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的拗劲儿也上来了,他死死地攥着拳头不打开,谢楼动作稍顿,手覆在他腰上:“温、鱼。” 温鱼没动。 “啊!”腹部忽地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痛呼出声,按住了谢楼的手背想要推开,眼泪成串地往下落,谢楼一只手箍着他颤抖的身子,另一只手的掌根在替他揉肚子,温鱼疼得快要断气,埋头死死地咬住了谢楼的肩膀。 “马上就好了。”谢楼用臂弯把人圈进了怀里,轻轻拍温鱼的后背,温鱼疼过了那一阵要命的劲儿,小口地喘着气缓了过来,眼泪浸透了谢楼肩膀上的衣料。 他嗓音虚弱得可怜:“楼哥,你是不是在故意罚我。” 谢楼不说话,重新把药喂到了他的嘴里,温鱼吃了一嘴的苦味,可怜兮兮道:“没有糖,所以这也是惩罚。” 谢楼眼神不明,看向他。 “不该罚吗?” 温鱼默默,无言以对。 他搂住谢楼的肩膀,就差把自己整个人挂上去,哽咽道:“不要罚我了哥哥。” “理由。” “我今天已经很可怜了,没有吃到饭,水都是喝的卫生间里的水,胃疼得要命也没有药可以吃,还摔了一跤,你怎么还可以罚我。” 谢楼脸色一变:“卫生间里的水?” “对呀。”温鱼摸了摸肚子:“喝了之后就开始难受了。” “为什么不早说。” “你一直在生气,我都不敢说惹你生气的话。” 空气沉默了很久。 谢楼败下阵来:“我不生气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楼说不生气那就是真的不生气了,这件事情就此翻篇,温鱼劫后余生般地松了一口气:“没有没有了。” 谢楼道:“下不为例。下次想要做什么,直接和我说,不要再单独行动,我和何一帆也没有那么水火不容。如果再惹我生气的话,小鱼真的会挨罚的。” 他语调淡淡,温鱼并没有当一回事,也没有细想过,谢楼能怎么罚他。 谢楼肯定只是说出来吓唬他,谢楼才舍不得罚他呢。 “下不为例!”温鱼应得爽快,话音刚落,一道响亮的大嗓门突然插了进来:“什么情况?” 何一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此时正在左顾右盼,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我怎么在车上?我不是在睡觉吗?卧槽……谢楼你怎么在这儿???” 何一帆满脸懵逼,和谢楼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谢楼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他只能转而看向温鱼,大拇指反指向谢楼:“他怎么在这儿?这是良心发现回来——” “何一帆!”温鱼清脆的一声打断了何一帆接下来的话,他转头看向何一帆,道:“我怎么和你说的来着,我就说了楼哥会回来接我的,楼哥答应和你冰释前嫌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我们一起进区。” 何一帆非常不赞同地看向温鱼,余光掠过谢楼:“你看他的态度,你确定……这是冰释前嫌吗?” 这分明就是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温鱼闻言,立马抓过谢楼的手,递到何一帆面前:“握手言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小时候的那些不愉快都忘掉吧。” 何一帆犹犹豫豫伸出去的手在碰到谢楼冰冷的指尖时察觉到一阵危险,他立马缩了回来:“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就想起我的黄公主了,谢楼必须给我道歉。” 黄公主……是何一帆养的一条公狗。 之所以叫它公主,是因为它的性格非常跳脱,逮人就咬。 但在何一帆领养它没多久之后,他就无故失踪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再回来时秉性大变,变得异常温顺,尤其是见到谢楼就点头哈腰鞠躬作揖,何一帆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循着蛛丝马迹,在谢楼家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公主的狗毛。 难以想象公主在那三个月里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呵,你觉得我会和一条疯狗道歉吗?”谢楼话音落地,何一帆立马觉得不对劲,他看向温鱼,控诉道:“你说他是不是话里有话!他骂谁是狗呢?老子最讨厌这种阴阳怪气的家伙,要不是看他开车,我高低得和他一较高下,他是不是忘了他之前是个——” “需要停车吗?”谢楼问。 “你!” 温鱼伸手隔开何一帆躁动的手,另一只手象征性地去捂谢楼的嘴:“好了好了,各退一步。” “那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他放弃和谢楼进行握手言和这个步骤,转开了话题,后方忽然传来滴滴两声喇叭。 另一辆车追了上来,车窗摇下,温鱼看见了乐遥和林再秋。 乐遥双手环胸坐在副驾驶,脸上敷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黄瓜片,鼻梁上还架了一副墨镜,一副大少爷做派,林再秋坐在驾驶座,隔着雨水看过来,视线环绕一圈落在温鱼脸上:“事情办完了?” 温鱼微微窘迫地看向谢楼,不知道谢楼是怎么和这两人解释的,只能点头附和:“我们现在这是去哪?” 林再秋:“先去找个落脚点,雨太大,不适合赶路。 何一帆:“嗨嗨嗨!朋友们,你们好呀!” 何一帆热情洋溢地和他们打招呼,温鱼眼睁睁看着林再秋的眼神挪向何一帆,下一秒,林再秋的脸色由白转红再转白,嘴唇张了又张,最后,林再秋关闭了车窗。 何一帆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车窗反复检查了几遍,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被我帅得不好意思了?大老爷们真是害羞。” 温鱼沉默片刻,提醒道:“他社恐,你太热情,应该是吓到他了。” 何一帆:“…………………………” “他叫什么名字?你们新认识的小伙伴?” 温鱼和他解释了一下他们是怎么和林再秋认识的,何一帆道:“那他旁边的是谁,看着怪眼熟。”何一帆方才只瞟到了乐遥一眼,虽然脸上敷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黄瓜,但乐遥那张脸,随便一眼都能让人印象深刻。 五官确实精致得让人无可挑剔,长得跟混血似的。 温鱼道:“乐遥。” 何一帆:“谁???你说谁???” “乐遥,乐家的独生子。” 何一帆倒吸一口凉气。 “世界真小。” “不过你们是怎么想不开的,要和他一路?” 不论是温家,谢家还是何家,在生意上,多少都和乐家有来往。 但何家的业务板块和乐家接壤更多,因此相应的,何一帆爸妈在何一帆耳朵边念叨乐遥的次数也更多。 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何一帆对乐遥心生厌烦。 “这种大少爷,老难伺候,你怕是不知道吧,他现在二十四岁的人,连澡都懒得自己洗,一直是仆人给他洗澡,动不动还喜欢打骂下人出气。” 温鱼睁大眼:“真的假的。” 这听起来,真的很像乐遥会做的事。 “废话,当然是真的。”何一帆道:“他两年前,不是进剧组拍过戏吗?” 温鱼疑惑:“有这回事吗?” “你不知道正常,那部戏最后没播,拍到一半的时候,乐遥觉得太累不想拍,他爸撤资,剧组垮杆,最后不了了之了。” “有这事。” 何一帆道:“就那段时间,我在网上听说了他不少黑料,最炸裂的你猜猜是什么?” 温鱼胡乱猜测:“黑料啊,难道他也脚踏很多条船吗?” 乐遥长得男女通吃,脚踏几条船还是比较实际的。 “不不不,他母胎solo,像他这种巨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接受的,他不适合谈恋爱,只适合雇佣人。” 温鱼深有同感:“没错!我上次照顾他,他态度可不好了,还叫我滚,不准挨着他,很不知好歹的人,确实没有女孩子能受得了他。” “我要是你就让他自生自灭了。”何一帆说完,温鱼又道:“所以是什么炸裂的事情啊。” 何一帆朝温鱼招了招手,示意温鱼靠拢一点,大有要爆出一个惊天大八卦的姿态,温鱼就差爬到后座去,被谢楼单手揽住腰勾了回去:“老实坐着,把安全带系好。” “哦。”虽然听八卦的心很迫切,但温鱼还是乖巧地坐了回去,系好了安全带的卡扣,何一帆朝谢楼的后脑勺竖中指,转而继续和温鱼聊:“乐遥有个名义上的哥哥,是他爸妈从孤儿院收养的,叫向尹,你知道不?” “哥哥?”温鱼蹙眉:“不对啊,我有听乐遥提过,但乐遥说他和向尹是朋友。” “朋友?”何一帆道:“也差不多吧,他和向尹的关系,大概就像你和谢楼这样,不过向尹还要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啥的,比起朋友,更像贴身仆人。” 温鱼愣愣地点了点头:“所以,他们俩之间,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吗?” 何一帆道:“重点来了。”他忽然凑近,表情变得贼兮兮又贱兮兮的:“我听说,乐遥的生理需求……一直都是向尹帮他解决的。” !!!??? 温鱼的眼睛睁得溜圆,浅浅地啊了一声:“可是他们都是男的呀!” 何一帆一拍大腿:“就是男的呀!用手帮忙啊!虽然传闻是说用手,但我怀疑他俩搅基,不然你说一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能让别人帮自己做这种事情啊。” 何一帆利落地批判了一通,忽地发现温鱼反应淡淡的,好奇道:“你不觉得这很夸张吗?” 温鱼耳垂有点莫名其妙地发红:“不,不可以吗?” 何一帆没听明白:“啥不可以?” “就是,让别人用手帮自己弄……这样,是不可以的吗?” 何一帆:“废话啊!”他忽而狐疑地看向温鱼:“难道你——” 温鱼急匆匆打断他:“我没有啊!我都是自己弄的,我从来不找别人帮忙!从来不!” “那肯定,是个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何一帆道:“乐遥这家伙属实有同性恋倾向,剧组不少人见过向尹给他送饭啥的,可多人猜他和向尹有一腿,虽然我没见过向尹长啥样,不过听说长得还蛮帅,和我好像有点像?现在向尹不在,他不会到时候看上我吧!” 温鱼脑子里嗡嗡的,何一帆自言自语之际,他慢吞吞地重新坐直了身体,余光偷偷瞥向谢楼。 谢楼八风不动,像是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车子就这么平稳地开了下去。 没开多久,何一帆重新开始在后排打呼。 温鱼偷偷朝后瞥了几眼,确认何一帆已经睡着,他呐呐地开口:“楼哥,何一帆说的……” “他乱说的,小鱼听听就好。”谢楼语气沉着冷静:“因为何一帆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所以他不懂。像我们这种有好朋友的,都是互相帮忙的。” “所有好朋友,都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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