要死的意外,问题是他根本无法预知自己的死亡。 谁是第一个进入“换命”的人? 脑袋疼起来,祝乘按着太阳穴,暂时放弃了思考。 算了,下次见面去问池听好了。 …… 话说,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对“换命”里的规则很了解的样子,已经不能用经验丰富来解释了。 想到池听,祝乘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说到底还是个小屁孩,不仅臭屁还会装可怜,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还失眠…… 综艺节目播到结尾,是祝乘熟悉的煽情环节。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起,是岑珩发过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中,名为煤球的白色萨摩耶小狗正歪着脑袋,两只眼睛好奇又疑惑地盯着镜头,在岑珩的指令下做出握手打滚的动作。 岑珩还发了一段语音:“怎么样?是不特厉害?我就说了煤球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狗。” 确实很可爱。 毛茸茸白乎乎的一团小狗趴在地板上,表演完后没有得到小肉干有些不开心,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任由岑珩怎么戳怎么摸都不给反应,直到岑珩掏出肉干,煤球才摇着尾巴爬起来,哼哼唧唧地凑过来。 小狗。 祝乘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鬼使神差的,他点开搜索软件,打下“如何饲养好一只小狗”的问题。 最多赞的一条回答只有八个字:让它感受到你的爱。
第21章 异常(一) 萨摩耶趴在角落,屁股对着岑珩,耳朵一耷装听不见。 岑珩黑着脸,手里拎着一只拖鞋,被小狗咬得到处都是洞。 “煤球,”他沉下声音,“转过来。” 煤球摇了摇尾巴,心虚地转过脑袋,一脸讨好地看着岑珩吐舌头。 岑珩用拖鞋指着煤球的鼻子,抓着它的耳朵教育:“好小狗是不会咬爸爸的拖鞋的,你是只坏小狗!” 煤球“呜呜”叫了几声,抬起爪子按在岑珩那只手上,晃着脑袋一副“我不听”的样子。 祝乘拿着一个玩具球捏了几下,柔软小球发出“叽叽”声,成功吸引了煤球的注意,站起来摇着尾巴就要往他这里凑。 岑珩更气了:“回来!不许过去!” 祝乘趁机摸了几把煤球,很是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岑珩:“差不多就行了呗,孩子还小,小狗懂什么。” “它还小?” 岑珩瞪大了双眼,拖鞋在萨摩耶的屁股上拍了拍:“它这体格子晚上睡觉能把我压死,你说它小?” 祝乘躲避着煤球热情的口水攻击:“我说年龄。” 得到了想要的玩具,煤球心满意足地在祝乘裤脚留下一簇狗毛,叼上玩具小球自己晃悠着去一边玩,经过岑珩时不忘用头撞一下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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