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除去第二天死的那个人,还有谁、在什么时间进过文森瑞的房间,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其他人只字未提。 无论有几个人,都绝对会有沈逆。 沈逆的室友并非死于变异植物,那他的死因只有两种,一是被其他人杀死,二就是触犯了小女孩莎莎的禁忌。 在他未等到莎莎的那晚,如果莎莎去了A1房间,就代表当晚沈逆并不在房间,根据其他房间人数守恒规则他也只能是去了文森瑞的房间。 一个已知小女孩尸体在哪的人,以这样的借口让众人去查看二层的房间是出于何种目的。 如果今日丨逼问管家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的,那他极有可能是在利用这些人帮自己探路。 绑住管家如果是因为看到他测试管家时起了疑心,那沈逆目前找到的线索几乎与他持平,他唯一尚未接触到的,恐怕就是…… 有关于莎莎的线索。 公馆内不会每个人都遇到莎莎,如果副本要守恒,就会为没有在夜晚见到莎莎的人留下线索。 就如那本被文森瑞夺走的日记,如果墙内还有其他线索…… 但连阙总觉得问题不会这么简单,沈逆也绝不会仅仅只是为了寻找线索。 就在他沉吟之时,A1的男人已然走到了B2房间门外。 正是红唇女人的房间。 然而那男人正要敲门,抬起的手将触及门时,门却自己敞开了一道缝隙。 男人疑惑地推门走了进去。 连阙皱眉观察着这一幕,正打算穿过无人的走廊跟上去时,他却突然只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凝视着自己。 在这片黑暗中犹如狩猎中的野兽,目光贪婪而危险。 连阙戒备地转过身,身后却只余一片黑暗,没有半个人影。 走廊中依稀传来几个房间内的交谈声,和确认墙面时偶尔指节极轻的叩响声,连阙侧耳去听,竟在这些干扰的声音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沙沙声。 连阙确认身后没有人,他仔细分辨着已然消失的声响是在何处听过,又重新将视线落回走廊另一侧尽头的B2房间上。 他快步穿过走廊,放轻了脚步来到B2房间门侧。 在他刚刚分神的时候,B2房间竟进入了另一名不速之客。 那人正站在进门后不远的地方,同房间内的男人说话。 “这个房间里的人怎么不在?”沈逆的语气清甜,带着隐隐的懵懂与笑意。 “我怎么知道。”A2房间的男人却不吃这一套,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刚刚不是说要和兮兮在楼下看管家?” “我也是男孩子嘛。”沈逆像是没有察觉他语气间的冷漠:“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说着便也在房间的墙上敲敲打打,像是当真在认真寻找不一样的墙面。 沈逆有副天生的好皮囊,即便同处一室的男人对他没什么好感,也稍缓了语气。 “想帮忙你就去那些没人搜的房间。”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重物一下下敲击向墙面的巨响。 “我一个人害怕。”沈逆的语气畏惧,动作却没有半分畏缩地走进了卫生间。 连阙屏息望去,自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卫生间的一角,但也未见红唇女人。 他不知道沈逆的目的,这是红唇女人的房间,沈逆也极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但他进入卫生间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声响,反而听到他在墙面认真的敲击声。 连阙正仔细静听,忽然听到沈逆惊讶地声音:“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 A2房间的男人闻言急忙拎着他在楼下找到的砍柴斧走进卫生间。 他在沈逆所在位置的墙面敲了敲,又对比了旁边其他位置的敲击声响,神色也变得紧张而凝重起来:“我去叫他们过来。” “不用吧。”沈逆紧张地拉住他的衣角:“如果墙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他们等下来了白忙了一阵一定会把气撒在我们身上的。”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抱臂瑟缩了一下。 A2房间的男人果然迟疑了,他们这些人虽然结盟,但谁又不是各怀心思。 不光是那个喜怒无常刀疤男人的迁怒,更重要的是,此刻谁都知道只有掌握更多线索的人才更有筹码、生存几率也会更高。 而且,其他房间不是也有人自己动手了,与其将其他人叫来……不如先独自查看墙后到底有什么。 这样想着,再次确定位置后他便示意沈逆退后,抡起斧头砸向那面墙。 对于危险的直觉让连阙陷入了极其不安的境地中,几处砸墙声更是将他的思路扰乱得一塌糊涂。 但是——声音。 砸墙的声音,刚刚在楼梯听到的奇怪声响,还有…… 各种声音在他的脑海中逐一浮现,连阙在各类的声音中努力回忆着那样熟悉的感觉,终于…… 他猛然记起,刚刚在走廊听到的声音,正是与他每天夜里十二点前夕总能听到、却在十二点钟声敲响时消失的诡异声响相同! 那种类似摩擦的沙沙声—— 连阙忙想出声制止,房间内却已然传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啊!!救命!!” 被砸穿的那块墙皮之下露出一条残破生锈的管道,就在墙块脱落露出管道的瞬间,一条条漆黑的藤蔓自管道中钻出缠绕到男人身上。 男人手中的斧子落地,他被层层缠住向那快管道缺口处拖去。 “救……” 被拖拽中倒地的男人下意识抓住了沈逆的脚踝,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沈逆便已一脚踩上他覆在脚踝的手腕上。 “真脏。” 男人痛苦的神色因不可置信而变得狰狞,沈逆却碾动脚尖,面上怯懦的神色不复,只余下满眼的狠戾: “这么恶心的东西,就算丢去喂狗……狗都不会想吃。” A2的男人因为这句极其熟悉的话怔在原地,忘记了疼痛一般抬头瞪向眼前的人:“你、你是那个地……” 沈逆却已一脚踢在他的脸上,这一脚的力道竟让那人彻底失去平衡,被躁动的藤蔓瞬间拖向断裂的管道口。 “提他的名字,你也配?” 藤蔓在下一瞬以极强的力道将那人拖入细窄的管道,带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声。 一名高大的男人竟就这样被生生从缺口不大的墙面拖入细窄的管道。 藤蔓仍旧在愤怒地挥舞。 “我没有说你是狗。” 沈逆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擦去溅落在脸颊的血,他愉悦地打量着墙上暗红的痕迹,如同在欣赏一幅价格不菲的名画。 又不着痕迹地转过头,看向大敞的房门。 男人的惨叫声已经吸引了其他房间的人,在他们各自冲出房间前,连阙便已然推开了身后B1房间的门钻了进去。 B1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纱帘朦胧地落下一道光影。 这间主人已死、本不应该有人的房间正中摆放了一把木椅,木椅之上,正是被牢牢捆住已然失去意识的红唇女人。 然而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连阙在这个房间内捕捉到了另一个人细微的呼吸声。 就在他的身后。
第17章 玫瑰公馆 一线月光透过窗帘洒落在红唇女人身上,本应在房间修养的人此刻却被绑在这里,失去了意识不知生死。 连阙的目光一沉,他上前一步正想仔细查看,却突然察觉房间内有另一道压抑的呼吸声。 似乎就从他身后的衣柜旁传来。 他垂眸将目光落向脚边的倒影,昏暗错杂的影子中,似乎有什么正自他身后缓缓靠近。 倒影中,那人正将什么高举起,下一秒便要向他砸来。 口袋中的卡牌变得滚烫,连阙指尖似安抚地划过卡牌边缘,即便在这样的境遇之下,他也依旧没有回头,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们不一定就是敌人,把东西放下吧……菲姐。” 连阙言罢转过身,在他身后高举着木棍的人正是菲姐。 她并未如他所说放下手中的木棍,却在戒备中也未挥出。 两人都立在原地,谁也未动半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宁是很奇怪,再加上这间房间的疑点都和孩子有关,所以大家都下意识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我一直觉得这个故事里少了什么。” 连阙的语气同往常没什么区别,在这般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依旧从容不迫。 “直到后来我见到了莎莎。” 菲姐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你见到她了?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想见爸爸,要我帮忙梳头。”连阙并未避讳地答道:“那天我才终于想清楚,这间公馆缺了什么。” 月光下,菲姐的面色已是一片苍白,连阙压低的声音却依旧清晰传入了她的耳中。 “缺的是……在她生前为她梳头的那个人。” 菲姐还未说话,门外女人痛苦的哀嚎声传遍了整间公馆—— “不!!为什么死的会是他?!” 似乎有人接话回答了什么,在一阵喧闹中,连阙和菲姐一同不动声色地屏住了呼吸。 时间已经来不及将红唇女人藏起来,且一旦他们不小心弄出声音被门外的人听到反而会很危险。 但是…… 如果沈逆有意要为难他们。 连阙躲在门后正思考着有人破门的对策,门外却再次传来一阵尖叫与嘈杂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门外又发生了什么。 这阵喧闹过后,众人便分头去敲那些住人房间的门,示意所有人在楼下大厅集合。 从始至终,连阙都未听到沈逆的声音。 他趁着那群人的声音越走越远将门悄悄推开一道缝隙,果然在离去的背影中并未找到沈逆的身影。 直到房间外终于恢复了安静,屋内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房间的挂钟。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很快就要到凌晨了。 如今已有太多人死亡,这些人将所有人聚集到大厅,十有八九就是想——重排房间。 “你猜得不错。”菲姐叹息后说道:“莎莎是我的女儿。” 她说罢神色却变得愈加茫然:“但是……我忘了很多事情。准确来说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从前似乎住在这里,和我的女儿莎莎。” “我记得我总在午后坐在窗边为她梳头,她会回过头对我笑,但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我自己是谁,我也不记得了。” 连阙低垂的神色中有片刻的动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是什么都不记得,唯有脑海中那道轻唤让他如梦初醒。 这样的闪念却让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凝神道:“是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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