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低头亲了亲馒头嫩红的鼻尖,不带丝毫色|情,似一朵柔柔的云一触即分,俊朗眉眼承载着满满的柔情蜜意。 爱人多情的眼眸是世界上两汪最小的湖泊,酿着最甘美的纯酿,令怀中人见之欲醉。 “真、真的?”馒头眨了眨酸楚的眼。 被这样深情的眼眸注视着,浑身仿佛过电般酥麻,很奇怪,分明没做什么刺激的事,可他身子都软了。 无力地靠在周恪怀中,脸无端升腾起红云扭头就想往对方怀里钻,羞恼得快要无地自容,嘴角似淌蜜般高高翘起,心比吃了糖葫芦还甜滋滋的。 之前有多痛彻心扉,如今就有多甜蜜。 见媳妇终于被哄好,周恪松了一口气刚抬起袖子要擦擦馒头湿漉漉的脸。 见他眼泪泥水糊成一团,花猫般似的,尽管非常想忍住,可还是禁不住轻笑出声。 即便只有非常短促的一声,可馒头还是听到了,他更羞恼到无以复加。 擦干净馒头的脸,把人身上脏兮兮浸染污水的羽绒服脱下来,强迫人换上自己身上穿的还干着的。 周恪一下一下抚着馒头脊背,“你把听到、看到的所有都告诉我。” 馒头情绪平稳下来眼下乖得很,吸了吸鼻子。 默默感受被周恪穿过的羽绒服温暖气息包裹,仿佛一直被对方拥抱,脸不禁一红,连最后一丝不安也被捋顺,便一五一十说了。 在馒头哭的时候周恪就猜到大半,如今馒头的说辞愈发证实了心中猜想。 想到馒头一路来所受的苦,心都颤了颤,拳头紧攥。 执起馒头的手,抓着的手非常用力,态度如此决绝坚定,诉说着一生一世,“馒头,我周恪保证今后不会让你再为我哭泣。 发生这样的事虽然我母亲占有很大原因,可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我让你伤心了。 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不要我自己都不会不要你,我求你相信我。 或许我们俩的结合注定未来会困难重重,可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坚定我永远不会放弃紧紧抓着你的手。同样的,你也不能放弃抓紧我的手。” “好!”周恪的目光深深望进他眼底,被这番誓言震撼到脑子嗡嗡的,馒头重重点头,与对方的手交握,“我也不会放弃的。” 知道自己此番被骗了,雇了一辆村口一直停驻的老式拉客车,没和母亲吱声他就拉着馒头回去了。 晚上,周恪本打算和母亲敞开心扉,可周母一回来就拉下个脸,周恪做好一桌子菜也没吃,径直回屋了,直把门摔得噼啪响,差点惊到馒头。 见母亲这个态度,周恪也深知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母亲做法虽然太极端了可也是好意。 两人是母子,血脉相连,更何况自没了父亲后,母亲独身一人把他拉扯大,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不能直接撕破脸真和她发火,可他也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能一直瞒着让自家媳妇受委屈,他要给刚刚经受惊吓的馒头一个名分。 打算等明天母亲心平气和了,就直接摊牌。和馒头把饭吃完收拾了一下,只得回屋睡觉。 被白天的事情一吓,到了晚上馒头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追随周恪脚步,恍若亲临地经历了一场梦中奇缘。 到了娶亲那日,周恪换上大红新衣,周母也笑得开怀,看到路过的小孩都会塞一兜子喜糖。 鞭炮也放了,酒席也吃上了。结果,迟迟不见新娘子出来。 眼见着过了时辰,宋家一个表亲着急忙慌跑来,告诉周母和周恪,“新娘子跑了!” 这下是遭了大难,周母差点没撅过去。 红火的新衣、十几桌流水席、布置一新的新房……以及周恪这个新郎,在外人眼里都成了笑话。 鞭炮炸起一片黄烟,周恪胸前硬是被村人挂上的大红花都蒙了一片脏灰。 等一阵鸡飞狗跳后,周母一打听,这才知道,宋家闺女前一天就和人跑了。 宋家把这事瞒下来,不敢说新娘跑了,本想赶紧把宋素花找回来,第二天的婚还能接着结。 结果发动所有能出去找的宋家人,十几个人找了一宿,还没找到。 这边周家等着新娘子结婚,那边宋家在四处找,两家都人仰马翻。宋家人最终在米缸里翻出宋素花一封书信,说要追寻爱情,和情郎远走高飞了。 婚礼就像一场闹剧,周母在炕头就着咸菜咽干馒头,想起这事,气还不顺。 新房也没住成,摆那跟好看似的,周恪和周母都没提新房的事,只是把里面喜庆的大红被压箱底,把“喜”字扯了,喜烛撤了…… 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满屋崭崭新的梨花家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周母是个好面子的,走在田间地头,听着农忙时乡亲们弹闲牙,总觉得在议论自己,为此连门也不怎么出了。 只有周恪还是往日那副样子,晚上学怎么做面点,白天拿着锄头种田,赶上天气好出大集去摆摊卖包子。 宋家那边过来赔罪时,一屋子人满满当当,将周家小旧平房挤得没地下脚。周恪只管闷头喝茶,不吱声。可在这圈子人中,他看到一个模样俊俏的壮实后生。 周恪自打初中起就帮着母亲干活,见到宋家人中角落最不起眼的后生,脑海中莫名蹦出一个词“肤如凝脂”。 记住这个听着就特别有文化的词,不是因为周恪有多好学,记性有多好。相反他对学习可谓一窍不通。 他记住这个词,完全是因为当时国学老师在土垒成的讲台上讲课,对这个词的形容深深印刻进年幼的周恪心里。 老师头发花白,皮肤像枯柴,一双有些浑浊的老眼却透着睿智的亮。 这样一位老学究,拿着粉笔,站在讲台,脊背挺直,就像战场上一生戎马的常胜老将军。 他声如洪钟,震得感觉整个土砖瓦垒成的教室都在往下簌簌掉灰,“肤如凝脂,就是形容一个人白。怎么一个白法呢?猪油凝固那种白。 凝脂,就是凝固的猪油,说小姑娘的手肤如凝脂,就是说她皮肤白,可见古人是多么智慧。同学们都见过猪油吗?” 贫富差距大,当时就体现出来了。 一个班,有大声喊见过的,更有不少摇头一脸迷茫的。 第二天,老师就带着一小盅的猪油到班里,给孩子们看过凝固的猪油是什么样子后,用小勺给每一个孩子挖了勺猪油,再浇些热茶,请全班同学吃了猪油拌饭。 吃多了红薯干、萝卜干、咸菜、窝窝头的孩子们,哪吃过这个美味。 那时周恪父亲还在,可粮食价格轻贱,用十斤汗水换来一斤白米,一斤白米却换不来多少钱,种地的日子过得紧巴巴。 猪油饭的美味深入这群农村孩子们的脑海,猪油的绝美滋味令周恪念念不忘,“肤如凝脂”这个词,他也一辈子都忘不了。 肤如凝脂,说的就是一个人白。 现在,周恪见了这的宋家人,脑子自动蹦出这个词,他活了几十个年头,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白的人。 宋家闺女都说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可在这人面前,都无端黑了三分。 谈话时他也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余光仔细留意那人动向,可对方很是自卑地坐在角落,整个过程不抬一下头,说话声音也细细小小听不清楚。 坐在小马扎上双手很是拘谨地放在膝头,有些拘束,愈发衬得那对大胸鼓鼓囊囊。 作为男人胸却那么大,让别人跃入眼帘的第一眼就是那对白团般诱人的胸。 周恪不由咽了咽口水,频频留神,差点看痴了。 只听宋家人叫那人“馒头”,原来他叫馒头吗? 等人散了,周恪主动问了周母,那比姑娘还白的后生,是宋家的谁? “哦,他啊。”周母回忆了一下,“他叫宋馒头,是宋家的儿子,宋素花的亲弟,还在外地上大二,这次特意请假回来接亲吃婚席的。” 周母捶胸顿足不由叹惋,“本来应该叫你一声姐夫的,你说宋家多好一闺女,怎么就跟人跑了。” 周恪已经听不进去什么,眼前莫名浮现出馒头白皙漂亮的脸,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痒得紧,满脑子只有那句“他本来应该叫你一声姐夫的”。 艳红的舌轻声呢喃,将那两个字在唇齿间翻来覆去地碾。 姐夫……吗……
第30章 周恪彻彻底底成了村里的笑话,村里人面上没说什么,可暗地里都在嚼舌根戳他脊梁骨,说他新婚那天媳妇和别的男人跑了。 他对村里的风言风语不慎在意,本身对宋家姑娘无感,娶她更像是完成任务。 如果真娶了他会对人家姑娘好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可无关情爱。 中国那么大,又有几对夫妻是因喜欢真正才在一起的?说到底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宋家姑娘勾搭的情郎是之前去城里打工好上的,周恪也和对方也多年没见面了,两人没谈过感情,所以他没像母亲那般哭天抢地。 但周母劳碌了大半辈子,一直是个顶顶坚韧的女子,舍出半副身家只不过是想给儿子挣得一个媳妇。 如今媳妇跑了一切鸡飞蛋打,自此得了一块心病彻底缠绵病榻一病不起,周恪通红着双眼整日在床前尽孝,对外界流言蜚语更不在意了。 乡村气息,在农民的一锄头凿出的黄土地里,在鸡鸣犬吠里,在袅袅炊烟里。 不知吃了多少副药,周恪常常背着母亲上大医院看病复诊,纤长的羊肠小道硬生生被他踏成一条望不到边际的泥路。 熬过年关春暖花开,周母病情总算见好转能下地走路,还能烧饭做些简单的家务。 周恪做包子馒头的手艺日渐炉火纯青得到大伙儿认可,他天天早出晚归在村口卖包子,赚了些钱甚至在镇上盘下一间小小的铺子开起了早餐店。 就在日子一日好过一日时,宋家却传来噩耗,他们被眼红的对头陷害,承包的好几亩鱼塘被人半夜偷摸着下了耗子药,鱼苗个个翻起白肚皮浮在水面上,密密层层的看得瘆人得很。 鱼塘是宋家舍出全部家业好不容易承包下来的,就指着翻身呢,如今全败光了,连供宋馒头读书的钱都没了,就连报警也没赔来多少钱。 宋素花早跑没影儿了,至今未归家,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而宋馒头还在上大三,眼瞅着就要毕业,在这档口退学读书却干那些廉价劳动力根本不适合,再说只有高中文凭的他能干什么? 人情冷暖就在此刻体现出来,如今两个村的人都知道宋家一口吃成个胖子包下的鱼塘全赔光了,不落井下石看笑话都算好的了,见了宋家人更是恨不得绕路走,生怕被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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