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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一句话没说完，他已经哽噎到说不下去。 卫孞看着那双握住自己的修长大手，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双手，可是，这双手杀死了小白。 睦宸克制着情绪，像是怕惊到受伤的小鸟一般，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试着，用神力牵制魔力，控制反噬有些效果……。” “如果，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尽力让自己活得长久，多陪伴你些日子……。” “若是你不愿意，那就忘记所有的事，去人界开心地生活下去……。” 卫孞终于开口：“没有了小白，没有了你，就没有开心的事了。” 睦宸心痛不已，他把卫孞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道：“我还在……。” 卫孞点了点头。 睦宸又说道：“我能控制魔力，不会再去伤你，可是，还无法控制魔毒发作，我怕又说出伤你的话，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 “到时候我会远远地躲开，你千万别来找我！因为，那样对你，我生不如死……。” 卫孞把他的头轻轻揽进怀中，眼泪滴在他的脸上，流进他的唇角，睦宸尝到了眼泪的滋味。 他很羡慕他能流出眼泪，也想体会一下流泪的感觉，但是泪水就是流不出来。 许久之后，睦宸抬起头恳求道：“小白，送它回栖灵山好吗？” 卫孞又是一阵泪雨，最后，他还是点了头。 洛清在离舍竹园不远的地方，给卫孞新建了一处新的竹舍。收拾妥当后，让他自己取名。 卫孞在空白的门匾上写下了两个字，“泽缘”。 虽然睦宸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实在害怕再伤到卫孞，平时尽量不靠近泽缘竹舍。 卫孞明白他的意思，来去随他自由，也不过问。 殊麟却头痛起来。 睦宸会把那些在卫孞面前克制的情绪，对着他毫不客气地发泄出来。为了借助他的神力，他也只好忍了。 第174章 看在灵渠的份上 睦宸开始为魔族寻找出路。 殊麟为了让他深入了解魔界，晟魔殿议事会带他一起去。遇到意见分歧，他会毫不留情地让殊麟下不来台。 诸魔察言观色，见连魔帝都要忍让他三分，对睦宸更是战战兢兢，害怕的要命。 更有初来魔殿议事的魔君，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魔帝。 不过，睦宸还是给他带来了惊喜。 “灵渠？” “对。这样天界的灵气不会被污染，魔界可以源源不断地得到灵气。控制好灵泉水的水量，细水长流，魔界环境慢慢改变，魔族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 “想法倒是不错，可是，这根本无法实现。” 殊麟不住地摇头：“且不说天界的神仙会不会同意，光是找水渠的材料就相当困难，几乎没有一种材料，可以在天魔两界通用。” “为何要寻找通用的材料？莫非你想独霸灵渠？若非如此，只要灵气引入魔界，不管落在何处，又有什么关系？” 殊麟一时言诘，他又问道：“那要如何让神仙同意搭建灵渠？” “他们不会同意。” 殊麟无语。 睦宸道：“我以前曾经向诸神提议过，没有一个支持。” 殊麟惊讶：“什么？你曾想过要往魔界引灵气？为何？” 睦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天地对魔界不公吗？” “难道，你也是这样认为？” 睦宸不搭理他，继续说道：“神仙不同意，你偷偷地建不就行了，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殊麟咬牙切齿道：“你不怼几句，会死吗！” “灵气的渗透力极强，土界的灵晶石，能防止灵气渗透，你可以去采集一些来用。” 殊麟恨恨地说道：“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渗透！就算我们把密闭的灵渠建起来，你如何保证神仙不会来破坏！” 睦宸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殊麟受不了被他这样注视，投降道：“好好好！你接着讲……。” “有一处灵泉，没有记录在卷宗里，神仙不会去巡查那里。灵渠的源头可以从那里引出来。每一块砌石之上，都施上隐形法术，这样就不会被发现。” “魔族的隐形术，在天界坚持不了太久……。” 殊麟在睦宸的脸上，又看到令人讨厌的表情，他忍着窝火闭上了嘴。 “这个法术很简单，你把灵晶石采来，我来施法即可。” 殊麟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等他说完，一刻也不多待，立刻动身去安排。 身后又传来一句叮嘱：“灵渠尽头接到伏天崖，能省些石材！” 殊麟气炸了：“我不傻！！！” 殊麟的行动很快，没过几日，一片片薄透整齐的灵晶石摆在了睦宸面前。 他也不拖延，立即给每一片石头上都施了隐形法术，并把隐形和显形的咒语教给殊麟。 殊麟在金、火、水三神宫外又点燃了几条摩根，确保神仙不敢出来。 他带着魔兵悄悄地修建了一条长长的灵渠，正引着缓缓的泉水流向魔界，慢慢地改变着魔族的生存环境。 瘴气和灵气融汇，给魔族带来巨大冲击。 年老体衰的妖魔无法适应突然的改变，瘴气中入灵气，让他们很不习惯，纷纷躲进更深的洞底，不敢出来。 年轻的妖魔快速适应了新的环境，有了更强的耐受力，性情也有改变，少了些残暴，多了些温和，成为妖魔新生代。 与魔界的日新月异不同，天界则更加滞怠。 虽然魔兵没再来骚扰，天界也没有因为污染停止而恢复如初。神族还是不敢踏出结界，虽然结界里的灵气屏蔽了瘴气，但灵气也无法再流通，里外都让他们觉得窒息无力，神族加速了凋敝。 天界的变故波及到人界，人间天灾不断，凡人生存艰难。 灵渠虽然为魔界带来了生机，可是天界和人界日渐颓废，继续下去，魔族倾覆天界和人界是迟早的事。 睦宸一直在寻找解决的方法。 从前，他还能用神力净化污染的环境，可如今已经做不到了。他寄希望于从上古魔卷中找到修复天道的方法，或许天界还有的救。 殊麟派出许多人手去找那本魔卷，可是迟迟没能找到，睦宸指责他故意敷衍，让他十分恼火。 他想着，看他中毒疯癫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可是睦宸不依不饶，越发蹬鼻子上脸，真是忍无可忍。 “堂堂魔帝，连一本书卷都翻不出来，还说什么要颠覆三界的大话，也不嫌丢人！” 殊麟气诘：“一本小小的册子，一个偌大的魔界，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你行你去找！反正你也能炼化魔气了，整个魔界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自己找去！冲我发什么疯！” “好！把你从小到大走过的地方，一个一个给我列出来，我一个一个去找！” “魔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我踏过！你每迈出一步，那都是我的足迹！你随便找去！” 睦宸已有了毒发的征兆，殊麟在气头上没意识到，两个越吵越激愤，最后动起手来。 睦宸炼化魔气的能力越来越强，又遇上毒发失控，发起疯来殊麟根本招架不住，白白给他当了一次出气筒。 等他发作完停了手，殊麟已经精疲力竭，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跟一个疯子对战了半天。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整个魔界，也找不出，比你更疯的魔，魔帝的位置，我让给你了。” 睦宸不屑：“那个破位置，只有你稀罕。” 殊麟：“你……！” 睦宸厌烦地问道：“你总该记得，最后一次看那魔卷，是在哪里吧。” 殊麟累的直喘气：“就在，这晟魔宫里。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我躲在花园里，看到一半，乾讳，带了一帮手下，过来找茬。我小，打不过，只能跑，当时，书还在我手上。” 殊麟休息一会儿，感觉说话不那么费劲了，接着讲道：“后来，他们追上来把我打了一顿。我头脑变得不清醒，不记得那本书有没有拿回寝殿去。再后来，母尊为护我殒命，接下去很长的一段日子，我都在逃亡的路上。” 睦宸默默地听着，不再吭声。 “逃亡时，倒是带了许多本书册，一路上也没心情看……。再后来，我无意中闯入深渊，困在里面很久才出来。” “深渊？那是什么地方？” 殊麟露出狡黠的笑意：“那里是魔界的禁地，连诸魔都少有知道它的存在。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百万魔兵，就是藏在那里。” “你把黑水泽的魔宫，建在了深渊之上？” “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太聪明。” 第175章 诀别 殊麟翻个白眼，继续说道：“被困深渊时，我找到一个藏书洞，出也出不去，倒是有了大把的时间看书。我带的那几本也混在其中，有没有那本天界魔卷，真的记不清了。” “你是怎么脱困的？” “苦练魔功呗！等到能飞得足够高，跃上最高处的那块岩石，就离开了那里。后来，我把那里修成兵营，光滑的洞壁上安了栈道，如今出入深渊很容易。” “我想去深渊探探，里面可有什么禁忌？” “没有什么禁忌，只要你能进得去就行。之前，我在黑水泽闭门不出，多数时间都用来探索深渊了。那里有几处秘境，我一直没能进去。” “那个藏书洞，还在吗？” “在，我已经派了好几批精兵去翻阅了，还搬回来不少，都没有发现那一卷。” 为了寻找上古魔卷，睦宸跟殊麟动手的事，卫孞也知道了。 哪怕冒着堕魔的危险，也要坚持活下去，难道他是为了寻找三界的出路吗？ 从前，他翻遍天界藏书，也未找到天道初始的记载，魔界又怎会有奇卷。 昔日高高在上的帝尊，沦落到被魔帝收留的境地，高岭之花落入泥潭，命运捉弄，情何以堪。 自己好歹也是天父地母的原神，连挚爱都拯救不了，那还有什么存在下去的意义。 天罚的原因不过是他在三生石上写下了两个名字。 如果自己散神，其中一个名字应该会消失，三生石应该会分离，这样是不是就能挽回一切？ 他还剩下最后一点神力，还有刚刚修炼出来的一点法力，还有一腔的灵气，这些都留给他，能不能为他换来命运的转机？ 卫孞迷茫的目光，渐渐地变得坚定起来。 睦宸许久没去泽缘竹舍。 他想着，或许深渊之行能有所收获，心中有一丝希望，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去竹舍向卫孞辞行。 听说他要去深渊，卫孞问道：“那里危险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睦宸“殊麟去过多次，还在里面建了兵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深渊里的瘴气太盛，你的伤……，刚好了一点，不宜外出奔波，留在这里好好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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