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的晕厥感传来,秋负雪竟有种解脱的滋味,从未感觉到如此轻松。 终于要结束了。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但九方苍泽从他面前走过时,脖颈后那一条伤疤却是异常清晰。 九凶出,赤月散,朦胧的脑海中忽然生出一条明朗的道路,将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全部串联了起来。 “九方苍泽……”他虚弱的喘了一口,轻唤道。 九方苍泽闻声抬起了眼皮。 秋负雪自嘲的摇了摇头,“其实……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对吗?” 第15章 密谈破幻境 九方苍泽抬头看向他,赤眸闪过狠戾,“何出此言?” 秋负雪轻咳几声,焚玉锋利的碎片扎进血肉关节,随着颤动挤出几滴鲜红的血珠。 他断断续续道:“咳咳……先前与你交手,我便觉得你修为深厚……可法力却时强时弱……” “你口口声声威胁,要对千念宗不利,却连闯出结界的能力都没有……九方苍泽,虽然我不知因何缘由,但你的力量被压制得很厉害……” “你想骗我……让我觉得自己死了,然后拿我的灵体,去做一个供你修炼的容器……”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秋负雪疲倦地靠在羽蝶骸骨上,压着嗓子咳嗽,带出了不少血丝。 上次和九方苍泽交手还是在一年前,那时便觉得他有些力不从心,往后这些时日,更是没听说他与哪家仙门发生过冲突,最多不过是手下煞影出来作乱。 而自己帮助东则长老逃脱,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出手阻拦,却只是一味跟劫云纠缠。 因此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灵力与魔气相互制衡,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九方苍泽完全被灵气碾压,对方费尽心思将自己锁在身边,或许至纯灵体就是帮助突破困境的一个关键。 “呵……秋负雪,确实比以前长了点脑子,不过……” 空气中回荡着低沉的冷笑,九方苍泽双眸中血气翻涌,他似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死死盯着秋负雪的眼睛,在他耳边沉声道:“不过没什么用,待本座去把九凶挨个宰了,最后屠你们千念宗也不迟。” 濒死的幻觉散去,秋负雪紧闭上眼睛喘了一口气,再睁眼后,神识中那股飘然之感消失了。 身体的疼痛还在,依然被焚玉钉在遗骸上,只是那流了满地的鲜红不见了踪影。 九方苍泽拍了拍他的脸,“小家伙,你是灵体,这点伤还死不了,但本座很是好奇,你如何得知方才那是幻境?” 他十分厌恶九方苍泽摸自己的脸,却又反抗不得,“寄欢在你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失效,你害怕哪日我清醒后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倒不如一了百了……你想控制我……” 九方苍泽嗤笑,“小家伙,你倒是变有趣了。” 他解开了玄黑色的衣衫,一件接着一件扔到地上,直到显露出遍布着魔纹的健硕躯体,而那肌肉紧实的后背上,赫然横着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从后脖颈一直延续到腰下。 秋负雪瞳孔颤了颤,“这是……劫云伤的……?” “不错。”九方苍泽神色淡漠,好似受伤的不是他一样,“要不是你让本座分了神,也不至于叫那家伙跑了。” 接着,他扳过秋负雪的下巴凑近自己,蛮横深吻了上去。 魔气进入灵体内,绕着染成墨色的灵丹盘旋一圈后,又原路转了回去,如此往复。 这个法子对九方苍泽来说是最有效的,但对秋负雪来说却是最痛苦的,他眼角含着泪,泄出几声呜咽都被尽数堵了回去。 他强行召出焚玉,灵丹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现又用魔气侵袭,对这具敏感脆弱的灵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煎熬的一吻终于结束,九方苍泽背上的伤痕痊愈,他摸到了秋负雪的关节处,用力拔出了焚玉碎片。 血迹斑斑的人儿失了倚靠,脱力摔在地上,伤口倒是不见多少血迹,看样子是被用法术提前处理过了。 秋负雪感觉自己被炽热的躯体抱了起来,而后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手腕一凉。 ……好熟悉的感觉。 他无奈睁开眼睛,果然又是那对金色的镣铐。 九方苍泽得意玩弄着那双纤纤细手,不时放在唇边轻吻,末了轻叹,故作为难道:“既然你这小家伙喜欢用寄欢,本座便只好成人之美了。” 秋负雪:“……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他只不过不想让至纯灵体落入敌手,从而成为这魔头的帮凶罢了! 但九方苍泽显然没打算认真理解他的意思,挑眉道:“那你就是喜欢本座?” “……厚、颜、无、耻!” 不管是不是真喜欢,当晚秋负雪还是没能逃得过被捉回寝殿命运。 碍于内伤太重,九方苍泽也不想早早将人弄死了,便没有给他服下寄欢,还唤了几个魔族大夫来给他治伤。 秋负雪如待宰的羔羊般趴在床上,裸露出淤青遍布的脊背,其中最明显的一处,是东则长老留下的掌印。 大夫说他的脊骨断了,全身关节受损,近几日可能行动不便。 秋负雪听罢失落垂下了眼眸,修道达至一定境界,莫说脊骨断了,便是心脏被挖出也有恢复的可能,但东则长老将他当做了堕魔的叛徒,这才是叫他最伤心的。 也不知长老回去后,师父知晓了这事,会如何看待他…… 那诊治的大夫看着年轻,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九方苍泽没了耐心,出声打断,“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他的灵丹何时能恢复正常?” 今日那个吻,虽然帮助治愈了伤口,但过程实在太漫长,吸收了这么多魔气,灵丹的力量却远远不如第一次。 那大夫犹豫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是头一回见到至纯灵体。 听到这儿,秋负雪才算放下心来,赤月至盛已过,自己又身受重伤,起码在下一个赤月到来之前,九方苍泽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危害千念宗的祸事。 扬起的嘴角还在沾沾自喜,却不知大夫什么时候都退了出去,寝殿内只剩他和九方苍泽两人。 “这么高兴?真以为本座拿你没办法了?” 漂亮的脸庞被攥在掌中,接着那没有几两肉的脸颊便出现了一个青紫的掐痕。 “嘶——!”秋负雪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却因伤重无法动弹。 “帮本座一个忙。”九方苍泽毫不怜惜地将人拽起来,靠在自己肩上,根本不像要人帮忙的样子。 忍受着脊骨断裂之痛,秋负雪皱着眉泄出一丝呻吟。 带着薄茧的手指又将那颗美人痣抚摸出了红痕,“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不为本座做点什么,那就太可惜了。” 心里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秋负雪转头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罗刹将军出征凯旋归来,也该你派上用场了。” 第16章 白莲酒入喉 魔族的罗刹将军名为夜濋,秋负雪先前与他交过手,实力不容小觑,但因其脸上常年覆着一张银色面具,并不知是何样貌。 “夜濋?如今我并非他的对手,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一颗含着鲜活魔气的药丸递到了嘴边,九方苍泽两指稍稍用力,掰开那两瓣紧抿着的薄唇,强迫他服了下去,“现在你无需知道太多,乖乖睡一觉,养好伤后自然会告诉你。” 铺天盖地的困意席卷而来,秋负雪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沉睡前还想着,幸好这药不是寄欢,下次醒来后他还是自己。 秋负雪在床榻上躺了七天,折断的骨头堪堪愈合,勉强能下床走动,九方苍泽便迫不及待地给他服下了寄欢。 罗刹将军出征妖族凯旋多日,魔尊却什么表示也没有,然而就在秋负雪伤好的当晚,青溟宫似是后知后觉,为夜濋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九方苍泽与夜濋面上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也并未发生过什么矛盾,思来想去,众魔只将罪魁祸首当作了秋负雪,一定是他魅惑了尊上,才耽误了庆功宴的时辰。 庆功宴上,夜濋坐在主座下首位,褪去戎装,身着一袭轻便淡蓝衣衫,俊秀的容貌冷得不近人情,若不点明身份,远远望去倒像个普通凡人家的贵公子一般。 秋负雪被九方苍泽揽着缩在怀中,悄悄打量着夜濋。 寄欢叫人模糊了一部分认知,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何从前见到夜濋时,对方要覆上一层面具,这真实模样并不丑陋。 “小家伙,你这是看上大将军了?” 头顶传来的低沉嗓音拉回了飘远的思绪,秋负雪抬头对上了九方苍泽审视的目光,慌忙摇头否认,“尊上,我没有……” “呵。”九方苍泽轻笑,抬头看向夜濋,“夜濋,你孤身多年,府里也没个可心人伺候,不妨说说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郎君,本座为你牵桥搭线,权当此战赏赐了。” 一时间座下哄堂大笑,目光齐齐投向夜濋,如此荒唐的赏赐,虽然他们不知尊上是为何意,但不妨碍一群心怀鬼胎的邪魔看笑话。 夜濋岿然不动,淡淡起身执礼,“谢尊上好意,但属下已有心上人,且就在身边。” “唉。”九方苍泽惋惜叹了一口气,抬起秋负雪下巴,“小家伙,听到没?大将军心有所属,你的愿望怕是落空了。” “尊上!”秋负雪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腰身,急得眼眶泛出泪花,“负雪对您从来别无二心!” 九方苍泽没再说话,端起面前的酒杯抵在秋负雪唇边,冰冷的赤眸示意他喝下去。 醇香辛辣的液体入喉,比灵丹被魔气浸染时还要痛。 秋负雪颤抖着从嘴里泄出一声呻吟,额头抵在九方苍泽胸前,逆来顺受,尽职尽责做好男宠的角色。 可九方苍泽的手段不止于此,他一杯接着一杯给至纯灵体灌酒,对方承受不住还要强撑着,不一会儿便双颊绯红,痛到失去了意识。 这一幕,被坐在下方的夜濋看了个一清二楚。 从回来的第一天,他便听闻尊上将死敌负雪仙君抓了回来,囚在笼中当男宠玩弄,今日一见,果然和想象中的大差不差。 这种场合还要带在身边,想来是对这阶下囚兴致正盛,或折辱的意味更多。 怀中人昏了过去,九方苍泽放下酒杯,面无表情地挑开他的衣襟,指尖婉转抵上了留有疤痕的胸膛,凶残的魔气穿过血肉直冲灵丹内的那朵白莲。 “呃——”昏迷中秋负雪感觉到灵受到威胁,眉头紧锁,出于求生的本能竟硬生生苏醒了过来。 “小家伙,你今日的表现让本座很不满意。”意识昏沉,秋负雪听到九方苍泽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害怕再次被丢弃,便抓紧了对方的玄色衣衫,可怜楚楚地求饶,“尊上,负雪知错,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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