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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渊抱了一会儿，把他放下来，方知艾背着他开始抽泣，褚渊只好把他抱在怀里。抱了许久，褚渊半边肩膀和胳膊都开始发麻，“我去拿药箱，你身上的伤口遇水发炎了。” 方知艾从他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侧躺着缩成一团。 褚渊站在床边，凝重的无措的看着他。他走到门口驻足，回首细看方知艾，确定人没哭，才快速的去拿药箱。 褚渊拿着药箱坐在方知艾身边，看着被眼泪洇湿的床单，道：“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也不问。但是，最后你一定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替你出气好不好？” 方知艾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褚渊看到他眼眸中熟悉的依赖一闪而逝，继而是冷漠与厌烦。他感觉到酸涩与疼痛，轻柔的脱下方知艾的衣服，检查伤口，才发现方知艾比他想象的伤得还要重。褚渊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人为凌虐的痕迹，松了一口气。“明天我请假，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我陪你出去走走。” 方知艾眼珠转动了一下。褚渊不算是温柔的人，更不会在工作的紧要关头因为一点小事放下手头事。今夜的他，属实过于温柔了。但方知艾心中暂时放不下，此时也不需要他的温柔。他摇头，“不用，工作要紧。” 褚渊：“也不是特别紧急。” 方知艾：“不是特别紧急，那你为什么经常加班？和别的Omega约会么？” 方知艾从来不会这么尖锐刻薄，以至于褚渊愣住了，他不气方知艾的态度，温声道：“什么时候和Omega约会？事有轻重缓急，忽视了你，对不起。” 方知艾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这般刻薄，情绪简直不能控制，方知艾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把他和褚渊的关系搞得更加的复杂，低声道：“我好累，想睡觉，你别说话好吗。” 褚渊看他非常疲惫，“睡吧。” 次日方知艾醒来，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也能够理解褚渊昨日和鱼弯弯的行为并不过火，知道他不会突破道德底线婚内出轨，但是心里还是非常的难过。 他来到客厅，看到褚渊穿着围裙，将早餐放在桌子上。虽然听到了褚渊说自己今天请假在家里陪他，但是看到褚渊，心里还是有些讶异。觉得自己是不是小事大作，会影响褚渊的工作，心里又开心他的陪伴，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复杂不已。 方知艾没有胃口，嘴巴十分的苦涩，褚渊只是让他把牛奶和水煮蛋吃了，其余的能吃多少吃多少。 吃完饭，褚渊见他精神不错，“今天天气不错，要出去走走吗？” 方知艾放下薯片，摇头。 褚渊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方知艾往嘴里塞了块薯片，食不知味。“散步的时候遇到了流氓，一对beta夫妻帮我赶走了。” 褚渊安静了许久。“以后我尽量的陪你去散步。我知道这件事你是社会制度不全的受害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因为你受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还有，对不起。” “为什么都来欺负Omega呢？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看到落单的Omega就要欺负，为什么要歧视他们呢？为什么用信息素压制了Omega之后，还说他们是婊子呢？我们也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社会和国家的行为，为什么呢？”方知艾一系列的发问掷地有声。 褚渊作为社会食物链的上层人，扪心自问，道：“因为资源有限，所以你们被抛弃，因为弱肉强食，所以被宰割。但是社会也是被道德所束缚的，如果你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不是因为你错了，而是它病了。” 方知艾揉揉眼睛，“我知道我很弱小。” 褚渊道：“Omega从不弱小，没有人是弱小的，只是他们不愿意用刺去扎伤别人。而且，不管一个人弱不弱小，都不是被人欺负的理由。所以，方知艾，可以告诉我，那个欺负你的人长什么样吗？” 方知艾摇头，回忆了许久。从医院出来，他精神就非常的恍惚，没有注意到司机的长相，也不想说，到时候褚渊肯定会追问他晚上去了哪里。 方知艾心里还有些苦涩，刺麻麻的。“你喜欢什么性格的Omega？”他想了想鱼弯弯，道：温柔大方的？” 褚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很是奇怪。“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方知艾今日很怪，咄咄逼人。“因为你结婚了吗？” 褚渊：“这是一方面。” 方知艾：“另一方面呢？” 褚渊注视着方知艾：“不清楚，爱情很奇怪，没出现前我只有偏好的轮廓，但是他出现了，我就知道我爱他了，我的偏好全都不重要。为什么问这个？” 方知艾打量着褚渊，“我很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褚渊笑着道：“你是不是有点蠢？” 方知艾想不出来，于是点头，“大概。” ----
第72章 我恨他 由于方知艾坚决不肯出门，褚渊只得作罢，陪他在客厅看电视。褚渊注意到方知艾非常容易走神。 “不喜欢看就换一个。” 方知艾被吓了一跳，慢吞吞的说道：“不用。” 褚渊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也从沙发上起身，陪他一起坐在地毯上。“在想什么？” 方知艾摇头，“走神了。”他站起来，去厨房洗了一些水果过来，和褚渊刻意保持了一胳膊的距离。 褚渊觉得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昨夜没有休息好？” 方知艾恹恹的，“很晚才睡着。” 褚渊：“不看了，去休息吧。” “你呢？”方知艾看着褚渊。 褚渊：“你需要我陪你吗？” 方知艾想了想摇头，褚渊凝视了方知艾几秒。方知艾想：或许他察觉到了我的疏远。方知艾心里还有气，恼怒褚渊，不愿和他挨着。 褚渊第一次被方知艾拒绝，不适应的看着方知艾的背影。 方知艾疲惫交加，很快就睡着了。褚渊趁他睡着，给他擦药。方知艾迷迷糊糊的要醒来，褚渊把他抱着，“我在这里，睡吧。” 方知艾翻了个身，安心睡熟过去。 褚渊起身接了个电话，回来继续擦药。 方知艾醒来时，没有看到褚渊，趁着人不在，从柜子里翻出药，将早上未吃的份额也一并干咽下去，吃完后，静坐了一会儿，忍过了头晕目眩习惯性的去找褚渊。在书房才看到正在用笔记本工作的褚渊，他默默的回到茶几前的地毯上坐下。 煎熬到傍晚五点，像以前一样准备晚饭。 褚渊从书房出来看到正在处理鱼的方知艾，他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方知艾道：“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褚渊也没有离开，就站在旁边看，时不时的搭把手，递个盘子。 晚上，褚渊道：“老太太出院了。” 方知艾哦了一声，“身体还好吧？” 褚渊：“老毛病。”他看着方知艾，“不要想着那些，不喜欢不开心就不用去面对，我出面就行了。” 方知艾看着褚渊，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褚渊：“以前没有留意到，其实你在我家很压抑，并不开心。” 方知艾知道所谓的“没有留意”只是之前褚渊的不在乎不关心。 第二天是方知艾和医生约好问诊的日期，褚渊出门后，方知艾站在连廊上看着他的车使出小区，然后后脚就出门了。 洁白的咨询室，周边摆满了绿色的盆栽，空气中散发着宜人的芳香。 方知艾手里捏着一串粉紫色的绣球花，是前台的小姐姐送给方知艾的。方知艾觉得它很漂亮。 “我的丈夫很优秀，我很害怕失去他。” 医生：“你们不是敞开心扉，他愿意陪着你治疗吗？” “他很优秀，我很弱小。他非常的迷人。” 医生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个是相对性的，也许你觉得他非常的优秀，但在其他人眼中，或许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方知艾斩钉截铁的反驳，“他非常的有魅力，也很优秀。身边总是环绕着很多的追求者。” 医生在病例上标注下焦虑变重的倾向。“那么他对你的态度呢？” 方知艾：“很温柔，也竭力的关心我。” 医生抬起头，“你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爱吗？” 方知艾茫然。 医生：“他也许是擅长隐晦的爱。” 方知艾勉强的笑了笑。“我最近也总是睡不好。我总是听到有人在敲窗户，可是我家在15楼。” 医生皱眉，写下出现幻听。“那么，你出现过幻视吗？” 方知艾精神不济，勉力道：“有时候我觉得他就在我身边。” 医生：“这只是你以为，实际并没有对吗？” 方知艾点头，“他在公司加班。”。 “我又变严重了吗？我之前明明感觉好了些。” “没事，是会反复的。你有经常出门走走，和别人多接触吗？” 方知艾想起了什么，蜷缩的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我不喜欢出门，他们要伤害我。” 医生抬眸，“谁？” 方知艾静默了许久，道：“那天晚上，司机把我锁在车里，不让我下去，他把我的手捆住，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挣扎不开，他的手在我身上乱摸。” 医生放下笔，不忍心。“别回忆了。” 方知艾抬起头，反过来让医生不必担忧，也不必同情，“还好，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我反击了。” 医生莞尔的笑起来，“真棒。” 方知艾并没有很开心，“也许那天我不该出门，或许就不会看到我的丈夫和别的Omega一起，我知道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我难以释怀，每天晚上睡着之前，我都在想我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在和那个Omega在做什么呢？” 医生：“你说过你丈夫的人品很好，他们不会发生什么道德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但我无法控制。”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许一切都不会这样。” 医生：“婚姻的维持在于爱情和道德，与孩子无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褚渊几乎忙得不见人影，方知艾隐约知道他在忙职位竞争，目前手头上的项目十分的重要。但即便如此，他也会偶尔抽空陪方知艾出门散步。 褚渊今天依旧按时下班，回到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的烟火中看到熟悉的削瘦的身影。他放下公文包，静静的打开卧室的门。 冷气扑面而来，方知艾躺在床上，蜷缩在薄薄的空调被里。他的睫毛很长，褚渊站在门口都能看得清楚它密集挺翘。他的睫毛在不断的颤抖晃动，睡得并不熟的模样。 褚渊关上门，脱下外套后，打开冰箱准备今天的晚餐。 方知艾只有吃下安眠药，睡眠才会很好，但是医生警戒他，叮嘱他少吃。方知艾也很害怕自己会依赖上它，影响正常的生活，所以尽可能的少吃。昨天晚上，他在褚渊睡着之后，几乎睁眼到天亮。一整夜的煎熬，他求助的看向褚渊，可是褚渊睡得很熟，睡姿平稳。方知艾听着他的呼吸声，产生了恶毒的想法，划开他的腺体，让他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来安抚他焦虑燥郁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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