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域点头,知道任轲心里有疑惑,并没有为其答疑。 他想让任轲自己去看。 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 任轲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高大的树木,草也枯萎了。 “下车吧。” 岑域揪下钥匙,解开安全带。 听此,任轲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 “跟着我走。” 岑域走到任轲身边,拉住他的手。任轲瞧了眼岑域,也不担心自己被卖掉,真就跟着他走了。 黄土地,没有水泥路,好在没有下雨,路也算是好走。周围的树上挂着几片快要焦黄的树叶,随着风飘飘荡荡。出门前,岑母要求他们戴的围巾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虽然风还在刮着,但是身子不冷。 任轲跟着岑域走过黄土地,来到了一座竹屋前。竹屋很简单,甚至连门都没有,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 随着越走越近,任轲这个想法越来越坚定。在嗅到淡淡的竹香后,他确定了,这就是临时搭建的。 很奇怪。 展出选择场地交通不便利,藏在郊区深处。 更奇怪的是。 这场展出没有除了他俩以外的人。 岑域,在搞什么? “任轲。” 任轲抽离思绪,疑惑应道:“嗯?” 岑域有些紧张,人遇到大事,尤其是自己在意的大事,总忍不住紧张。 “你看看,这个场地,咳,这些作品怎么样?” 任轲听明白了些,他这意思是还没有开展,来这里是为了让他考察一番? 瞧着岑域有些忐忑的表情,他有些无奈,这件事其实可以直说,他不会拒绝的。 “好。” 任轲应下,开始观察起竹屋里的作品。在看到第一个作品时,他愣住了。 虽说他是经管学院的,艺术什么的,他多少会涉猎些。一幅充满张力的绘画,虽然中央的两个主人公没有正脸,甚至只占全篇的十分之一,但是,看去,他能感受到里面强烈的情感。 是执手到白头的两个人。 任轲看向右下角,落款一个简。 他看了很久,最后抬脚往里走去。 作品很多,但好像主题就那么一个。 任轲不敢深想,他怕他会错意,更怕打破现在的平衡。 “很不错,除了交通不是很方便,此外走很不”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任轲看着那封书信,没有动。 那字体,他认识。 或者说,是出自他身边人的字。 满满一纸,字体端正。 任轲不由自主走了过去,信裱在一个镜框里,微微仰头,是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没有落款,没有收信人,好像任何人都能通过这封信架构起亲密的关系。 任轲抬手,手指搭上去,虽隔着玻璃,却仿佛真的已经触碰到。 “你、知道了?” 任轲没有回头,他对岑域特有的,仅有的称呼——山不语今出现在了信里。 那么,他所有的心思都被发现了…… 察觉到任轲微妙的情绪,岑域靠近,牵住了他的手。这一牵他才发现,对方的手里汗涔涔的。 岑域意识到,对方大概几率是在害怕,他不禁有些无奈,他这个丈夫得多不合格,“任轲,我们结婚了的。” 岑域捏了捏对方的手,尝试着安抚他,“这意味着,除去意外,我们将有很大的机率相伴到老,就是说,要不你给我收尸,要不我给你收尸,所以,你在害怕什么?” 任轲没有回答出口,他在害怕……害怕那个意外啊。 岑域也不着急,他算是发现了,和任何讲话,你得有耐心,等着他,你等着他,他总愿意说出那些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是真实的呢? 因为,岑域觉得,任轲不会骗他。很奇怪,没有缘由的相信。 “意外。” 任轲垂下摸信的手,并没有勇气去看身边的任,他哑着嗓子开口回复。 岑域轻笑出声,将人揽过来抱住,“我倒是不知道你担心的这么长远,就问你一句话,咱俩谈恋爱行不?” 任轲有些懵,他,他们不是婚都结了吗? 想得久了,岑域也不催促,任轲没想明白,不过,他觉得岑域的提议没有可以指摘的。 “好。” 任轲慢慢回搂住岑域。 — 那次之后,两人谈起了婚内恋爱。 岑域觉得现在的情侣都有些奇特,更加注重两人关系的私密,将展览开在郊区有很大的前途。 对此,任轲毫无意义,他觉得,想就去做就好了。在他这里,行大于言。 于是,第二日,他将岑域活动初稿看了,并给了些修改意见。 一周后,展览正式开始。 当天因为任轲临时工作不能参加,倒是任母,大白都去了。 展览开始后,岑域躲在一边和任轲聊着天,转述大白小男友长得样子。 任轲听岑域描述,脑海里浮现出男大的样子大抵,这是又换口味了。 两人东扯西扯,任轲虽然回复慢,但每一条消息都回复了。岑域乐呵聊着天,把所有琐碎的活交给手下的人办。 来的人多,但也在场地承受范围。 在展览快要结束时,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那个莫什么言。 见对方目标是自己,岑域挂起假笑,适当展示出自己的讶然。 “好久不见啊。” 岑域可没有忘记这个男的,发消息挑拨他和任轲夫夫关系! 什么狗屁的白月光是他,白月光是我。 “我要出国了。” 岑域大大的疑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莫峋言看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别扭。 而在对方道歉后,这个别扭更为扭曲了。 “对不起,那个白月光是我胡诌的。” 岑域笑容敛下,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 “还有,这些是任阿姨让我做的,之前也是她让我监视任轲的,我俩也是他撮合的,是他想要掌控任轲的。” 莫峋言说得很快,像是有人撵着他似的,说完,他就匆匆转身离开。 岑域一眼茫然,看着对方跑开,在跑到黑车的时候,一只大手直接将人扯了上去。 车窗微落,岑域远远和黑车里的人对视了一眼,黑车就开走了。 只一眼,他确定对方不是什么O,甚至可能是顶级的A。 那个男的,扣着莫峋言的脖子,两人靠得极为的近。 那双似狼的眸子里,带着戏谑。 岑域想起了大白说的话,莫峋言又被抓到了。 大概,两人纠葛不浅。 任轲想了想,念着他和任轲从小的情分,他还是和任轲说了。 只不过,任轲的反应淡淡的,倒是说了谢大白不知道的。 原来莫峋言先撩的,只不过撩错了人,俩人大抵就是那种谁都不服谁,掌控和被掌控的关系。 岑域看了,只一句——握草,贵圈玩得花。 啧啧称奇后,岑域问了只想知道的问题,什么时候下班。 任轲发了个具体时间,岑域回了句晚上吃火锅,两人就此打住,各忙各的。 晚上,吃了顿地道的川味麻辣火锅。 只有岑域吃开心了,岑母和任轲吃的都是三鲜。 一个胃不好,一个年纪大了。 能吃的也就岑域一个人。 岑域吃开心了,其他两个人沉默不语,最后,岑域又是洗碗,又是切水果,哄着俩人。 灯,暖灯,是在十点熄灭的。 岑母觉越来越多了,小衣服基本做好了。 男女各两套。 是她给自己的孙子孙女们做的。 — 冬至那一天,任轲在办公室晕倒了。岑域紧忙从公司离开,忙赶去医院。 一路上,他简直在限速内不断飙车。 最后,他到的时候,他看到了拿着药往外走到任轲。 岑域急忙跑过去,摁住任轲上下看了一眼,最后,吞了一口吐沫,悬着心问,“还有救吗?” 任轲:?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本来就不需要救治医生才让我离开的? “没救了。” 任轲敛眸,轻声道。 岑域吓死,脑袋轰的一声后他拉车人就要回医院,“怎么会没有救呢?” 任轲没有动,抿了抿唇,嗓子有点干,说道:“怀孕一个半月,没救了,我……想要他们。” 岑域大脑cup疯狂运转,最后报废,直接停止运转,“你,你,你说什么?” “孩子们,我想要。” 任轲看着岑域呆愣的表情,分析不出来对方究竟想不想要。只一想到,都是因为易感期岑域使劲造作他的生殖腔,他就没由来的心闷气短。 “孩子?们!” 强迫重启的大脑,岑域快要冒烟了。 “嗯。” “任轲,你打我一下。” 任轲:??? “我不是做梦吧?” 任轲摇头,“你没有做梦。” 可能是我在做梦吧…… 任轲垂眸,不知道什么感受,只是想着,孩子得要,俩都得要! 然而,下一秒,他直接被抱起来,耳边是岑域不加掩饰的笑声。 “天呐!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 任轲错愕之后,弯眉跟着笑了。 岑域是开心的,他是想要的。 — 孩子很乖巧,好像知道小爸爸的不容易,很少闹腾任轲。五个月大的时候,任轲只能看出来圆润了不少,丝毫没有任何怀孕的苦楚。 六个月的时候,岑域和任轲闹了些小矛盾。很小的一件事,医生说,血糖值太高了,要控糖,岑域不同意吃蛋糕,任轲越想越崩溃,躲阳台自闭了。 岑域哄来哄去,当晚,任轲肚子疼。 医生再三叮嘱,照顾孕夫心情。 事后,任轲清醒过来,红着眼和岑域道歉。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会那么多变,而已经学完孕夫课程的岑域知道,这是激素作怪。 柔声安慰里,任轲慢慢地,在一天天中,过了那个时期。 — 来年盛夏,任轲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三人平安。经过医院检查,姐姐分化A的指数高达百分之九十,弟弟分化O的指数高达百分之八十。 其实,无论分化成什么,岑域和任轲都很爱这两个孩子。 抓周之前,俩孩子都没有大名,太过于重视了,觉得任何一个名字都差点意思,只有一个糯米和紫薯俩小名。 而抓周时,一看到小儿子抱着一踏子现金不放,任轲那一刻决定了,那一堆名字里,就选择岑习砚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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