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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把被片成片的太岁递到鱼鱼面前。 原本足以装满半个海碗的白肉现在只剩下薄薄一片了。 鱼鱼抱着碗，委屈巴巴的扁嘴，捧到沈曜面前，委屈的神情像是在说“你骗鱼”。 未来的迷雾之主现在还是条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为了口吃的能哭唧唧后悔的小鱼苗。 沈曜神情一动，似乎有点无奈，但又十分怕它继续哭。 “你看。”他轻哄着小怪物低头。 之前小怪物还害怕太岁肉动来动去的，十分嫌弃，吃饱喝足后又后悔吃太多以后没得吃了。 它泪眼蒙眬的低头，眼睛里还含着一颗将落未落的眼泪，在眼眶里滚了滚，将那双眼睛润得湿润漂亮。 它吸吸鼻子，含着泪珠盯着碗看。 里面的太岁肉动了动，似乎有气无力。 沈曜往里面灌了点水，又捡了一颗小珍珠丢进去。 半死不活的太岁肉动了动，慢吞吞的裹住珍珠，没过多久，居然生出一层厚厚的肉。 看起来又能吃几口了。 鱼鱼满脸震惊，呆呆的长大嘴巴，傻乎乎的盯着碗看，手还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底。 【生了！生了！】 鱼鱼大惊。 这个叫太岁的肉肉，居然会长肉诶！ 这不就是说，鱼鱼有超级多的肉吃了！ 吃得肚皮滚圆的鱼鱼嗷呜一口，一口咬住碗里跳动逃跑的白肉。 受到威胁的太岁拼命挣扎，但它只是一块没有胳膊腿的肉块，无力的挣扎两下，被小怪物死死叼住。 小怪物满脸得意，含着肉肉得意的翘起唇角，嗓音含糊绵软。 【鱼鱼、要！吃掉它！】 【这是鱼鱼的！】 沈曜当然同意，如果不是鱼鱼刚刚哭唧唧，这最后一块太岁肉早进了鱼鱼的嘴里。 但是现在，他伸出手，直白的跟鱼鱼讨要。 “不吃完，留一块长肉给鱼鱼吃。”黑鸦鸦的眸子望着鱼鱼，沈曜满眼认真。 如果有宠孩子比赛，沈曜绝对是第一名。 虽然怕鱼鱼没肉吃哭哭，但是他态度并不强硬，好声好气的打商量。 是如果拒绝也不会生气的纵容态度。 鱼鱼眼神一撇，它思考了一下，朝沈曜的掌心吐出肉肉。 它按着男人的手，眉眼弯弯，笑得清浅纯粹。 【长出来的肉都要给鱼鱼吃。】 “好。”沈曜点头。 太岁不能按常理处理，沈曜拎着肉，人面蛛母殷勤的扒开自己在果盘里新建的巢穴，眼神里满是贪婪。 “大人，我会帮您看管好它的！” 灰蒙蒙的蛛丝编织成层层叠叠的巢穴，臃肿的育儿袋里，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蜘蛛眼，是被锁在育儿袋里的小人面蛛。 进化过后的人面蛛母可以随时将自己的子嗣藏进育儿袋中，它自身就是一个巢穴。 太岁肉诡异等级高，吃一片生一片，诡异之间吞噬是常态，人面蛛母本身就比太岁高上一个等级。 此刻，太岁在它眼里，如同取之不尽的粮仓。 它所有的眼睛齐齐看向旁边的小怪物，言语十分谄媚：“殿下～” 小怪物一把抱住沈曜的胳膊，猛猛摇头，得意哼哼两声：【不要给你，你要吃我的肉肉！】 一贯不护食的小怪物在美味的作用下，小脑袋灵光乍现，变得格外聪明。 沈曜失笑。 他取来一个装心核的罐子，将太岁肉丢进其中。 罐子整体透明，在打开来的一瞬间，却被白雾充盈。 太岁肉一进去，朦胧的白雾卷住白肉，将之卷入了无穷无尽的白雾中，眨眼消失在罐子里。 鱼鱼捧着罐子摇了摇，里面流动的白雾像是有生命般追随它的方向摇晃。 它弯起唇角，满脸天真烂漫。 却没看见罐子里，若隐若现的怪物虚影，恍若真实般蠢蠢欲动。
第21章 黑猫 迷雾降临前最后一个月。 幸福小区的门口开来一辆搬家的货车，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们说笑着，哥俩好的给出来登记车辆的保安发烟。 “是是，有个客户要搬家，昨天跟保安室报备过的，您找找？” “对，是新租户，业主那边没跟保安室报备过吗？” “好嘞！等把东西搬进去我们就出来。” …… 在保安室登记完，搬家工人开着车，一脚油门通过门卡，把大货车开进去。 年轻的保安将登记本放回抽屉，旁边的同事踮着脚看热闹似的盯着车往里面开，语气颇为奇怪。 “最近没听哪家业主租出去了啊？” “租出去了也不一定和我们说。”年轻保安并不关注，随口应答。 同事一琢磨也觉得对，翻开登记册，409。 409记得是个年轻人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就把房子租出去了。 保安摇摇头，继续刷起了自己的中老年慢脚。 外放歪嘴龙王的声音并不算大，隐隐约约的在保安亭里响起，正是午时萎靡困倦的时候，连带着午后的阳光在叽叽喳喳的喧闹中都显得格外困倦。 【哈——困困的捏】 小怪物趴在泳池边上，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中午沈曜回来给鱼鱼做完饭又继续上班，一个人在家里对鱼鱼来说非常习惯。 它并不害怕一条鱼在院子里玩，像是以前在无人区的海域里，也会时不时跑到水面晒太阳。 温暖的阳光晒得它昏昏欲睡，变化不大的温度适宜极了，只是风比之前大了很多，吹起来凉凉的。 鱼鱼趴在池边，枕着软乎乎的气垫床，尾巴散漫的一翘一翘，将池水搅弄，尾鳍带着水珠甩到背上，显得格外安逸。 一片蔚蓝潜入水下，阳光穿过细密的葡萄藤粼粼割裂光彩，散落在水中，涟漪流动中徐徐漫开一片安逸青绿。 一时岁月静好，一旁织布的人面蛛母却敏锐的偏头，身上的数双眼睛齐齐偏向一方。 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伴随着人群嘈杂的交谈，人类所注意不到的活血涌动声在非人类的眼中活像是一个个活跃的标记。 人面蛛母爬上院墙，猩红的眼睛倒映出来来往往的搬家工人。 这群搬家工人孔武有力，一举一动都透着力量与秩序感，搬家具的动作井然有序，浑身的煞气不像是普通人。 人面蛛母嗅了嗅，嗅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人面蛛母慢慢爬下墙头，兀自陷入苦恼。 是饱餐一顿，还是等大人指示？ 完全没把这些人类放在眼里的人面蛛母贪婪的舔舐嘴唇，忍不住想要饱餐一顿。 却没注意到，一个双眼缠着纱布的中年人被人扶下车时，敏锐的朝它的方向看了一眼。 贾善文敏锐的转过脑袋，意味不明的盯着被枝叶缠绕遮掩的小院。 旁边的下属疑惑：“队长？” 贾善文摇摇头，他的脑子里再度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并不清晰。 他像是要将那些碎片甩开般，再次摇头。 “没事，可能是后遗症。” 使用S级收容物后，他的脑子里时常多出一些古怪的记忆碎片，里面的画面有他亲自经历，也有他没见过的。 贾善文怀疑自己可能被那个收容物影响了。 之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收容物并不安全，使用者很可能被收容物控制，精神状态不妙的时候尤其危险。 研究所的收容员精神崩溃，陷入疯癫的也不在少数，足以填满一座精神病院了。 末世后最好的投资收益，大概就是开精神病院了。 贾善文自嘲。 他没有多想，安静的听队员将有关幸福小区的情报念给他。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居民楼中。 人面蛛母被鱼鱼捉住了腿，吊在空中使劲晃了晃，差点把它晃吐了。 藏在育儿袋里的小蜘蛛簌簌的往下掉，密密麻麻的铺满地面，密集程度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人面蛛母一边想吐一边尖叫：“殿下、殿下——” 鱼鱼晃着它，凶巴巴的歪头，很有气势的叉腰指责：【不许咬鱼鱼的鸭子！】 它捏着一只黄皮橡胶鸭，朝人面蛛母一捏，漏气的鸭子有气无力的“嘎——”。 快噶了。 人面蛛母大喊冤枉：“我怎么可能会咬这种东西！” 它才爬回院子，还没想好要不要顶风作案饱餐一顿，就被一只手从背后捏住。 小怪物满脸控诉，手劲一点不小，它满脸天真烂漫，根本没注意到人面蛛母痛苦。 【哼！】鱼鱼翘起鱼尾巴，不悦的左右摇晃，紧接着学着电视剧里的大官“啪”用尾巴拍了一下水面。 溅起超级大的水花，巨响。 【鱼鱼也不会咬！】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鱼鱼原本都快要睡着了，结果被“嘎”一声惊醒，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橡皮小鸭子破了个小洞。 它目光扫来扫去，很快就锁定了自由的人面蛛母。 鱼鱼捏着小鸭子，怼到人面蛛母面前，两只齐刷刷的盯着上面的孔。 小小的两个孔，就是杀死小鸭子的罪魁祸首！ 人面蛛母张开嘴巴，在鸭子上咬了一口，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来回核对。 它小小一只，牙印根本和橡皮鸭子对不上。 鱼鱼顿时苦恼，烦烦的皱起眉头。 它喜欢在水面上漂来漂去的小鸭子，小鸭子偶尔会汇聚成一群，游着游着就跟到了鱼鱼身后。 像水母会养小鱼，鱼鱼喜欢养这种颜色鲜明还会叫的小鸭子。 一开始沈曜只给了它几个，后面大大小小的鸭子飘在水面上，组成了数量庞大的鸭群。 每一只鱼鱼都认得，它数了又数，喉间发出一声悲痛的呜咽。 【我的鸭子！】 死掉一只，就只有43只了！ 可恶的鸭子杀手！ 不是人面蛛母咬的，那是谁咬的？ 人面蛛母和鱼鱼凑一起，那叫一个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头顶葡萄架一响，它们齐齐抬头，只见一团阴影悬在头顶，冒出几声阴阴的尖笑。 黑影在头顶一掠，落在院墙上，赫然是一只熟悉的黑猫。 黑猫眼睛一弯，似在奸笑。 人面蛛母当即反应过来，大喊：“是它！” 是它是它就是它！ “鸭子杀手！” 不对！怎么被殿下带偏了！ 它疯狂摆动身体，使劲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殿下，你快放开我！让我去追它！” 鱼鱼懵懵懂懂，手一松，放蛛母。 黑猫连鱼鱼都想咬一口，这种大小的蜘蛛，它居高临下，猫眼中透露出轻蔑之色。 黑猫“喵呜”一声，蹲坐墙头，慵懒的舔舔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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