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水,拿纸垫着吃了猫粮,缅因舔舔牙齿,见谢松亭已经翻出一包烟,又准备抽。 它一个猛子扑过去,没刹住,在瓷砖上差点滑倒,被人一手扶住脑袋,才避免了以头抢地。 谢松亭尾指夹着打火机和烟,好笑地说:“干什么呢?” 不让你抽烟! 他后悔了,当什么猫啊! 他现在要是人,早就把谢松亭的烟全搜出来扔了! 缅因踩着他膝盖拿眼睛瞪他。 “总要抢我的烟,你也想抽?” 缅因摇头,猫爪按得更用力了。 “那就是不想让我抽。” 缅因点头。 “饶了我吧。”谢松亭摸摸猫脑袋,“不喜欢烟味就去卧室,没烟我活不过今天。” 缅因仍然坚持着不下去。 谢松亭不理它,点烟咬住,神情不太好。 他快抽完一根时,缅因放弃了似的从他腿上下来,爪垫在谢松亭腿上踩出两个红印。 谢松亭拿指腹摩挲一下猫爪印,翘了一下嘴角。 但还是抽。 抽抽停停,从半夜抽到天明。 他起身想去沙发,以为缅因早就走了,没想到猫就躺在他身后一步,一张猫脸很严肃。 谢松亭顿住步伐。 他蹲下来,说:“……别生气。” 缅因的骨骼注定了它不会太可爱,再加上棕虎斑毛色深,像虎。 猫表情都不多,谢松亭不知道自己怎么看懂的,但他看出来了缅因不高兴。 满身烟味还没散,刚刚缅因已经明确表达了不喜欢,所以谢松亭看猫起身,还以为猫要后退躲开自己。 结果不是。 棕虎斑向前走了几步,前爪搭住他膝盖,用头顶蹭他下巴。 谢松亭不想让它沾上烟味,用手按它的脑袋,想把它按下去。 人猫角力,竟然谢松亭先败。 他被猫头顶得后仰在地板上,一边想挣扎着起身,一边感叹自己老弱病残:“你这是……你一个……” 你一个小猫,哪来那么大劲? 猫不听,反而更用力,贴着他蹭了个大的。 从头顶蹭到脖子,再蹭锁骨,蹭得满身缎子般的猫毛上全是烟味,蹭得谢松亭皮肤泛红,微微渗汗,躺在地上摆烂地不再挣扎。 他被蹭得痒了,脸色发红,耳鬓的黑发狼狈地贴着脸,被抬起头的缅因从上往下俯视。 它不会说话,就用行动证明,如果你要抽,那我就蹭,看是抽一手烟先病,还是抽二手烟先病。 谢松亭叹了口气,妥协:“……我不可能一天就把这烟给戒了。” 缅因仍然不退。 “半年?” 缅因低头,看样子又要蹭。 “三个月?” 其实被缅因蹭还挺舒服的,只是谢松亭不习惯。 温热的。活着的。有力的。 贴着他。 像被眷顾了。 他深知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与其被拿走之后伤心,还不如从未陷落。 毕竟这不是他的猫,是席必思的。 虽然说了是植物人,但他要是醒来了呢? 首都的医疗资源数一数二,这可能性甚至可以说很大。谢松亭不想在自己还猫时表情难看得像哭丧。 缅因这才满意,在他胸口趴下来。猫的体温和重量将他的思绪拉回,意思是答应了他三个月内戒烟。 谢松亭:“你知道自己快七斤吧?” 缅因施舍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要压死我?以后再胖点就不准……” 缅因低头舔了他锁骨一口,把他“上来”两个字舔回喉咙。 第一感觉是热,像被烫热的东西贴了一下,接着是湿意,最后才是一点倒刺带来的阵痛,很快那点阵痛也过去。 谢松亭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像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捋开它,仓促翻身,看也没看猫就逃进卧室,砰地关上了门。 棕虎斑被甩在地上,老神在在地晃晃尾巴。 不疼。 下次还舔。 谢松亭还是出了卧室。 快递即使在雨天也十分敬业,把席悦给他的快递送到了家门口,砰砰敲他的门。 “德邦快递!” 谢松亭打开门,看向门口叠放在一起的两个巨大木箱,问:“这都是我的?” “谢松亭先生不是吗?您看看,上面写着这两个都是您的。这是订单,您在这签个字。” 谢松亭问:“这两箱运过来得多少钱?” 其中一个一看就是新来的,没什么心眼。 “肯定很贵,我送三斤的东西跨省都要好几块呢。” 另一个偷偷拧了一下新人后腰,以为谢松亭不想签收。 他们就两个人,上来都要了半条命,再搬下去?还不得累死。 他连忙笑道:“我们只是送货的,也不清楚具体价格。您签完字扫个码,我们给您查查。” 谢松亭签完字,又问。 “这到底多重?” 新来的被前辈拉着衣角拽走,不忘扭头。 “少说六百斤!” 跨省,还这么重,快递费够他一个月吃喝了。席悦确实不缺钱,也不在意这些钱,但谢松亭知道钱花在了自己身上,都是人情。 他烦躁地吐了口气。 缅因听见人走了,出来蹭他。 从昨晚蹭到今天早上,谢松亭习惯了不少。此时他低头,撇去刚才被舔锁骨的不适,再加上甩开小猫有些愧疚,竟然和小猫打了个趣。 “看见没,都怪你,我又欠人一笔。” 缅因拿尾巴缠住他脚踝,粘人地贴紧他。 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谢松亭蹲下来,捏捏它耳朵下面的毛。 好软。 好乖。 青灰的雨仍在落,树叶沙沙,雨水顺着排水管流下。 防盗门外,连廊里,谢松亭穿得很薄,和猫挨在一起的地方软软地发热。 他们一起把目光投向屋外细密的风雨中。 雨越下越急,奶牛猫巡视领地未半,中道崩殂。它穿过小区绿植,猫毛半湿,狼狈地爬上三楼。 刚打算叫门,就看到一人一猫相亲相爱地挨在一起,旁若无人,谁都插不进去。 泡泡回忆起昨天缅因的话,差点气晕。 原来那是宣战!绿茶缅因,趁它不在翘它墙角!抢它主人! 给猫爷死!
第6章 泡泡生气 一声压抑的低叫,谢松亭还没看见是什么,身旁的缅因已经一个前冲,抱住来猫厮打起来! “……干什么?” 没猫理他。 两只毛团打架速度极快,抱住对方脖子滚倒在地上,后腿飞速踢蹬!谢松亭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飞起的一缕猫毛粘在鼻子上! 是泡泡,它咬下一团缅因的胸毛,还不忘叫嚣。 “臭缅因!看我咬死你!” 谢松亭一向不怎么干涉动物之间的事,小区里的动物他见了也当没听见没看见,不然让它们知道有一个能听懂它们说话的人类,那个人类肯定会很忙。 可现在面前是他的猫,还在凶猛地打架。 谢松亭没见过泡泡打架,此时看它打架没有犹豫,招招刁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它是小区的猫王。 只是没想到缅因一个幼猫竟然也不落下风。 显然泡泡对身体的掌控感比缅因好,但缅因对时机的把控比泡泡更强,棕虎斑在泡泡一个疏忽里看准时机,一口咬住它尾巴中段,死不松口! “啊!啊!疼!疼死我了!放开!” 缅因低吼,任凭泡泡怎么踹自己,就是不松嘴。 谢松亭怕两败俱伤,伸手想分开它们。 泡泡这时刚好回身伸爪,磨得尖利的指甲刷地刮过拦猫的谢松亭! 手背皮肉薄,立刻留下鲜红的五道血印。 两只猫同时停下了动作。 谢松亭:“这回能和好了吗?” 泡泡无措地收回爪子:“你要去打狂犬疫苗吗?我今年的巩固针疫苗还没打!你你你你不会死吧……” 谢松亭:“不碍事。” 他把手背过去,“你们两个先互相道歉,我一会儿再去打疫苗也不晚。” 缅因先低头。 它走上前蹭了蹭泡泡的脸。 泡泡不太适应地躲开,偷偷瞄了一眼棕虎斑,走到谢松亭面前,还是不高兴。 这会儿装什么大度,刚才都贴谢松亭身上了,它泡泡又不是瞎子! “别躲了,尾巴给我看看。” 奶牛的尾巴整体白色,尾巴尖黑。此时被缅因的口水浸湿,蔫哒哒地垂着。 谢松亭扒开它的毛看,只是留下一块红印,掉了点毛,没有伤口。 缅因收手了。 泡泡迅速收回尾巴。 “因为什么见到就打架,泡泡,你说。” 泡泡兴师问罪:“你们两个刚才在干嘛?” “嗯?”谢松亭没搞懂它的问话逻辑,“它贴着我,怎么了?” “你怎么能让它贴着你?!” “因为你不贴着我。”谢松亭一句话把泡泡给堵死,“要么你进屋舔毛,等我拆完快递咱们聊聊,要么你在这舔毛,看着我拆完快递再聊聊。” 泡泡憋闷地往地上一坐,选了后者。 谢松亭回屋找了条毛巾给它,拿着剪刀解决放在一起的两个大木箱。 第一个木箱里全是猫砂和猫粮。谢松亭清点了一下,猫罐头120盒,猫砂一包2.5kg,80包,猫粮一包1.5kg,8包,一个能装下这些猫粮的真空桶,一个猫砂盆,还有些猫玩具。真空桶里塞满了营养品,都是些谢松亭不认识字的罐子。看来快递的主要重量都在这。 这一楼里七个住户,把木箱放在门口怕被偷,他只好一趟一趟往家里运,运到最后,头晕目眩,嘴唇发白,靠着墙角喘气。 缅因想帮忙,被正在朝毛巾上蹭水的泡泡一张嘴呲了回去。 占它的地盘还抢它主人,不是装不会说话吗,看你说不说话! 棕虎斑看了它两秒,妥协地坐回去。 他是只猫,帮不上忙,还可能把袋子咬烂。 这是他第二次后悔当了个猫。 第二个木箱则不太一样。打开盖,最上面放着一张对折的硬纸,没有信封那么正式。里面装的也是吃的不错,却都是人吃的。 谢松亭拿过纸打开。 【谢松亭,你好,我是席悦。】 【微信这种快社交软件上说这些似乎太过正式,我思来想去,给你写了封简信。】 【不知道养猫这件事是否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听你说家里还有一只猫,想必两只猫要先磨合。思思和我说过你,他说你是个倔强的孩子,所以我想,如果两只猫磨合得不好、关系不和,你也不会告诉我、麻烦我,只会自己想办法默默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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