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补品(更新修正) 他的头疼耳鸣持续着,着急地捡起手边的汤匙,迫不及待地舀汤,盛起满满一汤匙的黑糊糊。汤的质地浓稠,像是未能成功定型的龟苓膏,浓郁且诡异的香气四溢。 他握着汤匙的手才刚离开汤面,被袁文洲出手压住,操控着他的手腕,将汤匙里的黑糊糊一点一点倒回碗里,仅留下三分之一的分量。 「你只能吃这么多。」袁文洲松开手,只给他喝一小口的汤。 程长宴眼睁睁看着黑糊糊被倒回碗里,头痛又耳鸣,还很委屈,正想反应心底的不满,就听见袁文洲补充说道:「事实上,我不该让你喝……」 他怕袁文洲反悔,一口也不让他喝了,赶紧将那一小口汤放入嘴里,先干为敬。一股浓郁的诡异味道在他的口腔散开,生涩和苦麻抓住他的味蕾,明明应该是难吃的口味,但他却觉得从来不曾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那么一小口黑糊糊,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回味无穷。 头越来越晕,耳鸣更加严重,他越发贪婪,还想要再来一口。 「我能不能再喝一口?」程长宴紧握着汤匙不肯放手,耳鸣让他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但他仍旧提出要求。 「不行。」袁文洲果断拒绝他,移开汤碗,远离他的视线。 「就让我再喝一点、再一点点……」程长宴恳求,如同渴望再喝一口酒的醉汉,视线随着黑糊糊移动,头昏脑胀。 袁文洲当着他的面,捧起汤碗,一口气将汤喝完,不给他纠缠的机会。 程长宴呆愣地望着他,直到汤碗见底,被袁文洲轻轻搁下,他俯身凑向前盯着汤碗,恨不得把碗舔干净,捞点残羹也好。 袁文洲喝得干净,半滴不留,空碗里徒留一股浓郁香气。 「你把汤喝完了!」程长宴愤怒,大胆地瞪向袁文洲,不敢相信他怎么能一滴都不留给他。 「嗯。」袁文洲喊人收拾汤碗。 雇佣留在门外等候主人随时吩咐,听令,很快进门,手脚俐落收拾餐具。一男一女前后入内,双双神色惶恐,面色铁青,其中一人没能控制好表情,频频露出作呕神态。 「你怎么把汤喝完了!我还想喝一口!」程长宴抓着碗不放,不想汤碗这么快被收拾,他还想多闻闻味道。 耳朵嗡嗡作响,头痛欲裂,心跳加速,他气得无视身体有这么多不适,情绪失控,对人大发脾气:「不准收走!我只是想喝一口汤!为什么不留给我一口!」 「长宴,冷静点。」袁文洲声音清冷。他的冷碰到发火的程长宴,只是火上浇油。程长宴没得到想要的,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他喘着大气,怒火中烧,鼻间涌现搔痒感,他随手抹了一把,抹出鼻血。 「看,我气得流鼻血了。」程长宴将手掌的鼻血凑到袁文洲面前,伴随着两眼昏花,让他错过袁文洲皱眉担心的神情,还在责怪道:「我快被你气死。」 下一瞬间,他身体一软,晕厥过去。 吓坏前来收拾碗筷的雇佣,惊呼:「程先生!」 袁文洲搂抱着人,避免他倒向地板,避开雇佣伸出的手,冷静说道:「没事,他只是吃太补,消化一会就好。」 「是、是。」雇佣点头应是,目不斜视,加快收拾餐具的动作。 程长宴窝在袁文洲的怀里,失去意识却动静不小,紧皱眉头,不停发出不适的呻吟,体温攀升,汗流浃背,且鼻血流个不停,血汗中带着黑液,而黑液在周身游走。 袁文洲抱着人站起身,将人带回卧房。 房间位于东厢,管家重新打理过,担忧主人睡不惯他人的床铺,床垫被套皆是从袁家特意带过来的,舒适度大幅升级。 袁文洲将程长宴放入柔软的床铺上,房门未关,血脸蝴蝶三三两两从户外翩翩飞进室内,放肆地停在程长宴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手边、脸部与脚背。 若不是有袁文洲的默许,血脸蝴蝶根本靠近不了他们,他冷眼看着蝴蝶覆盖上来,伸出口器吸取体液。 程长宴的鼻血呈黑红色,一只血脸蝴蝶停在他鼻前,打算食用他的鼻血,刚伸直口器,就被袁文洲一把抓在手中,轻易揉碎了。 「不准喝他的血。」袁文洲出声警告,揉碎的蝴蝶在他手中转化成黑色黏稠液体,接着被他吸收,黏液渗透进毛孔,整个手掌心呈黑色,接着黑液顺着血管流淌,快速融合,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要是程长宴此时清醒,会认出蝴蝶转化的黏液与他渴求的黑糊糊补汤是同样的质地,散发出相同的气味。 血脸蝴蝶似乎听得懂袁文洲的意思,再没有蝴蝶敢停在程长宴的鼻前,战战兢兢地吸取他流出的、冒着黑液的汗水。 牠们来自袁文洲的能量,分离出去后,成为数不尽的个体,受到本体的支配,却贪婪渴望得到本体更多的能量,也惧怕被吸收。 随着蝴蝶大量汲取黑液,那股过于强大的能量,不再作用在程长宴的身上。 他的呼吸声从急促至平缓,眉头已松,不适感逐渐退去,陷入深深沉睡。 见状,袁文洲挥手,驱离停在程长宴身上的蝴蝶,俯身打量他的模样,确认他有无异状,轻轻擦去留在鼻尖的黑血。他无意间接触到黑血,肌肤迅速吸收,能量频繁回归,让他的身体起了变化,比如血管呈现深黑色,遍布全身。 袁文洲神色阴沉,隐藏在深处暴虐的性格正蠢蠢欲动,处在失控的边缘。 倏地,程长宴不合时宜地发出嘤咛,细声呢喃出他的名字:「袁……文洲……」这声无意识的呼唤,拉回袁文洲即将失控的心性,理性重新站上风,压制住潜藏在体内的凶恶。 **** 尴尬,我早上发错章节,大家看过的朋朋,记得再看一遍呀(哈哈)
第51章 丧礼 42丧礼 程长宴从黑甜的睡梦中苏醒,阳光明媚从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房间,他停顿半秒,意识回笼,猛地坐起身。 此时正当午,今天是举行丧礼的大日子,远处传来诵经声与摇铃声,丧礼正在进行,而他才刚睡醒。 他急匆匆下床,跨出门时,与立在门边的袁家雇佣打了个照面,对方上前说明情况:「先生吩咐让您多睡会,法事由管家操持即可。」 「这怎么行……恶、好臭!」程长宴开口,被自己的口臭给熏到,露出难堪表情,赶紧闭嘴。暗自庆幸他人离自己仍有段距离,希望对方没有闻到他的口气。 他顾不得其他,摀嘴,落荒而逃,赶紧前去梳洗。 他记不得昨晚的自己吃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味道停留在口腔久久挥散不去。一股鱼类在炎热地区死亡许久,散发出来的腐烂发酵气味。 他捧着双手哈气,闻着口气,多次用薄荷牙膏刷洗,总算勉强刷掉那股恶臭。 洗漱完毕,他快步回房更换衣物,披麻带孝,没有用早餐,急忙往祠堂赶,诵经的人声绵绵不绝传出,丧礼正在那处举行。 他走得匆忙,视线全停在前方不远处的祠堂,以至于没注意到一名女孩从旁窜出,猛地扑向他,抱紧他的大腿不放。 他急忙刹住脚,险险稳住重心,差点被瘦小的女孩扑倒。 「妳、妳还好吗?」程长宴弯身,双手搭上女孩的肩膀,打量女孩的模样。 小女孩约一百一十公分,身材瘦弱,肌肤黝黑却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她直勾勾盯着程长宴,艰难地开口说话,声音是磨砂般的粗哑,断断续续求助:「救……哥……哥……」 她的声音听起来诡异,令程长宴听得不太清楚,但是她眼神带着急切,双手揪紧长裤,让程长宴无法放心。 「妳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他向她确认,提供更简易的求助方法:「是的话,点头,不是就摇头。」 小女孩正要反应,蓦地听见男人的声音,她动作一顿,不敢乱动。 「莉香!」成年男子急忙上前,伸手欲拉开女孩,他神情紧张又对她气急败坏,深怕她招惹麻烦。 程长宴不可能放任女孩被男人抓走,在不确定男人身分与脾气前,他选择暂且护住她。他站直身,向着男人释出善意,询问:「请问您是女孩的家属吗?」 「对、对!我是她爸爸。」男人正式介绍自己:「我是镇里唯一的医生,敝姓范。程先生不好意思,我管教无方,希望我女儿没有打扰到您。」 「没关系,我没有被打扰。」程长宴微笑回应,悄悄打量对方,范医生穿着深色西服,脸色白皙,明明带着和善笑容,却透着一丝精神紧绷,可能是忌惮着他,袁文洲唯一亲近的人。无论如何,他没有因为对方的说词或身分而放心,再度弯下腰,与女孩对话:「莉香小朋友,丧礼还在进行,妳想多陪我一会,还是先跟爸爸走?」 他巧妙地回避直白的问题:想跟着我,还是跟着爸爸离开。 范莉香犹豫,似乎做不出决定。 此时,一名大男孩匆匆走到范医生的身边,用忧虑的眼神望着莉香。 「哥哥!」莉香立刻松开抱着程长宴大腿的手,往哥哥的方向跑去。 莉香喊哥哥的声音,跟刚才嘶哑的发音相似,令程长宴无法忽视。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边与男人周旋,边注意这家人的互动情况。 大男孩安静地站在父亲身边,差一步的距离,低着头,手牵紧莉香,将她护在身后,处于戒备状态。 他们害怕我。程长宴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带给他人的威胁,心里不好受,但不点破。 没能聊多久,男人自行找个理由,带着孩子离开。 他目送他们许久,期间莉香被哥哥牵着走,似乎是想回头看向他,却被哥哥用力一扯,阻止她的动作。兄妹间的动作很小,若不是程长宴留心观察,恐怕察觉不到这些细节。 即便他有打探究竟的心思,但丧礼还在举行,他已经耽搁太久了。 管家安排镇里头的修行者为镇长一家诵经,对方与陈太太是旧识,两人皆是修行者,吟诵旋律很单一,内容程长宴听不懂,桌上摆放三牲四果,还有程长宴与袁家雇佣们折的纸莲花,既是佛亦是道,他们没有人有举办丧礼的经验,只能自己摸索,依照众人的印象,模拟出类似的仪式。 公祭时不上香,来者鞠躬祭拜即可。 程长宴作为陈家的家属代表,立于一旁,向鞠躬的来者鞠躬回礼。 这天,梦里镇的镇民陆陆续续前来,大多是受过镇长照拂的镇民,有名有姓记录在册。形形色色的人们,有的独自前来、有的携家带眷,程长宴见过的、没见过的镇民,群聚一堂。外头有袁家的雇佣维持秩序,丧礼处理得井然有序。 镇民包含各种不同的族群,穿着符合身分的传统服饰或正式服装,跨越时空背景,复杂又融合,在这片土地各自深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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