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这半大点小子在他面前干点什么都感觉畏首畏尾的,好像他会吃人似的。 漼寒天憋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涨红了也只磕磕绊绊地说了个:“没……没有。” 江锦霜感觉再问下去要把这小子逼死了。 “得了,你待会儿有事没?”江锦霜一转话锋,漼寒天听了,立马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行,那帮我个忙,找兔子去。” 他说罢便往外走,漼寒天深吸一口气也跟在后面,不过还不等他们走多远,迎面便见江言枫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他双手怀抱着,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宫主?”江锦霜开口问,而一旁的漼寒天早早就开始行礼了。 江言枫走了过来笑道:“刚才听弟子们说小骞在找一只兔子,今晨刚好有只兔子跑到我房中来,我带来让他认认。” 说着他还拿来了盖在上面的那只手,衣袖下忽然冒出两只大耳朵来,江锦霜左右看了一会儿才道:“宫主,这兔子是我的。” 闻言,江言枫适时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他很快接受了事实,将那兔子递了出来:“从前怎么没见你喜欢这些小东西?” 江锦霜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只兔子,他将兔子抱在怀里摸了两下:“从前不喜欢,人到中年了就什么都想试试看了。” 听他说中年,漼寒天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而三人中唯一的中年人江言枫,此刻的笑容也有些僵了,他收敛了神色:“好吧,我和你周叔他们还有要事讨论,你和——” 他说着说着看了眼漼寒天:“这位小朋友玩去吧。” “小朋友”又将刚才那诧异的眼神放在江言枫身上,直到江言枫走远,他才犹豫着开口:“前辈?” “嗯?”撸着兔子的江锦霜转头,“怎么了?” “把年龄说得夸张是你们家的传统吗?” “瞎说什么。”江锦霜唇角带着笑意,接着他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兔子往漼寒天那一塞。 “你照顾它一会儿,我很快回来。”他撂下这么句话就急吼吼地走了,留下漼寒天一人原地发呆。 虽然抛下失踪刚找到的小饭团不太好,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玄青宗此行来的人就剩下地牢里那位了,他现在去审审,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有关魔尊的一切,他都要知道。 地牢被建在一个天然形成的巨洞里面,潮湿阴暗,江锦霜顺着楼梯往下走的功夫都好几次险些被台阶上的苔藓给暗算了。 下了楼梯来到地牢口,还不等他靠近,守门的守卫就举起了长/枪齐声道:“何人来此。” 也许是地牢附近迷雾重,他们起初并未看清江锦霜的脸,而当他再走近几步时,守卫们紧绷着的神情瞬间松懈了下来。 “少宫主,是您啊?” 江锦霜点了点头,随后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初谁都没说话,还是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回答:“少宫主,虽然我们都知道您进地牢肯定是有理由的。” 他斟酌了下才继续道:“可掌门说了,近日秋山试剑人多眼杂,只有拿通行令牌的人才能进地牢。” 江锦霜即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温言道谢,便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他在门口便看到院子里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正窜来窜去,饭团的腿倒腾得快,下一刻江锦霜就见漼寒天也追了上来。 一人一兔在这小庭院里玩得不亦乐乎。 “嗯?玩得挺开心嘛?”江锦霜背手走进来,饭团听见他的声音乖乖地停了下来,漼寒天也终于在这一刻才抓住它。 看着满头大汗的漼寒天,江锦霜忽然反应过来。 这小子被饭团溜来着呢。 江锦霜憋着笑,漼寒天抱起饭团朝他弯腰。 “辛苦了,”他从漼寒天的手中接过饭团,刚摸了两下那对大耳朵,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我是不是还欠你东西?” “一个愿望,对吧?”江锦霜说完就看向他,直到漼寒天点头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你想要什么?” 漼寒天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江锦霜笑了,用空出来的那只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好吧,那等你找好了再来找我吧。” 听了这话,漼寒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含糊地说了句“晚辈告退”就逃也般地离开了院子。 中途还被门口的门槛绊了下脚。 见他这么慌不择路,江锦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莫非,刚才吓到他了? 不应该吧。 为了让弟子们的参赛状态保持住,掌门们商讨了许久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弟子们实情,免得引起人心恐慌,有什么事,全等回了宗门再说。 眼看着试剑的日子又要到了,江锦霜在试剑前日找到了周殷骞,他开门见山问:“你有你家地牢的通行令牌没?” 让江锦霜想不到的是,这货居然摇头了。 “不是,这令牌就我爹和江宫主那有,”周殷骞给自己辩解,“我找我爹要过来着,他让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好吧,”江锦霜看他这样,扶了扶额,“你玩去吧,哪凉快哪玩去。” 不顾周殷骞在背后要杀了他的神情,江锦霜道了句“告辞”,转身便离开了。 记忆中,江言枫的住所和其他掌门不在一处,而是被安排在了离周殷骞较近的地方。 周殷骞一路追着他一边骂,在看到路中站着的那人时忽然停下来了。 “宫主。”江锦霜弯身行礼,而周殷骞悄悄转了身,假装自己没来过这。 江言枫闻言回头,江锦霜又看到了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霜儿,你是来找我的吗?” 听到这话,江锦霜忽地感觉有些别扭,看着江言枫殷切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江言枫高高兴兴地把江锦霜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又是端糕点又是倒果饮的,忙得不亦乐乎。 而被江言枫吩咐好好坐着的江锦霜此刻却坐如针毡,直到江言枫停下来,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宫主,我此来是为了……” “看看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他们二人同时开口,江言枫笑着把那碟糕点送到他面前,又倒了杯果饮在他右手边的杯子里。 江锦霜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这些模样花哨的食物,他开口:“宫主,我早就不爱吃这些了。” 江言枫脸上的笑僵了僵,他愣了愣,忽然像变了个人似道:“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他默默地在江锦霜对面坐了下来。 “霜儿,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要药谷的通行令牌。”江锦霜直接道出目的,可江言枫听了却没立马答应,而是冷脸问:“你要令牌做什么?” “您昨日应收到过我的传音符,”江锦霜讲起了自己去孤云司看到的一切,以及他和谢挽卿的对话内容,说完,他看着江言枫,“所以我需要通行令牌,我要进地牢审玄青宗那人,他会是一个重大突破点。” 他说完才发现江言枫正盯着他的眼睛看,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想伸手在江言枫面前晃两下了,才听对方答应:“好。” 江锦霜手握玉质令牌,这次他轻轻松松地通过了守卫排查,进入地牢后,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四面八方传来,直往他鼻子里钻。 守卫带着他走,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关押玄青宗那人的牢房。 可当守卫一走,一根头发就从江锦霜身上飞了起来,它目的明确,直直地朝牢房里那人打过去。 等江锦霜反应过来时,那头发已经化作了一股浓郁的魔气。 “真是多谢你啊,”魔尊的声音从那堆魔气里传来,“这样我才能吃到他的灵魂。” ----
第19章 桃树 魔尊肆意地笑着,江锦霜眼看那魔气正要钻进那人的身体里,他什么都来不及想,手里就瞬间召出清雪刺了过去。 关着人的铁杆应声倒塌,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守卫们急忙进来查看情况,却被浓烈的魔气逼得根本近不了身。 原本此时的魔尊是让人拿他没办法的状态,但江锦霜刚才用了驱魔咒,再加上是用清雪打上去的,虽不致死,但也能让魔尊尝到点苦头。 他微微偏头,见守卫们还在试图进来,他大喊一声:“去找掌门!” 就趁着这点功夫,魔尊见他分心,正要攻击过来,却被江锦霜又打上一道驱魔咒。 魔气瞬间消散了不少,魔尊退了几步,见那些守卫领了命便要往外走,他怒吼一声:“休想!” 说罢他便要冲过去,却忽然听到了一阵乐声。 魔尊的实形随着这乐声慢慢显现出来,他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去看,连转动脖子都显得很僵硬。 江锦霜吹着一柄白玉箫,乐声悠扬,可这乐声传到魔尊耳朵里却是让对方抓心挠肝,他睁大鲜红的眼睛道:“别吹了!” 乐声还在继续,那些守卫早早地就逃了出去,魔尊咬了咬牙,无视这乐声正要上前来,却被江锦霜给稳稳躲了过去。 见守卫成功逃了出去,江锦霜索性就收了那箫,重新拿好剑朝魔尊笑道:“真是对不住,我已经许久没吹过这东西了,难听的话还请多担待担待。” 江锦霜语气上扬,听的魔尊是愈发气愤,他一手撑地,从地牢地底下翻涌上来的魔气全部被他吸收,刚才那几道被驱魔咒打出来的伤在这一刻压根不值一提,轻轻松松地便愈合了。 魔尊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脖子,他一步一步朝江锦霜靠近:“可惜了,我本来还挺喜欢你的。” “谁让你妨碍我的好事!”他说完,忽然一把向江锦霜那飞过去,他在手中汇满魔气,正常人若是被这击打中了,死都会死得很难看。 感受到来自面前的威压,江锦霜皱了皱眉,在魔尊打到他的前一刻用清雪挡住了朝他来的最靠前的一点魔气,闪身躲到了魔尊的身后。 身上又被魔气割出一些伤口,前几日打斗的伤口还没愈合,现在新伤叠旧伤,他穿的青衣被点点渗出的血染红,像是一棵能走动的香樟树。 “哼,躲过去了,”魔尊刚才那一击没收住打到了墙上,墙面应声而倒,他回过头来又用右手捏出一击,“可你未必次次都能躲过去!” 看着魔尊朝自己袭来,江锦霜屏息凝神握剑迎击,魔尊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要如何打到面前这人上,却忽略了自己较薄弱的半边身体。 江锦霜吞了口口水盯着魔尊的动向,就在魔尊与他堪堪只有几寸距离时,他也破罐子破摔地朝魔尊刺过去,在最大程度躲避攻击的情况下刺中了魔尊的咽喉。 虽然躲过去了一些,但那股强大的魔气依旧还是寻到机会接触到了他,魔尊愣了愣,接着颤抖着手摸向自己被捅出一个窟窿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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