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分明什么都没做,但夜濋还是有些心虚,主动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 古眠听罢,掏出帕子擦了擦夜濋衣襟上沾染的污渍,对下人命令,“把秋负雪找间房关起来,门窗锁死!” 秋负雪被夜濋这一脚踹出了内伤,嘴角挂着血痕,眼睛失神,身体还在抽搐着,毫无抵抗之力地被下人拖了起来,模样凄惨又可怜。 无情地被扔进空荡的厢房,待恢复了一些力气,灼热折磨得他痛不欲生,情上了头,不住拍打房门,语无伦次哭喊。 “呜……好难受呜……尊上,救我……” 门窗都被下了封印,任他将十指抓挠得鲜血淋漓都跑不出去。 几个时辰过去,古眠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捧着药碗,“这东西若是不能及时得到缓解,怕是有性命之忧。” 怎么说秋负雪也是魔尊扔过来的,若是短短几日就将人弄死了,只怕会徒增夜濋与魔尊之间的嫌隙。 夜濋换了一身衣裳,坐到古眠身边将他揽入怀中,“死了就死了吧,尊上那边我去解释。” 古眠轻靠在他肩上,指尖感受着汤药的温度慢慢流失,“主子,属下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夜濋脸上布满了温柔,“你别多想,安心养病,剩下的都有我在。” 夜色爬上,秋负雪在房中哭累了,撕扯着衣衫落下大半,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紧攥着镣铐瘫在地上啜泣。 忽然阴暗的房间里红光一闪,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烈火焚身灼烧了理智,秋负雪眨着泪眼,看不清来者是谁,却踉跄着爬了过去。 对他来说,现在不管是谁,只要能缓解他的欲望便好。 九方苍泽第一次感受他这么热情,不过并没有着急,而是捉了那身躯在怀中,狠掐一把,耳边惊起一声惨叫。 “不知廉耻,怎么谁都想要?” 虽然疼,但那种灼热……秋负雪将衣衫扯了个七零八落,只剩一条系带无济于事的搭在腰间。 “求求您,大将军……求求您了……” 原来是将他当成夜濋了。 九方苍泽沉了嘴角,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沾血的脸颊迅速浮肿,秋负雪喘息一瞬,仿若感觉不到痛一般,继续在人身上磨蹭着,嘴里复又说着祈求的话。 砰!不堪一击的身体被摔到了硬邦邦的床榻上,九方苍泽欺身而上,“秋负雪,记住今晚!” “嗯……” 嘶哑压抑的呻吟回响在房中,随着木床不堪重负的吱呀,响彻了一夜。 翌日,天刚蒙蒙亮,夜濋从榻上爬起来,轻手轻脚给枕边人掖了掖被子,披上衣衫去厢房看情况。 门上的封印还在,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房里力量波动。 夜濋沉眉,解开封印,不等伸手推开门房,便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了。 看清从房中出来的那人后他面上一惊,慌忙跪地行礼,“属下见过尊上!” “起来吧。”九方苍泽关上房门,瞥了他一眼,“别让他知道本座来过。” 说罢,颇具威压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夜濋看着九方苍泽离去的位置,若有所思,而后又重新在门上加了一道封印。 秋负雪从不安稳的睡梦中惊醒,只觉浑身无力,嗓子干涩疼痛。 一阵冷意传来,低头望去,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一身狼藉地躺在床上。 经过昨晚一顿折腾,寄欢已经失去了作用,这些时日的记忆也一一涌入他的脑海中。 …… “哐!”木床震了震,抖落不少碎屑。 秋负雪紧攥着拳头,手骨发疼,可依然抵挡不了他对九方苍泽的怨恨之情。 真恶心…… 自己被送到了夜濋府中,可对方分明是有心上人的,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但昨晚……好像是夜濋? 他用力揉搓了一把腰间青紫的掐痕,根本抹不干净,委屈的泪水满溢而出。 即便不懂情爱,但这等上不了台面的私密事,也不该跟旁人。 尤其夜濋还有心上人了。 浑身散架似的疼痛,秋负雪一个翻身从床上摔了下来,嘴里含着血腥味,他伏在地上哭了一会儿,末了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自己也很恶心。 第19章 魔宠缘良友 风平浪静几日,秋负雪算是勉强在将军府中安顿下来了,只是偶尔遇见古眠时,心里难免发虚愧疚。 夜濋对古眠是极好的,几乎是无微不至,但他们的感情越好,秋负雪便越是觉得愧对古眠,以及夜濋这个看似交战时光明磊落,实际却对感情不忠的,他更是有了别的看法。 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九方苍泽。 每每想到那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就会激起秋负雪心中的仇恨。 身上的枷锁是卸不掉的,他便戴着干些劳累的杂活。 这日秋负雪在院中洒扫,远远望着夜濋好似在接待客人。 夜濋在魔族中地位显赫,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面子让他亲自去迎接。 耐不住心中好奇,秋负雪手上活计不停,却对那位客人稍加留意。 “别看了,那位是城中远近闻名的魔医,将军专程请来给公子看病的。” 一块干活的侍从白了他一眼,出言解释。 “公子身体这么差?”秋负雪轻声询问,好像自他来后便见着古眠汤药不断。 “还不是你们仙界这群混蛋!”那侍从故意加重了手下力气,将硬朗的扫帚尾擦过了秋负雪赤裸的双脚,留下了道道血痕。 “公子先前被你们的人伤着了,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将军去请了好些名医才救过来!” 秋负雪闻言默了默,而后声音小到像是自言自语,“可我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 按理说受过灵力攻击的伤,多多少少也会留下点痕迹,可古眠气息干净到叫人以为他从未离开过魔界。 “你说什么?”那侍从没听清他的嘟囔。 “没什么。”秋负雪摇摇头,将莫名的猜测压了下去。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趁着九方苍泽找他回去之前逃离魔界。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秋负雪看着面前一碗酸臭的泔水难以下咽,索性他不吃东西也能活,便撂了碗,却惹恼了故意找麻烦的管事,将那一碗泔水直接浇到他头上。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古眠刚好走了过来,闻到一股酸臭味,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 秋负雪跪在地上,垂着眼睫,模样倒算乖顺。 管事笑得一脸不值钱,“公子,这奴才不识好歹犯了错,我正教训他呢!” “别把人弄死了。” 古眠对秋负雪又惹了什么幺蛾子没兴趣,只是嫌弃地瞥了一眼便离开了。 在他身后,一只灰不溜秋的毛团儿迈着四条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跟着。 这毛团儿应当是古眠养来解乏的宠物魔兽,小小一只毛绒绒的,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小家伙玩心重,先是到秋负雪面前转了一圈儿,对方按捺不住手痒,在那蓬松的大尾巴上摸了一把。 软软热热的,手感极佳。 古眠离开以后,小毛团儿也跟着离开了,然后秋负雪就因为方才手欠摸的那一爪子,被管事拿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了一顿。 “贱东西!公子的小宠也是你能碰的!” 虽然挨了打,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对那小灰团子的热情。 说来也是奇怪,秋负雪自幼管教严格,从未真正打心底里喜欢过什么,但看到小毛团儿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痒痒的,情不自禁想要去触碰。 可能这就是喜欢吧,他想,倒是和寄欢强行控制的那种喜欢不一样。 往后几日,小毛团儿经常撒欢满院子跑,秋负雪便偷空闲忙地将它捉来玩,采了花坛里的绿叶喂它,有几次还险些被古眠撞见。 “原来你是吃素的。” 干瘦的手指在毛绒绒地小身体摸来摸去,小家伙叼着绿叶吧唧吧唧吃得正欢。 在他的印象中,魔兽个个凶残无比,吃人不吐骨头,这还是头一次见吃素的小魔兽。 “灰灰最喜欢吃望星花了。” 稚嫩的孩童声响起,秋负雪闻声回头,一大约有十来岁年纪的小男孩捧着几朵紫花站在他身后。 这孩童他那日在夜濋迎客时见过,听人说是魔医的小徒弟。 “它叫灰灰?” 男孩点头,把采来的望星花洒在小毛团儿面前,小家伙闻着味就扑上去大快朵颐起来。 “灰灰是我和师父在来时路上捡的,古眠公子看了喜欢,就送给他了。” 灰不溜秋的小毛团儿适时哼唧两声,似在应和男孩的话。 秋负雪垂着眸子,时不时伸出手指在那毛尾巴上戳两下,镣铐压着他伤痕累累的手腕摇摇晃晃。 小男孩好奇地转头打量着他,“你就是秋负雪?传说中的负雪仙君?” “你认得我?” “当然啦!尊上把你抓来的第一天起全魔界都知道了!” 秋负雪嘴角抽搐,“你们消息传得挺快……” 小男孩嘿嘿一笑,凑近几乎要贴到了他脸上,“不过你长得真好看,难怪得了尊上青睐。” 秋负雪回忆起和九方苍泽做过的荒唐事,“他只是在羞辱我罢了。” 小男孩倒是根本不在意他的看法,热情道:“仙君,看在灰灰的面子上,我们能不能交个朋友?” 秋负雪疑惑。 “和尊上的敌人交朋友,回去我就能和小伙伴们炫耀了!” “……” 孩子很有想法,但你们尊上可能会不高兴。 小男孩名叫屿简,秋负雪伸出拳头和对方碰了碰,算是正式认识了。 两人蹲在灰灰面前闲聊了一会儿,便听见古眠的声音传来,唤小魔兽回去。 屿简赶紧抱起正在吃东西的灰灰跑了过去,并叫秋负雪躲起来。 秋负雪缩在一棵大树后面,心中凄然,看来将军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古眠不待见他了。 因为灰灰建立的友谊开始,秋负雪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稀里糊涂地和一个魔族做了朋友。 只要一有机会,屿简就带些残羹剩饭给他,卖相虽然不太好,却也比泔水吃着香。 秋负雪根本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狼吞虎咽地就吃了,某日屿简正在跟他分享一块糕点,结果被寻来的魔医抓了个正着。 “师……师父!” 屿简紧张到原地立正。 那魔医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以一种微妙的目光,将视线落在秋负雪身上。 秋负雪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自己手腕的镣铐,末了又察觉不对,对方真正在看的,是镣铐下的金丝囚笼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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